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部电影的生命力出发,《甲方乙方》是一部97年的作品,一直到现在,经济飞速发展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为止,同类型的电影仍然没有可以超越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你在屏幕前看到它,你还是会捧腹,而且你不会觉得庸俗,你一遍一遍的看,还是会感慨。
以前的片子怎么会有如此留恋的感觉呢? 不知道怎么解释。
《甲方乙方》,是深扎90年代的记忆,是一代国人共同的记忆,而如今,又有哪部贺岁片,能做到有共同记忆共同赞许的地步?
是的,它在剪辑上还是有些生硬,段落式篇幅还是比较明显,但是对于这部电影所承载笑声和泪水的重量,影片中的一些瑕疵,又算得了什么呢?
《甲方乙方》本身故事很荒诞,公司叫“好梦一日游”,帮助有愿望的人圆梦。
为什么说这个公司荒诞?因为它可以不计较成本,不需要按现实公司收支情况去讨论。
比如影片开头的一名普通的书店小老板,他就能过把美国将军的瘾——那些坦克,皮卡车,群演,服装,道具等等,这些成本算下来,不见得是一个书店小老板能承受得了的——自然是公司替他承担了大半。
还有为满足傅彪一心想尝尝吃苦受罪的滋味,葛优和刘蓓扮演地主和地主婆的场景。包括一开场的何冰缩头缩脑,推门谄笑的样子。真太精彩了!就是冯小刚自己抄袭自己,做出来的水平也绝对不如从前。
启禀老爷太太,张佃户家的租子,还是没收齐啊。
猪,他们家昨儿个自个给吃了
大丫头前儿也走了西口儿了
那二丫头呢
让李地主他们家先一步抢走了
现在就剩张佃户本人了。
你听听葛优那个特有的嗓音……
那动作神态至今让人发笑。表情,眼神,缩脖端腔,袖口遮住手背,两手的戒指,还有一颗大银牙。
囧字眉刘蓓,换个风格,立马就能演鬼片——她的服装演技也都是那么到位。
听说当年这段拍了很多遍,演员实在绷不住笑场——这段太经典了。
我就是张富贵!倍儿硬气。
看这眼神~好演员!
天妒英才!
既然张先生都来了,就让咱家的骡子啊马啊这些个大牲口都歇了吧。
回来!去!先给张先生换套儿衣裳,这哪儿像个干活儿的样儿啊……
甲方乙方》里刘蓓不管穿戏装,军装,中东公主加面纱,还是地主婆配大黑痦子,都让人觉得那么美,那么自然。她各种造型都能驾驭,味儿还挺对,尤其是她最后穿一身红的时候,真个齿如瓠犀,明丽得好看。
这就是那个年代的美人儿,一颦一笑都动人, 又成熟又纯真。
她扮演中东公主这一幕,周围气氛顿时清真了起来……
原先我真没认出来他是刘震云——他在里面客串了一个失恋青年。长得太土了!要是放农民堆里根本找不出来。
现在我觉得刘震云演这种二楞子特合适——作家就是适合演文艺青年。他说话的调调很有意思,演的很好玩。
杨立新圆了妻子临终前的梦想,这是整部电影最真实也最痛苦的一个梦想,一位癌症将死的女人,梦想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我想有一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这是每一个人的愿望,但是又有多少人实现了这个愿望呢?
为了实现这对不幸家庭最后的“梦”,葛优把他和刘蓓的房子“贡献”了出去,把房子先让杨立新和他老婆住着。
圆梦很感人,但谁都能看出来,这不现实。
冯导做这一年的工作总结,说这活儿是越来越多,可钱挣的是越来越少了……
说这话的时候,四个人都处在一种微醺的状态,演的特别自然,任何一个小动作都不显多余做作。
真诚总是共通的,电影积攒了一个半小时的欢乐,终于在最后帮人们找到那扇打开心门的钥匙。即:就当是成全了别人,陶冶了自己。
在影片的最后,跨年的夜晚,长长的走廊内亮着火红的灯笼,走廊的尽头,淡蓝色的雪夜与其反差分明。杨立新在雪地门廊红灯笼下的一个模糊的侧影,唤起了多少人陈年的旧梦。
镜头由近及远,门廊上依然亮着那几盏守岁的大红灯笼。如果说影片的前面大部分都在不遗余力的表达欢乐搞笑的桥段,那么最后一冷一热的对比,则拉近了电影在感情层次上和观众的距离。
这部电影最好的一个镜头,太有感情了。
一边是张灯结彩的过年气氛,一边是屋里众人怀念并慨叹很多今年未尽的遗憾,没了妻子的他更是在一片喜气洋洋中孤身站在悲恰的漫天雪花中。
这是上个世纪的质朴情怀。是最后电影故意的煽情,不过那些感动和回味一直让人难忘。
不是所有的经历都让人难忘和怀念。
比如说今年,有什么好怀念的呢?今年每个城市无时无刻地不在散发的那种气息,就不用再提了!这样的年份,就是过去再久,也不会有人怀念它。
能让人难忘的经历一定是能够触动自己感情的东西,是个很私人化的东西,可遇不可求的。就像最后葛优念出来的台词:
那天我们都喝醉了,也都哭了,互相说了许多肝胆相照的话,真是难忘的一夜。
那么难忘的一夜在哪里呢?弹指一挥间,1997年已经快过去25年了。现在回头看,我真的很怀念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