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麦收季,仿佛看到齐整整的黄麦穗,在风中摇摆着向我招手。
自从打工之后,家里的地被承包了,麦季没有回过老家,可是,童年麦忙的记忆,却是新鲜而又深刻的。
从懂事起,就成了小劳力,跟着大人下地干活,重活干不动,就捡轻的来。
给大人拿个家什呀,帮大人送水呀,捡捡麦穗呀,帮大人撑粮食袋子,踩装麦子的地排车呀……反正是闲不着。现在想想,还真不错,怪不得我身体那么壮实呀,可能跟小时候干活锻炼有关系。
天越热,麦子熟得越快,怕下雨,就要抢收。大人有时候忙得顾不上回家吃饭,我们小孩就送饭。路上提着饭,累得一拽一拽的,都不敢停下来歇歇,怕父母饿着了。
看大人左手抓麦子,右手拿镰刀,咔嚓咔嚓,刀到麦秆倒,干净麻利快。我们也学着来,有模有样,像个小大人,旁人看了,还夸我们懂事嘞。看着父母那么辛苦,也不好意思总是玩呀,能够帮他们分担一点是一点。
印象最深的是全家第一次用脱粒机打麦子……
别人家打麦子,都是把亲戚邻居叫过来帮忙,毕竟是开机器,人少人弱了,干不起来。我爹是个要强的人,自己能做的事轻易不去麻烦别人,更何况别人也很忙,就决定我们一家人干,我爹我娘我姐,还有刚满八岁的我。
我爹是主力,开动机器后,把带杆的麦子往脱粒机的“大嘴巴”里塞,我娘在后面当供应,把一堆堆带杆的麦子,一叉一叉挑到我爹身边。
我姐呢,就是把脱粒机吐出来的麦秸往外运,机器轰轰隆隆,越吐越多,我姐急得蹦着脸,来来回回地小跑似地把麦秸拖出去,堆成堆。
看我小,就给我安排一个轻点的“岗位”,让我把脱粒机脱出来的麦粒向外扒,再堆到远一点的地方。看似这活简单,可是对我来说,真的是不易呀,两手拿着木铲,不停地挥呀舞呀,说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也一点不夸张。让人防不胜防的是,还时不时有麦粒子飞过来,打在细皮嫩肉的脸上,真的疼得嚯嚯地,若不是“责任心重”,我早就丢下木铲跑了。
只要回忆起收麦子,我都会不由自主地用手抚慰抚慰脸蛋,真怀疑脸上几个小坑坑,是那时候用麦粒子打出来的,哈哈!
打完麦子,下场回家,我们会先在家门口的水坑里洗洗手脸。蹲到坑边,水把自己的影子映出来,看到自己狼狈像,就会大笑起来。一捧清水贴到脸上,瞬间成了黑水。还有耳道边,脖子里,鼻洼里,两只鼻孔里,都是黑乎乎的,一会儿功夫,就会把“黑人”洗成“白人”啦。
麦子打完不算完,还要扬场,装袋。我爹扬起,我娘撇麦糠,我们在旁边看。扬上去的时候带着糠,落下来的时候,就成了麦粒,看着麦子在空中华丽转身,有着一种成就和收获感,这些麦子可是我们全家一年的口粮呀!
每到麦收季,收麦的情形都会在心里翻腾一遍,忆忆童年的苦,思思现在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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