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 “我认识沈赴野那年他十七岁,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像是得到了救赎”,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病态宠爱by一叶孤舟?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病态宠爱by一叶孤舟
小野
“我认识沈赴野那年他十七岁,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像是得到了救赎。”
——温池雨
那天是绵绵细雨的第三天,月浔镇如往常一样寂静陈旧。
傍晚时,温秋换了身裙子从楼上走下来,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拿起口红刚要涂,犹豫了下又放回原位。
她走到店门口探头望了望,阴沉沉天幕下,雨不紧不慢的落着,街道空荡荡的,只有青石砖路上铺了满地的银杏叶。
“潮得要上霉了。”她抱怨了句,“这鬼天气,生意怎么会好。”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兀响起来,温秋神色一慌看了眼来电显示,回头看向正在柜台上写卷子的温池雨,“小雨,我要去黄姨家一趟。”
温池雨捏着笔抬起头看她,温秋被看得脸有点红,“你知道我……”
温池雨点点头,“姐,你记得带伞。”
“好。”温秋拿起倒在墙边的老式长柄伞,推开小超市的门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要是没人就早点关店,明天你还要上课,高三了还是得注意休息。”
温池雨乖巧应了声,“知道了,你快去吧。”
温秋走出店,才将电话接起,语气有些弱地讨好,“黄姨啊,我刚刚在忙,已经出门了,五分钟就到。没有没有,没有不重视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年纪不小了,哪里还会挑三拣四……”
温秋的声音消失在雨声里。
温池雨直到听不见了,才低头将注意力回到试卷上。看了两秒,她用橡皮将刚刚写错的答案擦掉。
温秋在月浔镇上开了一家叫佳美的小超市,地方不大,就是用奶奶留下来的老房子改的。楼上住人,楼下开店。卖的日用品居多,客人都是小镇上的居民,收入算不上富裕,但供两姐妹日常生活和温池雨上学还是没什么问题。
这一阵是雨季,生意比起往常来说更差了一些,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还得一周才能停。
温池雨不太喜欢下雨,温秋腰不好,一到阴雨天就使不上力还会酸疼。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气,估计这个天也不会有客人来。索性就将英语课文音频外放,一边做题一边听。
六点四十六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小镇仿佛已经沉睡了。
老旧的玻璃推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
沉浸在题海里的温池雨惊了下,脑袋还是懵的就下意识抬起望过去。风从门外吹进来,也灌进那人黑色帽衫里,空荡荡的,只见他肩胛处凸出的骨头。
乌沉浑沌的光线里,他全身都浸着水意,滴答滴答的和身后萧瑟的雨幕融为一体。
温池雨眼睛眨了下,第一反应,他好瘦。
迟了一瞬,等人已经近到咫尺,她才手忙脚乱的将英语音频关掉,张嘴企图说什么,“需……”
“拿包烟。”
他没看她,自顾自低着头,整个人感觉很疲倦。
外头雨并不大,他应该淋了有一会儿了,帽衫都湿了大半,压得他背有些驼。
比起这些,他声音更低,哑得有些撕裂感。
过了两秒,他又补充,“黄鹤楼。”
温池雨看过很多电影和书,他们说雨天里穿着一身黑的男人,都是坏人。
眼前的男人,不,或许严格来说是男生。他气质阴沉如这蔽不见日的雾夜,过长的黑发被雨水浸得像镀了层墨,遮住眼睛只露出的半截脸,冷白冷白得有些渗人。
温池雨紧张地吞咽了下,将放烟的柜子打开仔细看了两遍,“没…没有黄鹤楼了。”
他似乎很累眼下阴影很重,思绪很散,温池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发现他视线居然落在她铺在桌上的试卷上。
等了会儿。
他无所谓地说:“白沙也行。”
温池雨拿出递给他。
他撕开塑料包装时,忽然伸手,干净修长的手指,点了下她试卷上第三道选择题。
“选A。”
温池雨惊愕一顿,慌忙去看题,还真是选A,她粗心漏看了一个条件选成了C。
她用橡皮擦掉,立刻修改。
他收回视线,慢悠悠抽出一根咬在嘴里,手探进口袋,摸索了会儿,又将目光回到了卷子上。
温池雨放下笔,低头从另一个货架上,拿出一个新打火机递过去。
他微挑眉,眼角慢吞拉起了下,这才望了她第一眼。
温池雨不敢看他,只一秒就错开,脑海里却一直在自动反复播放他刚看自己的眸光。
“白沙六块,打火机五毛,一共六块五。”
他又翻了翻口袋,忽然想起什么,动作停下来,神色有些迷茫,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
温池雨一直安静等着。
时间分秒在过,外头的雨更大了些,哗哗的雨声激起一片白雾绕着玻璃门。
狭□□仄的小店内,突然造访的男生状态好似乎变了一点,更颓。他背脊更弯了点,没精神的靠在柜台边,眸光四处晃荡。
忽然他指了下墙上贴的招工启事。
“我能做吗?”
