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帝喜欢戏曲,不仅喜欢听戏,还能唱,是个地道的戏迷。

虽然他十分节俭,衣食住行都从简,但是对于菊坛梨园之事,要求非常高,行头、场面、排场的水准可是一点都不能差。

不论是在圆明园,还是热河、避暑山庄,咸丰几乎每日都要听戏,或者彩唱或者清唱。有时候戏瘾上来了,他自己也要唱上一段。

光绪和慈禧的对决(戏精慈禧能自导自演)(1)

而且本着与众乐乐的原则,咸丰听戏也要带上众妃嫔共赏。

据说咸丰喜欢慈禧,也是因为她对戏曲对音乐十分得聪慧和灵通。

不管是为了投咸丰所好,还是真的有戏曲天赋,总之慈禧也十分喜欢戏曲,到后来已经不只是戏迷,堪称戏精。

半夜听戏,被慈安教训

咸丰去世后,光绪继位,慈禧和慈安太后两宫并尊,但慈安是咸丰的皇后,地位上还是高慈禧一头。

慈安为人宽厚,对于慈禧一些狂妄放肆的小动作常大而化之,并不太计较。但她还是借着听戏一事,狠狠敲打了慈禧。

光绪和慈禧的对决(戏精慈禧能自导自演)(2)

慈禧常常召戏子入宫为她表演,这按理说也没有什么不妥,但她偏偏喜欢在夜里听戏,这就有些逾矩。

所以慈禧也一直瞒着慈安。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慈安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慈禧不知收敛,愈发地奢侈热闹,有的时候还因为半夜听戏误了早朝,慈安觉得她实在有些过分,便想敲打一下。

一天夜里,慈安得知慈禧宫里又唱起了大戏,并没有让人通报,径直来到了慈禧的寝宫。

慈禧身旁围绕着三五个戏子,为她捏肩捶腿,慈禧则闭目聆听戏,连慈安进来都没发现,也没有基本的礼仪。

光绪和慈禧的对决(戏精慈禧能自导自演)(3)

慈安虽然没有苛责慈禧,但责罚了一众戏子。

不久后,慈禧在看戏的时候,看中了戏班子中一位扮相俊朗、唱功不错的男子。表演结束后,还让他留下来继续给自己唱戏,直到入夜。

慈安很快就知道了。看到慈禧还是不知收敛,慈安生了气。她命人将这名戏子拉出去杖责,留了一口气把他赶出宫去,永不准再入宫唱戏。

慈禧对于慈安的处置十分不满,但是她碍于身份地位,而且自知理亏,只能心中怨恨把这件事忍了下来。

老佛爷的堂会一票难求

慈安去世后,慈禧一家独大,权势日益稳固,再没有谁能束缚她。

她在颐和园修了一座比故宫畅音阁还恢弘的德和园大戏台,时常在那里开堂会。

慈禧好热闹,爱奢侈,开堂会听戏也要规模盛大,众星捧月。

光绪和慈禧的对决(戏精慈禧能自导自演)(4)

能去堂会上陪老佛爷听戏,对大臣们而言求之不得的恩赐,众人削尖了脑袋想得到入场券。

这可不是普通的听戏,能得到这样的机会,说明是老佛爷的自己人,是被高看一等的。

此外,慈禧有时候还会在此议事。

看完戏,慈禧往往心情大好,好事普天同庆,坏事也能网开一面。而且往往在金銮殿十天半月压着的折子,在颐和园看戏后顺手就批了。

所以,这样的机会大家怎么会不争取呢。

更何况,能来老佛爷堂会上的,都是慈禧钦点的名角儿。比如程长庚、谭鑫培、杨小楼、王瑶卿、卢胜奎等等,在外面想听他们的戏,一般人都排不上队。

光绪和慈禧的对决(戏精慈禧能自导自演)(5)

不过陪老佛爷看戏,也不轻松。为了排场,众人都得跪在戏楼下陪着听戏,赶上老佛爷听上了瘾,是要狠狠跪上一阵子的。

于是,大家就拉拢在场伺候的太监给他们铺好软垫,供上瓜果糖茶,再时不时找个借口,把大人们叫出去,在园子里遛遛弯活动活动腿脚。

当然,这样的VIP待遇所需的银子也不菲。据说曾有人陪慈禧看了三天戏,打点出去的银子有一万八千两。

角儿们亦喜亦忧

慈禧听戏都钦点名角,尤其喜欢谭鑫培的戏,觉得看他的戏,不仅解闷还可以排忧。

慈禧曾亲赐谭鑫培黄马褂,让他可以自由出入大内,这可是罕见的殊荣。

光绪三十三年,谭鑫培的小女儿出嫁,慈禧还赏送一个精致的妆奁盒,对他的偏爱可见一斑。

光绪和慈禧的对决(戏精慈禧能自导自演)(6)

