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余年以来,所有的读者几乎一致性的认定,《水浒传》中“鲁提辖拳打镇关西”这回书中的“镇关西”就是渭州城郑屠。其实,这是非常严重的一处误读。施耐庵笔下的“镇关西”不一定就是郑屠,或者,郑屠一人担当不了“镇关西”这个称谓。
《水浒传》是一部隐藏北宋灭亡历史,以及大明王朝靖难之役,“评议前王并后帝”,宣扬“替天行道”的史诗级巨著。在“鲁提辖拳打镇关西”这回书中,施耐庵以“镇关西”这个特殊的符码,隐藏着由童贯引发的“宋金海上之盟”这段历史,道明北宋王朝迅速走向灭亡的历史原因。
因而,《水浒传》中的“镇关西”是以人喻事,以人喻史。那么,施耐庵到底在“镇关西”隐藏了什么样的信息,隐喻的又是怎样的人或者事呢?
镇关西隐藏在状元桥下
却说鲁达在渭州城潘家酒楼遇到了金二、金翠莲父女,得知肉铺老板郑屠叫做“镇关西”。这个“镇关西”仗势欺人,以“虚钱实契,强媒硬保”强娶了金翠莲,又将她赶打出门,还索要三千贯原本就没有的三千贯典身钱。鲁达大怒,出手资助金翠莲父女,并把他们送出了渭州城。第二天一大早,鲁达就怒气冲冲地去找郑屠的麻烦。
郑屠的肉铺在哪里呢?金二曾经告诉鲁达,说:“郑大官人,便是此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按照金二所说的地点,“径到状元桥来”。
渭州,也就是现在的甘肃平凉,北宋时期是不是有状元桥,已无法探知。我想,当时的渭州城应当是没有状元桥的,更不会有郑屠的肉铺。《水浒传》中的状元桥,其实暗点了“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时代背景,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宋徽宗重和元年,即公元1118年。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故事是因为史进误走渭州城引出来的,而史进来到渭州城,又是因为“王教头私走延安府”。从王进的故事开始,直到拳打镇关西,时间顺序纹丝不乱,交代得十分清楚。
洪太尉在宋仁宗嘉佑三年误走了妖魔,转眼之间,就到了宋哲宗时期。宋哲宗驾崩后,端王赵佶继位,是为宋徽宗。宋徽宗上台后,半年之内就将高俅抬举到“殿帅府太尉职事”。
其实,正史上的高俅升迁得没有这么快,《挥塵后录》中说,高俅:“数年间建节,循至使相,遍历三衙者二十年”。也就是说,高俅是经历了二十多年历练才做了高官,并非《水浒传》中说的半年就做到了殿帅府太尉。
《挥塵后录》中的说法有《宋史·徽宗本纪》为证:(政和)七年春正月丁酉,于阗入贡。庚子,以殿前都指挥使高俅为太尉。政和七年,也就是公元1117年,此时,宋徽宗已经做了十八年皇帝。
因而,《水浒传》中高俅走马上任的时间就是这一年,“王教头私走延安府”的故事也肯定是发生在政和七年的春天。
王进在史家村借宿、给母亲治病,然后教了史进半年的武功,不久,就到了这一年的中秋节。中秋节这天,史进与少华山的朱武、陈达、杨春大闹史家村。
史进杀了华阴县的都头,不得已上了少华山。在少华山住了半个多月,便辞别朱武等人,去延安府寻找师父王进。史进在路上行走了半个多月,便来到了渭州城。接下来,就发生了“拳打镇关西”的故事。
假如按照书中的细节交代,此时大概还是政和七年九月间,还没到重和元年。但是,历史上的政和七年只有十一个月,十二月时就改年号为“重和”。所以,施耐庵巧妙缩短时间区间,也是暗藏了宋徽宗不断改元,政和七年少了一个多月。
仅凭这样的推断,尚不足以坐实“拳打镇关西”的故事就发生在重和元年。说这段故事就发生在重和元年,最重要的证据就是这一年皇室出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状元。