温池雨愣了下,看过去。
A4纸上白纸黑字简洁明了的写——招人,800元/月。
这是前几天贴的,开学后温秋总跟温池雨念叨说她高三了不想让她分心顾店,更主要的是温秋想找个人来做搬货的力气活。
但温池雨不知道,这个消瘦单薄还跟小镇格格不入的人,能不能胜任。
他挺执着的,盯着她,又问了一遍:“行吗?”
温池雨有点怕他,谨慎地想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他笑了起来,“六块五从我工资里扣吧。”
温池雨被他这个笑容蛊得有些局促,她抿着唇点了点头,心里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他看起来不缺钱,可怎么连六块五都拿不出。
突然——
“沈赴野。”
“啊?”
“我名字。”
“哦哦。”温池雨脸有些烫,匆忙在心里念了一遍。
“要身份证吗?”
温池雨不太懂这些,店里大小事都是温秋在管。
他已经将身份证递了过来。
身份证上的照片也是黑色衣服,头发比现在短许多,五官清晰。
温池雨第一次看见能把证件照拍得这么好看的人,不是明星海报上的那种精心修图,也不是校园里故意耍帅的男同学。他好看得太过容易,轻而易举就让人移不开眼。
她视线移到他出生日期,只比她大两个月,那就也是……
“17。”
他听见了,“怎么?”
温池雨心跳猛得仓皇,拨浪鼓一样摇头。
好在他只是歪了下脑袋,没再说什么。
温秋在快八点时回到店里,还没推开店门,就发现多了个人。
温池雨和她离开时没什么两样,还在写题,那个陌生的男生坐在她对面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打火机,偶尔歪头扫一眼卷子,说:“错了。”
温池雨局促地擦掉答案,抬头那瞬间,看到了温秋。
温池雨的神情外露的太明显,太如释重负了,看到救星一般,连忙起身走过来。她打开门,小声和温秋说了刚刚的事情。
温秋听完,拿着沈赴野的身份证,仔细打量了下他,“你不上学吗?”
温池雨也看向他。
温秋对上学这件事挺重视的,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温池雨能考上好大学走出这个小镇。
沈赴野:“不想上。”
温秋心里有了点数,“行,那就在这儿好好干。”
九点时佳美超市因为没客人早早关门。
温秋和沈赴野交代了店里的各种事情和他的工作职责。
他看起来漫不经心,听得倒挺耐心。
“我也不强制你上班时间,反正一天有五六个小时就行,你手机号给我,有事你要不在我就打你电话。每个月10号发工资,你看行吗?”
沈赴野点头,“行。”
温秋也爽快,“那好,今天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当作上班第一天。”
温池雨看着沈赴野走出店,外面夜风很大,少年消瘦的背影在夜幕里除了孤独还只有孤独。
温秋在一旁念叨说:“我看了他身份证家是北城的,离我们这儿很远,估计是离家出走,哎也不知道能干多久。”
温池雨没说话,也没注意到温秋忽然静了下来。
温秋看了温池雨一眼,她今天去的那个相亲,对方人还行,但她不知道要怎么对温池雨说这个事。
犹豫了好一会儿,“小雨,今天那个我觉得能处。”温秋说得有点害臊,“年纪是稍微有点大,但性格挺好的,如果能在一起,以后对你应该也挺……”
好字还在喉咙里,温秋看见温池雨突然站起来。
“怎么了?”
温池雨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很急,她瞪大眼睛看着温秋,却又什么都不说。
温秋看她这样也跟着着急,“发生什么了吗?”
温池雨抿了下唇,似乎做了什么决定,转身快步跑出了店。
外头雨还没停,温池雨手里握着那把老式的长柄伞,追上沈赴野。
他很高因为要看她,低头的幅度有些大。
小镇上的路上没几盏灯,昏得视线模糊,他眼眸本就黑,现在更是沉沉的不见底。
温池雨仰着头心跳一起一伏,手指扣紧手心的伞。
四下无人。
“给我的?”
