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秀峰小名嘎子,1924年12月出生于冀中平原白洋淀地区一个名叫后王约的小村,2010年5月去世。1937年,日本人侵占冀中平原,对白洋淀地区实行“三光”政策。年仅13岁的嘎子参加了抗日游击队,15岁加入中国共产党,他机智、勇敢,打鬼子点子多,有一手指哪打哪的好枪法,在整个抗日区是老少皆知的富有传奇色彩的小八路。
嘎子活泼可爱,战功卓著,仅1943年到1944年两年间,单说那被人民痛恨的特务,被他亲手处决的就有100多个。他曾参与突击攻克的炮楼就有8座,缴获步枪59支、手枪40支、机枪1挺、掷弹筒2具。1944年,嘎子出席了晋察冀边区第二届英模大会,被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当年著名战地作家魏巍特意写了中篇纪实散文——《燕嘎子》,作家徐光耀根据燕嘎子等人的传奇故事,撰写了小说《小兵张嘎》,后来改编成电影,搬上银幕。
燕秀峰
“五一”扫荡过后,碉堡如林,公路如网,敌人活动猖獗;是汉奸、特务与我为敌的坏分子危害和破坏我们的工作最严重的时期。只有狠狠打击这些坏分子,才能狠煞敌人的嚣张气焰,才有利于孤立敌人和发动群众。专门对付这些坏分子就成了区委手枪队的主要任务。嘎子胆大心细,机智勇敢,区委总是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他去执行,抓汉奸,捉特务、逮捕与我为敌的坏分子也就成了他的拿手好戏。他对坏分子有着杀人不眨眼的铁石心肠,他亲手枪毙的汉奸、坏分子达30多人。汉奸、特务对嘎子简直是谈虎变色,就连郭州据点宪兵队做恶多端的郝芬来,他们内部的人也当面咒骂他:“你小子不干好事,不得好死,出门得碰上燕嘎子!”在嘎子枪毙坏分子的战斗中,更有着大义灭亲,枪毙自己亲娘舅的事迹。
当冀中大地燃烧起熊熊的抗日烈火时,嘎子跟着舅父王枫林怀着阶级仇、民族恨,双双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共同走上抗日救亡的道路。王枫林在区小队工作,嘎子在区公所当通信员。1942年日寇对冀中实行的“五一”大扫荡过后,在残酷的环境下,甥舅二人分道扬镳,嘎子入选区委手枪队,干得更加出色。王枫林被残酷的环境吓破了胆,叛变投敌,率领敌人杀害了我前任区长张丽涓,对我们的工作造成很大的危害。区委组织力量抓住了这个坏家伙,并把枪毙他的任务交给了嘎子。
嘎子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英勇杀敌;枪毙汉奸、特务和坏分子,有着杀人不眨眼的铁石心肠。对于枪毙王枫林,他明知是对自己的考验,一路上却抑制不住脑子发胀:党的培养教育,阶级仇民族恨,跟随多年被杀害的区长,有养育之恩的亲娘舅,总在脑子里七上八下的翻腾,直至到了行刑地点,才坚定地对准王枫林的后脑勺,扣动了手枪的板机。
在任邱、文安和雄县三县接壤的大清河千里堤上,有个大龙华据点,据点的伪军小队长鱼肉乡里,作恶多端。燕嘎子等手枪队员,既出于对敌人的仇恨,又爱上了伪军小队长的那支德国制式驳壳手枪。由于千里堤高出地面五、六米,大堤北面是大清河河道,大堤南面是一片沼泽地,地势险要,几经侦察不得下手,才想出了摆摊卖瓜,专候这位小队长光临,乘机消灭他的办法。
那是1943年的瓜秋季节,燕嘎子和他的一个战友,在树梢儿纹丝不动的一个热天,化装成典型的卖西瓜的农民,潜入大龙华据点,选好靠近据点的冲要路口,摆好瓜摊,大模大样地卖起瓜来。当终于盼来了朝思暮想的吃瓜人,更是提高嗓门:“沙瓤西瓜,不甜不要钱”的吆喝起来。在吃瓜人嘻嘻哈哈得意洋洋吃兴正浓的节骨眼上,嘎子殷勤而甜蜜地说:“慢慢吃,我再挑几个好的。”他弯下腰,一面煞有介事地敲打着西瓜,一面用眼邪瞟着吃瓜人,冷不防从草筐中抓起手枪,一枪结束了伪军小队长的性命,一伙吃瓜的随从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嘎子和他的伙伴已经带着那支心爱的德制手枪溜下千里堤,消失在草丛中。
苏庄子据点,座落在和白洋淀东西对称的五官淀(当地俗称东淀)内。冬天冰封,夏天水围,虽然只驻守着伪军一个小分队,但对我们的工作却造成很大困难。1943年春节过后,区委计划拔除这个据点,经研究,当时无力强攻,只有智取。商定化装成任邱宪兵队,进得据点,逼敌人放下武器。