宋徽宗第三子赵楷在重和元年参加科举考试,斩获殿试第一名。宋徽宗为了避嫌,没有点自己的儿子为状元,而是把状元点给了榜眼王昂。
这就是渭州城“状元桥”的暗喻背景,无论从故事顺序,暗中隐喻来看,“拳打镇关西”的故事就发生在重和元年。
那么,施耐庵为何要以重和元年为时间背景来写这一段故事呢?因为,这一年,《水浒传》中真正的“镇关西”就要出场了。镇关西出场,意味着北宋王朝的一段真历史也随之隐伏在故事之中。
镇关西就是个“狗一般的人”
《水浒传》中写了大量的吃肉的故事,施耐庵似乎十分热衷于写吃喝。其实,书中的吃喝,尤其是吃肉都是大有深意的,并非单纯为了写喝酒吃肉。比如,渭州城喜欢吃猪肉,郑屠便是个卖猪肉的肉铺老板。
那么,施耐庵为何要把郑屠写成卖猪肉的肉铺老板呢?他难道就不能是卖牛肉的掌柜吗?《水浒传》中的人物更喜欢吃牛肉呢。这是因为,“猪肉”隐喻了《水浒传》中所涉及到的几个皇帝。而与“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故事有关的皇帝,指的就是北宋开国之主赵匡胤,也就是书中的“霹雳大仙”。
《宋史·太祖本纪》记载,赵匡胤生于后唐天成二年,也就是公元927年。这一年干支丁亥,属猪,所以,《水浒传》中的“猪”首先暗喻的就是赵匡胤。郑屠卖猪肉,就是“卖赵匡胤”。
施耐庵真的是这样的寓意吗?我们不妨把鲁达打死郑屠之前骂的一段话拿出一句来分析,看看郑屠是不是“卖”赵匡胤。鲁达这句骂郑屠的话是这样的: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镇关西”?
上文已经讲过,《水浒传》中的吃喝都是有隐喻的,“猪肉”隐喻了赵匡胤,那么,“狗”当然也不例外了。谁是《水浒传》中的“狗”呢?不是别人,就是宋徽宗。
赵佶生于元丰五年,也就是公元1082年,这一年的干支是壬戌,属狗。也就是说,鲁达骂郑屠是“狗一般的人”,暗示了郑屠是宋徽宗这个阵营中的人。
在后来的故事中,施耐庵又以鲁智深吃狗肉怀揣狗腿大闹五台山,来隐写宋徽宗宣和元年(1119年)的革佛。以黄狗吠武松,暗示武二郎上二龙山造反,宋徽宗王朝进入了盗贼蜂拥,四处揭竿的动荡时代。天下大乱,“黄狗”怎么能不哀嚎呢?
“狗一般的人”卖“猪肉”,意味着宋徽宗出卖了祖宗基业。于是,就发生了“拳打镇关西”的故事。
在《水浒传》“引首”故事中,施耐庵已经预示,自赵匡胤之后,北宋王朝已经“改朝换代”,宋太祖的基业被“强卖”给了太宗系。书中是这样写的:
(太祖)自庚申年间,受禅开基即位,在位一十七年,天下太平,自此定矣。传位与御弟太宗即位。太宗皇帝在位二十二年,传位与太子即位。这朝皇帝乃是上界赤脚大仙。
这段太祖传位的文字中少了一位皇帝宋真宗,也就是说,假如按照“金匮之盟”的约定,宋太宗之后应当没有宋真宗,或者是老四赵廷美继位,或者是把皇位交还给太祖系,也就是赵匡胤之子赵德昭。但是,宋太宗背弃了盟约,“出卖”了太祖。到了“狗一般的人”这代,更是出卖了江山社稷。
这就是渭州城为何有个猪肉铺,猪肉铺又在状元桥下的缘故,其中的隐喻十分的巧妙,也十分的准确,以“细思极恐”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这样一件涉及北宋王朝出卖祖宗,出卖江山的历史大事,为何要以一个肉铺老板来隐喻,郑屠当得起“狗一般的人”这样重大的隐喻吗?他当真做得了“镇关西”吗?
实际上,郑屠不是真正的“镇关西”。郑屠的“郑”,繁体字可以拆成“关西”加个反抱耳,他只是“关西”,但不是“镇关西”。因而,《水浒传》中的“镇关西”另有其人。那么,这个“镇关西”究竟又会是谁呢?
