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作家三剑客之一的陈忠实,以辞职回乡,沉淀五年,写出了惊世之作《白鹿原》。白鹿原是一个地名,是关中的“原”之一。关中还有咸阳原,五丈原等等等等。那么什么是原呢?地理上将由黄土沉积而形成的“四边陡,顶部广而平坦”的地貌称为“塬”,形象地描述就是“一台一台、一层一层的黄土平地”。塬与原通,陕西地区属此地貌,所以地名中以原代塬很是多见。
远古时期,古代人选择背依塬面临水的地方积聚,渐渐成为村落。背依塬的好处是不怕水患,塬上土地肥沃,宜耕种,还有大片的原始森林,可供狩猎。面临水的好处是,取水方便,又可临泽而鱼。古人的这种选择,尽显智慧。它不同于西人选择交通要道或河湖岸边。也因为这种不同的选择,形成了西方以城市群的商业文明,和东方以村落为核心的农业文明。所以,东西方文明在一开始就出现了不同的发展形态。
一直生活在黄土塬上的中华民族,把文化都沉淀在厚厚的黄土下面。从旧石器时代、新石器时代,一直到夏商周,直到当下。是中华文明不可多得的宝贵精神财富。陈忠实没有开穴挖土,依旧写出了白鹿原上深沉的封建文化。
因为这种世世代代的传承,塬上的文化深厚且广阔。人们常说:“江南的才子,山东的将,陕西到处埋皇上”。其实,这里所说的陕西是特指关中一带,从大地湾,到伏羲女娲氏,再到先秦,长安是十三朝古都,历经了几千年的风风雨雨。从西府的宝鸡,到东府的潼关,泾渭两岸的黄土塬上,随便破土动工,都有可能挖出千年遗址。秦始皇兵马俑就是临潼一位农民淘井时,不小心发现了世界第七大奇迹。
其实,塬或原不仅陕西才有,山西的原同样也很精彩。汾河两岸有很多带有原的地名,比如太原,就是“很大的原”的意思。类似的“原平”县,只是描述了原的平坦而已。还有我出生的武家垣,在明代万历年间就叫做“武家原”。山西的地名中,无论是原还是垣,其实都是塬的同音假借。也有另一种可能,“垣”是小于原的一种地理概念,就是被雨水切割成更小的原。
“原”是中华文明的厚土,当年汉武帝行舟汾河,爬到汾阴的黄土塬上,祭祀厚土,留下著名的《秋风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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