按照计划,首先要搞到30套伪军军装。嘎子奉命,以陵城据点伪军队长(我们掌握的敌工关系)表弟的名义进入据点。伪军队长一见他来了,不由得大吃一惊。把他领到自己的房间,问明来意,颇感为难地说:“借走这么多军装,日本人若命令出发,弟兄们没有军装怎么办?”嘎子说:“有事等着用哩,三天以内准给你送回来。”伪军队长真够义气,请嘎子美餐了一顿,夜深人静后将军装送出据点。
待到拿据点时,区小队指战员穿上伪军军装化装成宪兵队,区委书记刘宝庆身穿皮袍,头戴礼帽,肩上斜挎着手枪,充作宪兵队长;嘎子等几个手枪队员,腰里插着手枪做为护兵,上午十点多钟,从冰封的淀面上大摇大摆地进得村来,直奔据点。据点里站岗的伪军不明情由,急忙拉起吊桥,高喊:“哪部分?”区委书记应声说:“我们是任邱宪兵队,快叫你们队长出来答话!”伪军队长见是大白天而来,又是这么大的口气,深信不疑,不敢怠慢,急忙放下吊桥,毕恭毕敬地迎接全体指战员进入据点。嘎子紧跟在区委书记身边,随同伪军队长进得上房。未及斟茶倒水,刘宝庆严肃而礼貌地说:“我们是八路军,中国人不打中国人,马上命令全体集合,放下武器!”伪军小队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袋爆炸了似的,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说:“我照办,我照办。”就这样没费一枪一弹,拔除了据点,缴获了全部武器。当乡亲们认出是区委书记和嘎子等人时,热情地围拢上来,问寒问暖,感谢他们为民除了害,庆祝他们取得的胜利。
燕秀峰
日寇对冀中实行“五一”大扫荡后,在任邱县第一区为害最甚的是梁召据点。这个据点驻守着一个伪军中队,中队长是有名的土匪头子,讨伐扫荡,横征暴敛,敲诈勒索,无恶不做,我县区武装无力对付。1943年底将近过春节的时候,一区区委邀请五区手枪队趁年集的机会,协助大量召集,消灭这个坏家伙。嘎子等五人应邀前往。临行前,区委负责同志叮嘱他们:去了人生地不熟,要听从一区区委的安排,鼓励他们要胆大心细,干出个样儿来,给咱们区增光!
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两个区手枪队的战友们,有的背个粪筐装上两只鸡,有的背个褡裢装上几把葱,佯做赶集买年货,根据敌人的活动规律,分成两个战斗小组,活动在敌人过往的道路上。在通常情况下,伪军中队长是上午十点左右出来活动,这日天近中午还没见出来,战友们等得焦急了,正凑在一个角落分析缘故,一帮伪军簇拥着伪军中队长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战友们很快散开,嘎子身居核心,未来的及走开,身材高大的伪军中队长快步向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枪逼着他的胸膛,厉声厉色地说:“干什么的?”嘎子面对这突然的泰山压顶之势,机灵的假装害怕,哆哆嗦嗦地说:“俺是老百姓,俺娘叫赶集买几把葱。”敌人看他身材瘦小,穿的破烂,既有几分怀疑,又没认真拿他当回事,搜查了他的褡裢没发现可疑的东西,就命令押回据点。面对这种形势,战友们心急如焚,如要动手不但难以取胜,还必将伤害到嘎子,无可奈何地混在赶集的人群中分散撤离,各自返回,向领导汇报。
嘎子在被押赴岗楼的路上,目睹着敌人淫威,感受着乡亲们同情的目光,暗自盘算:党组织交给的任务没有完成,反而落入敌人手中;别的能瞒得过敌人,怀里的手枪怎么能瞒得过?个人牺牲事小,消灭不了这个坏家伙实在窝囊。一连串的思索,急剧翻腾着。当走近岗楼吊桥时,伪军们放慢脚步,将中队长让在前面。当伪军中队长正处在嘎子面前的一刹那,他灵机一动,心想现在不下手,等待何时,说是迟,那是快,他从怀中掏出手枪,一枪结束了伪军中队长的性命。随着枪声,他迅速扎入赶集的人群中。顿时,敌人在一片混乱中枪声大作,高喊:“八路来了!”这恰给嘎子帮了大忙,赶集的人群像决了堤的洪水满街筒子乱跑乱逃,掩护嘎子逃出敌人的据点。
这天深夜,区委领导和手枪队员们,在油灯下正为嘎子的性命焦虑不安,一筹莫展;嘎子却疲惫而又兴奋地破门而入。战友们惊奇而异口同声地喊道:“你这嘎小子没死啊!”同志们相泣而拥,庆祝他大难不死。嘎子用智慧和胆量杀敌脱险的故事,就像插上了翅膀,神话般地传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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