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 实长期以来,社会消费及生产由“智识”精英主导,主要朝着“非常4 1”个方向发展:一是满足“下三层六类”需求的方向;在“归属”与“自尊”需求满足的价值感层级,分出三个岔口,其中作为“二”的是彰显个人的生物价值方向;三是彰显个人的物质价值方向;四是促进、提升“人的价值”方向,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匠人精神的真实例子?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匠人精神的真实例子(匠人具有神性的牺牲精神-虚实)

匠人精神的真实例子

虚 实

长期以来,社会消费及生产由“智识”精英主导,主要朝着“非常4 1”个方向发展:一是满足“下三层六类”需求的方向;在“归属”与“自尊”需求满足的价值感层级,分出三个岔口,其中作为“二”的是彰显个人的生物价值方向;三是彰显个人的物质价值方向;四是促进、提升“人的价值”方向。

事物都有矛盾的对立面,才能发展。与以上四个方向相对立的,压制、剥夺“下三层六类”需求满足,贬低、毁坏人们赖以烘托“个人价值”的生物价值、物质价值,或“人的价值”,导致价值缺失——具体表现为自卑、羞愧,丢面子、没面子、屈辱等——是“ 1”的第五个方向。

其中彰显个人生物价值的方向,又分为两类:一是彰显个人自身具有的生物价值。典型的比如女子的“肤白貌美大长腿”,男子的“酷帅体健荷尔蒙爆棚”;出身、学历、身份、名气等若不施为于产出人工出品,只止于生物价值;若能用于生产劳动,产出人工出品,则可能体现“人的价值”。二是嫁接的其它生物(包括他人)的价值。典型的比如在我爸是李刚,干爹疼我,身上描龙画凤,头上插花“人面桃花相映红”,戴上香木珠串以为自己似仙、哈佛了等。

以上社会消费及生产所针对的对象,又统分出虚(近假)、实(向真)两类属性。就具体对象的价值虚、实而论,造物者创造的生物、自然物,或者个人通过生产劳动产出的人工出品及其体现的“人的价值”,具有因人而异,相对于人而定的实际价值;其上附加、嫁接的价值,则是虚拟价值——这些方向的人工出品混搭各层级需求的倾向对象、以上价值及其虚实属性,令人分不清自己在满足哪些需求,消费或产出什么价值。

在“下三层六类”需求满足的层级,吃的、喝的,比如酒席上一盘三黄鸡,鸡是实的,将其命名为“凤凰展翅”,把凤凰的生物价值附加在鸡身上,是虚的;一瓯泔水里,沉着米粒、冬瓜块、油菜叶等,是实的,称其为“珍珠白玉翡翠汤”,将贵重珠宝的物质价值附加给泔水,是虚的;撒一把麸皮,丢两片桂皮熬成粥,粥是实的,命名为“富贵临门”,将他人的“个人价值”添进去,是虚的……

个人的生物价值,女子貌美、男子酷帅是实的。将女子形容为玉肌月容,天女下凡,意淫为女神;形容男子剑眉星目、龙马精神,意淫为男神,是虚的。个人的出身、学历、身份、名气等,若由产出的人工出品的实际价值支撑,是实的;若只会纸上谈兵、虚张声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虚的……

物质价值方面,湖光山色、日月争辉、星河灿烂等作为自然物,具有实际价值,将它们都供奉为神祇,附加“神”的价值,是虚的;车水马龙、屋舍田园、亭台楼榭等作为人工产出的物质产品,具有实际价值,将它们吹嘘为人间仙境、仙佛洞府,嫁接仙、佛的价值,是虚的……

“人的价值”方面,三黄鸡、泔水、麸桂粥,车、屋舍、田园、亭台楼榭等,具有物质产品的价值,体现厨师、农人、手艺人、匠造者的“人的价值”,是实的。将制造它们的劳动者的技艺形容为巧夺天工、惊天地泣鬼神,是虚的——用它们的价值烘托使用者而不是制造者的价值,使用者被物质产品烘托的“个人价值”相对于“人的价值”,也是虚的

