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癖好”或“嗜好”,是对某一习惯或某一事物有极深的爱好和执念,难以摆脱,无法自拔。人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对世界抱有好奇和热情,这是活着的乐趣所在。可如果一个人的爱好超出了大众的接受范围和程度,那就成了“怪癖”。
有怪癖并不是什么贻害无穷的大毛病,只要这怪癖不伤天害理、不违背人伦道义,反倒显示出这人的真性情和有趣可爱之处。正如张岱所言:“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陶庵梦忆》)
文人多怪癖,创作艺术的人,往往与众不同,他们很多人都有自己的怪癖。下面,就说一说历史上那些文人、名人的怪癖,当一趣谈。
一、文人稀奇古怪的癖好1.司马光是个墨痴。他爱收藏墨锭,一生蓄墨几百两,他蓄墨是为了教育后代好好读书,“欲子孙知吾所用此物何为也?”
2.唐朝诗人张若虚是个嗜睡狂,每次写作前,都要蒙头大睡一场,一觉醒来后思如泉涌,提笔一挥而就。
3.欧阳修对文房四宝特别讲究。他以象牙、犀角为笔管;用狐狸毛为笔心,然后裹以秋兔毫;以松烟为墨,加入麝香末;宣纸必须“白、坚、薄、滑”才肯下笔。
4.唐代女诗人薛涛,她喜欢写小诗,可当时的稿纸都太大了。在古代,纸张制作特别不容易,价钱昂贵,一般老百姓根本消费不起。薛涛觉得市面上的纸张都太大了,自己写小诗太浪费了,就用木芙蓉皮作原料,制成深红色精美的小彩笺,这种小彩笺竟成为流行,被人们称为“薛涛笺”。
(薛涛井)
5.唐代诗人张籍爱花成魔,人送外号“花淫”。他听说某人家有一株特别大的山茶花,便用自己的爱妾柳叶换了这株山茶。
6.唐代诗人孟郊,写诗苦吟成癖,逐字反复推敲,直到自己满意才肯罢休,人称“诗囚”。
7.“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喜欢听驴叫。王粲去世之后,曹丕提议大家一起学驴叫来为他送行。《世说新语·伤逝》记载:“王仲宣好驴鸣。既葬,文帝临其丧,顾语同游曰:‘王好驴鸣,可各作一声以送之。’赴客皆一作驴鸣。”
(驴叫。图片源于网络)
8.北宋初期名将范廷召性恶禽驴,他特别讨厌各种飞禽和驴。他所到之处,飞禽和驴都被射杀殆尽。
9.袁山松出游时,喜欢在路上听挽歌。《世说新语·任诞》记载:“张湛好于斋前种松柏。时袁山松出游,每好令左右作挽歌。时人谓:‘张屋下陈尸,袁道上行殡。’”张湛喜欢在自己家门前种松柏,而松柏往往是种在坟墓周围的。袁山松每次出游,就让左右一路作挽歌,就跟出殡一样。
10.阮孚,阮咸的儿子,他好屐,即有收藏木屐的癖好,并常常亲自给收藏的木屐清洁、打蜡。
(木屐)
11.张之洞有观醉癖,他自己不爱喝酒,但喜欢看别人喝酒。他看到别人酒醉后步履踉跄、胡言乱语的样子,就特别开心。
12.北宋大臣、文学家陈师道,是“苏门六君子”之一。他写诗特别喜欢遣词觅句,而且需要特别安静的场所。陈师道一到写诗就把家人,甚至连猫狗一起全赶出去,一个人呆着家里苦思冥想,与秦观即使在喧闹的场合也能挥毫写诗的风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黄庭坚《病起荆江亭即事》中就有 “闭门觅句陈无己,对客挥毫秦少游”句。
13.白居易不爱洗澡。他说:“乃至头上发,经年方一沐。沐稀发苦落,一沐仍半秃。”经常不洗头,一洗就秃,还不如不洗。在《沐浴》里又说自己“经年不沐浴,尘垢满肌肤”也是很邋遢的。
14.南北朝时期的北齐宰相祖珽有偷窃癖,去人家里做客,还偷人家的盘子。做尚药丞的时候偷胡桃油,被人发现也面不改色,不以为耻。他这个好偷的坏习惯当时很多人都知道,高洋都不叫他名字,直接喊他“贼”。
15.郑板桥,有断袖之癖。他曾在《板桥自叙》中说道:“酷嗜山水。又好色,尤多余桃口齿,及椒风弄儿之戏。”余桃口齿、椒风弄儿,都是好男风的典故。郑板桥说自己尤其喜好男色,但是因为老丑,那些男子常常是因为金钱而接近他。只是他绝不允许男宠干扰他外政,否则就驱逐出去,并没有因男色而耽误县治。郑板桥承认自己喜好男色,并不遮掩,足见他的坦诚与直率。
他在山东潍县任县令时,有一次,一美少年因嗜赌犯律,当众被杖打屁股,被郑板桥看到,见少年美臀受创,竟心疼得忍不住落泪。