他说的是伞,温池雨反应过来点点头。
但她目的不是送伞。
沈赴野接过,顺势撑开,往她走近了一步,两人都在伞下。
他低垂着眼睑,若隐若现里,看不清表情,“谢谢。”
然后又过了两三秒,温池雨没说话,也没要走的意思。
他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莫名,温池雨察觉到了,她手指在身侧握了握,转过身,刚走了两步,又停下。
这次她很果断,“沈赴野。”
而后下一秒就问:“你晚上有地方住吗?”
沈赴野目光和她相对。
夜风真的很大,吹得耳朵都变红。
小镇真的很静,仿佛全世界被遗漏,只有这场雨还记得。
就在温池雨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前一秒,沈赴野在这片漆黑的雨幕中,抬眸看她,声音含糊在笑,“有。”
温池雨不太信:“真的吗?”
他钱都没有,怎么会有地方住?
似乎感觉到了温池雨的善意和担心,这次,他的笑变得清晰起来——
“真的,我不骗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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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还在呼呼的吹,大约是静了几秒,四周好像都凝滞住,他声音在雨里有点不真切的朦胧感。
温池雨不大自然地盯了他一会儿,有点信了。
她眨了下眼睛,没再说什么,转身就钻进雨里跑回店里。
温秋站在店门口在等她,边用毛巾帮她擦头发上的水汽边问,她大概知道温池雨问什么,“他有地方住吗?”
温池雨点点头,“他说有。”
温秋又看了眼那个已经走远的背影:“有就行,你快去洗澡。”
“好。”
洗完澡,温池雨回自己房间,准备听一听英语再睡觉。
温秋站在门口想了会儿还是推门进来,目光先落在放在桌子上已经全部写好的卷子,过了几秒,又看向温池雨,将之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他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温池雨听完,抿了下唇,“37是不是年纪大得有点多?”
温秋比温池雨大9岁,今年也才26,放在城市里这个年纪没有男朋友没结婚很正常,但在这个守旧思想落后的小镇,却是异类。
温秋手指在裙子上搓了搓,“是有点,但他人很老实。”
老实,用到这个词,说明那个男人没别的更看得见的优点了。
温池雨看着温秋,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她闪烁的眼眸和隐隐有些红的脸颊,又将话咽了回去。
“姐,喜欢就好。”
温秋见温池雨不反对,反而又踌躇起来,“你现在高三,我要是和他谈的话,会不会影响你啊?”
“姐。”温池雨皱了下眉,叫她。
“我知道我就这么一说。”温秋笑起来,捏了下温池雨的脸,“我们小雨居然一下子长这么大了,明年这时候,你就去大城市上最好的大学了。”
这是温秋最常说的话,他们两的父母十年前因为意外走的。当时奶奶还在,但身体不好,还在读高二的温秋一夜间长大,第二天就去学校办理了休学。小镇里没什么赚大钱的机会,她找了四五份工,一边照顾老人一边带着还在上小学的温池雨,愣是这样熬了四五年,才存下点钱,开了这家小超市。
好在温池雨又乖又争气,成绩一直很好。温秋觉得她可以被这个小镇困住,但温池雨必须要走出去,见识到最好的。
温池雨知道她怎么想的,安静地点了点头。
这晚,雨和前几日一样,一夜都没停。
第二天是周一,雨势从清晨突然转大。温池雨出门前习惯性的看了眼墙角,见那把伞不在,愣了两秒,又转身去楼上找别的伞。
小镇上只有一所高中,距离佳美超市只隔了两条街。
七点十分的时候,正是校门口进出的早高峰。温池雨被执勤的同学拦住,她撑着伞单手在书包里找了一圈,才发现自己的校牌居然没带。接踵混乱的人潮里,她有些狼狈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进教室时,路过周岁穗的位置,周岁穗抬头看了看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温池雨发现她校服的领口有点脏,脚步顿了下。似乎是见到她的动作,周岁穗头低得弧度更明显了点。
是刻意的在躲。
温池雨唇角抿得有些紧,没再停留,抬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第二节课间时,有个男生在高三(7)班的门口喊,“温池雨,高老师找。”
温池雨那时正在自己梳理错题集,听到这话,反应慢半拍站起来。
高老师是他们班班主任同时也是数学老师,温池雨下意识以为他找自己是因为早上被记名字的事情。
“这就是你交上来的作业?”
高敏忍着怒火,皱眉扫向温池雨,“你是不是觉得成绩好,所以就不用做作业了?直接交一份白卷上来?”
