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袭人娇嗔箴宝玉,俏平儿软语救贾琏(下)
第二十一回前一半,写道宝玉跟袭人麝月等人赌气,一整天不理她们,还写了一篇“《南华经》读后感”,第二天清早见嗔劝的袭人娇嗔满面,就情不可禁地发誓今后一定听她说的话,两人重归于好。黛玉来看宝玉时,他已经梳洗过往上房去给祖母、母亲请安了。黛玉见到宝玉所写的“庄子读后感”,又好气又好笑。于是也续了一首绝句,讥评宝玉一番。题毕,也去上房分别给贾母、王夫人请安。
这一回的后一半写道:凤姐的女儿出了天花,凤姐请医诊治、供痘疹娘娘、给奶妈丫头等亲近人裁衣、收拾铺盖安排贾琏去斋戒等。这边凤姐、平儿随王夫人日日供奉痘疹娘娘;那边贾琏寂寞难耐,跟多姑娘鬼混得情投意合,以至于海誓山盟。巧姐毒尽瘢回,送了娘娘,合家祭天祀祖、还愿焚香,贾琏也搬回内室,与凤姐小别胜新婚。
第二天早起,凤姐去了上房,平儿收拾贾琏搬回的衣服铺盖,不成想枕套中抖出一绺青丝。平儿会意,忙拽在袖内,问贾琏“这是什么?”贾琏一看就要要硬夺,口内笑道:“小蹄子,你不趁早拿出来,看我把你膀子撅折了”,平儿笑道:“我好意瞒着他来问你,你倒赌狠!等他回来我告诉他”,贾琏忙陪笑央求:“好人,赏我吧,我再不赌狠了。”
凤姐回来替太太找样子,见到贾琏,就想起问平儿,贾琏带出去的东西少了什么没有?平儿说一样都没少。凤姐又问多了什么没有?贾琏在凤姐身后,只望着平儿杀鸡抹脖使眼色,平儿装着看不见,却对王熙凤笑道:“怎么我的心就和奶奶的心一样?我就怕有这个,留神搜了搜,竟一点破绽也没有”,“奶奶不信时,那些东西我还没收呢,奶奶亲自翻寻一遍去。”凤姐信以为真,找到样子又回上房了。
平儿指着鼻子晃着头笑道:“这件事怎么回谢我呢?”喜得贾琏身痒难挠。平儿拿了头发笑道:“这是我一生的把柄了。好就好,不好就抖出这事来。”贾琏趁她不妨,一把抢了过来。平儿咬牙道:“没良心的东西,过了河就拆桥,明儿还想我替你撒谎!”贾琏见他娇俏动情,便搂着求欢,平儿夺手跑了,在屋外隔窗跟贾琏说话斗嘴。
凤姐回来见此情形,问“要说话两人不在屋里”,“隔着窗户是什么意思?”平儿道:“屋里一个人没有,我在他跟前做什么?”凤姐笑道:“正是没人才好呢!”平儿听了便说:“这话是说我呢?”“别叫我说出好话来”,说着,也不打帘子让凤姐,自己先摔帘子进了屋。
凤姐只好自己掀帘子进来,一边说道:“平儿疯魔了,这蹄子认真要降伏我”,贾琏听了,已绝倒在炕上,拍手笑道:“我竟不知平儿这样厉害!”凤姐说:“都是你惯的,我只和你说。”接着凤姐跟贾琏商量了一件事。
这一回写了两个“屋里人”跟自己男主人的日常故事。袭人和平儿都对工作尽职尽责、对主人忠心耿耿、都需要解决男主人“花心”的问题,也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温柔、娇俏、可爱,所以回目名说“贤袭人娇嗔”、“俏平儿软语”。不过由于贾琏已婚,平儿又夹在醋妒的凤姐与惯于沾花惹草的贾琏之间,说话行事都很不易,所以袭、平两人的规劝风格又有不同。脂批在“平儿指着鼻子晃着头笑道”处评:“好看煞,可儿,可儿”、“娇俏如见,迥不犯袭卿、麝月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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