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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现代破镜重圆
第 31 章 郝梦多舌战交际花 半瓶醋助人埋伏笔
伊然美采访反帝公社邮电所先进事迹的工作已告结束,她准备回家去看看父母和家人以后,就打算回地区邮电局了。地区报社还在等着她的稿子。临别之前,她准备回请大家一次。中学一别,又是多年不见,很不容易聚到一起。邮电所举行的接风宴席上,又缺少范廷簇和中学时代的肖美玉。于是,伊然美又跟邮电所的小吴商量,“小吴,麻烦你在给我准备一桌酒菜,花多少钱我付。我想宴请在这儿的老同学,具体说就是八个人,接风酒那天的四个,在加上那天没有来的两个,还有你们邮电所的两个,正好一桌。在麻烦你给郝梦多说一声,请她把这些人都请到,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午。”
“伊姐,看你说到那里去了。花不了多少钱的,我按你的安排准备就是了。”小吴爽快地答应道,“郝姐那儿,我现在就去跟她说。”
第二天下午,六个同学全到齐。除了范廷簇以外,其余五个都是长头发。小吴特别的殷勤,也考虑得很周到,每个同学面前,倒了一杯柠檬汁,一杯啤酒。
伊然美首先站起来,端起一杯啤酒,“各位师兄师姐,明天小师妹就要跟各位告别了。承蒙各位师兄师姐看得起我,不辞辛苦前来看望我这个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我也是借花献佛,敬各位一杯,我先干了。”伊然美端起杯子,递到嘴边,脑壳一扬,然后把杯子侧起亮给大家。郝梦多最怕每个同学都来一番客套话,然后含沙射影地说一些不愉快的话,反倒把气氛弄糟了,于是提议,“客套话就免了,大家难得聚到一起,我们都说一点心里话。随便一点,不要搞得那么拘束。”
“伊同学(指伊然美)给我们树立了一个榜样,不奋斗是没有出路的。她要是象我们这样老老实实地待在农村,她今天能出人头地吗?”赵妩瑕首先打破了片刻的静默,“我还是相信范哥说的话,自己学到了本事,有了一技之长,就不怕没有机会。”赵妩瑕说完,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象探照灯一样从左边扫到右边,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可。
“是啊是啊,半瓶醋要是不去当兵,他就进不了陆军医院。”焦吉桦也凑热闹说,“进不了陆军医院,他就学不到治疗疯子的技术。”
“哦,这位范同志还会医疯子(即精神病人)啊!”邮电所所长惊讶地说。
“是啊,我母亲就是半瓶醋医好的,在家疯了几年,找了好多医生看过,都没有医好。”肖美玉担心在坐的同学不相信,特别补充说道,“前不久范廷簇去看了,没花多少钱就把我母亲医好了。”
“听说伊然美在陆军医院也是半瓶醋医好的。”闹山麻雀赵妩瑕接过话来故意打趣地说。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范廷簇急忙解释道,“我在陆军医院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做内科护理工作的卫生员,比护士还矮了一大节。伊然美住过我们陆军医院是事实,我护理过她也是真的。但绝对不是我医好的。”
“什么叫护理呀?”闹山麻雀赵妩瑕听范廷簇说护理过伊然美,便带着特别的好奇心问。
“是啊,临床护理都做些什么,说给我们听听。”焦吉桦也符合着说。
“部队医院护理工作的范围很广,大到按照军医下的医嘱,给病人分发药品,打针、输液,检查血压、脉搏、体温,小到给病人更换床上用品,铺床叠被,打扫卫生。如果遇上特护病人,还要给病人洗脸、刷牙,喂饭、喂水。为了避免长期卧床病人发生褥疮,还要帮病人按时翻身,做皮肤按摩。”
范廷簇话音刚落,快嘴赵妩瑕就故意问道,“半瓶醋,你给伊然美按摩过么?”