温池雨微怔,她看着那张空白的只写了自己名字的试卷,眼睫颤了下。指尖攥在手心,因为太用力,有点发白,但只一瞬,她又松开。
“对不起老师,我……”她张了张口,找不到理由,又合上。
高敏瞪了她几眼,实在是因为她成绩好,又重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警告她,“这次就算了,上午趁课间抓紧补写完给我,再有下次,我就叫你姐来学校。”
温池雨点点头,拿着卷子回到教室里。
她对着卷子发愣了两秒,拿起笔,刚写了个字,突然一股力猛地撞了下她的桌子。
没防备的笔头尖锐的在卷子上划了很长一道黑线,还戳破了一点纸张。
身后有个女声,亲昵关心地问:“小怡你疼不疼?”
撞桌子的宁小怡捂了下脚,娇气地哼了声,“疼死了。”
她嘟囔完,看向温池雨一眼,语气夸张,“这不是周末的数学作业吗?哇好学生也不写作业啊?”
旁边另外的人,也跟着出声讽刺。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也可以不写了,毕竟学委带头不写作业。”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举报同学抄作业呢。”
温池雨脸色如常,拿着橡皮将那道黑色的印子擦掉,余光不经意和她斜前方的周岁穗的视线撞上。
周岁穗的脸色反而比她更白,她发现了温池雨的目光,全身一颤,连忙别开眼。
温池雨垂下眼眸,重新开始写题。
九点十分时,晚自习下课铃准时打响,温池雨将没做完的卷子折好放进书包里。她坐在第四排,不前不后的位置,离教室门都有一段距离。
所以每次这个时候,温池雨总低着头,抱着书包,走得很快。
“她跑什么?每天都这么急着走?”
“她那什么样子,好像谁欺负她一样。”
“毕竟没爸妈吧,总觉得世界不公。”
……
温池雨像是没听见,闷头一路脚步虚浮的跑出校园。漆黑的巷子里因为排水不及时都是积水,夜晚降温,鼻息间潮湿的雨气冰得让身体变凉。不知跑了多久,心率过速受不了才不得不慢下来,然后目光隔了一条马路看到了沈赴野。
再然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
其实,她在佳美店门口看见沈赴野时还不太适应。
他今天还穿着黑色的帽衫,款式看起来和昨天的很像。背微驼,不太有精神的在廊檐下懒散站着。他很心不在焉,站得地方有一点打雨,胳膊和肩膀衣服被雨水打到湿了,也无所谓。
其实他给人感觉好像对什么都没欲望,恨不得被所有遗忘,但他身上那种格格不入的太扎眼了,让人下意识就想去看他。
隔壁五金店老板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旁边,化着全妆穿着平日里少见的红裙,仰着头跟他说话。
他不太理人,很静的站在那儿,偶尔会很淡的敷衍笑一下。
但就这一下,足够让人心慌意乱。
温池雨发现他笑得习惯和旁人不同,他笑时总习惯性的低垂着眼睫,目光往下,唇抿着时,牙齿有点咬下唇。
这样看起来有点坏,又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放在一起很矛盾,但真的很让人心动。
可能她视线太明显,他察觉到,慢吞吞地拉起眼尾,看了过来。
温池雨一顿,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下一秒,他侧身将手里的掐了。
温池雨想起昨晚他也是这样,盒子外面的塑料包装都拆了,打火机在手里转了几圈,最后也没点。
可能当时看见她好奇的目光,他很淡地解释,“你不能闻。”
温池雨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能闻。
没人像他这么顾忌过。
温池雨收回视线,重新抬脚,走过马路,尽量自然的从他身边路过,推开玻璃门走进店里。
温秋正在算账,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眼,又回到账本上,“回来啦,饿吗,冰箱里有水饺。”
“不饿。”
话音刚落,身后的玻璃门又被拉开,沈赴野也走进来了。
他弯腰将地上放着的几箱刚送来的啤酒搬到后面的库房。
动作很熟练,仿佛是做这些活的老手。
温池雨将好不容易收回的目光,这下,又放回了他身上。
温秋很满意他,“小野,你搬完这些就回去吧,今天货多了点,辛苦你了。”
“应该的。”
他从库房出来,随手捏了下脖颈。
不知是力气大还是皮肤太薄,手松开后,留下一点红色的指印,正好贴在了青筋旁。
然后喉结滚动,那儿也跟着一起一伏。
温池雨的视线变得更不掩饰。
也就是这个瞬间,他忽然抬了下眼,目光一高一低和温池雨撞上。
温池雨心一跳,匆忙生硬移开,可就两秒,又看回来。
一直在柜台里的温秋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往后面走去。
前面的店里,小小的空间里突然只剩下了温池雨和沈赴野。
明明少了一个人,空气却好像稀薄起来,温池雨心口闷闷的觉得有点难熬。
正准备抱着书包去楼上,他却在这时笑了下。
很漫不经心的那种。
“就这么想看啊。”
语调也是那种拖着,又懒又散,可因为他声音低哑,总感觉尾音里有点让人面红耳赤的纵容。
温池雨这次整个人都僵了下,似乎是看见她的紧张和局促。
他笑意更深,尾音里的那点纵容,在接下来也被无限放大——
他说:“小女孩,好奇心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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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温秋从后面厨房拿着一个饭盒出来时,沈赴野已经走了。
“沈赴野人呢?”
