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又名梆子腔、陕西梆子，发源于西周，是中国最古老的戏曲品类，也是西北五省人民都喜欢的曲艺形式，2006年还曾被列入中国非遗名录。陕西著名作家贾平凹曾撰写过长篇小说《秦腔》，荣获《茅盾文学奖》；由陕西知名演员张嘉译和闫妮主演的电视剧《装台》，讲述的就是秦腔戏幕后的故事。
长篇小说《秦腔》
周至老家这边今年的庙会可以说此起彼伏，一个接一个上演。庙会的主角无疑就是秦腔戏了。如果哪个村子过庙会不唱戏，是会被人鄙视的。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正常情况下村子庙会唱戏都是连唱三天四夜。
昨天立春，恰逢周末，我从八十公里外的西安赶回来看戏。晚饭后，我延续了赶庙会看戏的“古老传统”--没有开车，徒步去的。虽然走夜路对于我这种自小在农村长大的人来说根本不算啥，况且沿路都有路灯，并不害怕什么鬼上身的传说，但是一路走下来我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在走路赶场子，其他人都是开车去的，显得我特别不合时宜。
伴着月光走夜路，别有一番滋味
当年我们村唱戏的时候，需要村里的老戏迷提前点戏。原则上点什么戏，剧团就要唱什么戏。要是戏迷点的戏剧团不会唱，大家会说这个剧团实力不行。本戏、折子戏都需要点。正会那天肯定是本戏。至于唱哪台戏，需要根据村里唱戏的缘由，由老戏迷点。具体情况我不甚了解，只知道《三娘教子》、《下河东》、《金沙滩》、《周仁回府》等可能会作为本戏去唱。晚上一般唱《西厢记》、《窦娥冤》、《火焰驹》和一些神话剧目。
《火焰驹》剧照（网图侵删）
今晚唱的曲目是《母子恨》，亦名《忤逆坟》。故事讲的是元末明初，忤逆子王进，由于母亲溺爱和坏人引诱，沦为市井无赖。后气死父亲，弃母而投军。王母刘淑英无奈讨饭寻儿，已为将军的王进不认生母，竟命人役将母亲赶走。刘淑英悲愤交加，欲投河自尽，恰被失散多年的兄弟刘元帅搭救。母舅共斥逆子，王进自愧无颜苟活人世，遗血书于刘元帅，恳求在家乡修一座忤逆坟，甘愿以身试世，遂自缢于娘娘庙中。刘淑英不堪丧子之痛，亦随之绝命。
舅父欲斩王进
昨晚的《母子恨》我之所以能看懂，一方面因为故事情节比较感人，最重要的是疫情三年后的秦腔已经做了很多改进，不再需要“入戏太深”就能看明白。
首先就是服化道的改进（主要指农村唱戏，城里的服化道早已经改进了)，抛弃了以前太过夸张甚至有些惊悚的人物扮相，借鉴了京剧生旦净末丑的人物设定，每一个人物的扮相都给人以美的享受。
其次就是现代化设备的使用。戏台子上不再有占据C位的有线话筒，演员的唱腔都是从其随身携带的无线耳麦传出，很好得展现了演员的唱腔功底和实力，真正做到了字正腔圆，声声入耳。
再有就是字幕的出现，大大提高了看戏者对台词的理解。众所周知，秦腔讲究的是吼，而且每句话的断句并不像我们说话一样有序，而是要与音乐节奏相配合。比如昨天就有一句台词，“娘为儿做奴仆尽儿心欢”。这句话正常的断句应该是“娘为儿做奴仆，尽儿心欢”，但唱起来是“娘为儿，做奴仆，尽儿，心欢”。试想下，如果没有字幕，这句台词吼出来的话，估计多数人不知道唱的是什么内容，甚至可能会出现演员激情演唱，观众一脸茫然的情况。
戏台边上的字幕
最后聊一聊我对秦腔戏的感受。以前爷爷经常带我去看戏。每当爷爷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老泪纵横时，我只会觉得非常吵。后来慢慢长大了，逛庙会再也不看戏了，只想着去打台球、套圈圈、吃凉皮，能远离戏台尽量远离，图个耳根清净。
著名的周至县剧团以及人山人海的戏迷（网图侵删）
前年年底在外地做项目，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参加了当地的执勤。由于执勤太无聊，就下载了抖音。无意中在抖音上看到了精彩的秦腔戏视频。由于抖音都是带字幕的，第一次感觉秦腔戏看起来非常得劲儿、韵味十足。真的是，高亢处如大雁击长空，低回处似浮云掠流水。
都说人生如戏，戏又何尝不是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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