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地区位于我国云南省麻栗坡县天保农场西南约6公里处,在中越边境12号至13号界碑之间。这一地区地形复杂,山高谷深,海拔多在700米以上,主峰为1422.2米,高差为500至100米,山脊狭窄,最宽的60米,最窄的20米。植被多为灌木、茅草和竹林。道路稀少,而且雨天路滑、泥泞,路上淤泥可深达30至40厘米。一天之内气候多变,雨天雾大能见度低,难以判别方位。 昼夜温差大(白天最高为35度,夜间最低为20度左右)。
入侵老山之敌为越军第二军区第313师122团2营,自1979年自卫还击作战之后,该敌经过5年多的苦心经营,构筑了以坑道、地堡、钢筋混凝土工事为骨干,辅之以土木质野战工事和防步兵地雷、铁丝网等多种副防御设施的坚固防御阵地。形成曲直、远近、侧射、倒打相结合的严密火力配系,基本构成能打、能藏、能生活、能独立作战和长期固守的支撑点群式环形防御体系。其具体部署是:
21号高地、1422.2高地、 54号高地、50号高地、 48号高地为第6连,连部在50号高地;48号、49号、76号为第7连;1072号、74号、75号高地为营指挥所、第5连和第8连(火器连);968高地地域为团属第14迫击炮连(120迫击炮)。越军占领以老山为核心的边境骑线要点,凭险据守,既使越南河宣省会河江市的安全得到保障,又可以随时窥测我方三转弯、天保农场、船头、南榔,响水等地域。
1984年4月,昆明军区第14军第40师第118团奉命收复老山地区。根据师赋予的拔点作战任务,结合当面敌情与地形,团长刘永新决心:采取隐蔽接敌、秘密穿插、翼侧突破、侧后攻击、分割包围、向心突击、速战速决的战术手段, 围歼老山守敌;全团成一个梯队,3个营同时投入战斗,每个营加强100迫击炮6门。
此次收复老山,步兵第118团除了自身建制内兵力之外,还得到了14军炮兵团, 41师炮兵团榴弹炮2营,步兵第120团2营及第1连、100迫击炮连、82无坐力炮连,步兵第122团100迫击炮连,42师侦察连,师工兵连(欠3排),师防化连喷火排(欠1个班)的加强。
具体的作战部署是:步兵第1营从80号和59号高地之间,沿79号、1214、78号高地,秘密向76号、1072高地实施穿插,攻占77号、76号、1072高地之后,以一部兵力在1072高地形成对外正面,阻敌增援,营主力沿49号、48号高地向50号高地、主峰方向发展进攻,配合团主力围歼老山地域之敌。
步兵第2营在1080高地、小响水地域占领进攻出发阵地,首先以1个连兵力沿19号高地向1153高地、1071高地穿插,得手后形成对外正面,阻敌增援;1个连的兵力沿46号高地向50号高地攻击,营主力沿21号、52号高地向老山主峰攻击。
步兵第3营在57号、58号高地东侧占领冲击出发阵地,营主力沿56号、54号高地向老山主峰实施攻击,一部兵力沿57号高地向50号高地、主峰攻击。
步兵第120团2营担任第二梯队,在61号、62号高地北侧和23号高地附近隐蔽待命,随时准备在54号高地、主峰、16号高地、19号高地加入战斗,增强第一梯队突击力量,阻敌增援,打敌反扑。
团炮兵群由军炮团和41师炮兵团榴弹炮2营编成,在格界、老陶坪、保脑、 楼梯、荒田、麦家屋基等地域占领发射阵地,随时以火力支援步兵战斗。团指挥所在59号高地北侧,后方指挥所在马嘿东侧开设。
4月28日5时56分,师、团炮兵群按计划,向老山地域各个高地实施34分钟的炮火准备。步兵于6时30分向越军发起冲击,经过5小时30分钟激战,部队攻占了老山主峰及其附近各个高地,29日14时35分又夺取了1072高地。整个战斗中,共毙敌341人、俘敌5人,缴获各种火炮20门,轻重机枪16挺,冲锋枪44支,美制M79掷弹筒2具,枪弹311230发,各种炮弹1492发,手榴弹2815枚,以及军用物资一批, 胜利完成了上级赋予的拔点作战任务。
这一仗时间不长,但是打得异常残酷。参战部队普遍反映,老山地区的越军作战十分顽强,其战斗意志远远超过1979年自卫还击作战期间的越军。
越军为了贯彻其“一线取胜"的指导思想,313师要求各一梯队营“誓死坚守阵地7天”,各部在我军夺取一线阵地后,要“迅速反击夺回失地”。这次作战,越军尽管仍然有逃亡现象发生,但是其一线分队,特别是掩护分队打得顽强,加上地形复杂得难以想象,攻占老山主峰、54号高地等要点,都经过了4至5次的反复争夺,1营未能完成当日任务,部队被迫提前投入预备队。
3营指战员反映,54号高地至老山主峰的道路上,战斗极为惨烈,被伤亡官兵的鲜血染成了一条血路。我军夺占表面阵地之后,越军依托工事负隅顽抗,阵中战斗往往长达2至8个小时以上。老山主峰坑道内的敌人两天后还拒不投降,28日晚上残敌还潜入阵地配合反击。敌人步、炮观察员战斗结束之后数十小时,依旧在高地的树上进行隐蔽观察,呼唤炮兵射击,直到被击毙。
据战后统计,1营牺牲64人,负伤159人;2营牺牲34人,负伤87人;3营牺牲37人,负伤112人;团直属队牺牲17人,负伤38人;合计伤亡548人,其中牺牲152人,负伤396人。另有11人失踪、1人被俘。118团一共战斗减员560人,比越军的损失多出214人,这样的战斗减员对比,在十年对越作战史上是少见的,由此可见收复老山之战是多么的惨烈!118团指战员是多么的英勇顽强!
在作战过程中,118团共消耗各种枪弹251217发,各种炮弹4936发(不含师属以上炮兵消耗),手榴弹3264枚;战损和丢失各种枪支59支,子弹17825发,团营属火炮4门,炮弹322发。
118团首战老山,和兄弟部队一起,用生命和鲜血创造了以爱国奉献为核心的不怕亏、不怕苦、不怕死的老山精神,这种精神是我们中华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
作者为历史学硕士,大学讲师,专注中越战争史。
南疆烽烟正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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