不过,角儿们给慈禧唱戏也时时提了一颗心,半点儿不敢马虎。因为慈禧是骨灰级的戏迷,很懂戏,看戏还特别讲究。

她看戏喜欢一边看着台上的演出,一边拿着剧本对唱词。如果演员唱错了词,或者荒腔走板,甚至一个眼神不对,全体演员的赏钱往往都会被取消。

而且,慈禧用的剧本上还详细注明了演唱所需要的时间,要是有偷懒的没唱够时刻,那就会受到重罚。

在外面唱戏唱不好,无非就是被砸场子,可是如果给老佛爷唱错了,那可是掉脑袋的。

有一会,慈禧要听《玉堂春》,点名要陈德霖扮苏三。

陈老板一开口,技惊四座,慈禧听得津津有味,面露微笑。

光绪和慈禧的对决(戏精慈禧能自导自演)(7)

苏三有段唱腔:“来到督察院,举目往上观,两厢的刀斧手,吓得我胆战心又寒,苏三此去好有一比……”

下面的唱词本来该是“羊入虎口,有去无还”。陈德霖唱到这里,突然灵光一闪。

慈禧属羊,最忌讳“羊”字,连御膳房做羊肉也得改名福肉,自己要是照着戏本子唱了,恐怕就小命不保了。

但没有时间给陈德霖思考,转瞬间,她灵机一动把唱词改成“鱼儿落网,有去无还。”

完了戏,陈德霖双腿发软回到后台卸妆。又太监过来传旨,说老佛爷有赏。陈德霖这才舒了一口气,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

自导自演

慈禧看戏看得多了,就开始自己改戏。

昆曲有一出连台大戏《昭代箫韶》,本来是十大本共计二百四十出。因为慈禧不太喜欢它太过典雅斯文,就开始把它改编成皮黄剧本。一共进行了两年多,最后中断了。

光绪和慈禧的对决(戏精慈禧能自导自演)(8)

慈禧还改编过《混元盒》中的一段昆曲,改完之后不但无辙无韵,句子还长短不齐。

戏本子拿给演员之后,大家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唱啊。幸亏主唱王瑶卿功底扎实反应机敏,一边唱词一边编腔,居然让慈禧十分满意。唱完之后,演员们也是冷汗湿透。

慈禧编完了剧本还觉得不过瘾,就要自己演,她当然不能扮演一般普通的角色,她就给自己选定了观音菩萨这个角色。

她换以不同的造型扮演观音,还让身边的侍从都扮成童子、护法陪她一起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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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慈禧装扮成普陀山观音大士,在让人依次装扮成撑船仙女、善财、侍者等等,驾着无篷的船在西苑北海荷花丛中划船,让摄影师裕勋龄给她拍了好多照片。

慈禧当时还向裕勋龄倾诉,说自己气恼的时候,就扮成这样,想象着自己必须要慈悲为怀。

只是这老照片上,慈禧严肃凝重的表情看不出“慈悲”啊。

光绪登戏台祝寿

1894年,恰逢慈禧的六十大寿。但是因为甲午海战,原本精心筹备的庆典不得不取消,一切从简。

慈禧给大家放了假,就准备舒舒服服听上三天大戏,这个寿就算是过了。

可是,戏刚开场,光绪帝就收到了袁世凯的来电,报告说日军军舰已经开进大清水域。光绪匆忙叫上几个大臣就去商议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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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慈禧非常不满,认为光绪亲了政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就让李莲英去把光绪叫了回来。

光绪知道慈禧的脾气,回来后他并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去了台上,拿起鼓槌来打鼓。

光绪也颇通戏曲,尤其擅长打鼓。现在他给慈禧来个打鼓祝寿,慈禧还是非常欣慰的。

可是,打着打着,光绪竟泪流满面。

他放着国事不能议,却不得不跑来给“亲爸爸”打鼓;战事日渐趋紧,前途未卜,一时没有应对之策,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光绪不由得情绪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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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能不让慈禧心中愤恨。

1908年,光绪帝37岁生日的庆典上,慈禧给他安排了一出《连营寨》。

这出戏讲刘备哭祭关羽,复仇不果,被陆逊火烧连营,窘死白帝城一事。结果庆生的典礼上,挂上了白旗,演员们身着丧幡丧服演哭灵戏。

以慈禧对戏曲的了解,点了这么一出戏,必定是刻意为之。

当年十月,光绪暴毙于瀛台。

第二天,慈禧也去世了。

这下子,大臣们真的要在现实中哭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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