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体面人吧
池建强(@MacTalk)
有一次直播的时候,我正在聊一个话题,有听众在评论区问了我一个很私人的问题。在直播间问别人的个人隐私问题,不是个体面的行为。
我自己因为经常在公域分享东西,比如写文章、演讲、做视频、直播等等,所以我会为自己设置一些边界,比如家庭生活等隐私信息,从来不会暴露在公众视野,我的工作和生活信息也分得很开。什么是公域?任何人有意愿都可以看到的内容,这算公域,比如直播就是公域。
在生活和工作中,在线上和现实世界里,我们都应该尽可能做个体面人。
小时候小伙伴喜欢炫耀和攀比,经常会说,你家里有XX吗?你吃过XX吗?这是什么话,我兜里还装着大白馒头呢,我跟你说得着吗?长大了聚会,有些人在一起时总会问,你一月挣多少钱啊?买房了吗?就很无聊。我无论一月挣一万还是一月挣十万,跟你说得着吗?怎么不去问比尔·盖茨一月挣多少钱呢?TA不会问,够不着嘛。
要做个体面人。这种生活态度应该体现在方方面面,小到为人处世,大到商业合作,都应该体面一点。
做个体面人,最重要的有这么几点:
1.遵守基本的社交礼仪和社会秩序。
2.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3.尽可能不要麻烦别人。
4.别把别人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别把自己的事情当成大家的事情。
完了。
这样写不行么?还得举个例子?那就太多了。比如:
不要问别人工资多少。尽可能不要和别人借钱。
人家不聊个人隐私就不要问,更不要追问。
不要拿别人的生理缺陷开玩笑。有些不算啥生理缺陷,人家不说,你也别问,比如脱发。
不要为了寻求一种愚蠢的愉悦感而触及他人的伤痛。快乐不要建立在悲伤之上。
不要迟到,答应别人的事情要尽可能做到。否则就别答应。
开会讨论的时候尽可能不打断别人,别抢话,也别总是自己说,除非你就是掌控全场活跃气氛的那个人。
临时的会议或讨论,要先问别人是不是有时间。有求于人的时候要用“请”。还是那句话,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尽可能不要麻烦别人。别人帮了你,有机会有能力的话,未来记得还个人情。
在社交媒体上,去别人的地盘评论时,要遵守社交礼仪。什么是别人的地盘?公众号的留言区、直播评论区、微博的评论区等等。别人作品的公共区,是用来招待客人的,不是让你来扔垃圾的。如果作者认为你发的是垃圾,把你拉黑了你也不用喊冤。
关于公开发表的观点,大部分作者都是想好了才写才发的,你要是不同意,就好好说话,但也别指望作者和你辩论。大部分作者都是自我表达,懂的自然懂,又不是辩论赛。有本事就自己写文章发到自己的公域平台好了。不喜欢看怎么办?取关就行。
多独立思考,对事不对人,不要被群氓的意见淹没,不要被情绪左右。
什么是体面人?我记得顾衡老师有一次讨论权利、哲学和伦理问题的时候,就有人对其中的观点案例表示厌恶和道德谴责。顾老师是这么说的:“我主张一个人有权坐火车,这完全不等于是在要求这个人见着个火车就必须跳上去。权利的拥有并不以践行它为前提。你手上有个大白馒头,如果你不饿,并不想吃它,别人既无权拿走它,也无权逼你不停地啃它。”
好比大家在讨论怎么做一个好吃的汉堡,你来了一句“我不喜欢吃汉堡”。你不喜欢吃汉堡,这是你的个人偏好,对你很重要。但是你的个人偏好对别人却并不重要,对于如何做一个好吃的汉堡也不重要。很多时候,我觉得个人偏好这东西就像内裤,既然别人没兴趣看,那你就最好也不要让别人看见。大家都是体面人,对吧?