“余桃口齿”说的是春秋时期卫灵公与美男子弥子瑕的故事。卫灵公非常喜欢弥子瑕,两人经常同吃同睡,出双入对。一次在果园游玩,弥子瑕摘了一个鲜桃,咬了一口觉得十分香甜,就随手递给了卫灵公。侍卫们看弥子瑕居然敢将吃剩下的桃子让国王吃,都欲将弥子瑕拿下治罪,谁知卫灵公却笑着说:“爱我哉!忘其口味,以啖寡人。”意思是,弥子瑕最爱我了,他吃到美味后不舍得独享,还留下一半让我也尝尝。后世就把“分桃”、“断袖”之类的词语用来指代男子同性之恋。
二、洁癖的文人洁癖,是一种常见的癖好。在文人这个群体中,洁癖尤为普遍。下面就说一说历史上那些洁癖文人的一些趣事。
1.唐代大诗人王维,家里容不得一点灰尘,有两个仆人专门负责扫地擦洗,整天不能停,累得要死。
“王维居辋川,地不容微尘,日有十数帚扫治。专使两僮缚帚,有时不给。”
2.南朝宋时期的画家宗炳,家里来过客人的话,客人刚一告辞离开,就立即开始擦拭客人坐过的椅子。
“宗炳之性洁,宾客造之者,去未出户,辄令拭席洗床。”
3.南朝人王思微,仆人伺候他穿衣服的时候,手上必须裹上白纸。有狗在他家柱子上撒了泡尿,他就让仆人洗柱子,洗完用刀反复刮,还嫌不干净,最后干脆砍了换根新柱子。
“王思微好洁,左右提衣,必用白纸裹手指。宅中有犬汙屋栋,思微令门生洗之,意犹未已,更令刮削;复言未足,遂令易柱。”
4.宋代书法家米芾,每天要洗几十次手,而且是用银子制成长柄的水斗,让仆人淋水洗手,洗完不用毛巾擦,而是自然风干。他最喜欢砚台,一次得了一方好砚请朋友来观赏。朋友想试一下磨墨效果如何,就蘸着口水磨墨。米芾当场变脸,强行把这砚台送给了朋友。
有一次上朝时,米芾的朝靴被人摸了一下,回到家,米芾把朝靴洗了又洗,刷了又刷,最后把朝靴洗破了,穿不成了。
(米芾雕像)
别人用过的东西,米芾自然更不会使用,为此甚至不惜丢官贬职。米芾曾担任太常博士,主持朝廷祭祀活动的时候,要穿规定的祭服。米芾嫌祭服有人穿过,就拿回去洗了一遍又一遍,结果把祭服洗得变了色,自己也被罢了职。
“米元章有洁疾,盥手以银为斗,置长柄,俾奴仆执以泻水于手,呼为“水斗”。已而两手相拍至干,都不用巾拭。有客造元章者,去必濯其坐榻。巾帽亦时时洗涤。又朝靴偶为他人所持,必甚恶之,因屡洗,遂损不可穿。”
5.元末明初书画家倪瓒,洁癖到不可理喻。倪瓒、黄公望、王蒙、吴镇合称“元四家”。倪瓒家中富有,博学好古,各方名士常至其门。元顺帝至正初年,散尽家财,浪迹太湖。然而,就是这位潇洒如谪仙般的人物,洁癖到了强迫症的程度,常人难以理解。
他每天洗头,水要换十几次;每天衣服要换十几次,不然嫌脏;他的厕所是一座空中楼阁,用香木搭好格子,下面填土,中间铺满洁白的鹅毛,不让有一丝异味;文房四宝配有两个佣人,随时擦洗;庭院前的梧桐树,被他命人每日早晚挑水擦洗干净,有几株都被洗死了。
(倪瓒作品)
有天一位客人在他家留宿,深更半夜,他依然在担心客人不讲卫生而难以入睡,竟几次悄悄溜到客人房门口偷听。终于,他听到了一声咳嗽,这下不得了了,他为此抓狂了整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让仆人地毯式搜索痰迹。仆人实在找不到,可无法交差,最后无奈就找了片有点脏的树叶,说上面就是客人的痰。倪瓒信了,马上厌恶地闭上眼睛,捂住鼻子,叫仆人送到三里外丢掉。洁癖到这种程度,实在有些夸张。
6.南朝遂安县令刘澄因为洁癖丢了官职。刘澄任遂安县令时,大张旗鼓地开展清洁城市运动,规定街道上不能生出一根野草,大小池塘里要定期清理,不得有污水虫害产生。百姓难以忍受这样的苛政,联名控告他,刘澄为此丢了官。
“遂安令刘澄有洁癖,在县扫拂郭邑,路无横草,水翦虫秽,百姓不堪。”
7.清朝人邵僧弥,每天擦帽子,擦鞋子,擦砚台,不厌其烦,即使仆人叫苦不迭,妻子责骂,他也不以为意。
“邵僧弥性舒缓有洁癖,整拂巾屐,经营几砚,皆人世所不急,乃为之烦数纤悉。僮仆患苦,妻子窃骂,终其身不为改。”
8.清朝人洪润孙,每天洗脸能从早晨洗到中午,有人专门慕名去他家看他洗脸,他旁若无人,自顾洗脸。
“洪润孙以博雅擅名,乃有洁癖。每靧面辄自旦达午不休。陆丽京儇胡共往看之,洪尔时神气傲迈,旁若无人。”
9.元代有位叫畅纯父的名士,与人喝酒时,一定要他喝得干干净净,用毛巾擦干净酒杯后再递给对方。
