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庆和田丽(刘晓庆赵丽蓉陶慧敏出演)(1)

89版电影红楼梦片头

87版电视剧《红楼梦》已经深入人心。但似乎很少有人知道,仅仅两年后就有一部"赶超"87版的电影《红楼梦》问世,这就是由北京电影制片厂投资2000万拍摄的电影《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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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版红楼梦海报

电影《红楼梦》由著名导演谢铁骊、赵元指导。与87《红楼梦》全部启用新人不同,电影《红楼梦》在当时可谓"大咖云集"、群星闪耀:扮演王熙凤的是当红影视明星刘晓庆,扮演刘姥姥的是笑星赵丽蓉,饰演林黛玉的是陶慧敏,薛宝钗由傅艺伟饰演,史湘云由马晓晴饰演,何赛飞饰演妙玉、何晴饰演秦可卿、陈虹饰演尤二姐,李玲玉饰演尤三姐;最有意思的是贾宝玉,由一个女孩反串——来自上海的越剧女演员夏菁。当时夏菁只有18岁。接到扮演贾宝玉的消息时她感到很惊讶,但很快就把自己融入"男孩"角色中,不但把头发剪短了,还改了名字叫"夏钦"。成功反串贾宝玉让夏菁一度风靡全国,成为90年代很多影迷心中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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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版红楼梦两位主角:陶慧敏与夏菁

89版《红楼梦》1986年投拍,整整拍了两年。这时候也是电视剧《红楼梦》的拍摄"后期"。87《红楼梦》最初也有起用"知名演员"的打算,但在打听到刘晓庆等人的出场费后,只有600多万投资的87版剧组放弃了这个打算,转而向全国寻求新人。而刘晓庆等当红明星继而"投奔"到资金更为"雄厚"的电影《红楼梦》剧组,也有与87《红楼梦》"一较高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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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庆版的王熙凤

《红楼梦》是一部100多万字的长篇古典小说,人物众多、线索复杂。由一部电视剧来演绎尚有"回旋"余地。但是通过一部电影来反映《红楼梦》的故事,挑战性可谓"很大"。也因如此,电影《红楼梦》一共拍摄了6部,合计有700多分钟,算起来也算一部电视剧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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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慧敏扮演的林黛玉

与87《红楼梦》在后来连续重播不同,89《红楼梦》全国公映后就难觅其踪影,因此多数观众都不知道有这样一部电影。1990年,电影《红楼梦》获得"中国电影金鸡奖",谢铁骊和赵元获得最佳导演奖,扮演贾母的林默予获得最佳配角奖,另外服装设计和道具化妆等也获得了奖项和提名。由此可见,89版《红楼梦》虽然不如87版知名,也是一部高水准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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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与黛玉

电影《红楼梦》的拍摄几乎与电视剧《红楼梦》同时,因此谈不上谁模仿谁,也谈不上是一种"重拍",只能说一棵树上开出了两朵花,花朵娇艳程度不同,但各自都有各自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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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艺伟扮演的薛宝钗,气质真好

首先,电影《红楼梦》的"叙事结构"很成功,由"太虚幻境"开始,到"太虚幻境"结束,显得非常完整。谢铁骊对电影画面美学的运用可谓自如,不说别的,仅这一个"太虚幻境"的镜头,就比87《红楼梦》要强很多,电视剧里基本上没有对"太虚幻境"的深入刻画。"太虚幻境"是在当时北影最大的摄影棚——同时也是当时全国最大的摄影棚——拍摄的,在当时没有数字设备和电脑特效制作的情况下,剧组美轮美奂地还原了"太虚幻境":一开始就是白色云雾缭绕,一只只仙鹤飞起来,犹如一幅宋代或明代古画一般,渐渐地,贾宝玉和一僧一道远远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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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片头

随后一僧一道散去,贾宝玉进入太虚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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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神游太虚幻境

警幻仙子被一众仙女簇拥着,坐着宝马香车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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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幻仙子出来迎接贾宝玉

当时扮演太虚幻境仙女是甘肃歌舞团的演员,画面编排参照的是敦煌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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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的建筑

因此在今天看来,这一幕还是显得大气磅礴、典雅厚重,具有浓郁的中华古典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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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