“没有,我只喂过她的饭。”范廷簇老打老实地说。
“伊然美,你好幸福啊,有人给你喂饭。”郝梦多故意表示羡慕地说。
“幸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伊然美说,“那个时候我只会出气了。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我的头脑里,白天黑夜全是范廷簇的影子。说来也奇怪,见到范廷簇以后,没有多久我病就好了。”
“算了,我们还是听半瓶醋多说几句,他在部队上待过,见识比我们要多得多。”郝梦多就象一个会议主持人,“他说的话,可能对我们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用处。”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我就说点自己的亲身体会。”范廷簇特别热情地鼓励大家说,“一是把时间充分利用起来,不要让光阴白白流过。时间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如果你利用得好,时间给你的好处就会多。二是勤学苦炼。无论是看书学习,还是写作锻炼,都要一以贯之地坚持下去。在这方面,伊然美和肖美玉两位同学,都给我们做出了榜样。只要我们学到了一技之长,无论时间早晚,相信机会还是会有的。”
郝梦多听了似乎感触很深,“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该学点东西了,不然,哪一天上司看我不顺眼,把我这个饭碗端了,我就抓天了。”
“这次聚餐受益匪浅,我也不能在忘乎所以了。”马大哈焦吉桦也颇有感触地说,“看着一个二个都在动作,我也该有所行动了。”
“你‘交际花’(焦吉桦的谐音)天时地利都占全了,你还愁没有出路。”在坐的同学中,只有郝梦多敢那么说她,“公社干部哪一个不流你的口水,县上好多机关单位的头儿你也认识。要说优势,我敢说,在坐的同学没有哪个比得上你。”
“郝梦多,你为啥偏偏跟我过不去。”交际花急了,“伊然美已经在地区机关单位显摆了,肖美玉也在县上蹲起了,你为啥不说她们,偏拿我来做下酒菜。现在我连你都比不上,你还要反过来挖苦我。”
伊然美听交际花说她显摆,心里老大不舒服,于是婉转地反驳道,“噫哎,交际花,你是半夜吃桃子,拣倒耙地捏哟!啥子叫显摆,我到这儿来,也是尾巴夹的紧紧的哟。”
肖美玉正想接着伊然美的话反驳交际花,范廷簇悄悄用脚袢了一下肖美玉,要她只可息事宁人,不要火上浇油。
“焦(副)队长也不要认真,郝梦多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范廷簇见交际花有点生气的样子,便打圆场说道,“摆闲谈太认真,就不象叙旧了。”
伊然美本来还想说点感激范廷簇的话,然而,因为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那一层关系,也就不便在说什么,最后转变了话题,“我代表在坐的全体同学衷心感谢邮电所,感谢所长和小吴,为我们聚会准备了这么丰盛的晚餐,同时以我个人的名义,感谢邮电所对我工作的支持和配合,使我圆满完成了这次采访任务。”
“好吧,今天的聚会就到此结束,”郝梦多站起来作揖道,“祝各位在各自的征途上顺风顺水,后会有期!”
从邮电所散伙出来,在回粮管所的路上,肖美玉问范廷簇,“廷簇,聚餐会上,本来我想反驳交际花的,你为啥要制止我。”
“你不知道,你到县上以后,交际花、赵妩瑕她们两个,就象穿的一条裤子,经常议论材料不是你写的,是我在背地里帮你的忙,你又跟我怎么怎么样,又苦于找不到真凭实据,只好在那里瞎猜,在下面嫉妒,把你恨的咬牙切齿,当然也同样恨我。她本来就想找你的岔子,又没有机会,你在去把火点燃,岂不是自找没趣。”
肖美玉并排跟范廷簇走着,听了范廷簇的解释,伸手在范廷簇的后背上使劲扭了一把,“本来就是你帮的忙嘛!”
聚餐告别宴会之前,郝梦多安排范廷簇与伊然美见面的事情,肖美玉一点儿也不知道。她只看过伊然美从宁远给范廷簇寄来的信。于是,范廷簇在公社邮电所客房答应伊然美的事,肖美玉就无从得知了。她以为范廷簇除了郁金香以外,伊然美跟他只是很一般的同学关系。到粮管所快要分手的时候,肖美玉突然问道,“明天伊然美就要走了,你不去送她一下?”