以上需求对象、价值对象,属于造物者创造的,具有生物价值或物质价值;属于劳动者人工产出的,体现“人的价值”。基于其实际价值,附加、嫁接其它生物价值、物质价值,乃至神、仙、佛的价值,是过去的“智识”精英的惯用手法——所谓神、仙、佛高高在上、无边无际的价值,是“智识”精英基于可见、可感、已知的生物价值、物质价值,加以推理、归纳、想象、幻想虚构出来的。

生物价值、物质价值遵循生命规律、物理规律发展、演化,“人的价值”依托生产力、生产关系,借助生产劳动产出人工出品体现并发展、演化。两者都具有明显的循序渐进及量变引起质变的突发、剧变特征。

自国家文明形成起,“智识”精英就已掌控“价值”的官方话语权。他们据此定义价值,制定价值创造、界定、分配、交换、评判的官方标准,通过附加、嫁接的手法虚拟地夸大想夸大的价值,贬低想贬低的价值。

在至高的“封神”的价值和至低的牛马、蝼蚁、虫豸不如,约等于无,甚至不配为生物、不配消耗物资,只配自残、被虐、被戕害、被屠戮以赎罪的负值之间,“智识”精英划分出三六九等,将极其失真的价值标准标定在不同阶级、阶层的人群身上,匹配相应生物价值、物质价值及“人的价值”,形成一整套延续数千年的社会价值体系,影响至今。

生物价值方面,龙、凤价值归皇家所有;仙鹤、锦鸡、孔雀,麒麟、虎豹、熊罴等价值由各级官员领受……牛马、蝼蚁、虫豸等用来指代底层劳动者;山魈鬼怪、魑魅魍魉用来谴责坏人;永世不得超生用来诅咒罪大恶极的人。

物质价值方面,天、神归皇家所有,地上的土地、山水、矿藏等先归皇家,部分赏给权贵,剩下的撇给中间阶层争抢,让底层劳动者乞讨——“个人价值”基于二者,划分出等级、出身、身份、伦理关系等——“人的价值”方面,供奉圣人,鼓吹“劳心”、读书(指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贬低、践踏 “劳力”及其物质产品成果。

“非常4 1”的“ 1”方向,贬低、毁坏价值,让人自卑、羞愧,丢面子、没面子、屈辱甚至万劫不复,用来干什么呢?总体为了统治,具体应用为内斗、剥削、压制、圈禁、劫掠等。执行它们的军队、警卫、监狱、法庭,一方面毁坏“人的价值”及其成果;另一方面由军工、军粮储运等促进“人的价值”及其成果;再一方面用于维持社会稳定、保家卫国等,保护、守卫“人的价值”及其成果。

“智识”精英这样做的目的不再赘述。此处要揭示的是,由于社会消费及生产的“非常4 1”导向,“人的价值”发展及演变,从“瘸腿”至“内卷”再“变异”,三者均走向极端,导致人类像腿瘸、脚拐的几家人,在声响震天、纸醉金迷的嗨吧里浪荡了数千年,哄闹、争斗、偷抢、行骗、成瘾、情色等不断。只有酒保、吧女陪着小心伺候红男绿女,动不动挨骂、受气、奖金被扣,干到身心疲惫缩回地下室的员工宿舍,扑在大通铺上埋头就睡。

“瘸腿”在本书前文中提到过。要知道,人类载歌载舞,最早由各人类群体把他们在打制石器、采摘、渔猎、攻防中,行之高效的动作、声音提炼出来,消耗富余精力在游戏时间里虚拟演示,以提升接下来的生产劳动及战斗效果。

演示中除了个人展示,也包括对抗,所以其它禽、兽、蛇、虫及敌对人类群体的高效动作、声音也会被模仿——后来巫祝、祭祀、农牧等人类行为随着人类群体的“智识”提升、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发展陆续出现后,其中的高效动作、声音也会融入歌舞。