电影《红楼梦》截取了小说里这样几个部分:宝黛相会(上下)、黛玉葬花、凤姐泼醋、二尤惨死、晴雯夭亡、宝玉化石(上下),共6部8集。基本"还原"了《红楼梦》的故事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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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幻仙子宴请贾宝玉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89电影《红楼梦》的艺术水准还是很高的:贾宝玉与林黛玉的爱情故事,与贾府由盛及衰的发展过程,相辅相成地一起推进,砍去了枝蔓,看上去十分清爽。除了"叙事结构"很成功外,它还达到了这样3个高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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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与林黛玉初相见,画面挺讲究

第一,成功塑造了《红楼梦》的美学意境,比如对"太虚幻境"的塑造,大观园的塑造,以及黛玉葬花和元妃省亲等场景的塑造,都有它独特的韵味,体现了导演的人文情怀和精神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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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

第二,演员的"演技"可圈可点,刘晓庆和赵丽蓉陶慧敏夏菁等,都在努力塑造好人物形象,显示出来对待艺术的真城性。其实任何一种艺术的成功都需要"真诚",87《红楼梦》之所以成功,就在于编剧真诚,导演真诚,演员真诚。89版的《红楼梦》也是如此,剧组和演员都力求拍摄出一部"精品"。也的确达到了这样一个目的,否则不可能获得中国电影金鸡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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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丽蓉扮演的刘姥姥

但是,任何事物都怕对比,就像俗语说的:"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与87电视剧《红楼梦》一对比,89版《红楼梦》出现的误差就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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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扮演的秦可卿

差距一:故事结构清爽紧凑,但情节推进缓慢,显得沉闷

89《红楼梦》最成功的地方就是情节的剪辑,像"组合柜"一样,一个柜子一个柜子地排列安装起来,显得丝毫不乱,这体现出编剧和导演的"匠心"。但这种"编排"的一个弊端是:情节的推进显得非常缓慢。以开头的"太虚幻境"为例,为了完美呈现《红楼梦》里的这个"意境",画面足足出现了有15分钟:宝玉怎样进入太虚幻境,警幻仙子怎样出来迎接,宝玉怎样翻看《金陵十二钗》册子,怎样饮宴,都刻画地十分细致……叙述完这个"事件"后,宝玉恍然醒来,原来是南柯一梦,在秦可卿床上。随后贾宝玉回到荣国府,这时候正好林黛玉进京来,贾宝玉初会林黛玉,进入第二个故事情节。"宝黛初会"又演绎了10多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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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版贾宝玉

89《红楼梦》力求尊重原著。但一丝不乱的情节缺乏跳跃性,总体上感觉就像"温吞水",让人沉闷。这一点恰好是87《红楼梦》与89《红楼梦》最大的不同之处。导演王扶林给演员们说戏时,最基本的一个要求是:演员的表演不能像"温吞水"一样,你要么像一杯滚烫的开水,把人烫一下,要么像一杯冷彻骨髓的冰水,把人狠狠地冻一下,总而言之,你的表演应该让观众记住你!因此我们看到,87版《红楼梦》的演绎总体上给人的感觉是"可歌可泣,荡气回肠",深入人心,激发出观众强烈的感情和共鸣了,但在89版这里,找不到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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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慧敏版林黛玉

差距二:与87版相比,演员的挑选不太神似,辨别率较低

89《红楼梦》的演员从总体上来说还是不错的。不少演员与剧中的角色有高度的相似性。比如扮演秦可卿的何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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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也扮演了警幻仙子

扮演薛宝钗的傅艺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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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钗

扮演史湘云的马晓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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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湘云

扮演妙玉的何赛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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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

扮演尤三姐的李玲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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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三姐

都可以说是"神还原"了剧中人物。不仅外貌形象让观众认可,表演也可圈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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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庆版的王熙凤,太温柔了

但与87版相比,89版演员整体上的"辨识度"还是稍逊一筹。以下面这张图为例,如果我们不看名字,还是能够看出这是《红楼梦》里的什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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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版红楼梦人物