他日常饮食从不借他人之手,饮水只饮前面那一桶。家里烧的柴要剁成一尺长,吃的葱也要切成一寸长。
然而,他自己洁癖,对待别人却一点都不讲究。一天,畅纯父正在洗脚时,遇到好朋友刘时中、文子方来拜访。畅纯父赶紧光着脚迎了出去,说:“正好有好东西招待二位!”。
随后他从卧室里拿出四个大桃子,在洗脚水里洗了两个送给二人。刘时中与文子方对视了一下,说道:“你自己洗的自己吃,不要用二桃污三士了!”说罢,两人跑卧室里各拿一个桃子,大笑而去。
“畅纯父有洁疾。与人饮,必欲至尽,以巾拭爵,干而后授之,则喜,自饮亦然。食物多自手制,水唯饮前桶,薪必以尺,葱必以寸。一日,刘时中与文子方同过,值其濯足。畅闻二人至,辍洗而迎,曰:‘适有佳味,可供佳客。’遂于卧内取四大桃置案上,以二桃洗于濯足水中,持啖二人。子方与时中云:‘公洗者公自享之,勿以二桃污三士也。’因于案上各取一颗,大笑而去。”
10.雍正时期,有个文人汪积山,文采斐然,诗写的很好,但他因为嫌考场脏,竟不去考试。
11.清朝人马葵,严重洁癖。在夏天,一会儿就得换一套衣服,嫌汗沾到衣服上。他喜欢吃瓜,但是如果卖瓜的人衣服不干净,瓜筐不干净,就不吃。他所有的东西都不许别人碰,碰一下就得扔。
有天出门,突然肚子疼,但他嫌外面厕所脏,死活不进去。就找了旁边一堵矮墙,蹲在墙上往下泄,正巧下面一个老头在种豆子,“磞然一声,矢淋漓满头”,淋了老头一身。老头大怒,举起镰刀就照他的屁股刺了一下,“遽以镰刀刺其臀”。
马葵的洁癖使他的日常生活开销极大,没多久就倾家荡产了,只能被迫入伍。但是他的洁癖,让他在军营里没呆几天就退伍了。
他孤苦一人,生计困难。邻居老大娘可怜他,施舍饭给他吃,他却嫌脏,不吃。最后实在活不下去了,准备自杀,走到河边想投河,又嫌河水脏,不跳。找了好久找到一个绿草如茵的干净地方,找棵树吊死了。
三、不爱干净的王安石别人都洁癖,可也有人邋遢成癖。王安石,北宋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文学家、改革家。在文学、哲学上有突出成就,为唐宋八大家之一。然而,声名显赫的王安石,却不爱干净,不讲究个人卫生,不顾个人形象,令人不可思议。他不洗澡,不洗胡子,不换衣服,硬是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形象很是邋遢。
(王安石画像)
王安石的不洗澡,包括不洗头,不洗手,不洗脚,不洗胡子,不洗身子。他不洗澡,不是几天不洗,而是几个月甚至一年两年都不洗。《宋史·王安石传》记载,王安石“性不好华腴,自奉至俭,或衣垢不浣,面垢不洗”。《曲洧旧闻》一书对王安石不爱干净这一点也有谈及:“王荆公性简率,不事修饰奉养,衣服垢污,饮食粗恶,一无有择,自少时则然。”北宋文学家苏洵,跟王安石在政治上是对立的阵营,他在《辩奸论》里谈王安石:“衣臣虏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丧面而谈诗书”。说王安穿着囚犯的衣服,吃猪狗吃的食物,蓬头垢面,还在那里谈论诗书。
由于长期不洗脸,王安石脸上竟堆积了厚厚一层污垢。沈括的《梦溪笔谈》曾描写王安石:“公面黧黑,门人以问医,医曰:‘此垢污,非疾也。’进澡豆,令公面,公曰:‘天生黑于予,澡豆其如予何?’”门人见王安石脸色黝黑,以为他生病了,请来医生给他看病。医生说这是污垢,不是生病了。门人端来水让他洗脸,他却说:“我天生就长得黑,再怎么洗对我也没用。”
古时成年男子都留胡子,可王安石几乎从不洗胡子。据说他的胡子老是油腻腻的,胡子里常常有往日进餐留下的饭粒、菜渣和汤汁印。王安石还长期不换衣服,身上的衣服一穿就是几十天、几个月。他的衣服总是布满灰尘、油斑、汤痕、汗渍等污迹,老远就闻见酸臭味,同僚常窃窃私语,他也不以为意。
由于长期不洗澡,王安石身上就长起了虱子。一次王安石面见皇帝宋神宗时,虱子爬到了他的胡须上,皇帝看到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王安石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出了门问同僚才明白过来。
尽管王安石不爱干净,身上气味难闻,但他太有才华了,这种出现在常人身上让人难以忍受的毛病,反而给他增添了趣谈和魅力。有传言说,当时士大夫以不能结交王安石为最大憾事。