“生命意志”的基本要求是“和谐”与“活泼”。其它生物、自然物与各人类群体有的敌对,有的友好;有时敌对,有时友好。比如接天莲叶、映日荷花,杨柳依依、芳草萋萋,流水潺潺、云卷云舒等,人们与之呼应,心情愉悦,也会不由自主、潜移默化地模仿其体韵、行姿、动态,融入歌舞。

这类元素在艰难困苦、拼死抗争的图存情势下,人们不会留意。但随着生存处境向好,身心越来越自在轻松,人们便与之倾心交互,彼此应和。各人类群体所有层级需求的满足,价值感、情感、美感及其上“心验”地发生、发展,始终贯穿着对“和谐”与“活泼”的对象的感应,并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由点及面地永续潜发。

歌舞者尽兴娱乐,观赏者尽情休闲,他们同时学习,得到锻炼,服务于再次的生产劳动及战斗。也就是说,构成我们如今日常生活的家务、学习、工作、交际、娱乐、休闲的几大要素,加上其间的休息,在旧石器时代原始人载歌载舞的时候,就雏形初具了。

只不过,在当时及其后漫长的时期,娱乐、休闲、学习、锻炼等模拟生产劳动及战斗(两者矛盾,可视为一体),做家务、制工具,采摘、渔猎、攻防等作为实际的生产劳动,两者是虚实对立,辩证统一,互动转化,相辅相成的,共同促进、提升“人的价值”及其成果,还有传宗接代。

如今,在娱乐方面,我们到游乐场玩这、玩那,K歌、蹦迪、反恐(CS)等,属于为娱乐而娱乐,直到娱乐至死。在休闲方面,我们打扑克、搓麻将、钓鱼,做头、SPA、按摩,玩杀人游戏、真心话大冒险等,属于为消磨时间而休闲,有钱则消磨,无钱则躺平。在学习、锻炼方面,我们考试、考证,健身、骑马、射箭、跳伞、攀岩、高尔夫等,属于为高收入、躺赚而学习,为找刺激、赢脸面、赚人脉投入,有冲劲则充一电,没冲劲则爱谁谁。

在普通动物那儿,由“游戏冲动”驱使的富余精力在富余时间的价值消耗,为了提高其生存技能,促进其发展、繁衍,在我们这儿变成了纯消耗加高消费——既省钱又省力的精神文化消费,求刺激则打游戏、看大片、醉酒吧,求安逸可看看书、追追剧、逛逛街、上上网等。

所有以上这些,都与生产劳动产出实际价值无关或关联性不大,还拖累生产劳动,返古、倒退“人的价值”及人性——很多人把它们当成活着的小目标,乃至人生的价值、意义及追求——只剩下公司、企业、单位组织的培训、团练,还与生产劳动有些关联,但主要服务于业绩、利润及形式主义等。

社会消费和社会生产是一对矛盾。两者辩证互动理应相互促进、良性循环。但这一“规律”的施用和应用脱节非常严重,过去的封建王朝无不因两极分化陷入“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周期律,如今世界各国的政府都被生产过剩、金融危机、滞涨等搅扰得焦头烂额——其中隐藏的社会心理原因,是因为“智识”精英主导的“非常4 1”方向,实际上整体偏“虚”,具体偏执“下三层六类”需求和“个人价值”,以及“ 1”的贬低、毁坏价值的方向演化了。

这就导致了社会消费及生产的极端“内卷”。内卷到什么程度呢?最多80万民工同时劳作,延续39年,只为建造一座始皇陵。服饰制作方面,讲究“料不厌其贵,工不厌其繁,品不厌其雅”,最顶级的龙袍,至明、清时期,往往数百人工,耗时两、三年才做一件。

明末由欧洲传入,清代盛行的鼻烟,由麝香、冰片、薄荷等名贵药材研磨至极细,并在密封蜡丸中陈化数年以至数十年而成;鼻烟壶制作融珍材、精工、微雕、微书画等于一炉,“一壶尽显千姿态,腹内生花纳乾坤”,成为权贵身份的象征……