“她不是还要回老家去看看吗?我看就不用送了吧。”范廷簇无所谓地说道,“在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算你送到十里长亭,终归还是要分手的。”
“好嘛,你说不送就不送。”肖美玉羡慕地说,“我是说先前聚餐的同学中,只有你跟伊然美的关系最好,所以我才问你喽。”
肖美玉话音刚落,范廷簇就接着道,“你跟我的关系不好吗?”肖美玉听了,接着反嗔道,“不好,我要你怎样,你都拒绝。”
进了粮管所,范廷簇以为肖美玉会回她住的寝室,就朝着自己住的寝室走去。刚要抬脚上楼,又听肖美玉小声喊到,“廷簇,我还有话给你说。”范廷簇回过身来,走近肖美玉,亲切地说道,“走吧,到你屋里去说。”
“不,还是到你楼上去,我这儿不清静,门口经常有人过路。”肖美玉说。
“好吧。”范廷簇答应完了,肖美玉跟着一起上了楼。
范廷簇开了门,肖美玉仍然习惯性地坐在床沿上。门还是虚掩着。范廷簇给肖美玉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她面前的小凳子上,自己又提来一把竹靠椅,与肖美玉面对面地坐了下来。大概是聚餐时喝了啤酒的缘故,范廷簇看着肖美玉的脸,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仍然显得红扑扑的,而且变得格外的丰满圆润,楚楚动人。肖美玉看着范廷簇在两眼深情地望着她,心里顿时涌起了一种难以描绘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的感觉。
“美玉,你不是有话要给我说吗?”范廷簇以询问的口气说。
“本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妹的事情,现在我反倒说不出口了。”肖美玉为难地说,“这样住在你家,也不是长久之计。”
“有啥说不出口的。”范廷簇宽慰肖美玉,“相处这么久了,又不是不了解,心里有什么话,直说不就得啦。憋在心里,你不觉得难受?”
“廷簇,我实在难于启齿。你帮我帮得够多的了,你还要我说什么呢?”肖美玉深情地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可是,我拿什么来回报你呢,我能回报的,你又拒不接受。我只能说,我这一辈子,我们这一家人,亏欠你的实在太多太多。如果你能接受我的爱,也许我心里会好受一些,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美玉,不说这个。”范廷簇袒诚地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你妹的事情。肖美蓉的事情,我正在考虑如何解决,也许时机还不到,你千万不要着急。”
范廷簇刚说完,就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他把虚掩着的门拉开一看,原来是郝梦多带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干部模样的人来了。郝梦多走进寝室,才发现肖美玉也在屋里,连忙说道,“半瓶醋,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要知道美玉在这儿,我就不来了。”
“梦多,你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怕口舌生疮?”范廷簇笑着说道,“你那张嘴这么不饶人,哪个男人还敢娶你?”
“哦,廷簇,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直属小学的易校长。”郝梦多说完,又转向易校长,“这是我的同学范廷簇,刚从陆军医院退伍回来不久。学了一门了不起的好手艺,回来医好两三个精神病人了。”
易校长望着郝梦多,“小郝啊,我该怎样称呼你这位同学呢?”
