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题记
盼望着,盼望着,春天终于到了!
春天是个容易让人产生愿望的季节,春天也是个容易实现愿望的季节,这不——
“老师,老师,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开学了?”
春天的早上,手机嗡嗡响个不停,学生们接二连三发来讯息,有的还发来哭脸表情:“老师,不开心!好想快点上学啊……”
快点上学吗?——可是以前大家明明一直嚷的是“快点放假”啊!
突然发现,一场疫情为我们大家按下了人生暂停键,不知不觉中很多人有了前所未有的改变——或许在生活方式上,或许在生活态度上,也或许在为人处世上……
包括我自己。
我发现自己最近的泪点变得特别低——经常会被一些平凡而朴实的“小人物”“小事件”感动得涕流满面……八十多岁老爷爷,执意要见一同染病的老伴,老奶奶已是弥留之际,却死死拉着老爷爷的床栏不放;同为战斗在一线的医护工作者情侣,相互为对方仔细整理好防护服,彼此用眼神默默地叮嘱;援鄂医护志愿队出征前,留守的护士长抱住领队,哽咽着喊“你一定要把她们全都平安带回来——一个也不许少,听到没有……”
感谢有心人记录的这一切!在这样的一次次感动冲击下,我们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渐渐变得柔软而坚强……
之前的我似乎并不是这样的——疫情期间,毕业学生的一个问候电话开启了我的一番反思……
之前有一次,我上班途中不慎摔坏了腿。在家躺了一周后,我终究不放心马上就要毕业的学生们,拄着拐杖毅然去学校报到了。
进班级的第一堂课前,应该是有个别学生已收到消息,所以离教室几步远的地方,就听到有调皮的学生在嚷嚷:“严老师来了!严老师来了……”当我拄着拐一步一顿地走进教室,教室里立刻鸦雀无声,一只只眼睛都望眼欲穿似地紧盯着我——那个场景我终生难忘——当时就感觉学生们像一只只嗷嗷待哺的小鸟似的(尽管他们都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大姑娘了)心急地等来了久久在外的鸟妈妈……心里不是不感触的,尤其知道他们前两天还勇夺了合唱比赛的第一名……我甚至感觉有一层迷雾出现在了自己的眼眶里,但马上,我甩甩头,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始了常规的上课、下课……
现在再回头想想,真得很后悔!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其实有很多话想和孩子们讲的——起码应该有个“久别”之后的问候啊!也许,是因为成年之后,我们越来越不习惯于感情的直白流露;也许,也怕一时的亲昵有损一贯的“师道尊严”吧;更也许,为师多年,职业的疲累感已让自己渐渐失去了师生交流的热情;再不嫌脸皮厚的话也可以说是出于一种责任心——因为当时自己就想着如何抓紧一分一秒给孩子们补上拉下的知识点……可是,这个世界只有知识是最重要的吗?而且,相比没有“温度”的知识、死记硬背的知识、违背了正常人情世故的知识,和学生进行有效的适时的情感交流,走入他们的内心之后再自然地灌输知识,会不会是更有成效的呢?
至今还能记起孩子们当时颇有些失望的眼神——他们原本可能希望能和一周未见的班主任进行一些没有过的沟通……
果然,在电话里,学生接下来的一番话再也无法让我释怀,她说:“老师,你不在的那一周,我们真得好想念你——所以我们发誓一定要齐心协力甚至拼尽全力去把合唱比赛的第一名拿下来,我们想,这样你就会很开心,也会很放心……”
我有些哽咽了,其实,我也想告诉她,老师同样也深深牵挂着他们——否则当初就不会违反医嘱毅然坚持上班了——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当初是自己那么理性地那么生硬地拒绝了和孩子们的情感交流……不由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那时的自己充满着活力,也充满着朝气,常常和学生们打成一片。记得有一次有位学生还在作文比赛中写下了这样的语句:“我曾对严老师说:‘老师,您的眼睛是我安全感的源头!’ 严老师听完,把纤细的手沉甸甸地搁在我的肩上。她的身后,是殷红色的夕阳浸染着的广阔天空。啊,真的是——最美不过师生情!”这篇文章还获得了上海市作文比赛的一等奖……
于是,开学在即,我不由写下了一个春天里的愿望:我要甩掉老气横秋的“我”、缺乏热情的“我”,希望回到原来那个活力四射的“我”——即使已没有了青春的活力,我希望还能拥有中年的睿智和张力!
但愿疫情过后,我们都学会更加珍惜,学会多一些“温度”和温情!我们的生活已是如此艰难,趁还来得及,多给身边的人——亲戚、朋友、学生甚至是陌生人一些力所能及的关爱——哪怕是最短最短的一句话、最小最小的一个微笑。
记得三毛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我笑,便面如春花,定是能感动人的,任他是谁……#写在春天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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