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短篇小說之二十六
高手在民间
胡河西
这个週末，應一個朋友的邀約去他家吃饭，因為他他爱人長小尾巴——过生日，他要我邀幾個我和他之間的要好的朋友晚上一起去他家裏去餐吃飯、喝酒，给他撑撑面子，大家热闹热闹，而且是他親自去采购，亲自來下廚，於是我把通知那些朋友的任务欣然接受下來。
雖然他强调說不許帶任何東西，但是空腳撂手进人家進屋確實还是有點不禮貌的，我们幾個商量过后，就準備買幾斤蘋果、柑子之類的水果去。
於是我們几个就沿著街道搖搖晃晃地走，边走边东张西望，看看哪里有水果賣。走著走著，我們看到一個裝著水果的三轮车車，就來到水果的攤子边車一看，車上擺有蘋果、柑子之類的水果，不過這些蘋果、柑子好像比較小，可能是前頭買的人已經把那些大的、鲜紅的水果挑走了，不过车上还挂有有字画之类的东西。
我的一个朋友看了看那些不起眼的水果，就連連搖着頭說：“算了吧，算了，我們去找另外一個地方買吧，這裏的水果已經被選得差不多了，都是被挑剩下的那些了！”
”買蘋果的矮個子漢子沒有解釋什么，只是十分友好地發給我們每人一支煙，看到我沒有打火機，就替我點上烟，然後才一本正經地對我們几个朋友說：“朋友大哥們，说实话，大的水果是被選去了，不過這些中等的水果的不就又變成大的水果了，中等的水果被选去了，小水果不就是大水果了嗎？我覺得啊水果的大小是永遠沒有窮盡的，就看您的感覺如何？”
他突然提高声音说：“其实您认为这些水果它大它就大，您认为它小它就小，您说是不是？”
說到這裏，他喘了口氣，停顿了一下接著說：“買水果也是此一時彼一時，挑選人也是此一時彼一時，挑选是無窮無盡的。还是要看你感覺怎麼樣？當然也要看你選水果的時段和心態了。我們不是經常說‘矮子裏面选高子’，‘瘸子裏面挑將軍’，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哎呀，你哪里是買水果的哦，你简直就是个哲學家，是遁世山中的高士，藏在民间的隱士。你說的話太有哲理的，您簡直是明朝的劉基刘伯温筆下的那個‘賣柑者’。我們几个今天就沖者你说這幾句話，就買幾斤你的這些大水果’。”
我的話大家都赞同，我的几个朋友幾個七手八腳地選了好幾樣“大水果”，各買了好幾斤，稱好了，我爭著付了錢 ，由他們提著，然後就和那个卖水果的小贩道別了，我们走了好遠他還對我們招手微笑呢。看來他為他成功的推銷而驕傲呢。
看到他自信的笑容，突然間我仿佛明白了，人們常說高手在民間不是沒有道理的。你不信，我信……。
第二天的晚上，我散步又偶然從那裏過路，我突然想起隨便想找他聊聊天，走到他昨天的攤位，誰知他連人帶車都不見蹤影了，不知是城管把他攆走？還是他早就收攤了？或許他今天根本就沒有來……。
過後打聽周邊的攤販，才知道他是個怪人，讀過大學，研究生畢業，在國企工作過，曾經當過地市級銀行的行長，因為和主管部門領導不和，一氣就辭職了。然後索性就把自己的水果攤擺在了自己工作過的銀行的旁邊，大熱天，他邊搖扇子邊吆喝“賣蘋果啊”，“賣水果”。他愛好琴棋書畫，特別工於山水畫和草書。因此他不僅買水果，而且出售字畫。他最喜歡的是唐寅唐伯虎的兩句詩：“閑來就寫青山賣，不使人間造孽錢”。他把它寫在自己的書齋里面，作為自己的座右銘……。哎，高士啊，我真想再和您沟通沟通，噫 微斯人，吾誰與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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