“智识”精英数千年如一日地贬低、边缘化“劳力者”,将人群分等划级。为显示自己高人千万等,他们将烘托其“个人价值”的生物价值、物质价值,落实在吃、喝、拉、撒、睡、性和玩等“下三层六类”需求满足的方方面面。为此,他们威逼利诱“劳力者”以他们为中心,为满足他们的需求,在工艺方面用尽巧思、极尽人力,产出衣、食、住、行、用等所有方面的奇珍异品,将社会消费及生产逐渐推向了虚妄、虚幻、虚无的程度。

为什么说“虚”到极端了呢?人死后,躺进大陵墓,就能重生、永生,成为在天之灵保佑子孙后代了吗?始皇帝躺平没几年,秦朝即覆灭,子孙即引颈受戮了——穿着龙袍,就是上天的儿子,万岁万岁万万岁了吗?把玩鼻烟壶、嗅着鼻烟,就是人性高大上,上等上等上上等的人了吗?……

这些与享用者的“人的价值”毫无关联。若不通过生产劳动产出实际价值,他们的人性不如小厮、学徒、奴婢、杂役、绣娘。若不是“智识”精英编了一套虚头巴脑的价值、伦理观念给世人洗了脑,再加上一根筋的铁甲卫士时时刻刻守护,一位农夫抡一下锄头,就能扫倒一大片天子和权贵。

“智识”精英引以为傲、博学而有教的琴棋书画、之乎者也,其内容和形式,三分神、仙、佛、道,两分帝王将相,两分宫闱秘史及风花雪月,两分园林山水和才子佳人,剩一分经世致用、济世救民,由虚无、虚幻、虚妄往下,经功业标榜、吃喝玩乐,越接地气,越无奈地寄情、寄托、讽喻,颓废、沮丧至焦虑、焦灼——所有这些,相对于生产劳动产出实际价值和“人的价值”体现及提升,越来越肝旺血虚、脾肺两虚,直至心肾不交、肾阴虚,整个儿崩溃。

琴棋书画、之乎者也里九虚一实;“劳力者”产出物质产品体味到意味、情趣、意境等,说不清、道不明,更写不出、画不出。“生命意志”进化至人类,达到自我满足情感、美感及其上需求的层级,绝不是想止步在“猪栏的理想”,停留在“下三层六类”需求里打转,而“智识”精英主导的社会消费及生产,看似追求永生、龙袍、鼻烟壶、琴书高雅,却实际把所有人的人生最高追求导入外观琼楼玉宇、内饰诗情画意、骨子里人畜不分的“猪栏”里了。

如此“虚求”促进社会消费及生产了吗?促进了,但是极端内卷。物质产品生产及其成品的真假虚实,“劳力者”体会最深,认知最全。但在“智识”精英的训导下,他们对具有至贵生物价值的龙、凤、麒麟、貔貅等,和代表“天”的物质价值的日、月、星、云、霞光、流岚以及仁山、智水等怀着无比的虔诚。另迎合“智识”精英的雅好,他们必须在物质产品上雕刻狮虎猛兽,绣缂梅兰竹菊,装点“曹衣出水,吴带当风”等。无数与之类似的表象和形式充塞了他们的想象,占据了他们的身心,褫夺了他们的时间。

不可估量的人力、物力、财力都耗费在征战攻伐、拜神祭祖、建坟造墓、雕龙画凤、描金穿银、吃珍喂馔里了。缺失脑力劳动的培养条件和“智识”精英积极参与,生产劳动偏体力地产出物质产品所应用的经验性认知,从以物克物、与物交融的角度量度,天文观测方面一直没超过肉眼可见的星际范围;物理、化工方面始终看不到原子、分子、细菌等的存在。

借助推理、推想和“心力”、“心理能量”与“物力”、“物质能量”交互的体验性感悟,中国人在“智识加心验文明”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都做到了极致,但再也无法突破。直到西方文明拿望远镜瞭望到了东方,用显微镜观测到了满清帝国的癌细胞,才趁机用工业科技、坚船利炮轰开了虎门和中国人闭塞如陵墓的心防。