但是87版《红楼梦》的最大特色,就是演员的 "辨识度"非常高,只要出现一个人物,就算是次要人物,或者只出现几次甚至1次的人物,我们也能够一眼辨认出来,这一点就比89版整体高出好几个档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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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版的人物标志性非常强

在评价87《红楼梦》和89《红楼梦》时,有朋友说:观众觉得87《红楼梦》好,是因为"珠玉在前",有了"先入之见"!这种观点也对。但不是主要的。87版的选角确实好。王扶林选拔演员的标准是:精益求精,绝不凑合!比如扮演贾宝玉的欧阳奋强一直到临开拍还没找到,王扶林道:如果找不到贾宝玉,《红楼梦》就坚决不开机!演员选拔的标准是:你可以不会表演,但你必须像这个人物。只要像7分,那么你的表演只需要3分!因此我们看到,87《红楼梦》里的演员表现地非常自然,因为他们大多数不是在"表演",而是"自己真实性格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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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版人物形象鲜明

89版的王熙凤是刘晓庆。刘晓庆试图超越邓婕扮演的角色,但很遗憾没有做到这一点。一是外貌形象不匹配,当时刘晓庆已经快40了,她扮演的王熙凤很老相,因此被观众调侃为最为老气的王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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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庆版的王熙凤,气质上稍逊一筹

扮演刘姥姥的是老戏骨赵丽蓉,但与沙玉华扮演的刘姥姥相比,赵丽蓉版的不像个乡下人,缺少那种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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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版的人物表演比较呆板

反串贾宝玉的夏菁,其表演可圈可点,可以说发挥出了最高水平。但毕竟是个女孩子,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女孩子的动作,无法抹去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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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气质的贾宝玉

陶慧敏扮演的林黛玉很有忧郁气质,但身子骨显得很壮硕,缺少那种柔弱性,表演也没太进入角色,比较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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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葬花

差距三:结尾遵从的是高鹗续本,悲剧性减弱了,整体上还是温吞水

每一次对《红楼梦》的"重拍",导演都想"推陈出新"。87《红楼梦》的结局没有遵从高鹗续本,而是采取红学家的考证成果,力图恢复曹雪芹的原貌。这一点87版做得比较成功,《红楼梦》的悲剧性从头至尾有了完整交代:抄家之后贾家子孙零散,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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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版的悲剧性一以贯之

89版的《红楼梦》就温和了很多:贾家被抄后又返还了家产,贾政照样做官,贾宝玉出家做了和尚,随一僧一道去了"太虚幻境",贾宝玉见到绛珠仙子,仙子幻化成灵芝草,贾宝玉幻化成一块大石头,石头上雕刻着《石头记》,《红楼梦》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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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版的贾宝玉结局,悲剧性减弱了

整体上还是温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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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与王夫人

结语

古典名著要拍出"新意"并不容易。因为故事情节观众都熟悉。观众看"重拍"的电视剧,其实主要不是看故事,而是看这5个方面:1,作品能否传达出意境,能够给观众以身临其境的感觉。比如老版的《三国演义》,刻画张角起义那一段,塑造的意境就非常好,磅礴大气,极具中华古典韵味;2,看演技,是不是深刻还原了剧中人物;3,看结构故事的能力,复杂的故事情节能否用简洁巧妙的方式表现出来;4,看是否真诚。剧组和演员是真诚地演绎还是哗众取宠;5,看是否有"节制",不是明白自己"能做什么",而是明白自己"不能做什么",也就是说"做减法",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想法,比添加上"多余"的东西效果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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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两块绿头巾的是薛蟠

作者备注:

我们已经拍了3部《红楼梦》:87版、89版、10版。可以看出一个趋势:投资越来越大,水准越来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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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版红楼梦里的人物个个神气活现,铜钱头是亮点

可见拍好一部电视剧,钱不是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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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版红楼梦,要么铜钱头,要么披头散发

现在,由胡玫导演拍摄的电影《红楼梦》已经在9月份杀青,很有可能在明年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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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玫微薄披露新电影《红楼梦》杀青的消息

不知这一版本的《红楼梦》到底是什么情况?目前已知扮演元妃的是关晓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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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玫版红楼梦,拍摄元妃省亲的场景

总而言之,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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