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天堂没有弯道(愿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1)

有一种遭遇叫无常,有一种遗憾叫心酸,有一种思念叫永远。今天,我怀着悲痛的心情写下这篇文字,是为了永久的纪念。

她是我姐的婆婆,我管她叫婶子。

婶子中等个,齐耳短发,长得慈眉善目,红润的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如一轮明亮的满月,总给人一种岁月静好、春风满面的感觉。

婶子和姐家是前后邻,自从姐姐嫁进门,婶子和叔的老宅就像一棵大树护佑着姐姐一家平安旺兴,平时,家里有个啥事,锁个门,做个饭,取件东西,接送下孩子,她都会里里外外照应着。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村里乡亲们许多都不种地了,这些年来,她还一直保持着种地的习惯,春播秋收,冬天再忙活着编点草编,每天都忙忙碌碌的。

她对土地有着特殊的感情,就像我母亲一样,一到庄稼地里就精神焕发,拾掇不完的营生。劳动之余,她还喜欢挖野菜,一来饲养家里那些鸡,二来做成各种风味的野菜食品,分给左邻右舍。

每次,我回姐家,她只要看到我的车,总要过来和我说上几句话,然后,再回家忙活一阵子。过上一段时间,她再过来,问我愿不愿意吃她做的什么饭……我常被婶子的热情所打动。

她说话语速极快,眼睛总是笑眯眯的。

见我起身要走时,她就过来送送我,要么,手里拿着一包刚从地里挖的“曲曲菜”,要么是一把子“丑菜”,或是“麦菰菰”菜,或是“黄青菜”,抑或是她刚烙的菜饼,热气腾腾,金灿灿的嘎巴,让人垂涎三尺。

“小莹,你快带上点,尝尝鲜,我家里还有好多呢……”婶子的热情总是让人盛情难却,心里暖暖的,见我双手接过来时,她就特别开心,满脸的喜悦。

有一次,我渴极了,跑到大姐家找水喝。

“姐,渴坏了,有没有水或者汤什么的?”

“啊,我马上给你做!”姐正准备做饭时,婶子进来了。

“我做了曲曲菜粘粥,给你拿去啊!”婶子闪电般给我端来了一盆炝锅的曲曲菜粘粥。

要知道,我从小就是个“汤罐子”,喝了一碗又一碗,眼看盆里汤见底了,我打了个饱嗝,爽快地“吧唧吧唧”嘴巴,真叫一个过瘾。

关键是这味道,不咸不淡,不油不腻,葱花炝锅,夹着一点点瘦肉丝,带着点野菜的清香味,极大地满足了我的味蕾。

“再喝点,再喝点……”婶子看着我一脸幸福的样子,满心欢喜,还一个劲地劝我再喝点。

“婶子啊,我这肚子实在是装不下了,你还是教教我这汤怎么做吧!”听我这么一说,婶子红润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她有板有眼,认真细致地给我传授了菜汤的“心法”。

回到家,我照着她的做法,做了好几次,不知为什么,就是做不出她那个味道。

婶子一直身体硬朗,常年不生病,不吃药,心态超好,每天春光满面,笑盈盈的,没见她有啥烦心事,邻居们都说,婶子一副“长寿”相。

可万万没想到,农历十月初一这一天,一场意外车祸把她送进了县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可怜的婶子每天靠机器呼吸维持生命。虽然她在竭尽全力和死神做较量,但是难以抵挡死神的一步步逼近。尽管家人请来市里的几位名医,也无济于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婶子的心跳越来越慢,11月17日晚上10:10,婶子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她闭上了眼睛,离开了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离开了这个她无限眷恋的人间。

11月25日上午,是婶子丧葬的日子,无比沉痛的我走在奔丧的路上,一路上,我的腿总是发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婶子的音容笑貌。

当我踉踉跄跄地赶到那个村庄时,还不相信这是事实,那个曾经站在门口迎接我的婶子,如今却躺在了冰冷的棺材里。真是造化弄人,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多么让人无法接受的现实!

那个嘘寒问暖,那个给我送野菜,那个带给我一片明亮的人,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匆匆离去,一想到,我再也见不到可亲可敬的婶子,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在脸上肆意流淌……

站在婶子的遗像前,我心如刀绞,深深地举了三个躬,和婶子做最后的告别。灵车缓缓从家中开出,一家人哭得撕心裂肺,一声声呼唤刺破长空,我也泣不成声,婶子啊,婶子,我知道您也舍不得这个世界,您的身体这么好,谁能想到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您宝贵的生命……

车祸猛于虎!车祸每年夺走多少鲜活的生命!

司机朋友们,我想对你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得上生命更重要?切勿超速行驶,十次事故九次快,当你前面有个老人缓缓挪动的时候,请保持点耐心,你的一个善念善举,带来的是无数个家庭的幸福,但你的一个侥幸马虎,带来的可能是两个甚至多个家庭无法挽回的切肤之痛……

婶子,一路走好,愿天堂没有车来车往,愿您一切安好……

(摄影 曹新庆)

作者简介:卞滢滢,滨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在城市喧嚣的一角,坚持记录生活点滴,手写有温度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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