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腊八粥是幸福
小时候,腊八粥是幸福的期盼,过了腊八,就是年嘛。
腊八节那天,母亲都会起得更早,把泡好了的小米、大枣、花生放在一起小火慢熬。黄澄澄的小米、粉色的花生,还有红红的大枣,在锅底橙蓝色的火苗摇曳的时候,飘出又香又软的甜香。
我和哥会被香味唤醒,然后扑棱棱起床洗刷完毕,热腾腾的腊八粥和脆脆的腊八蒜就上桌了。母亲很细心,知道我们都是狼吞虎咽的吃货,她会帮我们盛好几个半碗,那样凉得快,不至于烫了我们贪吃的小嘴。
按照老家风俗,腊八前一天,是要彻底打扫屋子的,这一天,我会遇到很多丢失了很久的“老朋友”,一块橡皮,一盒发夹,一本连环画,都会让我们开心不已。
腊八后,就更是满满的幸福日子了。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家家户户送灶神,吃糖果,我和哥到爷爷奶奶家还有伯父家,那里都有给我们准备的糖果。随后的几天,家家户户炒瓜子炒花生炸麻花炸桃酥,空气里弥漫着香甜。
屋后石磨也开始忙碌了,磨碎了黄豆,做豆腐吃。记得那年堂姐帮伯母拉风箱烧火,因为火太大,一锅豆腐都煮“跑了”,伯母用锅盖使劲盖,也没拦住。煤球炉子也开始烟熏火燎了,人们买了猪头猪下货,用烧红的铁棒处理猪毛。一锅一锅的胶东大馒头也做起来了,金鱼、元宝、寿虫都是比较常见的,母亲的手很巧,还能做凤凰、小鸟、小猪……
童年的腊八粥,是幸福的期盼。
长大后,腊八粥是温暖
长大后,为了读书到了外地,喝腊八粥的早晨,大多是忘了的。2000年的冬天,是我人生中一段困顿窘迫的日子,那时的我,兜里的钱不过就是几个铜板,每天的生活费是六毛钱,能吃个馒头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粥喝?
那天早晨,冷冷的雨,我一个人在校园外面的小路上徘徊。那是我那段时间的“独舞”,每当到了吃饭时间,我都会躲出去“品味”我的美味:一杯白开水,一个两毛钱的小馒头。我吃的很慢,一边吃,一边听英语,我吃的很仔细,品味很久才舍得咽下去,因为吃完了就要等下一餐了。
吃完我的早餐,听完英语,我回到宿舍,舍友们已经吃完早餐了,宿舍里有一股糯米粥的甜香,混合着女孩子宿舍淡淡的化妆品的香味,我深深吸了几口气,很美的早晨!
咦?我的床头,怎么还有三杯粥?
“你又跑哪里去了?给你买的心态呢!赶紧喝啊,要不凉了。”舍友小文端着洗完的衣服从回来了,她指了指那几杯粥,“喏,那一杯是雪婷那个的,那一杯是小朱送来的,哈哈,想着腊八节,请你喝粥呢,没想到买重了,哈哈,不过不一样的口味呢。”
“我说呢,一大早睡,你又去背英语了,我的大小姐,饭还吃不吃?。”小朱也走了进来,她是我们宿舍旁边宾馆的迎宾,青岛女孩,很漂亮,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此刻,她的手里有白纸包着的几根油条!金灿灿的颜色,晃了我小胃的眼睛。
“今天,我们发了腊八粥,我给你拿了一份,还有,油条呢,刚炸出来的,来,赶紧吃!”小朱是个干脆利落的性格,话还没说完,粥和油条已经塞到我的手里。
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那碗粥的味道:柔柔、甜甜、暖暖,就像金色的阳光抚摸碧绿的小草。
现在,腊八粥是珍惜
结婚后,刚开始几年,我和婆婆住前后楼,她几乎天天去我家,给我的冰箱里塞 满各种好吃的。腊八粥,自然也是她一大早熬好了,用保温桶送到我家的餐桌上。婆婆熬的腊八粥,用料可讲究了,什么大枣、红豆、百合、桂圆、葡萄干……几乎每一勺都是不同的口味,都能品出小惊喜。她总是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看着我们畅快喝粥,然后拿走喝光了的保温桶回家刷干净。
后来,搬了家就是橙爸做腊八粥了,但是他是个除了小米粥,其他粥不怎么喝的人,所以,熬腊八粥的重任就落到我的肩上。头一天,我会准备大枣、枸杞、花生、小米……淘洗干净,放入高压锅定时,早晨一起床就有了软糯甜香的腊八粥了。小橙子每次都是喝的小脸红扑扑的,连呼“过瘾啊~”,看着她喜欢喝粥的小模样,我感受到了小时候母亲看着我和哥喝腊八粥时的幸福,也理解了婆婆那笑眯眯的满足。
日子一天天,悄悄地溜过,好好珍惜一粥一饭的幸福,好好感受握在手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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