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超越丹尼尔·戴·刘易斯的丰功伟绩,三届奥斯卡影帝,前无古人。
2017年6月21日,丹尼尔·戴·刘易斯通过其发言人宣布息影。
有多少热爱电影的灵魂听到后都怅然若失,因为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在大银幕上看到这位也许是有史以来的伟大演员了。
《我的左脚》中,他饰演一位因脑性麻痹只有左脚可以活动的艺术家,不仅在片中奉献出了真实感超强的表演,即使在片场,他也从未离开过轮椅,甚至要请剧组工作人员为自己喂饭,以求随时沉浸于自己的角色之中。
这让丹尼尔·戴·刘易斯在而立之年就收获了第一个小金人。
在《血色将至》中,他将一位心狠手辣的石油商人演绎得锋芒毕露却又收放自如,甚至让他的妻子感慨我知道我是嫁给了一个恶魔,戏痴之名,已然上身。
第二座奥斯卡,顺理成章。
在2012年的《林肯》中,丹尼尔·戴·刘易斯的演技已臻化境,斯皮尔伯格盛赞他不是在演林肯,而是变成了林肯。
在我看来,去年已经被封神的加里·奥德曼在《至暗时刻》中的杰出表演,也不过刚刚看到《林肯》的背影而已。
至此,三朝影帝,已成绝响。
前辈、同辈,已无人共话,只能和缪斯把手共行。
《林肯》之后的五年,丹尼尔·戴·刘易斯再无动态,却没想到五年后,我们就忽如其来地迎来了他职业生涯的谢幕。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今生这场丹尼尔与影迷们的缘分暂告段落,幸运的是,在与这位传奇影帝作别之前,我们还能看到他最后一部作品大放异彩——
《魅影缝匠》
1月23日,2018年奥斯卡提名名单出炉,而于1月19日北美上映的《魅影缝匠》赶上了奥斯卡的末班车。
但偏偏是这辆末班车,就包揽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等重量级奖项在内的6项提名!
关键是,戏神加入了最佳男演员的角逐,本来呼声最高的苦命人加里·奥德曼的圆梦又开始扑朔迷离。
《魅影缝匠》的故事发生于上世纪50年代的伦敦。
裁缝雷诺兹·伍德科克和姐姐希利奥乃是当时英国时尚界的标杆。
雷诺兹擅长服装设计,希利奥则长于经营算计,两人联手打造的伍德科克之家成为皇室名流、电影明星都热衷于追捧的时尚圣地。
雷诺兹设计的服装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每一个人穿上之后都会感受到天然的自信与难以言喻的幸福,这就是大师级作品的魅力吧!
雷诺兹不仅仅有天才的作品,也有着天才的各种人格缺陷:痴迷工作、专断独行、傲慢苛刻。
孤僻的雷诺兹身边除了自己的姐姐几乎就待不下去别的人。
女人对他来说就像是待采的花蕊,每当他从一个女人身上吸取完灵感之后,就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雷诺兹像是一台孤独的精致机器一般,过着自己程序化的生活。
每天早上如军人早操一般地刮胡子、剪鼻毛,不容一根多余的毛发存在。
万事万物都要按照他的时间表来,否则无论是善意或恶意的打扰,都只会招来他的冷眼相对。
但本片讲的确实这样一个孤傲的天才的爱情故事。
雷诺兹不会想到,自己命中的劫数会是一位身材高大、手脚笨拙的女子——阿尔玛。
这个乡间饭馆的女服务,没有丰满的胸部,小腹已开始微微隆起,但她淳朴的神态与亲切的笑容却让雷诺兹着迷。
雷诺兹当晚就将阿尔玛带回自己家,为她量体裁衣。
平凡的阿尔玛受宠若惊,愉快地在伍德科克之家留了下来,并逐渐爱上了雷诺兹。
这注定是一场不公平的恋爱,一者是天才,是权威,一者是凡人,是随从。
雷诺兹即使在亲密的男女关系中,依然是拒人以千里之外,和阿尔玛亲热之后依然分房睡就可见一斑。
而在热情的爱火稍微冷却一点后,雷诺兹便又开始厌倦了身边的这个女人。
今天嫌弃阿尔玛吃饭声音太大,明天吐槽阿尔玛做饭爱用黄油——雷诺兹不耐烦的态度显然是在下逐客令。
这段爱情在男性主导,女性服从的阶段,很快就要走到尽头。
但阿尔玛却与以前的那些女孩子不同,她对雷诺兹爱得坚韧、偏执、甚至疯狂。
她不仅仅胆大包天撺掇着雷诺兹去扒掉贵妇身上的礼服,还是一个为了爱不择手段的人。
她甚至丧心病狂到在雷诺兹的饭菜里下毒,将雷诺兹毒倒后再悉心照料,以此来让的雷诺兹感觉到对自己的需要。
恋爱的天平倾斜,一者是轻慢,是防备,一者是执念,是破坏。
被毒倒的雷诺兹变成了病老虎,卸下了所有的戒备和伪装,他脆弱得像个孩子,甚至在朦胧之间,眼前阿尔玛的身影与儿时的母亲渐渐重叠了......