“易校长,你就直呼其名吧,”郝梦多说,“他叫范廷簇,我们都叫他半瓶醋。”
“这样不好吧,直呼其名,实在有些不恭,我就称呼范同志吧。”易校长期待地望着范廷簇说。
易校长说话的时候,范廷簇才发现易校长和郝梦多还站着,于是,急忙招呼道,“易校长,梦多床上坐,我这里凳子太少了。”
“是这样,廷簇,易校长有个独生女儿,好端端的,无缘无故的会疯了。成天又吵又闹,两个老的急的不可开交。”郝梦多把易校长招呼坐在床上了,才说,“听说你会医这样的怪病,易校长就要我带他来找你来了。”
“什么听说啊,是真有这回事。”肖美玉急忙替范廷簇证实道,“我妈就是他医好的,你还听说。”
“哦——哟哟哟哟哟,肖美玉,我才说个听说,你就受不了了,我才这么一说,就让你家范廷簇受委屈啦?”郝梦多也不示弱,“我还没听半瓶醋说他要娶你呢!”郝梦多这么一说,把易校长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双眼睛盯盯地望着范廷簇。
“易校长,你不要听她们两个嚼舌根。”范廷簇开玩笑似的说,“她们两个是冤家,碰到一起就要吵架。你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的忙,我一定会帮。”
“是这样,范同志,我有个独生女儿,无缘无故会疯了。找了好多医生来看过,他们都说医不好。我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要是医不好,那我们老俩口将来咋办。”易校长心急火燎地说,“范同志,只要你能把我女儿医好,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要我帮啥子忙,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在所不辞;你要多少报酬,我绝对一分不少。”
“易校长,你女儿这个病,在现代医学上称为精神病。说得了这种病的人是疯子,对人格有所侮辱。”范廷簇说,“患了这种病的人,不是所有的都能医得好。当然也有医得好的。我答应帮你这个忙,但是,我不能保证就能医好。”
“那你看,你要多少报酬?”易校长直杠杠地说。
“易校长,你要说报酬,那就不是帮忙了。”范廷簇笑着说,“帮忙是不说报酬的。如果要说报酬,那就太见外了。人活在世上,哪家门上敢写无事不求人。我来找你帮忙,你也不会先说报酬的事吧。”
易校长见范廷簇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辈,便随口说道,“范同志说的也是。既然范同志乐意帮忙,我抽空去把女儿接来,请你帮我看看。”
“你女儿在什么地方?”范廷簇问。
“在老家。离这儿一百多公里路。”
“这样吧,易校长,我们约一个时间,我去你家里看看。”范廷簇说,“精神病人不象其他病人那么好侍侯。这个我知道。我先后跟好几十个精神病人打过几年的交道,其中的麻烦我是清楚的。”
“你们医院有这么多疯子啊?”易校长又问。
范廷簇说,“有啊,我们内科附设了一个精神科,单独一座四合院,二十多间病房,专门医治精神病人。我的寝室就在里面,白天黑夜都跟他们生活在一起”。范廷簇越说,易校长越有信心,对范廷簇把他女儿的病医好,抱的希望也就越大。
郝梦多来了以后,肖美玉坐在那里觉得有些尴尬,自己也就下楼去了。
郝梦多坐在床铺上没事,东翻西翻,又把郁金香、苟思君、伊然美、肖美玉在不同时间写给范廷簇的信翻出来看了一遍。并且一边看,一边心里骂道,“半瓶醋,我看你就是个情种,一个男人居然跟四个女人搅成一团,我看你怎样开交。”郝梦多心里正骂时,突然听到易校长招呼道,“梦多,我们走吧,等范同志把时间安排好了,他就陪我去看我女儿。”
郝梦多和易校长走后,范廷簇才发现郝梦多把她看过的四封信,故意整整齐齐地一字儿排开摆在他的床铺上。范廷簇也不知道郝梦多准备耍什么手段。
大概郝梦多还没有走回公社,赵妩瑕手里拿着一叠材料又来了。范廷簇虽然心里不乐意,嘴上也不好说什么。一则自己答应了要帮她,二则赵妩瑕还是他的组长。把赵妩瑕招呼坐下了,接过材料放在一边,“赵组长,你还是回去吧。今晚我把材料看了,明天好跟你商量。”
