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大圣孙悟空,一个在中国家喻户晓的名字。其实,如果按照《西游记》来讲,他的身世清清楚楚,那就是孙悟空“诞生”于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山顶的一块仙石之中。
然而,若说孙悟空这样的一个丰满立体的“猴物”没有任何历史原型,就这样凭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也未免也有些过于匪夷所思了。
于是,近一百年来,各路学术大咖就这个话题展开了激烈争论,至今难分胜负。
水怪“无支祁”
尽管小说《西游记》成书于明代,但直到近代文豪鲁迅编著《中国小说史略》的时候,才开一代先河,把“孙悟空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一疑问作为一个严肃的学术问题摆到了桌面上。
鲁迅在书中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即孙悟空的原型是无支祁。有读者可能会问了,无支祁又是哪冒出来的?
话说唐代李公佐在他的传奇小说《古岳渎经》中记载,有一位刺史,听说渔民在江苏淮安龟山下的河水里发现了一条大铁链,颇感好奇,便下令用50多头牛拉出铁链,结果众牛竟然牵上来一只巨猴,它双眼冒着金光,起床气还挺大,被拉上岸之后便怒不可遏,把围观群众都给吓跑了。
而之后,这只大猴子硬是拉着50多头牛又缓缓走入水中,不复出现。这只巨猴就是淮涡水神无支祁,以前是个兴风作浪的水怪,大禹治水的时候顺便也把它给收拾了,锁在龟山之下,尔后成了水神。
从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出无支祁与孙悟空相似的地方主要有三个:火眼金睛、被镇压于山下、与大禹有某些关联(孙悟空强取了大禹的定海神针,也就是金箍棒)。这么一分析,孙悟空的原型是无支祁的说法好像有些道理。
印度神猴“哈奴曼”
另一位学术大咖胡适则对此表现出了不同看法,他在《西游记考证》中写道:“我总疑心这个神通广大的猴子不是国货,乃是一件从印度进口的,也许连无支祁的神话也是受了印度影响而仿造的。”
于是,他将孙悟空的原型定为印度史诗《罗摩衍那》中记载的猴神哈奴曼。
胡适的依据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 两猴都是历经千难万险去帮助别人。在传说中,哈奴曼为了帮助罗摩救妻,历经艰险,而孙悟空是帮助唐僧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
2. 两猴的身份差不多。哈奴曼是猴国大将,孙悟空是美猴王、齐天大圣;
3. 英雄事迹相似,哈奴曼曾经火烧罗刹宫殿和城池,孙悟空曾经大闹天宫;
4. 文化教养都很高。哈奴曼是文法作者,剧作家,孙悟空也颇有学问,能讲佛经禅理;
5. 技术相近。哈奴曼为“风神之子”,善于跳远,能从空中跳过大海。而孙悟空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
6. 都喜欢以背山来展示力气。哈努曼曾背起一座药山来救人,孙悟空曾背着须弥、峨眉、泰山三座大山“追赶太阳”。
7. 都采用过钻腹战术。哈奴曼曾被老母怪苏拉萨吞入腹中,但从其耳中逃出。孙悟空则曾被狮驼山老魔、无底洞女妖、铁扇公主等人吞入腹中,却趁机制胜,还曾从青狮怪的鼻孔中逃出。
这么多相似点,看来,孙悟空原型是哈奴曼的说法可谓有理有据了。
西域胡人石磐陀
除了上述两位学界泰斗的观点之外,还有人认为孙悟空的原型是玄奘在偷渡出关的时候所收的胡人徒弟——石磐陀。
秉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孙悟空首先是一只“石猴”,而无支祁也好,哈努曼也好,都和“石”没有任何关系。石磐陀是一位西域胡人,他的姓取自他的故乡——石国,玄奘就是看中了他的胡人身份,才请他做了西行向导和徒弟的。
取经故事起于市井说书人,这个群体其实文化程度很低。他们脑洞灵感的来源往往不是来自于书本,而是民间的口头传说,以及宗教图画。
在唐代,表现唐僧取经的图画应该很常见,而这些画里紧随唐僧左右的正是胡人模样的石磐陀。而从五代开始,西域丝路逐渐断绝,平民百姓就逐渐很少能见到活的西域胡人了。最后在一代代不明真相的画师、说书人的脑洞下 ,“胡僧”石磐陀,慢慢就被传成了“猢狲”,毕竟胡人体毛相对较多,给当时汉人毛茸茸的印象。
另外,他的性格、事迹也和孙猴子刚当徒弟时很相似,各种不服,只不过石磐陀更狠,因为怕偷渡出关时被大唐官兵逮住,晚上几次想把唐僧一刀宰了,但终于没下得去手,自己逃跑了。
如今,关于孙悟空的原型到底是谁还没有一个公认的说法,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我们对这位传奇神话英雄的喜爱,无论他的真身是中国猴、印度猴、混血猴抑或某些历史人物的化身,他都给我们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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