诉诸于生产劳动的“造物”支撑人性,体现“人的价值”,升华人的心灵。阶级、阶层、团体、家族、家庭以及个人,都赖其生存、发展。将其流放、奴役,轻则人性偏执、拧巴,重则人性扭曲、变态,早晚颓丧、崩溃——社会消费及生产若不是脚踏实地服务于“人的价值”的提升及进化,片面追逐用“下三层六类”需求满足标榜“个人价值”,也必如此。

导师马、恩早就指明: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这一规律发挥的宏观作用中,生产劳动的“造物”对人性的促进和提升,对社会消费和生产的相应社会心理和行为惯性的养成,又起了决定性的进步作用——片面追求“智识”,追逐以生物价值、物质价值烘托“个人价值”,以及相应形成的关于社会消费和生产的社会心理和行为惯性,则起了相当滞后、倒退、返古的负面作用。

不管如何,生产劳动的“造物”及相应人性所推动的决定性进步,人类“动物性”的“食物链”惯性及“社会性”的“个人价值”攀比心理驱动“智识”,调动所有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组合成的任何势力都阻挡不了。资产阶级之所以能取代封建贵族,刷新世界近代史,其内在深刻的人性学原因,即在于此。

资本(Capital)是人类创造物质和精神财富的各种社会经济资源的总称,包含一切投入再生产过程的有形资本、无形资本、金融资本和人力资本。根据现今西方经济学理论的主流宏观经济学观点,资本可以划分为物质资本、人力资本、自然资源、技术知识——简单说,资本就是“造物”的工业化生产劳动及生产关系的运作——近代的资产阶级,主要借此开拓了人性,逐渐掌控了现代化的人力、物力、财力,成为代表国家、人类社会发展的进步阶级。

但是,机器工业越自动化,越异化人性——不仅异化普通工人的,也异化资本者和工厂、企业、公司的管理者的。从人性需求的角度看,普通工人因为隔着机器,只复制无创造,纯被动失自主。他们的心智若不贯穿机器,将机器掌控得如身使臂、如臂使指,便越来越感知不到与“物力”、“物质能量”交互的体验及相应“规律”施用及应用的经验,越来越机械、单调、枯燥、匮乏,沦为机器的附庸——人形机器——而不是机器的主人(使用角度的)。

工作中体味不到意味、情趣、意境及创造的成就感;生活消费方面,又被资本者、管理者剥夺得生计困顿、朝不保夕,普通工人的价值感、情感、美感逐渐丧失。他们与同伴越来越抱团取暖;相对于资本者、管理者,要么“封闭”式“依赖”地依附,要么被压制得怒火中烧、仇恨满满。

资产阶级革命从17、18世纪就在欧洲各国先后爆发,大部分资本者由满脑子权贵思想的“智识”精英转化而来。他们的心理、行为都延续了封建贵族的“劳心”、“治人”传统,对待普通工人没有丝毫温情。而且,由于旧式封建贵族的势力依然非常强大,对待资本新贵天然敌对而非友好协商、合作,各欧洲国家的资本新贵举步维艰。

资本主义由“匠人”推向巅峰、跨国扩张,而不是资本化化的封建贵族、“智识”精英、商人及其他类人。由于受不了欧洲各国的压抑环境,从十五世纪末开始,大量西班牙、荷兰、法国、英国等国的移民远渡重洋,历经数代,涌向北美。至18世纪前,英国在北美大西洋沿岸建立了13个英属北美殖民地。其后经过独立战争,这些殖民地的资本精英在1787年创建了美国。

1788年,16岁的E.I.杜邦在法国埃松省的化学家安东尼·拉瓦锡实验室当学徒,掌握了火药生产技术;1802年,E.I.杜邦从法国移民到美国特拉华州后,买了块地,建造了自己的火药厂。1837年,英格兰移民威廉·波克特与爱尔兰移民詹姆斯·甘保合作成立了宝洁公司(P&G),生产销售肥皂和蜡烛;他俩当时都是制造蜡烛的手艺人。1878年,托马斯·爱迪生创立了爱迪生电灯公司;1892年,爱迪生电灯公司和汤姆森-休斯顿电气公司合并,成立了通用电气公司(GE)……