温池雨抱着书包,走到柜台里,她将没写完的卷子拿出来,“已经回去了。”
温秋啊了声,然后将饭盒打开,放到温池雨面前,“那你吃几个吧,都热好了,本来想给他带回去做夜宵的。”
温池雨点了下头,温秋又去给她拿了双筷子。
她账还没算完,就坐在温池雨身边,想到什么,就开口说几句,“他好像是有什么亲戚在这儿,现在住在亲戚家。我本来看他这模样,还以为做不来这些活,没想到挺能吃苦的,仓库他今天都帮忙整理了。”
温池雨点点头,她眼睛还看着卷子。
“长得好真的挺有用的,今儿几个人在店里看到他,眼睛都收不住,一个劲盯着他看。”温秋觉得好笑,“就隔壁五金店的那个陈蝶,一下午就来好几趟。”
温池雨听到这话,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是好看。”
温秋看了她一眼,笑起来,“是吧,我也觉得。”
温池雨真的不太饿,只吃了两个水饺,就专心做题。
温秋算完账,跟着在旁边,和她一起看卷子,突然又想到什么,“这周末你要不要去和他见一面?”
温池雨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胡苏林,就是我那个相亲对象。”她见温池雨面露疑惑,“我和他这种,只要互相都看对眼了,也不像小年轻还要谈恋爱,大家都是奔着结婚去的,不浪费那个时间。”
“是不是黄姨又说什么了?”温池雨皱了皱眉,有点不高兴,“你别老听她的。”
说完,隔了两秒,温池雨又说:“我见见吧,万一你被人骗怎么办。”
“哈哈哈,我们小雨最聪明,帮姐姐掌掌眼。”
半小时后,温池雨做完卷子,将东西收拾好,去楼上洗漱。
出来时,看见温秋在和胡苏林打电话。她看了两眼,收回视线,想到今天忘带的校牌。
她回房间里找了一遍,又下楼找了一遍,最后将楼上楼下所有角落都搜寻了一遍,也没看见自己的校牌。
温池雨想到了什么,就不找了。
第二天在校门口不可避免又被记了名字,她趁着课间去教务处补办校牌。
回来的时候,迎面在走廊上撞到了宁小怡他们几个。
今天的雨还没停,密集的雨点落下来,雨声很大,能遮掩住很多秘密。
脚步声嘈杂了一会儿,走廊又变回之前的沉静。
“躲什么?在老师和男生面前怎么不躲?”
温池雨的头发被扯着,直接推到卫生间的地上。
旁边的人看见她校服脏了,嫌麻烦地啧了声,“小夏你注意点,别弄出印子来。”
宁小怡嗤笑了声,盯着温池雨,光看着她这张脸就不爽。她最烦这种装纯的,她之前喜欢过一个男生,死心塌地追了几个月,最后被这种人前装纯人后卖骚的给截胡了。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
“你和你姐哪个更装啊?是不是就这张脸搞得一个个傻逼男人晕头转向?”
宁小怡家在小镇上算是比较有钱的那种,父母在外也表现的很恩爱,但别人不知道前两年她父母因为温秋闹过离婚。
“死了爸妈就不能好好做人啊?非要这么贱啊?婊子!”
温池雨全身绷得很紧,后背已经疼得出汗。但她咬着牙,没出声也没哭。
温秋的事情,始终是对方一厢情愿,和她们解释了无数次都没用。
她们却因此被宁家一家人暗里骚扰了很久,不仅搞得温秋名声都坏了,连温池雨在学校里也被宁小怡为首的小团体特别照顾。
原来没现在那么过分,前一阵不知谁说温池雨跟老师举报他们抽烟早恋抄作业。他们像是找到了理由,立刻变本加厉起来。
身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温池雨蜷缩着身体,指甲陷进掌心的手里,心里祈祷着上课铃声早点响。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忽然有人喊:“有人来了,别弄了。”
宁小怡冷哼了声,不甘心的又扯了下她头发,才收回手,“算你运气好。”
然后一群人在镜子前整理好头发,才有说有笑的离开。
上课铃响得的时候,英语老师准时走进教室,她扫视了一圈,发现空了个位置。
“温池雨呢?”