“范哥,我要在你这里睡。”赵妩瑕撒娇地说。
“那你不是要我的命吗!”范廷簇惊讶地说,“你自己有睡觉的地方,为啥要在我这儿睡。”
“我那儿房间不好,老鼠、蟑螂、蚂蚁多得要命,灯一熄,它们就出来骚扰我了,而且还要爬到我的床上来。”赵妩瑕说,“我害怕,我根本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那我又咋办?”范廷簇愁眉苦脸地说。
“我们睡一床啊!”赵妩瑕毫不介意地说,“我们不脱衣服,穿起衣服睡,不就得啦。”
“即便是这样,也不行啊!”范廷簇无可奈何地说,“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我们的闲话。”
“只要我们不搞夫妻之间的那种事情,别人还会怎么说。”赵妩瑕天真地说。
“即使我们不搞那种事情,”范廷簇坚持说,“别人也不会相信。到了那个时候,就是黄泥巴落进裤裆头,是屎也是屎,不是屎,也是屎了。”
“那你说咋办,范哥。”赵妩瑕说。
“你是组长,又是领导。”范廷簇无可奈何地说,“我有困难都要找你解决,你到反问起我来了。”
“反正我要在你这里睡,我不管。”赵妩瑕毫不让步。
“那好,把你房间门的钥匙给我,我去睡你的床铺。”范廷簇说,“你就在这儿睡。”
“范哥,你不要走。”赵妩瑕又恳求道,“你走了,我害怕。”
“我的千金小姐,你是在害我啊!”范廷簇求饶似地说,“你这么搞下去,要不了十天半月,我就得进班房。”
“有那么严重吗,不会吧。”
“我把话说在这儿摆起,我的下场不走我今晚说的话上过,我把我名字倒改过(即反起写)。”
“我不离开你这间屋,我也不要你走。”
“这几个月你都不是熬过来了吗,怎么一下子就熬不过去了呢?”
“那几个月不是我一个人住啊,还有肖美玉跟我住一屋呢。”赵妩瑕很坦然地说,“现在不一样了,肖美玉也走了,屋里只有我一个人睡了。”
“这样吧,你是组长。”范廷簇突然想起道,“你有困难,你应该去找你的上级领导帮你解决。”
“我去找过了,他们说他们解决不了。”赵妩瑕撒谎说,“他们要我来找你。他们还说你跟武所长的关系好,找你肯定有办法。”
“我跟武所长的关系是好,但跟你没有丝毫的关系呀!”范廷簇直言不讳地说。
“我跟武所长是没有关系,但是我跟你有关系呀!”赵妩瑕顺理成章地说,“我是你的组长,你是我的组员。你跟武所长的关系好,不是把我也扯进去了吗,怎么能说没有关系。”
“好了好了,别说了。”范廷簇不想在跟她嚼舌根.,于是说道,“把你房间的钥匙拿给我,你住我这儿,我去睡你的屋。”
“我不是要你去睡我的屋,你叫我拿钥匙做啥呢?”赵妩瑕仍然坚持说,“范哥啊,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是我要睡你的屋。”
“那咋办,我总不能不睡觉吧!”
“很好办啊,我们两个睡一屋。”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范廷簇感到特别的可怕,“真要这样,那我非进班房不可!”
“范哥,你不要那么紧张嘛!”赵妩瑕见范廷簇惶恐不安的样子,便轻声软语地安慰道,“我又没有说要脱光了衣服跟你一起睡,我只是不想在回我住的房间罢了,这有什么不行的”。
肖美玉出来倒洗脚水,正好看见范廷簇的灯还亮着,她想趁便上楼去,把先前没有商量完的事情在继续商量一下。她把盆子端回屋,顺手关了门,就上楼到范廷簇寝室来了。敲开门,又发现赵妩瑕在床上坐着。
“妩瑕,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肖美玉见她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为了避免冲突,她还是压住了火气问。
“我回不回去关你什么事?你叫我回去,我就回去呀,你叫我回去,为什么你要来?哼,叫我回去,你才想得美哟!”赵妩瑕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我走了,你好让半瓶醋陪你,是不是?”