王安石这么不讲卫生、浑身脏臭的人,那他的妻子是个怎样的人呢?哪个女人愿意跟这么一个又脏又臭的男人同床共寝呀?令人诧异的是,王安石的夫人吴氏,人长得很漂亮,非常爱干净,甚至有点洁癖,且精通琴棋书画,爱写文章,很有才华。据说当初吴氏也很讨厌王安石不讲卫生,不愿意嫁给他,但又仰慕王安石才华横溢,才做了他的夫人。但婚后常常因王安石不讲卫生而发生争吵,闹别扭。
王安石不爱干净,妻子吴氏却是个洁癖。一次,吴氏为女儿缝制衣服,眼看就要缝好了,突然窜出一只猫趴在衣服旁边。吴氏认为衣服被猫弄脏了,断然把这件衣服扔在了浴室里,不要了。
王安石从公家借来一张藤床,吴氏非常喜欢,就一直留给她自己使用。后来王安石被罢了官,公家就要搬走这张床,吴氏很是舍不得。王安石不想再占用公家的东西,便想了个办法,他脱掉鞋子,露出脏脚,臭气熏天躺在床上。吴氏看见后认为王安石把床弄脏了,“恶其脏”,就立刻让公家把藤床搬走了。
王安石不讲卫生的恶习后来还是稍稍有些改善的,他的好友仲卿和韩维,对王安石的才华很是钦佩,三人时常在一起谈论诗书。《石林燕语》记载“三数人尤厚善,无日不过从”。但他们也受不了王安石的邋遢,于是就邀请王安石每个月都到寺院去谈书论道,然后一起去洗澡,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其脏衣服换掉,放一套新的衣服。反正王安石都是拿起衣服就穿,也不在乎干净还是脏。渐渐地,王安石不爱干净的毛病有了改善。
四、爱给活人写挽联的曾国藩曾国藩,“晚清四大名臣”之一,集学问与谋略于一身的人物。他创立湘军、平定太平天国、主办洋务……就是这样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当年在京城做官时,私下里竟有个奇怪的癖好:喜欢给活人写挽联。
(曾国藩画像)
挽联是什么?就是人死后,用以哀悼死者、治丧祭祀时专用的对联。
挽联的写作有严格的规定。挽联既要切合死者的地位、身份、情操、事迹和成就,要在短短两句话中总结评价逝者的一生,又要有艺术性,讲究对仗,讲求平仄,要言简意赅,一语千韵,使人过目难忘。所以挽联的写作难度非常大。曾国藩既悟此道,竟乐此不彼,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曾国藩好写挽联,痴迷到什么程度?闲着就天天写,不写就难受。只要周围有丧事,他都赶着帮人家写挽联。可毕竟不可能每天都有人死,怎么办呢?他竟然冒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偷偷给活人写挽联。于是,亲戚朋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都被曾国藩写了个遍。
曾国藩给活人写挽联,还起了个专门的词汇,称作“生挽”。这是个不太厚道的做法,这不是咒人死吗?因此不能让被写的人知道,曾国藩总是躲在内室里偷偷地写。
(曾国藩楹联)
有一年大过年清早,曾国藩刚起床就技痒难耐,又犯了瘾。心里盘算着今天写谁呢?想来想去,汤鹏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那就写他吧。
曾国藩刚刚写好,突然,下人来报,汤鹏到访。汤鹏,字海秋,官至军机章京,为人耿直倔强。汤鹏进来与曾国藩闲聊一阵后,无意间在书桌旁发现了曾国藩的笔迹,他很好奇,要瞧一瞧,曾国藩连忙遮挡不让看。可汤鹏伸手一把抄过来,拿起一看,竟有“海秋仁兄千古”的字样。汤鹏怒火直冒三丈,扔下挽联,拂袖而去,从此两人就绝交了。
汤鹏的暴躁和倔强是出名了的,最终也因此而丧命。一天酷热,几个朋友聚在汤鹏家闲聊。有人偶然说到大黄药性峻烈,不可随便服用。汤鹏不屑说道:“那有什么?我经常服用它。”
众人感到愕然,表示不信。汤鹏竟大怒,命仆人立刻去药铺买了几两回来,马上煎服。喝了一半,朋友们担心他出事,都过来劝他。谁知越劝越来劲,他的犟脾气上来了,别人的话谁也不听。汤鹏拿过药罐子将一大罐大黄一口气全部服下。结果当天暴卒。
闻听了汤鹏的噩耗后,曾国藩立马写了一篇《祭汤海秋文》来纪念这位老友,在祭文中沉痛地说“一呷之药,椓我天民”,这句就是指汤鹏喝药暴亡之事。
曾国藩也怀着悲痛的心情为汤鹏写了一副挽联:
著书成二十万言,才未尽也;