一颗高傲的天才之心,就这样在毒药的肆虐下沦陷了。
更加令人惊讶的是,离开病床后的雷诺兹发现自己愈发无法离开阿尔玛了。
她的善良,她的狠毒,她的温柔,她的粗鲁,全都让雷诺兹念念不忘,以至于最终雷诺兹在明明看穿阿尔玛的饭菜中有毒的情况下,也能够微笑着甘心吞下。
至此这段爱情变成了女性主导,或者是轮流主导了,而这也正是电影的主题——爱情中的主导权斗争。
爱情的形态有千万种,它可以是女孩写满一本日记的粉红心事,也可以是男孩到毕业都不敢寄出的一封情书,它可以是大街上摆满玫瑰的张扬告白,也可以是私房里幽幽燃烧的蜡烛和偷偷扬起的小皮鞭(你懂的)。
然而爱情的形态最终只有两种,一强一弱,与和谐共处。
我们看过太多痴情的女子被渣男百般折磨,也见过太多老实男人被渣女耍得接盘的机会都没有。
美好的爱情,一定是平等的。
雷诺兹是皇帝,掌控一切,阿尔玛却通过下毒来扭转战局。
这么脑洞及令人胆寒的手段竟然奏效,这不是心理变态吗?
那么女孩子们请自问,有没有刻意对男孩忽冷忽热过?有没有为一点小事就纠缠不休,使劲为难过对方?
男孩子们问问自己,有没有为了女孩借酒消过愁?喝醉了还得半夜给人女孩子打电话苦诉衷肠、以求安慰?
在爱情中,总有人任性骄纵、有恃无恐,来试探对方是否在乎自己,也总有人痴狂陶醉、苦情卖惨,以求得对方的心疼与关照。
这些做法其实与《魅影缝匠》中雷诺兹阿尔玛之间的故事如出一辙,只不片中主人公一个是心里有严重问题的天才一个是爱他爱到无法自拔的笨女人,这使得这种极端的手段有了发生的前提。
作为包揽戛纳、柏林、威尼斯三大电影节最佳导演奖项的大满贯第一人,《魅影缝匠》的导演保罗·托马斯·安德森一直就爱以人性的探讨作为自己的作品的课题。
《魅影缝匠》故事虽然离经叛道,但叙事却非常传统。真正让其脱颖而出的,正是安德森对电影艺术化地处理,让影片呈现出了一种诡奇与浪漫的古典主义审美风格,如诗如画。
这种风格也得益于服装设计师马克·布里奇斯的杰出贡献,《魅影缝匠》中的每一件礼服都十分考究,既符合了上世纪50年代英伦潮流的特点,同时也迎合了现代人的古典主义审美观,得体大方之间尽显端庄优雅。
再加上英国鼎鼎大名的乐队“电台司令”的成员强尼·格林伍德操刀电影配乐,将现代音乐与古典美学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使得影片更加呈现出神秘诡谲的独特气质。
《魅影缝匠》的强,强在剑走偏锋的故事,强在犀利深刻的理念,强在优雅迷人的气质,当然,也强在演员无与伦比的表演。
如今再来谈论丹尼尔·戴·刘易斯的演技似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的表演,已经到达了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的独孤求败的境界。
你永远看不到他有所谓秀演技式的情绪爆发,也没有那种一口气式的大段台词的卖力挥洒。
他所有的表演都是点到即止,在完美的克制中展现人物内心汹涌的情绪,既让观众感同身受,也不会有一丝丝的刻意和尴尬。
相信每一个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会被片中雷诺兹优雅而不失锋芒,痴狂而不失细腻的形象所打动。
说真的,今年如果不是出现了整容级表演的加里·奥德曼,丹尼尔•戴•刘易斯毫无疑问地会再次将小金人揽入怀中,完成他四冠加身的至尊伟业。
但是戏神的加入,毕竟让战局的悬念陡升。
奥斯卡还有几天?越来越有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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