教室里没人答,只有周岁穗脸色猛一下白了,往后看了一眼,又僵硬地转了回去。
课上到一半,温池雨才出现在班级门口。她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态度很好的和老师说了声抱歉。
英语老师念叨了两句,没跟她计较。
温池雨坐在位置上,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课本上,可后来身上真的太疼了,她不知不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晚自习快下课时,她桌子不知被谁推了下,温池雨身体紧绷瞬间惊醒。
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雨比白天还大。教室里和寻常一样,她刚松了口气,在试卷下,发现了一张纸条——
【放学快跑。】
**
雨势最大时,温池雨撑着伞拼命在跑。她不知那张纸条的意思是什么,又怕温秋发现什么。七绕八绕的拐进一条黑巷子,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紧绷着身体转身,看清身后一直跟着她人时,松懈下来。
“你还要跟我多久?”
“她们今天打你了吗?还是将你关起来了?”
周岁穗不敢看她的眼睛,说完就低下头,手指攥在一起,伞被风吹得到处倒,雨都打到校服上。
温池雨没出声,只很静的站在那儿。
气氛忽然就这么难堪起来,两人都沉默着。
但没多久,周岁穗眼圈红了,咬了咬唇,逼着自己继续说:“我…我就想跟你说句对不起。当初我就是想小小的报复下他们…说的本来都是都是真的…但就是没想到……”
她说得磕磕绊绊,但温池雨看到了她眼底的怯弱和不甘心,“没想到被他们发现,因为太害怕了,所以说那些抄作业早恋抽烟都是我跟老师举报的。”
周岁穗全身抖得厉害,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和雨水混在一起。
温池雨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走近了她一点,伸手将她一直折着的校服领口整理好。
“纸条是你给我的吗?”
没想到这个动作,让周岁穗哭得更厉害起来,“我听到她们说放学后还要堵你,我又不敢在学校里和你说话……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对你。我真的太害怕太害怕了……”
说到这儿,周岁穗突然停顿了两秒,然后情绪变得更激动起来。她抓着温池雨的手,“距离高考没多久了,池雨你成绩这么好,一定可以考得很好,离开这个小镇,再也再也不用见到她们。”
温池雨低着头,专心得将她校服外套的拉链拉上,才声音小小的开口,“他们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事才对我这样的,只不过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周岁穗愣了下,像是没听懂她的话。
雨好像更大了,凶得要把伞都砸出洞来。
温池雨又帮她将伞扶正,冰冷的指尖轻轻碰到她的。
周岁穗下意识缩了下,就这瞬间,温池雨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这次比刚刚还要小很多,“想报复的话,要一击即中夺走她们最重要的东西才行。”
周岁穗怔了一下,再抬头发现温池雨已经不见了。
她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学校里成绩最好最乖的女生,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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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池雨确定除了周岁穗外没人跟着她,才看了看周围。
原来不知不觉的里她已经跑到小镇最深处的巷子里,温池雨心里念着要赶紧回去,不然温秋会担心。
但刚走两步,脚步又停下,她看见了沈赴野。
巷子深且窄,男生坐在一个老房子的木板门前,身上衣服全部被雨水打湿,天色这么黑,还是可以看见他冷白肤色上的明显被打的青紫色。他附近有一个小水洼,颜色很深,泛腥的雨都没融化浓稠的血。
他没动,背弯着,目光有点滞,整个巷子都很空,他孤零零的,落魄得像一只没人要的狗。
温池雨看了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手机在这时突然响起来。
雨声里铃声并不清晰,但是有些惊动那个人。
温池雨不知道为什么要跑,穿到另一条巷子,才将电话接起。温秋的声音在耳边,她呼吸声太大,无暇顾及。
许多年后,温池雨还总会想起那个画面,想起沈赴野的侧脸和眼睛。
那时她才明白,那样的他和自己没有区别。
都是惹人厌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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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池雨对小镇很熟悉,她知道往左拐的另一条巷子里有一家药店。
“马上要关门了,你要什么快一点。”店员催促她。
温池雨愣了愣,“碘伏、双氧水、绷带还有云南白药喷雾和止疼药。”
店员听完,本来在别处的视线移过来,充满打量的扫视着她。温池雨没在意她的目光,低着头付完钱就离开。
等她拎着装着药的袋子再回去,沈赴野已经不见了。
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她看着那扇老旧的木板门,目光滞了几秒。
那天,因为回来得晚,温池雨被温秋念了很久。
她身体疼,吹了风又淋了雨,脑袋糊得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睡着之前,只记得她问温秋,“沈赴野真的在这里有亲戚吗?”