得谤遍九州四海,名亦随之。
日积月累,苦心钻研,曾国藩的楹联水平独步一时,有“楹联圣手”的美称。他后来为朋友写的挽联,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比如,曾国藩为彭玉麟写的挽联,就堪称其中的代表:
上句:千古两梅妻,公几为多情死;
下句:西湖三少保,此独以功名终。
此挽联初看平常,然独具匠心,蕴藉深厚,。简单的两句话,却用了几个典故。
彭玉麟,晚清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书画家,人称“雪帅”。彭玉麟、曾国藩、左宗棠并称“大清三杰”。也有人把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彭玉麟并称中兴四大名臣。
彭玉麟一生不治私产、不御姬妾、不避权贵、不慕名利。虽一生六辞高官,但在国家危难之时,依然抱着年迈多病之躯,临危受命,抵御外敌。
彭玉麟早年在耒阳县帮人经营当铺,太平军逼近耒阳的时候,他主动向耒阳知县献策,把当铺的钱充作军饷招兵守城。太平军听说耒阳有备,没有攻城,耒阳得以保全。太平军过后,论功行赏,彭玉麟不要封赏,只求偿还当铺的钱,自此声名鹊起。
1853年,彭玉麟受曾国藩之邀,加入湘军,在衡州与曾国藩创办湘军水师,购买洋炮,制造大船,制船制营制章程。他创办的水师在湘军攻陷天京中立了大功。
在剿灭了太平天国后,他一心扑在长江水师的建设中,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后来长江水师被李鸿章全盘接收,成为北洋水师最主要的力量。彭玉麟也由此被称为近代中国海军的创始人。
对于这样一位有着卓绝贡献的老友,如何在短短两句话中评价其一生呢?曾国藩苦思冥想了几天,才终于写出了他认为比较妥帖的挽联。
先说上句:“千古两梅妻,公几为多情死”。
据说,彭玉麟小时候与一个青梅竹马的丫鬟梅姑私定终身,因为家人的反对,经过种种曲折,两个相爱的人也没能在一起。最终,彭玉麟娶了另一个女人为妻,而梅姑也另嫁他人,不久就病死了。
彭玉麟对此悔恨遗憾终生,妻子死后,他终生没有再娶。他在梅姑坟前立下誓言,要一生画梅,以万幅梅花来悼念她。
后来他就真的这样做了,穷尽四十年的时光,画了上万幅梅花,并且每幅都要自题一诗。最后,彭玉麟成了画梅大家。彭玉麟的梅和郑板桥的竹,并称“清代书画双绝”。
驰骋疆场的彭玉麟,也痴情一生,令人感动。
再看下句:“西湖三少保,此独以功名终”。
南宋的抗金名将岳飞,在风波亭遇难后,最后葬在了西湖边上;以抵御瓦剌大军入侵,取得京城保卫战胜利而著称的明朝名臣于谦,祖籍杭州,死后也安葬在西湖边上。这两位千古名臣都官至少保;彭玉麟晚年也官至太子少保,并隐居西湖,所以才有了“西湖三少保”的说法。
在这三个人里,岳飞含冤风波亭,于谦也被构陷,不得善终。唯有彭玉麟得以寿终正寝,所以是“独一功名终”,用语非常贴切。
把彭玉麟和岳飞、于谦相提并论,既肯定了他的贡献和名望,又确定了他的历史地位。既用心良苦,又工整妥帖,令人叹服。
五、喜欢小脚的辜鸿铭辜鸿铭,名汤生,字鸿铭,号立诚,自称慵人、东西南北人。清末民初人。博学多识,学贯中西,号称“清末怪杰”,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腊、马来西亚等9种语言,获13个博士学位,是满清时代精通西洋科学、语言兼及东方华学的中国第一人。
辜鸿铭向西方宣传中国文化做出巨大贡献。他翻译了《论语》《中庸》《大学》等书,在欧美广泛传播。本人著有《中国的牛津运动》和《中国人的精神》等英文书,还曾多次赶赴欧美、日本等地讲学,产生了重大的影响。西方人曾流传一句话:到中国可以不看三大殿,不可不看辜鸿铭。
学贯中西的辜鸿铭,却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女人的小脚,要闻着自己老婆的裹脚布才能专心工作。
(三寸金莲。图片源于网络)
辜鸿铭在总结自己的人生时,曾说道:“我一生能有如此成就,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有兴奋剂和安眠药一直陪伴着我。”他说的兴奋剂和安眠药不是真的药物,而是指他的原配夫人淑姑和日本籍姨太太吉田贞子。辜鸿铭说,我一日离开这两位女子,白天则难以度日,夜晚则难以入眠。
