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者林天提供的电子话费单。
“经营者强制销售咪咕盒子的行为侵犯了消费者对服务、产品的选择权，并导致其每月多支付额外费用，属于强制交易行为，同时侵犯其公平交易的权利”
法治周末记者 吴昊
咪咕动漫最近成了一些中国移动用户的烦心事。
家住浙江省杭州市的林天在前不久收到了一张中国移动的电子话费单，这张单子上的用户是他的父亲。看到被扣除的高额费用，林天“惊呆了”，因为“父亲将近60岁，连动漫、会员和游戏是什么都搞不清楚”。而这张话费单中的60元增值业务费，包括了两项咪咕游戏和一项手机游戏的费用。
与林天一样困惑的，还有来自重庆的牟航。若不是收到了一条欠费短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订阅”了咪咕动漫的增值服务。
近期，法治周末记者调查发现，有不少用户投诉称，自己不知何时“被订阅”了咪咕动漫、咪咕游戏或咪咕阅读等服务，每个月被扣几元或十几元的“会员费”“订阅费”，只不过“获得”这些“订阅资格”的渠道各有不同。
莫名“被订阅”咪咕增值服务
林天曾将父亲的话费单与自己的手机绑定。最近，他收到了一连串的扣费短信。在咨询了父亲后，林天才知道，父亲的手机总会突然弹出咪咕游戏、咪咕动漫等软件推送信息或短信，而分不清卡通片和动漫的父亲不清楚自己为了消除这些通知，是如何误订了咪咕动漫增值服务的。
知晓了原因后，林天尝试与中国移动客服沟通，至今未果，“即使将来中国移动退还扣费，我都后怕将来还会出现新的莫名增值服务”。
无独有偶，在《北京晨报》4月18日的一篇《老人手机被订购游戏连遭扣费》文章中，一位李先生也莫名其妙地成功订阅了几条如“咪咕中南悦听会”等增值业务。
不过，另一外来自四川的消费者肖晓要相对幸运一点。他在“被订阅”后，向消费者协会和工信部等举报，最后中国移动同意退还了他误点的费用。但肖晓仍然“反感中国移动这种设置恶意消费陷阱的行为”。
法治周末记者就上述情况致电咪咕文化科技有限公司的举报客服。客服表示，订阅咪咕游戏、咪咕动漫或咪咕阅读等订阅服务，只有通过相关APP的订阅流程，才能得到用户同意订阅的授权。
但移动客服的解释与咪咕客服的说法却不相同。
5月8日，法治周末记者针对莫名订阅问题采访了中国移动的客服，客服却表示，用户有可能误点某些网页链接，才会误订咪咕的相关服务。
此外，法治周末记者调查发现，还有部分客户是在购买手机时，“被订阅”了咪咕动漫等订阅服务。
在重庆从事工程建设工作的秦宁就遇到了这样的怪事。有一次在中国移动办电话卡时，他被赠送了咪咕会员和咪咕阅读等相关服务，每月扣费10元，但他却对这些赠送的的订阅服务并不知情，也不知道这些服务的免费期限和收费时间。
咪咕和移动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些莫名其妙“被订阅”了咪咕增值服务的消费者，都有一个疑问，咪咕和中国移动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会进入中国移动的业务套餐中？
法治周末记者调查发现，2014年11月，中国移动整合旗下音乐、视频、阅读、游戏和动漫5个子公司，成立了咪咕文化科技有限公司。
一位北京移动某营业厅的业务人员也对法治周末记者介绍，咪咕游戏、咪咕动漫、咪咕阅读等软件平台都是中国移动的文化公司，其APP软件属于中国移动的文化相关软件，所以中国移动有时会向用户推送咪咕相关增值服务。
法治周末记者于5月8日，就绑定咪咕相关增值服务有哪些途径，向中国移动相关负责人联系采访，但截至发稿，尚未获得回复。
针对林天遇到的莫名其妙“被订阅”咪咕增值服务的情况，通信世界全媒体总编辑、通讯专家刘启诚认为，移动、咪咕或其他公司利用APP或网页设计诱导消费者点击到订阅各种增值服务的情况，在监管上属于空白，即便APP或网页设计者真有意诱导消费者点击订阅服务，但由于法律规定的空白，仍然无法界定这种设计违反法律或规定。
“其实，解决这种问题很简单，就是在免费服务结束时默认停止服务让消费者自己选择是否续费，但为了营销，运营商都为消费者默认选择继续付费，然而由于相关监管的缺失，各方很难约束这种‘游戏规则’的制定。”刘启诚说道。
而对于秦宁被赠送咪咕服务后又被收费的情况，产业观察家洪仕斌认为，中国移动先赠送咪咕相关增值服务后收费，且保证可以在收费开始时退订，但为了营销，在开始收费时，若消费者发现了就退款，没有发现就继续扣费，这种行为属于过度营销。
“中国移动作为提供服务方，应当做到提请注意义务。基于消费者与商家的信息不对称，消费者处于天然弱势，为保护消费者的知情权、选择权，无论在办理时赠送服务还是赠送结束后开始收费，移动都应该对用户作出提示，否则将随时具有涉诉风险。”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投资金融律师董毅智对法治周末记者说道。
“难取消”咪咕服务被指强制交易
除了“被订阅”增值服务以外，“难取消”也是不少消费者经历过的糟心事儿。
牟航在发现“被订阅”了咪咕动漫的增值服务以后，找到中国移动理论，最后中国移动退还了被扣的话费。但牟航却发现，咪咕动漫的订阅服务却没有被取消订阅，且继续扣费，最后被中国移动客服告知“这个服务三个月内无法被取消”。
“为何明明答应退订退费为何又变成无法取消？凭什么不能取消？”牟航很困惑。
而家住重庆的彭丹也同样遇到了咪咕服务无法取消的问题。
彭丹在办理中国移动赠送的宽带服务时，被绑定强制安装咪咕盒子(机顶盒)并收取100元安装费，但由于绑定他的移动电话卡，所以每个月被扣15元的咪咕盒子使用费。由于彭丹有机顶盒不用咪咕盒子，于是他向移动客服表示取消咪咕盒子业务，但中国移动表示在该宽带业务到期前，他不得取消该业务。
值得注意的是，当得知不能取消业务的彭丹向工信部进行投诉后，中国移动又忽然通知他可以取消该服务了。
为何原本不得取消的强制服务在向工信部举报后又可以退订了？董毅智解释，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9条和第10条规定，消费者享有自主选择商品或者服务和公平交易的权利，经营者强制销售咪咕盒子的行为侵犯了消费者对服务、产品的选择权，并导致其每月多支付额外费用，属于强制交易行为，同时侵犯其公平交易的权利。
董毅智认为，历年来，运营商涉诉的情形增多，中国移动应注意加强对公司员工的培训及监管，否则将不可避免地陷入诉讼困境。
此外，他表示，相关部门对这方面的监管亦处在“有心无力”的状态，由于此类服务产品基于民事主体法律地位的平等性，对于经营者义务的审查难以加之于监管部门。
(应采访对象的要求，消费者林天、牟航、肖晓、秦宁、彭丹均为化名。)
责任编辑：姜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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