如今我们耳熟能详的各大车企,创始人基本是汽车或发动机制造的工程师、发明家:1886年,卡尔·本茨发明了世界上第一辆三轮汽车,获得专利;与此同时,戈特利布·戴姆勒发明了世界上第一辆四轮汽车,两人创立的公司后来合并成了梅赛德斯·奔驰公司。保时捷公司的创始人费迪南德·保时捷于1875年出生于奥地利,父亲是一个白铁工;费迪南德从小就喜欢干白铁工的活,同时对电工也感兴趣;他在24岁时(1899年)发明了电动轮套马达,后来创立了保时捷汽车品牌。宝马公司(BMW)的前身是一家飞机工厂,成立于1916年;其始创人名吉斯坦·奥托的父亲,是著名的四冲程内燃机的发明家……

大名鼎鼎的“诺贝尔奖”的创始人诺贝尔在1850年,17岁时,便远渡重洋到了美国,在有名的艾利逊工程师的工厂里实习;1863年,他返回瑞典,与父亲及弟弟共同研制炸药;1864年秋季,他成功发明了硝化甘油炸药用雷管;10月,获得硝化甘油炸药的专利,成立了硝化甘油炸药公司。

历史上跨度最长、经久不衰的团体不是更迭频繁的王朝,而是匠心、匠艺、匠品支撑的,匠人创立的家族企业。日本株式会社金刚组(Kongō Gumi)是一家专业从事建筑佛教寺庙的公司,由金刚家族创办、经营,总部位于大阪;它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连续经营的家族企业、独立公司,成立于公元578年——当时中国正处于南北朝时期,三年之后隋朝才建立——连续经营超过1400多年,直到2006年成为高松旗下子公司。

没有匠心、匠艺、匠品的支撑,资本即虚拟为金钱,资本者即变身为金融家,资本主义即变形为金融主义,或曰金钱主义——这是一个资本者、资本家族,加上其管理层团队,乃至政府都无法遏制的一个演化趋势。因为失去匠心、匠艺、匠品的不仅资本家,还有管理者,以及普通工人,波及所有人。

其中的关键在于手艺、技术、工艺,以及融汇了科学“智识”精验的科技。过去的王朝凝聚人心靠虚构的“神”,只有神之子、祭司、使徒等才能统御臣民、信徒。人们心中有“神”,便具有了相对于“神”的心理从众奉献倾向或牺牲精神。

除了“神”之外,现实中只有“造物”的生产劳动具有实实在在的“神性”,能直接产出体现“人的价值”的物质产品,劳动者自发地尊崇手艺高超、技艺先进、科技领先的匠人——E.I.杜邦、卡尔·本茨、诺贝尔等人是卓越的匠人,但他们的后人不是。若想成为神一样的匠人,天赋、执着、磨砺、历史机遇等缺一不可。没有资本者的后人乐意成为匠人,想成为也天不遂人愿。

随着资本版图的扩大,相对于资本者来说,能够联合人力、统御群体的便不再是资本,而是金钱。因为资本包括物质资本、人力资本、自然资源、技术知识等,是一个不断变化、发展的系统,既难理解,又难掌控;普通工人、个别部门的管理者更难全面感知——容易被所有人竞相膜拜、追捧,像以前对待“神”一样五体投地、俯首帖耳的,只能是金钱。

于是,金钱成为世俗社会唯一的“神”。只不过,在漫长的人类社会演变的过程中,传统的“神”早就摆脱物欲、性欲、贪欲,超越价值感、情感、美感,成为人们崇高、博爱、永生追求的化身,崇拜、善爱、重生渴望的坚守。与其相比,金钱的“神力”、“大能”,首先对应人们“下三层六类”需求满足的消费及生产对象,诱人沉沦而不是提升,引人索取而不是奉献,导人劫掠而不是牺牲……