辜鸿铭的祖先是最早旅居南阳的华侨。他出生在马来西亚,小时候被英国人布朗夫妇收为养子,到英国读书,后来取得英国文学和土木工程双重学位,学业有成后随英国探险队回到中国。
辜鸿铭回国后不久,居住在福建厦门,娶淑姑为妻。淑姑是典型的中国传统妇女,自幼缠足,三寸金莲,走起路来摇曳扭动,这在辜鸿铭看来婀娜多姿,如弱柳扶风,是很有美感的。因而辜鸿铭对小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他们结婚的那一天起,辜鸿铭就把淑姑的小脚视为珍宝,一闲下来就走到夫人身边,抓起小脚抚摸把玩,长此以往,渐渐形成了癖好。每当寂寞、困惑的时候,就从夫人的小脚上寻求安慰和灵感。
特别是在写作的时候,总要把淑姑唤到身边陪伴。让淑姑坐在书桌边,脱去鞋子,把腿放在预先准备好的一张凳子上,再把脚伸到辜鸿铭的左手上。辜鸿铭右手握笔,左手就握着淑姑的小脚趾,像玩弄把手件一样抚摸不停。有时候还把夫人的裹脚布一层层解开,将鼻子凑到小脚上去闻,口中念念有词,不时赞美几句。淑姑开始很不习惯,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任其摆布。
在辜鸿铭写作无思绪的时候,解开裹脚布,把小脚凑到鼻子闻一阵,顿时思如泉涌,挥毫落纸,文章一挥而就。辜鸿铭在与友人谈话时曾经说过:“女人的小脚,特别神秘美妙,讲究的瘦、小、尖、弯、委、软、正七字诀……前代缠足,实非虐政,淑姑的小脚,乃我的兴奋剂也。”因此,人们送了个“老怪物”的称号给辜鸿铭。
(三寸金莲绣花鞋)
辜鸿铭常常说一些奇谈怪论,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主张男子可以纳妾,但反对女子招夫。他为了使自己的这个观点成立,还从中国汉字的结构上来找理论依据,对“妾”字做这样的解释:妾者,立女也,当男子疲倦之时,有女子立其身旁,可作扶手之用。因此他认为,男子不可以无女人,所以他坚决主张男子可疑纳妾。
而对于女子招夫,他也有一套说法,把夫和妻比喻成茶壶和茶杯,他认为一把茶壶可以配上多只茶杯,这是合理的,而一只茶杯,却不能配多只茶壶。所以,女子是不能招夫的。
辜鸿铭的男子可纳妾女子不能招夫的论调,是中外皆知的,与当时主张男女平等的风气格格不入,引起不小的争论。
有一次,一位德国贵妇人问辜鸿铭,你主张男人可以纳妾,那么女人也就可以招夫了?辜鸿铭摇头说道:于情不合,于理不通,于法有违。那位德国夫人刚要开口,就被辜鸿铭打手势止住了,紧接着问说:请问夫人用什么代步?贵妇人说是汽车。辜鸿铭又问道:汽车有四只轮子,请问府上有几只打气筒?刚问完,辜鸿铭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尽管辜鸿铭的怪癖和他的有些主张让世人所诟病,但其为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播所做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
林语堂这样评价他:“英文文字超越出众,二百年来,未见其右。造词、用字,皆属上乘。总而言之,有辜先生之超越思想,始有其异人之文采。鸿铭亦可谓出类拔萃,人中铮铮之怪杰。”
在大思想变革、文化大冲撞的清末民初时期,辜鸿铭既是西方文化的输入者,又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卫道者。他既深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又深深痴迷于中国传统文化。他身上既有开明的一面,也有执拗、保守的一面。这是在中西文化交汇的特殊时期造就的特殊人物。
六、嗜酒好赌的“千古才女”李清照提起李清照,人们的第一印象就是她是一位温柔可爱、才华横溢的纤纤闺秀。可实际上,李清照也有好赌嗜酒的一面。在她还是豆蔻少女的时候,她便迷上了一种名叫“打马”的赌棋游戏。李清照对“打马”非常痴迷,一有时间就约上三五好友一起打马。而且她的赌运还很不错,经常赢钱。为了更好地传播这种游戏,李清照还写了篇《打马图序》,列出了20多种的游戏方式,将自己的“打马”经验详细地传授给世人。