温秋好像愣了下,模模糊糊的说了句,她也不清楚。
温池雨还想问什么,但抵不过困意,眼皮都睁不开的睡了过去。那天半夜她就开始发烧,早上爬起来时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差点迟到。
她没和温秋说,自己找到药,囫囵吞下去。
那两天温池雨过得很难。
她怕来学校太早被堵,都掐着点进教室。课间尽量不去卫生间,去也是在人多的时候,放学后跑得更快。
但再怎么躲,他们总归在一个班。
宁小怡她们再过分,但还想要毕业,不敢在明面上闹。
所以她们找到了新乐趣。
课间,就在教室里。
一群人围坐在温池雨周围,就像是普通的关系好的小姐妹。
她们嘻嘻笑笑地看着宁小怡在她脸上涂涂画画,没一会儿笑声变得更加放肆。
宁小怡扬着唇也在笑,表情亲昵,实则手掌用力的按着温池雨的脑袋,让她自己贴近看化妆镜里的自己,“你快看看,好不好看,这可是现在最流行的妆容。”
温池雨素着脸,木头一样没出声。仿佛镜子里那个,眼影五颜六色,睫毛膏黏在一起的小丑不是她。
宁小怡看见她这个反应,啧了声觉得没趣,得意得笑够了,就勾着小姐妹的手腕去小卖部。
等他们出了教室,温池雨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往卫生间去。走廊里的人看见她,纷纷让开,可目光却聚集到她身上,有憋着笑的,有嫌弃的,有看好戏的,也有同情的,但没有一个人说什么。
水流声哗哗,冷水冲了三次,白皙的肌肤被搓揉冲洗到发红,充满水渍斑驳的镜面还能看到脸上的颜色。
周岁穗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跟过来,站在她身后,眼睛很红。
刚刚那一幕,她都看见,可她不敢阻止。
她将一个印着不知名名字的小瓶子递给温池雨,“这个是卸妆水,那些光用水是洗不掉的。”
温池雨脑袋还烧着,慢半拍的伸手接过,她想到什么,“你别跟我讲话。”
“啊?”
温池雨的声音很小,“她们看不见,别人也会看见,会去找你麻烦的。”
周岁穗眼眶更红,又要哭了,“池雨,我……”
温池雨低着头,没再说什么,用卸妆水重新洗了一遍脸。
可劣质卸妆水,连劣质的化妆品的都洗不干净,更别提别的了。
这天放学后,周岁穗不知道怎么想的,胆子忽然大了一些。离校门口远一点后,她小跑着到温池雨身边,跟着她非要跟她一起走。
温池雨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没出声。
周岁穗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为了让她心情好点,叽叽喳喳不停在跟她分享学校里的事情。
温池雨多数都在听,偶尔轻声地回一句。
“我们班好像要来一个转学生,我今天去办公室,看见老高的办公桌上放了一张转学申请表,我瞟了眼贴在上面的照片,是个男生,很帅。”
周岁穗说完,停了两秒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三个字,“超级帅。”
温池雨被折腾了一天,现在全身都没力气,声音很弱,“是吗?”
“是啊,比顾舟、程焰生他们还帅。”周岁穗忽然想到什么,目光黏到温池雨的白到透明的侧脸上,“那晚……你说…就你说那个原因…宁小怡她们针对你是不是因为程焰生呀?我也感觉程焰生好像喜欢你。但…但上次……”
她还没说完,温池雨脚步停了下,目光很静,轻轻摇了摇头,“他没有喜欢我。”
周岁穗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温池雨,还想要说什么,但她家到了,最后只说了声再见就回家了。
黑漆漆的巷子里又只剩下了温池雨一个人,穿堂风呼啸而过,校服被卷起,雨水也钻进脖颈里。
她被冻得全身抖了下,然后借着这种黑,将这几天闷在心里的情绪稍微泄露了点。
但没一会儿,不远处传来人声。
“黄姨这是新上市的石榴,店里刚来的,我给你送点来,多亏你一直想着我。”
“哎呀你太客气了呀,小胡人不错,你要多珍惜,你年纪不小了,又带着一个妹妹,说不好听的就像带个孩子一样。以后她出去上学,学费生活费更贵,你还得出。很多人会计较这个,但小胡人老实也有担当不在乎这些,所以你得多把握啊。”
“我知道的,黄姨我心里有数。”
两个女人互相又扯了几句,温秋和她告别往店里走。
那个被叫黄姨的女人,也转身走进自己家里,房子门没关,有声音泄露出来。
黄姨的老公说:“温秋还挺会做人的。”
“切,这就会做人啊 ,两石榴就把你收买了。”她停了下,下一秒突然语气变了,“你是不是看那姐妹两长好看,所以心里有什么别的目的?”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心里只有你啊。”
“长得好有什么用,她们家那些污糟事,不然……”
温池雨没再听下去,她低头用手指揉了揉眼角,将情绪强忍回去,继续往佳美走。
店里一如往常,温秋没事在看电视剧,看见温池雨回来,催她去洗手,然后递给她一个碗,装着剥好的石榴。
温池雨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她吃了几颗。
温秋笑着问:“甜吧?”