关西五路廉访使就是镇关西
在潘家酒楼,金翠莲对鲁达说:此间有个财主,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金翠莲的父亲金二还特别的强调了一次:郑大官人,便是此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
于是,所有的读者都因此“上当受骗”,以金翠莲父女的话锁定郑屠就是镇关西。但是,鲁达却不答应郑屠就是“镇关西”,施耐庵其实也没有把郑屠写成真正的“镇关西”。
却说鲁达来到状元桥下的郑屠肉铺,一番消遣之后,郑屠无法忍受,先动起手来。郑屠如何是鲁提辖的对手?没等郑屠拢边,鲁达便一脚将他踢翻,然后踏上一只脚,举起拳头低声喝骂道:
洒家始投老种经略相公,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枉了叫做“镇关西”。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镇关西”!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
鲁达的话讲得十分清楚,是“洒家”投奔老种经略相公,也是“洒家”做到了关西五路廉访使,因而,“洒家”不枉了叫做“镇关西”。所以,文本中的“镇关西”并非特指郑屠,而是指的鲁达。
那么,鲁达此时是不是“狗一般的人”呢?
上文讲到,拳打镇关西是在重和元年,那么,鲁智深大闹五台山的时间是“拳打镇关西”的第二年,也就是宣和元年的二月。因为,鲁智深的禅杖重量便暗喻了这段故事的时间背景。
《水浒传》“误走妖魔”的故事是有明确的时间节点的,就是宋仁宗嘉佑三年,即公元1058年。鲁智深的禅杖重量一如“状元桥”,隐藏了时间背景。这条禅杖重六十二斤,实际上是六十二年,也就是说,从嘉佑三年到宣和元年,期间正好是六十二年。
这一年,宋徽宗下“革佛诏”革佛,对佛教进行摧毁性的破话,“鲁智深大闹五台山”其实就是隐写的这段历史。在鲁智深第二次大闹五台山之前,施耐庵特地写了鲁智深吃狗肉,怀揣狗腿醉打山门,毁坏金刚,亵渎选佛场,打伤僧众。这简直就是一副活生生的宋徽宗革佛历史画卷。
因而,鲁达不仅是“狗一般的人”,而且,仿佛就是一条“狗腿子”。直到杀一个因革佛而被道教异化了的崔道成,鲁智深才脱离“狗一般的人”,反叛了宋徽宗。
除了鲁达自己说洒家就是镇关西,“关西五路廉访使”也是镇关西的代名词,这个官职在《宋史》中就是“廉访使者”。政和六年(1116年),宋徽宗诏令改“走马承受公事”为廉访使者,这条记载,同样可以佐证“拳打镇关西”的故事背景。那么,宋徽宗为何要改这个官名呢?
《宋史·徽宗本纪》中说:自崇宁四年(1105年)起,宋徽宗便一再诏令“诸路走马承受毋得预军政及边事”。
走马承受隶属经略安抚使,主要职责是向皇帝奏报边事,也具有监察边路官员的职权。走马承受依仗手中的权力无端干预边事,欺压边将,鱼肉百姓,无恶不作,就是活脱脱的“镇关西”。
鲁达说,自己是“关西五路廉访使”,这句话也是有历史出处的。《宋史·童贯传》中有这样一条记载:京既相,赞策取青唐,因言贯尝十使陕右,审五路事宜与诸将之能否为最悉,力荐之。
因而,《水浒传》中真正的“审五路事宜”的镇关西不是鲁达,也不是郑屠,而是童贯。那么,施耐庵为何转这么大个弯,以“镇关西”来隐喻童贯呢?