(李清照画像)
除了打牌赌钱,李清照还非常喜欢喝酒。这在她的诗词中也常常提及。有时她喝得连家门都找不到了,有时醉得连金钗首饰都忘了脱,就昏睡在床榻上……
在古代,女子既好赌又嗜酒,看起来有些“离经叛道”,不可理喻。不过,在宋代,社会风气还比较开明,李清照的行为也没有引起多大非议。李清照的词婉约清丽,但她是一位不拘一格、直率坦荡、胸怀大义之人,赌钱喝酒倒也显示出她真性情的可爱一面。
七、“吃货”鲁迅在历史名人里,能称得上“吃货”这个称号的,人们首先想到的可能就是苏东坡。可写下“横眉冷对千夫指”,给人一副严肃冷峻、霸气凌厉印象的鲁迅先生,其实也是一位妥妥的“吃货”。
鲁迅是重度甜食爱好者,最爱吃糖。有次,一位朋友特意捎来两包柿霜糖。他如获至宝,直接开吃,停不下来。尔后才知道这糖很珍贵,是治嘴角生疮的良药。于是只好先藏起来,等到需要时再吃。没想到白天才放起来,半夜就忍不住了,爬起来把糖吃个精光。一边吃还一边找借口:“因为我忽而又以为嘴角上生疮的时候究竟不很多,还不如现在趁新鲜吃一点。”
(甜食)
鲁迅先生最喜欢的一种甜食是用蜜糖浆制作的老北京小吃“萨琪玛”,以及一种用小豆子加上小麦粉混和,再加以蒸煮而成的叫作“羊羹”的日本点心,这是鲁迅先生在日本留学期间就很喜欢吃的,以至于回国之后依然念念不忘,经常托人千里迢迢从日本带回国来。
在饭店里,鲁迅总喜欢点一道名叫“三不粘”的甜食。这道菜似糕非糕,似羹非羹,用汤匙舀食时,一不粘匙,二不粘盘,三不粘牙,清爽利口,故名“三不粘”。传说这道点心用鸡蛋黄、淀粉、白糖、清水加工烹制而成,味道极为甜腻。
为了吃,鲁迅用尽了浑身解数,这也是他的一大快乐。学校颁给他一块金质奖章,换做别人一定倍加珍惜,好好珍藏,可鲁迅直接拿去卖掉买红辣椒了!秋天刚至,别人都想着踏秋游玩,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吃螃蟹了!而且他还研究出了不同的吃法:体积大的螃蟹得隔水煮熟,配着姜末醋糖吃;体积小的就烧成面拖蟹、油酱蟹,用来下饭最佳。
在民国时期,鲁迅的稿费高得惊人。好一部分钱,都用来吃了。身为资深吃货,有时一个月他要下30多次馆子;在北京去过65家餐厅。牙疼刚看完牙医,转身就买一堆饼干回家;只有一个沙琪玛,儿子也想吃,他却断然拒绝:“只有一个,你吃了爸爸就没了,所以还是不要吃好了。”
鲁迅对点心极为青睐,不仅屡以记载,还在杂文中对点心的来龙去脉、演变历史娓娓道来、如数家珍。《零食》一文中所述“那功效,据说,是在消闲之中,得养生之益,而且味道好”,更为喜欢零食找到了理论依据。
八、文人构思时的怪癖中国历史悠久,文人众多,他们在构思诗文时,怪癖千奇百怪。
1.唐末文人史虚白,酒醉之时,文思泉涌,他令学徒四、五人,各执纸笔抄写,自己随口道来,数刻之间,就完成几篇大作。“虚白方半醉,命数人执纸,口占,笔不停缀,俄而众篇悉就,词采磊落,坐客惊服。”
2.北宋文学家、西昆体的代表人物杨忆,每次写文章前,与宾客饮酒、投壶、下棋、赌博,笑语喧哗,丝毫不妨碍他的构思。构思成熟后,就用细字写在小方纸上,挥毫如飞,文不加点。每写满一纸,就令人传录,门客疲于奔命。倾刻之间,就是数千言。
3.清代学者、诗人毛奇龄,喜欢与人辩论,而且与人谈话或争论时,丝毫不影响他构思文章。“构思作文,手不停缀,质问之士,环坐一旁,随问随答,井井无误。夫人室中詈骂,先生复还诟之,盖五官并用者。”也就是说,他可以做到脑、嘴、手、耳、眼五官并用。他构思用脑,书写用手,听取别的提问,听夫人的詈骂用耳。回答问题和回骂夫人用口,这已是四官并用了。他的夫人当着他的学生揭露他,作诗文时把参考书都罗列于前,古人称为“獭祭鱼”,由此可知他还用眼,可见五官并用非夸大其词。毛奇龄才气逼人、著述甚丰,经集和文集加起来共计493卷,真正的著作等身。在清代,是著作最多的文人之一。
4.明代诗人柳应芳,喜欢边走边构思。“每行街市低头沉吟,悠悠忽忽,触人肩面,不自觉也。”他还对人说,作一首律诗,要冥思数十次,方才称意。
5. 唐末诗人周朴,喜欢吟诗,尤其喜欢苦涩的诗风。如果偶然想到一句诗,就感到非常快乐。他曾经在野外碰见一位背柴走路的人,他忽然抓住那人的柴,大声说:“我得到了,我得到了!”那樵夫非常惊惧,抽出手臂,丢下柴逃跑了。正好遇到了巡逻的士卒,怀疑那樵夫是小偷,就抓住他讯问。周朴这才向士卒解释说:“只是我刚才见到他背着一捆柴,因此想到两句诗罢了。”那位士卒这才释放了那位樵夫。周朴想到的那两句诗是:“子孙何处闲为客,松柏被人伐作薪。”
