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说,人类伦常就应该父母先照顾子女,然后,儿女再照顾父母。他说,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每当亚当给我传输这种信息,我只是笑笑,拍拍他的肩膀,看看窗外,干嘛破坏他的梦想?这是多么美好的梦想。”
这是一部二十年前的老电影,讲述着近六十年前的老故事,《超时空宠爱》。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一名住在洛杉矶的美国科学家由古巴导弹危机预感美苏冷战终将演化成毁灭性的核战争,于是在自己家里的地下室中,设计建造了一所庞大的防空避难所。
在一次军机坠落的过程中,他和已有身孕的妻子误以为苏联空军对洛杉矶发动了核战,于是启动了智能保护,躲进了地下室并封锁了出口。
这个封锁的年限是整整35年,同时陪同着他们的是足够35年享用的食物与生活用品。
在防空洞里,妻子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为亚当。
35年间,亚当在父亲的教导下,在地下接受着戛然而止于1962年的信息、文化、技能。他文质彬彬,很绅士,很文明,很尊敬和热爱上帝。这缘于他父母对他的悉心教育,悉心到父亲因偶尔爆出口来了一句“SHIT!”(狗屁!)都会给他解释道“SHIT”是法语晚安的意思,而不是骂人。
他几乎继承了父亲的所有,法语、德语、拉丁语、拳术,以及一盒父亲收藏也是珍藏了半生的棒球球星卡。
35年后,大门终于打开,科学家曾经的家早已不复存在,却而代之的是一个经营了二三十年却又破败凋敝的酒吧,而酒吧的老板也落魄成了一个神经兮兮的乞丐。
世界已然剧变,剧烈到甚至苏联都已不复存在。
他所在的街区已经演变成了“第三世界”,那里是了下层阶级的夜生活之所,酒鬼,流氓和人妖,游荡在他们的头顶。
科学家吓坏了,跑回了地下,他认定是曾经的核大战造成的核辐射改变了人类基因,使很多人成为了雌雄同体、精神不正常者。
科学家拒绝他的妻子出去,在争执中病倒。而为了采购食物和其他用品,已经35岁的儿子亚当自告奋勇出去包办一切——带着父亲送给他的棒球手限量版卡片,来到了新世界。
正是在亚当“贱卖”球星卡时,他遇到了出手相助、慧眼识“卡”的夏娃。这一套带着流金岁月的气味、却几乎一尘不染的卡片,将与世隔绝逾卅载的亚当,拉进了一个拥有着美丽的夏娃的世界。
他跟着她,看见天空像看见了圣母玛利亚,看见大海高兴得直尿裤子,听见别人说SHIT会走过去跟他用法语对答“晚上好”,听到别人说Goddamne(该死的!)会警告他不要乱用上帝(God)。
他不可思议电脑已经小到可以放在卧室的一张桌子的桌角上,在他的世界观里,电脑还是初级计算机的概念、是一个占据几间屋子的大机器。
很多人觉得他是疯子,只有夏娃觉得他憨得可以,帮他采购,帮他防止被骗,教他认知这个早已“嬉皮士”了的新世界。更重要的是,她要不断地告诉他,那套已是陈年旧物的棒球卡,在今天灯红酒绿的美国到底有多么的值钱。
亚当来到新世界还有一个愿望,这个愿望也是他父母的,他和他父母都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个好女孩带到地下做妻子。
特别是亚当的父亲,他已经习惯、甚至沉醉于地下的空间,他更加沉醉的或许是美国遭到核打击的“事实”,以及自己建造防空洞的伟大。
在喧闹的地上世界,亚当对夏娃一见钟情。纷繁的闹剧过后,对于90年代的爱情,有了这样的对话:
亚当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说吧。”
“我怕这听起来有点疯狂。”
夏娃笑了,“我相信一定会的。”
“那···,算了。”
“不,不,我很抱歉。你说吧,什么事儿?”
“夏娃,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妻子。”
“一个妻子?”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想结婚。”
“为什么想结婚?”
“因为我不想孤单一人。”
“嗯,你可以维持单身而不用孤单一人。婚姻会伤人的。”
“怎么伤人?”
“很严重的伤害!”夏娃信誓旦旦地说。
“真的?”
“当然。”
“哦,我不知道这样。”他深受他的父母是和睦而有爱的影响。
“每个人都知道。我的意思是,问我离婚的哥哥,或我离婚的爸妈,每个人都知道。”
“他们都离婚了?”
“每个人都离婚。”
“天呐!”……
亚当理解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已经形成了出入,人们不再相信婚姻,也不再认定爱情可以经受得出考验。他不大明白其中的缘由,这35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一根莫能言明的东西横亘在了男女之间,敲晕了美丽的婚姻。
夏娃还说,“撒谎是很好的约会工具。”
可是当诚实的亚当说出真相后,夏娃却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她差一点失去了他,除了那套挣脱时代的球星卡之外,她差一点就一无所有了。
在物欲横流和生活节奏,很多东西都在舒张与变化,据对裂变的自我被突出出来,更加强调个人主义成为了时代的主旋律。这是电影太多次蒙太奇交代的话语。
光怪陆离又紧凑的时代感里,总会有一些东西留存,让人想起昨日,又串联未来。比如影片中母亲送给自己的50年代风格的宽肩夹克,又比如,那套父亲赠与的球星套卡。
美苏两国确实在地下打洞这件事上飙过一阵,就像是两个比谁尿得更远的孩子。50年代,美国的“莫霍计划”在太平洋的地壳上钻出了4.5千米的洞,1966年“莫霍计划”又因其无厘头的行为,使投资必然不能平衡收益而被叫停。
1970年,好胜心强大的苏联觉得美利坚做不来的他一定要好好试试。直到苏联解体之后,至1992年,战斗民族已在地球上累积钻出1226千米的洞。
战争或许并不是世界的终点,对于人类而言,真正的终点应是有一天我们会不会突然发现,已经没有一份记忆可以捧在手里,去承下某一段蒙尘的岁月。
哪怕,那是一座匿身的洞室;哪怕,那是一个脱节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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