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秦腔现代戏《西安事变》一波三折终于和观众见面，这部戏开戏曲演绎领袖人物之先河，成功塑造了周恩来、张学良、杨虎城等人物形象，这是秦腔舞台上前所未有的事。
如今，时隔四十多年，这部戏的主要演员再次谈及此剧，依然历历在目，难掩激动。7月27日下午，秦腔《西安事变》中周恩来的扮演者85岁的郭葆华，以及宋美龄的扮演者82岁孙莉群，做客“喜迎二十大·经典永流传——陕西现代戏曲优秀剧目系列访谈”融媒体节目，与广大听众、数万网友一起回顾这部戏创作、演出中的点滴故事。
聊起秦腔《西安事变》的创排，还得从郭葆华参演的另一部秦腔现代戏《八一风暴》说起。1977年3月，西安市秦腔一团（当时由易俗社、尚友社合并组建）正在排演秦腔现代戏《八一风暴》，郭葆华受命扮演剧中的方大来，这个角色的原型实际上就是领导南昌起义的周恩来。秦腔版《八一风暴》上演的同时，铁路文工团也正在朝阳剧场上演话剧版《八一风暴》，剧中演方大来的演员，化妆很像周总理，于是郭葆华便亲自去拜访了话剧的化妆师。
“妆后，果然还真有些像周总理！”得到戏迷以及业界的一致好评。也正是因为郭葆华在《八一风暴》中成功塑造了“方大来”，排演秦腔《西安事变》才被提上议事日程。
1977年4月，秦腔现代戏《西安事变》创作组成立，由杨克忍、李哲明、范角、段肇升、陈尚华共同承担这一重任。由陈尚华、王蔼民、刘幼民、李箴民组成导演组，音乐设计由卢东升、张森伶、彭义生、卫镐京担任，李健、陶隆担任舞美设计。
刘毓中与秦腔《西安事变》 作者、导演、演员在一起研究表演和唱腔
秦腔《西安事变》首次运用戏曲艺术的形式演绎领袖人物，这种大胆尝试，在当时颇有争议。郭葆华老师说，“其实当时在剧本的创作上，对周恩来的表现形式争议很大。有人认为，像周恩来这样的伟人怎么能唱秦腔踏着锣鼓点登场，有损伟人形象，但既不说也不唱也不行；也有人主张可以实践创新尝试，因为舞台艺术与现实生活总是有区别的，秦腔革命现代戏为什么不能用秦腔唱呢？”
秦腔《西安事变》舞台献演剧照
就这样，从1976年到1978年，三年时间里，剧组人员不断摸索打磨，秦腔《西安事变》终于搬上舞台。在多方努力下，一版秦腔《西安事变》的彩色录像送往文化部，经过相关领导和专家反复观看十三遍之后，最终决定秦腔《西安事变》作为新中国成立30周年的献礼剧目进京演出。
1979年2月，秦腔《西安事变》参加了文化部举办的庆祝新中国成立30周年献礼演出。本该两场的演出，又被邀请到人民大会堂、政协礼堂、中央警卫局礼堂、民族文化宫，先后演出六场，并获得了创作一等奖和演出一等奖，载誉而归。
有人说在这部戏中，如果没有“周恩来”就没有秦腔《西安事变》，这个角色是该剧的灵魂。剧中周恩来的扮演者郭葆华老师回忆，当时他在角色塑造时，自己和团里都下了很大功夫。
不仅要外形像，还要演得像，尤其还要模仿周恩来总理的方言口音，这让郭葆华老师有了不小的压力，为了这个“像”，团里专门包了《周总理访问十七国》的电影让郭葆华学习，郭葆华反复观看了一个星期，这下对周总理的了解更深入了。郭葆华觉得，周总理走路很有特点，他总结了八个字：稳重、自然、麻利、轻巧。
为了能学好周总理的走路姿势，郭葆华向团里借来了一双皮鞋，反复练，终于练出了周总理的感觉，不过这公家的财产——皮鞋，也给走坏了。经过不断练习，郭葆华的一招一式都颇有周总理的味道。接下来就是说话了，他买来录音机，反复听周总理的讲话，边听边学，边学边说，终于把周总理的语气学像了。这下，从内到外，这一系列操作下来，郭葆华的周总理扮相，得到了众人的肯定。
秦腔《西安事变》中孙莉群饰演的是宋美龄，同样深入人心。谈及那次参演，孙莉群表示很有压力，“当得知要饰演宋美龄这个角色时，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演不了，但转念一想，能为秦腔《西安事变》出一份力也是一个骄傲，于是便一心铺在角色的揣摩上”。
右一孙莉群扮演宋美龄剧照
同样，看珍贵的历史资料成为了她的必修课。孙莉群认为，要想演得像宋美龄，得先学“外”再学“内”，宋美龄的发型、化妆、着装、眼神、走路姿态、性格、爱好等等，每样都得精心研究学习和模仿。宋美龄的那一段戏“南京密谋”，全得靠眼神、动作来展现人物形象和内心活动，浑身上下都是戏，却没有一句台词，又要演出宋美龄强大的气势，这对于孙莉群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但是这块“硬骨头”还是在孙莉群的精雕细琢下，给“啃”下来了。这一场戏非常精彩，得到观众的认可，也让她收获了不少粉丝。
秦腔《西安事变》的大获成功，除了主演，也离不开众多配角。这部戏除了尹良俗饰张学良，张忠义饰杨虎城，伍敏中饰蒋介石之外，还有杨令俗、王玉琴、刘伟民、肖若兰、宁秀云、赵桂兰等名角也在剧中饰演了角色，不过都是些“跑龙套”的角色、大家都是甘心“当绿叶”，拧成一股绳，齐心协力，呈现出最好的作品。
广雪琴在剧中饰演的是党代表苏英，为了演好角色，广雪琴反复练习，寻找人物感觉，剧团排演结束后，回到家也要一遍遍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直到现在，每当谈及这部戏，广雪琴依然很激动。
广雪琴饰演的苏英（中）
秦腔《西安事变》中周总理的唱腔是由著名作曲张森伶设计创作的，周总理深受人民群众爱戴，总理唱秦腔在戏曲舞台上史无前例，剧目创作时总理的唱腔，到底是按花音，还是苦音，张森伶和团里领导反复琢磨、讨论，多次修改，最终呈现出经典的周总理舞台形象。
40多年过去了，说到对秦腔《西安事变》有什么遗憾，郭葆华说：“当时的那版录像，我以前打听过。据说，那个录像带被意外洗掉，带子用来录其他东西了，没有保存下来”。说到这里，郭葆华和孙莉群表示希望有机会这部戏能得以复排。
时光荏苒，虽然秦腔《西安事变》在舞台上已数十年未曾谋面，但剧中人物的形象、演员们的精湛演绎至今被大家津津乐道，剧中“丹心爱国可对天”“风云突变天地暗”“楚歌凄凄传四方”依然广为传唱。
编辑：明明、袁哲 审核：杨瑶 终审：王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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