温池雨点点头,“真甜。”
“我特意多留了一点。”
温池雨抬头看了看店里,“沈赴野呢?”
“别天天叫人大名,有点礼貌叫哥哥。”温秋指了指刚到的盒装牛奶,“送货去了,这天路滑,张奶奶他们不方便,我就让他把牛奶送过去。”
温池雨点点头,还能干活应该伤得没那么重。
大概过了五分钟,温秋的那集电视剧看完了,她趁着广告时间,去后面看煤气灶上炖着的汤。
温池雨看见玻璃门上还是过年时候贴着的福字,被风刮走。她站起身,往外走,想去捡回来。
正巧,沈赴野送完货回来,先她一步捡起了那张很旧很旧的福字。
暗沉沉里,只有店里便宜的长条灯管的白光从玻璃门里透出来。
有点亮,但并不清晰。
他低头先看眼那个福字,“泡了。”
温池雨下意识先抬头去了看眼他的脸,脸上的青紫痕迹还在,但已经消了很多没那么吓人了。
然后她才低头又看过去,“不能贴了,得扔了。”
不知这几个字哪个让他视线移了过来。
就一眼,他说:“睫毛膏晕了。”
温池雨一愣,然后他又说:“哭了?”
她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刚刚温秋在店里那么亮都没发现。
他目光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看着她,随意的问:“因为福掉了?”
温池雨有点慌,心跳也跟着有点快,他的说法明显在说笑。温池雨怕温秋知道什么,没怎么仔细想,脱口而出,“题不会。”
他低笑了声,温池雨以为他又要说自己小女孩,没想到他推门走进店里。
他下班的时间早就过了,温秋从厨房出来回到电视机前,看见他,“走的时候带几个石榴回去吃。”
他含糊应了声,径直去后面洗了下手,然后回来见温池雨拿着那个福字,还傻兮兮站在那儿。
他奇怪的看向她,“题呢?”
温池雨反应了好几秒,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连忙将手里的福扔到垃圾桶里,小跑到柜台那儿,拿出书包,拉开拉链,找卷子。
因为动作太急了,手指还被她拉链卡了下。
“急什么啊。”他声音有点混,刚刚在外面裹着夜风不清楚,现在听起来好像多了点鼻音。
难道他也感冒了?
温池雨紧张的吞咽了下,自欺欺人地说:“没急。”
他没骨头靠在柜台那儿,懒懒的垂着眼眸,听到这话,又笑了下,“嗯。”
这个嗯是在回她那句没急,明明挺敷衍的,但他这样,反而让温池雨觉得,他有点在哄她的意思。
温池雨更控制不了心跳,脑袋里胡思乱想的拼凑着这些天他所有的行为和话。
她刚刚题不会的理由是瞎编的,现在她索性将自己之前整理的难题全都拿了出来。
他翻了翻,“这么多啊?”
“啊?”
她仰头,目光不受控的又盯着他看。
他额前的头发真的有些长,半遮住眼睛,眼尾下垂,睫毛很长,鼻子上和左脸颊有颗痣。他可能有些近视看东西习惯性微眯起眼,但眼角有伤,不注意牵扯到他又有点细微的在皱眉。
温池雨迟来的难为情:“是…是有点……”
忽然,他眼睫抬起,漆黑的眼眸,看了她一眼,“我也不急。”
然后那个多字,被她咽了回去。
所以,他意思是,题多点也没事,他不着急。
刚刚还只是在猜。
现在温池雨有点确定,他就是在哄她了。
她被烧得一团浆糊的脑子,居然还能乱七八糟的分析出,他的弱点。
原来——
他怕女孩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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