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朴树再度回到大众视线里,他又成了热搜。在这以前,似乎是经历了许多年,朴树像隐居一般消失了,人们只有在《那些花儿》、《白桦林》、《生如夏花》的旋律与歌词中默念他的名字,希望那个伤感的、绝望的、执拗的又极度发光的朴树能快些回来,虽然歌迷知道时间不会折损他半丝半缕的才情,但是时间会老。然而,再度在公众面前亮相的朴树直言,他不怕老去,可是他怕失去勇气。
朴树,1973年出生,敏感脆弱了四十多年,对于音乐的热爱超过生命,而对于生命,他又附加了许多怀疑、质问、迷茫的情绪。他从小是个乖孩子,父母都是北大的教授。也许是血液里注入了些音乐的元素,他的青春期里也注入了叛逆、耍酷一类的事儿,刚刚考入北京师范大学的他显得非常鹤立鸡群,主流的象牙塔里,他蓄着长发,穿着牛仔,一把吉他,完全颠覆好学生模样,自然显得极不搭调,直到和校党委书记闹到翻脸,他索性乐得辍学,可以直接又纯粹的玩起了音乐。
1996年,朴树签约麦田音乐,首支单曲是《火车开往冬天》:
这是一列开往冬天的火车
窗外没有诗句 只有远去的站牌
眼睛在窗外疾驰回到那些没有脚步的日子
昨天已甜的发苦我必须离开那平平坦坦的大路
这首歌现在看来似乎是朴树为自己的音乐之路写下的宣言,注定他不会选择平坦的大路。于是这些年,他一直偏执的创作,进入纯音乐状态,远离商演,应酬,甚至没有智能手机。他是一个和自己较劲的人,孤傲、清高,脱俗。
其实,在一个个被物欲填满的城市里,人们太需要这股清流,不做效仿模样,只做荡涤心灵。于是,1999年,他的首张专辑《我去两千年》一经发行,便拿到不少奖项,因此他得到热门关注,《北京晚报》评论他的作品具有填补空白的意义-----人们一直期待的城市感与时尚感终于有了一个样板专辑。说是样板,实为难以复制。朴树是那样独特、敏感、脆弱又坚韧的撩拨着歌迷的心。
距第一张专辑发行的四年后,也就是2003年,朴树《生如夏花》问世,同样,他以内心绝对的丰盈为歌迷打造了一个绝望、唯美又欲罢不能的纯然之境。歌迷们始终记得专辑封面上的话:在阳光下,献给你,我最好的年华。
然而,最好的年华里,朴树常常被焦虑、偏执、较劲、抑郁填满,甚至不能呼吸。这个从小就被老师喻为“思想复杂”的孩子,忧郁成了他的特质。他敏感的神经中时刻为如何能写出更好的作品焦虑着,当然也沉醉着,在这种折磨中他患上严重的抑郁症。一度,他每天无数次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无望,也一遍遍挣扎着告诉自己,好好睡一晚,只要看到明天的太阳,一切都会好起来。那时,他恐惧到不敢见任何人,只有每天看着陪伴自己十来年的狗才会安心。那些年,朴树消失在歌迷的视线中,好在无论怎样,歌迷不会忘记他。因为,歌坛里只有一个朴树。也正如高晓松说:歌坛有窦唯、朴树这样的人,歌坛还叫歌坛。
喜欢朴树,是因为他纯粹,他不哗众取宠,他甘于寂寞,可以与灵魂独处。叔本华曾说:谁要是不热爱独处,那他也就是不热爱自由。也就无法享受自己的思想。看来朴树是乐得在他独有的自由中与音乐为伴。然而,他又是痛苦的。
对于朴树而言,音乐需要疼痛。正如他对这个世界的触觉。有时,也正是因为一些疼痛,才会让人触摸到自己的灵魂、过往,以及那些温暖与忧伤。
时光无论怎么走,《那些花儿》始终不忘。怎么听都会让你沦陷在对青葱岁月的那种回不去,找不到又忘不了的伤感中: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
如今,也就是时隔十三年,朴树的新专辑《猎户星座》发行,这样的节奏使得他的歌迷都已经变老了,变得沧桑,变得等不及。然而,再度回来的朴树依然用他的音乐诠释着他的态度,那种浅吟低唱,那种喃喃自语,都像是在和你诉说着一直压在心底的、久远的、不忘的故事。岁月的磨砺,没有让他变得世俗,变得圆滑,变得玲珑。
今年,朴树在他44岁生日当天,《猎户星座》实体唱片开启预售,11月16日正式发售。已过了不惑的年龄,朴树依然是当年的样子,歌迷们依然可以为他摇臂欢呼,也可以为他安静聆听。这是他特有的,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唱着别人的生活,就像那首《清白之年》,一直走着《平凡之路》。
如今,朴树用歌声诠释着生命从虚无走向虚无中间的过程,这个过程就像《猎户星座》中唱的:那些死去的人,停留在夜空,为你点起了灯。
还是爱极了《平凡之路》的歌词,或许平凡才是我们每个人唯一的答案。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 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 才是唯一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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