最好,不要把别人的事当作自己的事,更不要把自己的事当作大家的事,大家都是体面人,体面人,体面人。
如果你能遵循这些原则,你和你周边的人都会快乐轻松很多。
本地最好的,不是风景,而是这帮闲人
陈小齐
没能消窗,再去做核酸,被告知昨天核酸地点弄错,今天去对面一个叫“荷清苑”的地方做才算数。
昨天我说,荷花市场是北京最美的核酸检测点,收回这句话。荷清苑才是。
荷清苑门前碧波荡漾,是桃枝柳叶掩映的前海,正对着湖心岛,斜对岸是钟鼓楼。往内里走,曲径通幽,雕栏画栋,长长的走廊要拐好几道弯,围出一个深深的庭院。
从荷清苑出来回家的一路上,基本上就是绕着前海半圈,昨天没走到的另外半圈今天给补成一个整圆。
远处有人在唱昆曲——京昆,不是苏昆。更多的时候,是唱京剧,也有唱河北梆子的,也听过黄梅戏,也有样板戏。路过庆云楼,看到有个白发苍苍扎着马尾的老太太站在人来人往的路上自顾自地大声唱“毛主席领导咱们打江山”,这种混搭,发生在本地,就毫不违和。
本地没有奇怪的事。衣衫褴褛和衣冠楚楚,汉代衣冠和长袍马褂,光膀子仅穿湿淋淋的内裤演奏中阮,和尚练晨跑,姑娘睡在石头沿儿上,钓鱼的支五六根竿同时钓,遛狗的牵七八条狗同时遛,牵着羊驼遛,拎着鸟笼子遛,大冬天脱光了往冰水里扎……在后海边,看起来一切理所当然。21世纪的汽车这种铁皮兽突突突突跑上圆拱形的金锭桥,跑过元代汉白玉的万宁桥,一点也不突兀。
什刹海边,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走路的、骑车的、坐轮椅的、坐婴儿车的、蹬三轮的、踩滑板车的,共同特征是——闲人。要事在身的人肯定都在世界的其他地方,不会出现在这里。什刹海的时空是缓慢的、悠长的,能容纳一切不合情理的事物并让它们能合情合理地在本地存在。
本地最好的,不是风景,而是这帮闲人。你根本想象不到,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多的闲人,都闲闲散散地扎到了后海边。慢得钟表都要叹气的节奏,别的地方是看不到的。去山里也能看到一些缓慢的人,香山也好,泰山也好,雪朗峰也好,总有一些不太爬得动的人。但爬山有一股攀登的劲儿,有一股向上的心气儿,有对高处的向往和想象。后海边的人就没有,后海的缓慢纯粹就是闲,最单纯的闲。
又又背着书包上学,钓鱼的人会跟他打招呼:“小朋友,上学去啊?”
又又背着书包放学,钓鱼的换了另一个人又招呼:“小朋友,放学啦?”
双双叼根糖葫芦在海边,冬泳的人会笑眯眯地问:“小朋友,好吃吗?”
双双数着“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骑自行车的路人听了从后面追上来,伸根大拇指说:“小朋友真棒!”
显然,世上其他地方的人不可能有这么闲。就算有闲人也不会这么多,路上到处都是。哪来那么多闲工夫去跟不认识的小孩说话呢?
“214532个字符,251页”
阳明
请允许我今天自我感动一下:我的小说写完了!文档显示“214532个字符,251页”,将将算是一部长篇小说吧。
五年前的晚上,我梦到姥姥被大火焚烧,我歇斯底里地叫喊,猛然醒来,已是泪水铺面,冷汗满身。而后白天便接到我妈的电话,说:“你姥快不中了,赶快回来看一眼。”
在北京到河南许昌的四小时高铁上,我决定要把我的姥姥写下来。可是,我不知道她具体的人生经历,只知道她是从西平逃荒到镇平。于是,文学的特征——“虚构”被运用起来。我要在北京写家乡河南的故事。好多人问过我写的是什么样的小说,言情?网络?我都非常不好意思回答说,我写的是乡土文学,小镇文学……非常没有自信。
但越写下去,故事和人物就走得越远,篇幅越长。加之25岁前后,我与身边的朋友们每每喝醉畅谈到天亮时,总能聊起“我们以后要干啥?”“我们能干啥?”“我们干啥干得好?”……这是老生常谈的迷茫的问题。但我想,一定要记录下这样的状态。我的姥姥经历肉体上的痛苦,我们经受精神上的熬煎,如此做成一组比对。
所以,“逃奔”是我们不同的人在面临悬而未决的问题时踌躇的表现,最先的意识是“逃”,逃避。而后又想不出什么结果,只能“无目的地奔波”,先行动起来总能看到希望吧?可能是吧。
写,是自我治愈的过程,也是自我探索的一部分。但我太爱自我否定,我真的要感谢我的朋友们,给我盲目的支持,让我有强大的信心,甚至有些骄傲起来。还有前年过年,我跟我爸说我挣不了太多钱,我只想写写字,我爸说全力支持。我更加有信心“奔”起来。
以我的水平,根本不知道能不能让更多的人读我写的故事。所以赶紧把感受一股脑儿说出来吧!我想,既然写下去了,我就不要停止,我还要写,继续写,还要写长篇,有能力就写个“状态”三部曲!记录人们的心灵,这似乎是文学区别于其他的作用吧?但如果我撞上南墙不回头又一无所获,那么我想,至少我完成了我最初最初的初心……
让我的姥姥在我的小说里以另外的名字,永远地活下去了。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
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新生活
又是一年桃红柳绿,又拂春风又到清明。今年,就把怀念公公的话说在这里,对老人家表达一份思念感恩之情。
今年1月25日晚,公公静悄悄地走了,和父亲仅差一年又25天。
公公享年96岁,也是高龄辞世。因为身体良好,老人家晚年始终坚持独立生活,九旬过后才勉强接受了子女的轮班照料。公公走那天是先生的弟弟“值班”,帮老人家整理身体的时候,弟弟发现怹手里攥着一个用白布条卷成的小卷,外面缠绕着红线绳。弟弟百思不得其解。事后,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汇:红白喜事。这是不是老人家最后想对子女说的话呢?