当时有一位读书人,因为周朴苦吟成癖,就想戏弄戏弄他。有一天,他骑着驴子在路旁遇到周朴,就低头吟诵周朴的诗句:“禹力不到处,河声流向东。”周朴听了很气愤,就一直尾随在那人身后。那位读书人只管赶着驴子走,也不回头看。走出几里之外周朴才赶上那人,对那人说:“我的诗是‘河声流向西’,你怎么能说流向东呢?”那位读书人就点头微笑,并不辩解。
6.唐代诗人贾岛、李贺,他们喜欢在驴背上创作。贾岛初赴京师,一日在驴背上得句:“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过了一会又想改“推”字为“敲”字,但拿不定主意,就在驴背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作“推”、“敲”的动作,冲撞了京兆尹韩愈,左右将他带到韩愈面前。韩愈为他定为“敲”字。又有一次,他骑驴在大街上得“落叶满长安”的诗句,想成一联而不得,又冲撞了京尹刘栖楚,被监禁了一夜才放出来。
李贺作诗也离不开毛驴。他每天都骑着毛驴外出寻找灵感,后面跟着一个小厮,背着行囊相随,如有所得,就写在纸上,投入囊中。
7.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他作碑颂时,先磨墨数升,然后蒙头大睡,待构思完成,便掀被而起,一气呵成,文不加点,时人得之“腹稿”。
8.宋代诗人陈师道每作诗时,要家人全部外出,还要为他逐去猫狗,连婴儿也要寄存别处,然后登上床榻,“拥被而卧,呻吟累日,乃能成章。”
9.隋朝著名诗人薛道衡喜欢卧榻吟诗,而且要非常安静,别人不得打扰,“登吟榻而构思,闻人声则怒。”
10.北宋布衣诗人杨朴,那怕到了郊外,诗兴发作,也要躺下来构思。他曾骑驴走在路上,有灵感时,立即躺进草丛中,静思冥想,如得诗句则一跃而出,路人常常被吓一大跳,以为遇着了拦路抢劫的大盗。其行为已近乎疯癫了。
11.明人李化龙,以苦吟闻名。有一次行吟至一少妇家,一时思路中断,便匆忙步入少妇的卧室中,卧在这少妇的卧榻之上,冥思苦想,不觉进入梦乡,鼾声如雷。好在少妇是认识的人,不以为怪,还准备了茶相待,直到少妇的丈夫和公婆回家,李化龙仍在抚枕推敲,成篇才起床索笔书写,众人笑语,并不相疑。他也被称为“吟痴”。
(古代卧榻)
12.欧阳修自称他作文多在“三上”,即马上、枕上、厕上。马上学李贺,枕上学王勃,厕上学的是钱惟演。钱惟演是北宋初的诗人,他曾对属僚说,平生惟好读书,坐则读经史,卧则读小说,上厕则阅小辞。
还有宋绶,字公垂,每走厕必挟书以往,讽诵之声琅然,闻于远近。
13.明朝的罗犯,文章奇古险怪。他构思时,必须爬到高大乔木的顶部栖息,然后遐思遥想,或关起门来独处一室,有客于门缝中窥视,只见他容色枯槁,有死人气。都穆请他为其父作墓志铭,作好之后,他对都穆说:“我为此铭,瞑去四五回矣。”
14.王安石写文章时,口中嚼着石莲子,因其硬而难化,可以运思。
15.清人王筠,好弄葫芦,每吟诗则注水于葫芦中,满了倒掉再注,若将葫芦掷之于地则诗就作成了。
(葫芦)
除了上述这些历史名人的特殊癖好。古今中外历史上很多名人,都有自己的癖好。例如唐代宰相魏征是个“芹菜控”;咸丰皇帝是个“凉粉控”;李鸿章是个“咸菜控”;莎士比亚喜欢年龄比他大的女人。每当他看见小丑时,总是欣喜若狂;拜伦睡觉时,身边总是放着一只手枪;左拉在街上行走,总要数灯杆;莫扎特对预兆着迷入魔;达·芬奇爱收集蜥蜴、蟋蟀、蜘蛛等昆虫;法国作家雨果创作时,总是把脚浸泡在温水里;巴尔扎克写作时,身边必须点上一支蜡烛;大仲马喜欢在彩色纸上写作;史蒂文森常常从小提琴的音调里获得灵感;美国作家海明威喜欢站着写作,而且是一只脚落地,另一只脚提起……
正如张岱所言,没有癖好的人,不值得深交,因为他对世界和生活没有好奇和深情,这样的人往往缺乏热情,心中无爱、不重情义。有癖好相伴,并非有什么问题,反倒显示出对于生活挚爱,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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