镇关西加速了北宋的灭亡
重和元年(1118年),宋徽宗诏令“遣武义大夫马政由海道使女真,约夹攻辽(《宋史·徽宗本纪》)”。这处记载,讲的是“宋金海上之盟”。
政和元年(1111年)八月,童贯为副使出使辽国,走到卢沟(今永定河),辽国汉人光禄卿马植半夜求见,献联金灭辽之策。童贯非常欣赏马植的“平辽策”,便把他改名为李良嗣,秘密带回汴京,向宋徽宗推荐。
宋徽宗急于实现先祖的“复燕”大计,立即采纳马植的建议,并赐名为赵良嗣。经过几年的运作,便于重和元年启动了“宋金海上之盟”。双方约定,辽国灭亡后,澶渊之盟输给辽的岁币转输给金,燕云十六州还给北宋。
宣和三年(1121年),金国率先发起灭辽战争,宣和四年就按照约定,攻占辽上京与中京大定府,并敦促北宋北上夹攻辽国。宣和四年,宋徽宗命童贯为河北、河东路宣抚使,屯兵于边以应金国之约,发起了攻打幽州之战。
五月,童贯命都统制种师道等分道进兵,攻打幽州。没几天,北宋前军被辽国击败,被追击至白河沟。再战白河沟,又败。六月,种师道退保雄州,辽兵追击到雄州城下。
攻打残辽两番被反杀,宋徽宗无奈,又请出赵良嗣出使金国,许以重金请金国出兵攻打幽州。完颜阿骨打次子完颜宗望再度出击,很快攻破了幽州。金国王子将幽州洗劫一空之后,重金卖给了北宋,然后卷甲凯旋。
“宋金海上之盟”确实帮助北宋实现了“复燕”大业,但是,金国人却看到了北宋王朝的孱弱,宣和六年八月,金国以各种借口攻下北宋蔚州(河北蓟县),金国灭辽战争随即打响。
靖康二年(1127年)二月丁卯,宋徽宗、宋钦宗被金国王子完颜宗望押往五国城坐井观天,北宋灭亡。
从这段历史看,加速北宋王朝走向灭亡的主要原因就是“宋金海上之盟”。童贯、马植就是导致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这段历史都被施耐庵写进了《水浒传》中。因为种师道、种师中兄弟都参加了因“宋金海上之盟”所引发的灭辽、抗金之战,所以,施耐庵便把“宋金海上之盟”的历史隐藏在了渭州城的故事里。
却说鲁达与史进、李忠(卖狗皮膏药)在潘家酒楼遇到了金翠莲父女,爷俩哭诉了在渭州城的苦难经历:
奴家是东京人氏。因同父母来这渭州,投奔亲眷,不想搬移南京去了。……此间有个财主,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因见奴家,便使强媒硬保,要奴作妾。谁想写了三千贯文书,虚钱实契,要了奴家身体。未及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将奴赶打出来,不容完聚,着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
此处的“南京”应当指的是辽国的南京析津府,也就是现在的北京,此处就暗点了马植献“平辽策”,引来了金国人。
金翠莲之所以姓金,是为了寓意这对父女就是金国人。所以,金翠莲讲完与郑屠的这段经历后,金老补充道:老汉姓金,排行第二;孩儿小字翠莲;郑大官人,便是此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金二”其实就是照夜玉狮子的原主人,金国二王子完颜宗望。
施耐庵以郑屠、鲁达的“镇关西”隐喻童贯,那么,这段故事就暗藏了北宋速亡的“宋金海上之盟”。因而,《水浒传》中的镇关西,就是加速北宋灭亡的罪魁祸首,也是出卖赵匡胤积攒下来的北宋祖业的始作俑者。
镇关西“强媒硬保”、“虚钱实契”深有寓意
金翠莲说,郑屠看上了她,便“强媒硬保”,要了她的身子,但是,那张典身契约却是“虚钱实契”。镇关西的行为,其实就是北宋走向灭亡的总概括,施耐庵隐藏在《水浒传》中的北宋王朝总密码。
上文讲到,“引首”故事中,施耐庵故意写漏了一位北宋皇帝,这位皇帝就是宋真宗。宋真宗之后才是上界赤脚大仙做皇帝,赤脚大仙是宋仁宗,也就是说,宋太宗直接把皇位传给了孙子。
这一处笔法,可谓一箭双雕,既隐藏了明朝的“孙立”,又暗点了大宋王朝的“杜迁”。
所谓“杜迁”,指的是与杜太后有关的“金匮之盟”。按照这个盟约,是没有宋真宗的,要么是赵匡胤的四弟赵廷美做皇帝,要么就传回给太祖系。但是,宋太宗没有履行盟约,把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子孙。
杜太后“强媒硬保”,金匮之盟变成了“虚钱实契”。施耐庵认为,北宋走向灭亡是违背了“天道循环”之理,因而,书中以婚姻伦理不断的强调“强媒硬保”、“虚钱实契”。而在“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故事中,“强媒硬保”、“虚钱实契”则是以违背伦理的婚姻,隐藏了北宋迅速走向灭亡的这段历史。