“长江后浪推前浪,把前浪拍倒在沙滩上。”公公对人生归宿从不避讳,每每潇洒自嘲;以怹的性情和智慧,早把这个终点看得风轻云淡。
年轻时曾在辅仁大学就读的公公,当年是排球运动员,还有国家二级运动员证书。不仅排球,杠铃、单双杠,他都是高手,前几年还能娴熟地讲述各项运动要领,手臂转来转去地在“杠上”翻飞。
游泳是公公退休后的主攻项目,并且靠这项运动控制了自己的高血压。六十出头时,怹组织了北京市中老年游泳队,义务教学,泳友来自四面八方。将近九十岁那年,忘了什么机构搞重阳节活动,请公公表演跳水,电视台跟拍。跳了几次,摄影师还不依不饶地想追求更好,被泳池管理者叫停了:“别再让老爷子跳啦!那么高龄,风险太大啦!”这应该是公公最后一次跳水。
几十年来,老人家洒脱好胜的风格始终不改,总是鼓励晚辈挑战自我积极向上。逢年过节或家庭聚餐被推举讲话时,常有笑话故事穿插其间,给儿孙传递朴素的人生哲理。因为心态年轻,有时候竟然嘲讽我们,“你们不行啦!太老啦!”
说起称呼,公公似乎不大习惯被儿媳叫“爸”,所以我们平时都指着孩子称“爷爷”,近年来又加了个“老”字。“老爷爷,看看谁来啦?”进了门,我通常都是这样打招呼。公公每次都特别高兴,“嘿,我昨天还心想你们该来了呢!”
身体还好时,老人家总在厨房跟着打下手,边干活边聊天。对我做的饭菜不论好坏咸淡,一律好评。先生在场时,不论什么话题,只要和我意见相左,老人家必定为我站脚助威。久而久之我也明白了,公公对女婿和儿媳其实都是这个套路,那是老人家的艺术。
回首这几十年,从初为人妻到做了祖母,逐渐明白了很多事理。年轻时也见过公公发脾气,现在想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压力。
先生家姐弟四人,大姐支援三线建设在外地结了婚,三个兄弟年龄差小要相继成家。在物质匮乏的年代,父母的压力不言而喻。只记得公公买木材、找人,给每个儿子都打了一套家具:大衣柜高低柜写字台木床,标准配置。我们结婚时家里腾出了14平米的大房间,公公住进了不足7平米的小屋。
生活随意的公公,对自己的身体始终充满自信。“我身体好,自己不受罪也不给你们添麻烦”,这不是一句话,而是多年来保持的事实。热爱工作,热爱生活,热爱体育,从不言败;既是老人家的言传身教,也是为后辈留下的福德珍宝。
如今,我的双重父母都已驾鹤西行。感恩上天,赐予我这四位长辈。是他们,丰富了我的人生维度。
我的母亲是精神病患者,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她通达做人道理。小时候教育我孝敬爷爷奶奶,婚后嘱咐我孝敬公婆。我的婆婆是知识女性,知书达理,为一家老少任劳任怨辛苦付出,是我们的精神港湾。
父亲和公公性格迥异,把“静”和“动”演绎到两极。父亲是典型的“书生”,一生平和慈悲宽厚;公公则一身豪气,爽朗豁达刚强乐观。两位都是高寿而终,为我重叠出复合的人生榜样。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人生大幕,终究会落下。但落幕不会埋没亲情气息、阻断恩德延续。我深信,在人生的归途上,双重父母将一如在世,护佑并匡正着我们,在前路为儿女照明。
好想去您的墓碑前坐一坐
达拉斯小郝
您在天边还好吗?经常翻起老照片,音容笑貌就在眼前,亦如昨天。
其实您一直没走,
其实您一直都在……
只是偶尔拿起电话,才意识到电话的那头,再也没有了您温暖的声音……
每一天,我们一直都努力地生活,努力地开心,因为我知道那就是您希望的,我们活着的样子。
好想去您的墓碑前坐一坐,因为那里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离您最近的地方。可关锁重重,那里已经成为遥不可及的地方。
或者今晚您入梦来吧!即使梦里不能再次握住您温暖的手, 不能听到您熟悉的呼唤,只是面对面相坐,默默地相望,能再次看到您阳光一样温暖的眼神,灿烂的笑容……那,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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