人人追逐金钱和消费,心与心越来越疏离、隔膜、分裂、对立。普通工人动不动被鼓动起来群起反抗,管理者时不时自挖墙脚,支撑资本运作的技师、研发人员、工程师、发明家、专家等,却是最想专心致志地研发,与世无争地创造,又最容易被蒙骗、摆弄的群体——资本者为了自保图存谋发展,只能赚钱、攒钱、赚钱、攒钱,继而金融、金融、金融,只要足够的金钱在手,哪怕既有资本一朝损失殆尽,也能很快买、买、买地东山再起。

继“瘸腿”、“内卷”之后,社会消费及生产的“变异”悄然发生。在以民主、平等、自由为口号的国度,传统的龙、凤、麒麟、貔貅等至贵的生物价值,代表“天”的物质价值的日、月、星、云、霞光、流岚以及仁山、智水等统统跌落凡尘,全民共享——普通工人、技术及科技人员、管理者从事的生产劳动,不再禁锢于皇家、贵族的喜好,在陵墓、龙袍、鼻烟壶里“内卷”,而是一下子向所有人敞开,为赚钱、赚钱、赚钱而努力。

随着传统工艺、技术的消失,人们在生产劳动过程中体味到的意味、情趣、意境,以及能体味到的人越来越少了。工业、信息时代,社会消费及生产的价值感、情感、美感在哪里?在物质产品对万事、万物、万象的描摹里,在文艺人对传统价值感、情感、美感虚构对象的大众化解构及改观里,在基于两者为创新而创新,没边际、无底线的变形、搞怪、夸大、重构、抽象的文艺形式和内容里……

归根结底,它们集中在金钱包装、堆砌、炒作的喧嚣里——民众面对前所未有的鼓噪,动不动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地瞠目结舌,时不时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地拍案惊奇——所有消费及生产都明码标价,对于天价的消费品、文艺作品,可以不懂,但不能露怯,更不会指摘,只能迷迷瞪瞪地付出自己的眼球、意淫和神往。

真正的价值集中在哪儿?在高新科技及其技术输出、技术成果里。但它们是资本的价值核心,金钱的印制源泉。任谁拥有它们,都会视如生命,虔诚呵护,努力变现。资本者绝对不允许它们泛滥,于是一方面豢养科技人员持续创新,一方面买、买、买不惜重金——如果得不到掌控不了,能毁则毁之,连人带技术都可以从地球上消失。

金钱是“神”吗?是,也不是。它本质上是资产者替代传统“神”的统治工具,和传统“神”一样,只是虚拟的符号化存在。一旦遭遇敌对势力人潮汹涌地攻击,扯掉旗帜,成功换上新“神”的符号,传统“神”的统治必将万劫不复——如此外强中干的妆扮,不难被明眼人看破。资产者对此心知肚明,无论如何也要确保他们对于先进技术和金钱的掌控。

因此,对于日益觉醒的民众:一方面,必须用机器、岗位、流程等将他们与生产劳动的“造物”隔离,无法塑就与他人“同心”的“神性”;务必令他们缺失“本我”,只剩“自我”,习惯以个人为中心,便于分化瓦解。另一方面,打造真假难辨、虚实相生的衣、食、住、行、性、用和玩的超级需求对象,为他们造梦:外观无比富丽堂皇、豪奢华贵,比教堂有过之而无不及;内部充溢、流淌情缘爱欲、科技玄幻、狂乱魔性的激情和放纵。

久而久之,人人入彀。尽管相对于“人的价值”,生产只有复制,消费徒具虚幻。但人们大部分沉浸其中,个个如小白鼠似的,嘴上叼着奶头,眼前挂着奶酪,心中充满憧憬,在资产者打造的滚笼里狂奔;直到最后筋疲力尽地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口歪眼斜,嘴角挂涎水,手指难挪动,还心潮澎湃、目光热切地在脑海回放昔日幻影,感叹自己想尽了荣华,贫够了至味,不虚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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