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明天上班时从你们学校给我捎回样东西来呗!”正吃晚饭时,一位年龄长于我辈分却比我低的邻居来到我家。
“带什么吧?要看学校里有吗?”
“有,肯定很多,又不值钱。”
“啥啊?”“我儿子小时就让你带过,现在孙子要上幼儿园了,也想用一点儿。”
“说吧,别卖关子了,到底是啥?”
“粉笔!”他笑了,“孙子要上幼儿园了,我又翻出来了那块黑板,想找几支粉笔,让他在上面画着玩儿。”
“粉笔?”我一愣,随口说道,“学校里早就用不着那样的粉笔了!”
“学校里咋会用不着粉笔啊?”他有点儿不悦,“那粉笔都去哪儿了?”
在过去,粉笔可是老师们教学最主要的用具了。一九九一年七月,我中师毕业后,被分配到初中母校任教,从此便走上了与粉笔打交道的日子。那时候,学校里只有三排带有走廊的瓦房,每一排设置四座教室,每座教室前后墙壁正中间各有一块儿用水泥堆彻的平板,长四米多,高约一米二,涂上黑漆,就是黑板了。前面的用于师生教学板书,后面的是生活园地,用彩色粉笔来办班级板报。教室的讲桌上,常常放着一盒或两盒白色粉笔。粉笔是石灰混合石膏做成的,一盒一百支,有圆柱形的,有六棱状的,也有一头粗些另一头细的。盒子的包装极其简陋,绝大多数都是用两三层旧报纸糊的壳子,粉笔一多半藏在盒里,一小部分整齐地露出盒外,便于师生们用时取出。粉笔大多比较松软,这样写起字来容易,可是也有不少缺点,一写字就沫子粉粉掉落,一节课下来讲台上就像下了一层霜,有时从敞开着的教室前门或玻璃已破碎的窗户刮来一阵风,粉笔沫子就飞扬起来,大有“柳絮因风起”之态,前排的同学就不自觉地眯起或用双手捂住眼晴。有些不太讲究的老师,下课后常常是身上一片白,手上、头发都白乎乎,带着一张大花脸回到办公室,引得同事们哈哈大笑。邻居也喜欢用粉笔在自家墙壁上记些账目,常常请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偷偷带回几支给他们备用。小孩子们更喜欢用粉笔在墙上、门板上乱画了。前些年,还常常见到一位姓刘抑或是姓李的人,赶着马车,拉着一箱箱的粉笔给我们这一带的中小学校运送。
是啊,那样的粉笔怎么就从学校里消失了呢?
现在,我们这所偏僻的农村中学也有六座楼了,一座是标准化实验室,两座用于教学,一座办公兼功能室,另外两座是教师公寓和餐厅。学校所有的教室里都配有多媒体设备,老师上课有时连教案本都懒得带了,手持一个U盘,往多媒体设备上一插,打开课件,所要讲授的知识应有尽有。动画漫画、视频音频、各种类型习题等一一展示在学生面前。当你需要板书时,只需用手指尖轻轻一划,想要的颜色字就出现了,再也不会有粉笔沫四处飞扬的困扰,学生们的学习兴趣更浓,效率自然高了许多。
再看我们这些农村教师的待遇就更高了,国家政策向农村教育倾斜,在农村学校任教的老师每月都有一千多元的补贴。仅拿职称来说,基层高级不受学校岗位限制,只需符合基本条件即可,就连我这个中师毕业的也在2021年评上了正高级,工资由最初上班时的一百四十多元已增长到现在的一万多元了,每月的零头都比那时一年的总额多,想要的东西,只要不是太奢侈,都可以买得起。
粉笔的消失,是我们国家富强、科技进步,教育先行的结果,也是我们生活日渐富足的体现。
我更喜欢现在的美好生活了!
壹点号 杜遂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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