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有“学问之藩”之称的纪州藩,是日本江户时代的一个著名藩国,藩厅是和歌山城,也就是今天的和歌山市。在江户时代,和歌山的文风颇盛,医学、儒学、文学等领域人才辈出,被誉为“知识巨匠”“超前百年的智者”的民俗学家南方熊楠,就是和歌山人。

支持孙中山的日本人(曾与孙中山结交的日本学者)(1)

说起南方熊楠,在日本可是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南方熊楠自幼天资聪颖,拥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能力,被视为百年一遇的超级学霸。但他却对书本上的知识毫无兴趣,成天逃课跑到野外收集标本。最终,因为长期“不务正业”,他被东京大学预备学校勒令退学。

不过,心高气傲的南方熊楠,心里憋着一股“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傲气,被东大开除后,他一气之下远赴欧美诸国,在海外留学15载,成为一个通晓生物、民俗、考古、宗教、社会等诸多学科的大师级人物,被誉为“会行走的百科全书”。当年开除他的东京大学,多年后搞过一次“日本名人”票选,结果南方熊楠以压倒性的优势,成为“日本名人NO.1”。

支持孙中山的日本人(曾与孙中山结交的日本学者)(2)

在欧美留学期间,南方熊楠结识了流亡海外的孙中山,两人相交甚密。南方熊楠有很浓厚的大亚细亚主义思想,认为黄种人应该联合起来对抗白种人,希望日本能帮助中国的革命。孙中山很赞同南方熊楠的思想,还曾在一封信中写道:

“君游学欧美将廿年,博通数国语言文字,其哲学理学之精深,虽泰西专门名家每为惊倒,而为植物学一门尤为造诣。君无心名利,苦志于学,独立独行,十余年如一日,诚非人可及也。”

南方熊楠精通汉学,对中国古代文化颇有研究,也提出过很多极有见地的论断。

就拿我们家喻户晓的十二生肖来说吧,关于它们的由来和排序,历来众说纷纭。有人认为,这是根据“奇数为阳,偶数为阴”的原则推定的:子、寅、辰、午、申、戌为阳数,与其相配的动物鼠、虎、龙、猴、狗都是五指,马是单蹄;而丑、卯、巳、未、酉、亥为阴数,与其相配的动物牛、羊、鸡、猪都是四爪,兔是两爪,蛇是两舌。

支持孙中山的日本人(曾与孙中山结交的日本学者)(3)

也有人认为,这是根据动物的活动习性推定的:子时天开,天开则耗,鼠属耗虫类,夜半时分是鼠最活跃的时候,故子属鼠;地辟于丑,而牛是辟地之物,故丑属牛,等等。诸说杂陈,无一定论。

针对这一困扰众多学者的难题,南方熊楠遍阅中国古籍,提出了一个更具说服力的观点:“周代名为元枵的是虚宿二星之一。枵即是耗,鼠耗物使之空虚,当时这个星群在子宫所以才如此命名,然而现在不在子宫而在亥宫。另外,名为豕韦的星宿周代在亥宫,亥是猪即豕,所以才如此命名,然而现在在戌宫,星宿的位置各移动了一宫,由此推测周代时依照正确的星宿的位置确定了十二辰。也就是说在周代,人们便将十二种动物配在十二星宿上了。”

南方熊楠这一观点,已经被学术界普遍接受,足可见他对中国的十二生肖,以及与之相关的民俗学、宗教学、生物学等领域,有着极为精深的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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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肖奇谭》一书是南方熊楠历时十年完成的集大成之作,该书博征旁引,涉及《本草纲目》《渊鉴类函》《酉阳杂俎》《五杂俎》《古事记》《日本书纪》《大藏经》等诸多典籍,其内容可谓是森罗万象、光怪陆离,比如:

狗和猫为什么关系不好?蜻蜓的英语名有何起源之谜?野猪和蝮蛇之间存在怎样的关系?为何印度人将猴子视为神灵?人和其他动物的寿命是如何决定的?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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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大家最熟悉的狗来说吧,在介绍这种生肖时,南方熊楠首先给我们讲了一段有趣的传说,南洋新不列颠岛的土著人说,狗原本是直立行走的动物,奔跑速度极快,杀死过很多人。为此人们商议对策,将面包果加热,然后把种子撒在狗的必经之路上,狗踩上去后,后爪就烧伤了,摔倒时又烫伤了前爪,从此再也无法直立行走了,而那颗种子至今仍然留在狗的后爪上面。大家感兴趣的话不妨看看自家的宠物狗,后爪上是不是真的有一个痕迹呢?

在古欧洲,贵族常把狗的形象作为家族图腾,雕刻在家族徽章或墓碑上。其原因主要在于,欧洲人将狗视为忠诚的象征。爱尔兰的名门贵族克丘文的姓氏就来自狗,而这个家族的人也最忌讳吃狗肉。在西班牙布尔戈斯大教堂里,梅西亚·门多萨夫人墓碑上的卧像上也雕刻着一只狗,那是这位贵妇生前最喜爱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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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世界各地也流传着很多关于狗的笑话,南方熊楠也为我们引叙了一些小段子,比如下面这则笑话:

有一个贵妇人嫌仆人买的鱼太贵,于是亲自去水产市场买鱼。她开口就对鱼贩子杀半价,卖鱼婆十分生气地说:“这鱼不是偷来的,不可能那么贱卖。不过如果你告诉我你的皮肤如何能保持得如此白嫩,我可以送你一条鱼。”贵妇人回答说:“那很简单,只要你每天都戴狗皮手套就行了。”卖鱼婆听了大声骂道:“你这个撒谎的母狗!我老公穿了十年的狗皮裤衩,他那里的肉一直都是茶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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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野史和小段子在书中比比皆是,例如,在讲“兔”这种生肖的时候,南方熊楠告诉我们,古希腊罗马学者和犹太学者都认为,兔子兼有雌雄两性,因此是不洁的象征。还有人认为,兔子即便在怀孕的时候,也会不停交尾,可以再次受孕,因此是一种妖兽。

而在介绍生肖“蛇”的时候,南方熊楠引用了《连环画太阁记》的故事,里面讲到,丰臣秀吉的侧室茶茶,为了得到丰臣秀吉的宠爱,让妖僧日耀施展秘法,将自己大腿内侧的肉换成蛇肉,由此保持妖艳无双,红颜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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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南方熊楠在这本书里只写了十一种生肖,唯独漏了“牛”没有写,这也成为日本学界津津乐道的未解之谜。

但不管怎样,阅读这本《生肖奇谭》的时候,相信你一定能体会到一种畅游在浩瀚知识海洋的快感,在为南方熊楠的博识广闻折服的同时,油然产生一种要把书中的故事讲述给亲友的欲望和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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