“赵组长,你不要乱说,肖秘书是来找我商量工作的。”
“说的好听,商量工作。”赵妩瑕话中带刺地说,“这个时候还来商量工作,鬼才相信。”
“范廷簇,你到我房间去休息,我来陪赵小姐。”肖美玉气愤地说,“不然,你今晚上又得熬个通宵。”
“我不要你陪,我去睡你的房间。”赵妩瑕火上加油地说,“让范哥陪你在这儿睡。”
“赵妩瑕你太过分了,做什么事都应该有个分寸。”范廷簇来气了,“范哥我想到你是一个女孩子,把你当做小妹妹,处处让着你,结果,你不当一回事。你在这样胡闹,我明天就去找胡队长了。”
赵妩瑕见范廷簇真的动气了,才不得不让步,“范哥,那我把钥匙拿给你,你去睡我的房间吧。”
范廷簇一边接钥匙,一边埋怨道,“赵妩瑕,我怎么会遇上你这样一个人啊!”范廷簇说着,跟肖美玉一起出了寝室,顺手把门带过来关了。
范廷簇黑灯瞎火地走上公社工作队住的房屋,打开赵妩瑕住的房间,一股特别刺眼呛鼻的霉臭味道就扑了过来。范廷簇点燃煤油灯一看,地面非常潮湿,墙脚一转都是老鼠洞,还有黑压压的几十个蟑螂在地上乱跑。赵妩瑕的床铺到还收拾的干净整齐。范廷簇看了赵妩瑕住的房间后,先前抱怨赵妩瑕的火气一下子消了许多,难怪赵妩瑕不愿在这里住。
在肖美玉离开工作队之前,肖美玉就是跟赵妩瑕住一间屋的。肖美玉走后,就只剩下赵妩瑕一个人了。工作队里虽然有三个女青年,交际花的家就在公社门口这个生产队,她吃饭睡觉都在自己家里。范廷簇是个心地特别善良的人,他不愿意让赵妩瑕继续住在这里了,他想凭他与武所长的关系,找武所长在粮管所在要一间小屋,把赵妩瑕的吃住,都在粮管所解决了。
瞌睡来了就遇上枕头。第二天吃过早饭,武所长就找到范廷簇,“小范,我又要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武所长,你有啥事你直说,只要我办得到的,绝对不含糊。”
“粮管所的全年工作总结,很重要。”武所长直言不讳地说,“要是材料写好了,先进粮管所的荣誉称号就是我的。”
“材料我尽量给你写好,能不能评上先进粮管所,我就不敢说了。”范廷簇解释说,“要请武所长提供一些很有说服力的数据和特别典型的事例,只要有这两方面的内容,我保证让你拿去就过关。”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如果能够这样,当然最好。”武所长高兴地说,“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事,你也不仿直说。”
“武所长,既然你那么爽快,我就趁热打铁了。”范廷簇试探着说,“是这样,我们工作队有个女孩子,原本是她们两个人住一间屋,就在公社食堂的保管室隔壁,后面就是水田,旁边又是个公共厕所,又脏又臭又潮湿,老鼠、蟑螂成群结队。两个女孩子,调一个到县上去了,只剩下她一个,好歹不愿一个人在那里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要我帮你解决她的吃住问题。”武所长说,“小菜一碟,包在我身上,什么时候来。”
“等她给工作队长说了,就搬来。”
“好,我立马就给你安排,包你没有意见。”
武所长走后,范廷簇就把赵妩瑕找进自己屋里说道,“赵组长,真对不起,昨天晚上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好,我诚心诚意向你道欠了。我确实不知道你住的房间是那个样子。”范廷簇说,“我给武所长说好了,只要胡队长同意,你就搬到粮管所来住,吃饭也在这里了。”
“真的呀,范哥,你对我实在太好了。”赵妩瑕说着,一下子把范廷簇紧紧地抱住,还在范廷簇的脸上狠命地吻了一下。
范廷簇把赵妩瑕推开,“不过,赵组长,胡队长那儿,得你自己去说。”
“范哥,你帮我说一说不行吗?”赵妩瑕又撒娇道,“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你是我的领导,哪有属下为上司说情的道理。”范廷簇说,“要是好说,我都给你说了。这样吧,你自己不要出面去找胡队长,让交际花帮你去说,你跟她关系不是很好吗?”范廷簇说完,又补了一句,“千万别说是我给你找的房子哈!”