金翠莲是郑屠的外宅,被大老婆发现后,便把她赶打了出来。金翠莲期望与郑屠“完聚”的希望破灭,而且还要倒赔三千贯原本就没有的典身钱,等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宋金海上之盟”的全过程,其实就是“强媒硬保”,其结果也是“虚钱实契”。北宋不仅没有长期守住刚刚得来的燕云十六州,而且,被金国毁掉盟约,赶打了出来。大宋王朝不仅再度丢掉了燕云十六州,而且,被赶打至黄河以南,同样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把米可比金翠莲的三千贯典身钱值价得多。
鲁提辖打死了镇关西,便逃到了雁门县。北宋没有雁门县,只有雁门关,是对抗契丹的主战场之一。这就意味着《水浒传》的故事与辽国有关了。
巧合的是,金翠莲父女早就到了这里,而且,金翠莲又做了赵员外的外室。我曾经解读过,《水浒传》中所有姓赵的,隐喻的都是赵宋官家,也就是宋朝的皇帝。如此,金翠莲与赵员外的婚姻,便更加明显的隐喻了“宋金海上之盟”。“镇关西”与“南京”的亲戚仅仅只是“强媒”之一,因为这个强媒的硬保,金翠莲又与赵员外签订了“虚钱实契”。
之所以说金翠莲与赵员外的婚姻也是“虚钱实契”,是因为,“金二”出现在了曾头市的故事中,金国兵马已经进入北宋境内了。
施耐庵明确的交代,曾头市是金国人在北宋境内的集市,曾家五虎的老子叫“曾长者”。“曾长者”其实也可以叫“金长者”,与“金二”正是一对兄弟。
梁山与曾头市之战是因为一个辽国汉人段景住挑起的,段景住在辽国境内的枪杆岭盗得了金国王子的战马,梁山第一次攻打曾头市。因为段景住、杨林、石勇三人从北地买马归来,途经曾头市被抢,宋江便荡平了曾头市。
曾头市的故事是围绕“马”来展开的,除了盗马、买马而外,宋徽宗的踢雪乌骓(呼延灼坐骑)、金国王子的照夜玉狮子、梁山的玉麒麟是相互克制的关系。因而,金国王子俘虏了宋徽宗,梁山打败了金国王子。
对看真实的历史,辽国汉人马植(盗马)出卖了辽国,“强媒硬保”促成了“宋金海上之盟”。宋徽宗则以马政为使,以买马为名,从登州上船,取道海路到达金国,签订了“虚钱实契”。与《水浒传》故事一样,自始至终都是“马”活跃其中。
《水浒传》隐喻历史丝丝入扣,“镇关西”卖猪肉出卖祖宗基业,以“强媒硬保”、“虚钱实契”葬送了大好河山。
这就是《水浒传》中真正的“镇关西”,他不是郑屠,也不是鲁达,而是“狗一般的人”童贯。
结语:
《水浒传》是一部隐藏历史的小说,施耐庵在书中对所涉及到的帝王进行评议。他认为,所有的皇帝都是“强媒硬保”、“虚钱实契”得来的皇位。尽管“引首”故事中写到的赵匡胤,也是因为陈桥兵变而黄袍加身。赵匡胤扫灭了五代狼烟,迎来了“天下太平”,但是,却编造历史,把自己装扮成“天道循环”天子。
施耐庵在“引首”中有这样一句话,说的是:“如今东京柴世宗让位与赵检点登基”。这句话出自《宋史·太祖本纪》中的“点检做天子”,但是,施耐庵却悄悄地颠倒了“赵点检”,故意写成了“赵检点”。这便是揭露了“虚钱实契”,这段历史原本就子虚乌有。
因而,《水浒传》中“强媒硬保”、“虚钱实契”的始作俑者,恐怕还是“霹雳大仙”赵匡胤。
虽然施耐庵不赞同“金匮之盟”,以林冲杀王伦这场假火并隐喻了北宋皇位争夺中的真火并,也就是“烛影斧声”。但是,施耐庵却盛赞宋仁宗的“三登之世”,认为这朝皇帝开创了“天下太平,五谷丰登,万民乐业,路不拾遗,户不夜闭”的太平世道,“那时百姓受了些快乐”。
天下太平,百姓快乐才是真正的王道,才是“替天行道”。梁山好汉不以谁做皇帝为行为准则,在大聚义时否决了皇帝的“替天行道,辅国安民”,明确提出“替天行道,保境安民”。梁山好汉以荡平曾头市的实际行动,为后来的抗金埋下了伏笔。
《水浒传》中绝对没有对皇帝更多的正面评价,而是以梁山好汉故事为线索,隐藏了北宋王朝走向灭亡的历史。北宋因为“镇关西”而走向灭亡,梁山好汉因为打死“镇关西”而造反聚义,然后抵御外来强敌。因而,《水浒传》就是一部宣扬家国情怀与人文精神的伟大的史诗级巨著,“镇关西”的隐喻非同小可。
参考书目:容与堂本《水浒传》前七十回
《宋史·徽宗本纪》、《宋史·童贯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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