赵妩瑕听了,转身就去找交际花去了。当天下午,赵妩瑕就搬到粮管所肖美玉住的隔壁来了。吃过晚饭,肖美玉也去帮着赵妩瑕收拾床铺,她俩一边打理,一边说起范廷簇的好来。
“美玉,说实话,我到工作队来这么久,还没有哪个象范哥这样关心过我。”闹山麻雀赵妩瑕深有感触地说,“说实话,当初刚来的时候,我还很看不起他,瞧他那副灰头土脸的熊样,一天到晚闷逼吃豆芽(意思即很少说话)。现在回想起来,真不应该。”
“是啊,我们看待任何一件事物,都不能光凭自己的感觉加以判断。”肖美玉的体会就更深了,“刚接触他的时候,我跟你的感觉是一样的,对他也有点鄙视。队里推荐我当组长的时候,我居然毫不谦让,自己欣然就接受了。到后来自己有所意识的时候,简直惭愧的无地自容。”
“我能搬到这儿来跟你做邻居,肯定是范哥去找了武所长。武所长同意了,才会安排人给我腾房间的。”赵妩瑕猜想着说,“没想到范哥的心会有这么细,其实,我没有想过要给他找麻烦。我不想在那里住是真的,自从你走以后,我就没有放放心心地睡过一个好觉。每天晚上,不是怕老鼠,就是怕蟑螂。”赵妩瑕真的是有所感悟了,“美玉,实话告诉你,你走以后,由于我的嫉妒和猜疑,我还真的怀疑过你跟范哥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现在看来,都是我的不是了。自己不虚心向范哥请教,反而还要迁怒于别人。”
“吃一堑,长一智吧。”肖美玉宽慰道,“也许每一个人都是从无数的失败教训中逐步成熟起来的。”
“现在你到好了,不但彻底脱离了农村,而且还进了县革委机关。你看,你这次下来,公社就把你当上宾来接待。”赵妩瑕一番羡慕之后,又很委屈地说,“你要是还在这里,还不是一样被人看不起。换个住房,都要经过队长同意。工作队这么多人,只有范哥才真正的关心我。”
“怎么,你对你范哥有点意思啦?”肖美玉故意试探着问。
“你都把他抢到手了,你还问我。”赵妩瑕的气又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妩瑕,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肖美玉辩驳道,“他把我妈的病医好,指点我写作都是事实;我能脱离农村到县上工作,也跟他对我的帮助有关,这些我都承认。你说我把他抢到手了,就太冤枉了我喽!就算我有那个意思,人家没有那个念头,我也没有办法呀?”
“人家没有这个念头。”赵妩瑕斜起眼睛看了肖美玉一眼,“假如你还没有离开农村,跟我一样还是个农民,我倒还相信。可是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机关干部了,他还没有这个念头?你给他的那封写得很肉麻的信,就是你到了县上之后才给他写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肖美玉一听,知道赵妩瑕偷看了她写给范廷簇的信,就直言不讳地说道,“就算我给他写了信,人家还是不理我,我又能怎样?”
“那是你不知道,”赵妩瑕特别认真地说,“在你之前就有两三个女孩追他了。除了我们同学中的伊然美之外,还有两个叫郁金香和苟思君的。大家都蒙在鼓里头,只有范哥自己知道。”
“可能他也没有这个意思。”肖美玉解释说,“郁金香来看他的时候,他给郁金香说过,在他没有奋斗出头、没有能力给爱他的人创造幸福之前,任何爱他的女人他都不会接受,包括郁金香在内。这次郁金香来催他结婚,都被他东说西说给说化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赵妩瑕睁大了眼睛问。
“是他亲口给我说的呀!”肖美玉说,“所以我说你冤枉我了。”
“那他也不应该脚踏几只船啊!”闹山麻雀赵妩瑕叫了起来。
“这个不叫脚踏几只船,因为他一个也没有答应。”肖美玉解释说,“有几个女孩同时追他,几个他都答应了,这才叫脚踏几只船。况且他还说,‘别人要喜欢他,那是别人的自由和权利,他不能剥夺别人的自由和权利,至于他自己能不能接受,应该接受谁,不应该接受谁,又该另当别论。”
“你看,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赵妩瑕听了,发自内心的感慨道,“人家在外面闯荡了几年,见过一些世面,看待问题就是不一样。”
“所以我想,我们也应该寻找机会出去闯一闯。”肖美玉说。
“你不是已经出去了吗?”赵妩瑕回应道。
“这算什么闯啊,这只能算从一道小门走进另外一道大门。”肖美玉又说。
两个正说得热闹,范廷簇拿着赵妩瑕给他的材料进来了。
“你硬是脚洗的干净呢,我们刚收拾好屋子你就来了。”肖美玉看着范廷簇笑着说。
“请坐,范哥,就床上坐,暂时还没有凳子。”赵妩瑕客气地说。
“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客气了?”范廷簇突然感到格外的高兴,“我是来给你说材料的事情的。材料我看过了,比前几次大有长进。文字表述也比较清楚,只是个别地方逻辑概念有些含混,我给你作了一点改动,你认真看一下。假如你觉得不合适,你还可以在改回来。”范廷簇本想说到这里就算了,让她自己去琢磨。
可是,他又觉得还是给她讲细一点好些,于是,他又结合材料具体说道,“比如这个地方,‘只要社员不上山烧火,森林就永远不会发生火灾’。这就是逻辑概念上的混淆。为什么呢,因为只要是一个前置词,也是一个限制词,它和永远正好是相反的,永远是无限制的。这些细小的环节,稍不注意就很容易发生错误。我给你改成了只要全体社员增强防火护林意识,森林就不会发生火灾。这样,前后就一致了。”
“廷簇,不佩服你都不行。”肖美玉夸奖说。
“是啊,范哥,我要早点跟你学,去县上工作的就不是肖秘书了。”赵妩瑕指着肖美玉笑说道,“都是你抢了我的好事。”
“你现在认真学也不晚,以后机会多的是,你这才多大年纪。”范廷簇说,“包括肖秘书在内,学习写作,不要局限于公文。因为公文虽然重要,它的发行范围很窄,很有局限,对于作者的影响力不是很大。在说公文的适用性也不大,只有机关单位才需要它。要想扩大你们的影响,还是要向新闻写作方面扩展。报纸的用稿量很大,天天都需要若干稿件,而且是公开发行,只要初识几个汉字的都能看。你们的文章一旦在上面发表,不要说全公社,全区,全县,就是全专区的读者都知道。并且,在写作技巧上比写公文还要轻松。”
“问题是我们没有机会呀,现在我又到县上去了,谁来教我?”肖美玉遗憾地说。
“从明天开始,我就教你们,保证报纸登了你的文章,你还没有回县上。”范廷簇满怀信心地说。
“范哥,你教美玉就不教我啊,你太偏心了吧。”赵妩瑕又惊叫起来。
“赵组长,你又犯了逻辑上的错误了。”范廷簇说,“谁说了不教你呀,你们,是个什么概念?你们就包括肖秘书和你在内了。在有三个五个,十个八个,都能包括在你们之内。”
第二天,范廷簇陪肖美玉到三大队五生产队去核实一个情况,赵妩瑕也跟了去。在核实了情况的同时,发现了这个生产队在自力更生修水库的典型事迹。于是,带着肖美玉、赵妩瑕,就地与干部群众座谈了修水库的思想打算和具体做法。回来后,由赵妩瑕、肖美玉执笔,范廷簇授意,写成了几百字的一则短消息,半个月之后,地区报纸头版头条刊登了出来,署名是赵妩瑕、肖美玉,县革委办公室的领导看了,又把肖美玉夸奖了一番。赵妩瑕知道这个消息后,把她高兴地跳起来。
公社领导熊主任、工作队队长胡鸾淦看到报纸后,真把他们高兴昏了,因为反帝公社从来就没有上过报纸。有了第一次的兴趣,又有范廷簇在后面指点和辅导,她们接二连三在专区报纸上发表了新闻报道,给县革委机关的领导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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