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灶制作方法(柴火灶)(1)

文:沙建国 图:网络

每逢秋冬季,隔三岔五,母亲会半夜三更起来,做好饭菜和干粮;父亲则早睡早起,吃罢早饭,天麻麻亮,扛上尖担,带着绳子,腰里别着镰刀,和老乡们结伴,进晏沟门,再翻过高高的大削岭,去割柴。

柴火灶制作方法(柴火灶)(2)

这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一个场景。那时,我们老家老道寺一带,家家户户盘的是柴火灶,所烧的柴火,是生产队分的稻草、麦草和其它秸秆,但绝大多数户一年的柴火不够,得进山割柴、背担作补充。

那时每家的烧柴火都很节约,否则秋冬进山的艰辛劳动就会多。父辈他们割柴、背担的路很远,先经过皇天门、晏沟门,再走定石坡,翻大削岭后,下到陈家沟等山岰里。这里,处于巍峨的牛头山的北侧。割好柴,打两个梱,用尖担挑起,气喘吁吁地开始往回家的路上赶。这要花费整整一天的时间。

再后,即七十年代中期,我曾随长辈或随叶家沟中学教初中的老师、同学进山,去割过、背过几次柴。那时,老家人修房造屋,给长辈准备后事的枋料,也走这条割柴的山道,去扛;不过,还要走再添一至二倍的路程,即翻了大削岭,下到沙河沟,再上今汉台区的贯沟、火烽垭,到今留坝县境内的十二元沟等地,才能把木头扛回来。这须最短经过二至三天的时间,其艰辛程度可想而知。

为补充柴火灶柴草的不足,父亲他们在我家房前屋后近一亩五分的老庄基地上载满了核桃、柿子、李子、桃树,以及柳、榆、白杨、杨槐等树木,每年砍下枝丫,作为柴火。记得我在1978年上大学时,全家的柴火再也不用去割柴、背担了。此时,割柴、背挑仍是老家多一半的户一年中少不了的劳作。

柴火灶制作方法(柴火灶)(3)

我还曾随父辈们,拉着架子车,去勉县贾旗寨、堰河边的火车站一带拣拾煤渣。那些煤渣是工业上烧过的,残留着一些可以作为冬季取暖的煤屑。拉回家,拌水、加土,做成小煤块,冬季可用来取暖。那时多数农户挖个土坑,放上拣拾的树根、废旧残木点燃,冬季用来取暖或烧开水。

七十年代,为节省柴火,公社、大队提倡盘节能柴火灶。这种灶,屋顶砌有烟洞,灶由一前一后、一大一小两个锅组成。柴火点燃,通过抽风,前后锅一齐发挥作用,往往米饭蒸好,几个菜也炒好了,能最大程度地节省柴火。

为供给柴火灶的“烧”,我们上学的少年或儿童,逢寒暑假或星期日,会成群结队去打秧茬,割沟边荒草,拣拾附近工厂废弃的木块等,以防柴火灶的“断柴”。

六七十年代,每个生产队常安排两三个或四五个“插队知青”。我家邻近王进喜的空房、王维精的空房、六队杨婆家的空房和七队的公房,前前后后安排知青居住过。他们不太用得来柴火灶,长辈们为他们精心盘了节能柴火灶,教他们如何架柴,如何掏空火心,如何架柴让后锅的水早点煮沸等等。七队公房居住的来自九冶的知青,在1981年前后才离开村子,分配了工作。

柴火灶制作方法(柴火灶)(4)

老道寺一带的人,大多是古代移民迁徙而定居于此的。据史料载,孟家山孟姓,隋朝时即居于此;杨寨杨姓,元朝时即居于此。毛家沟毛姓始祖系明朝武略将军,沙家庄和龚寨沙姓始祖系明朝中宪大夫、其夫人系四品诰命夫人,侯寨侯姓始祖系明朝武略将军,段家坝张姓系明朝褒城县知县张表之胄,群英村王姓和段家坝荒沟王姓(同宗),段家坝段姓,纪寨纪姓,史寨和史家湾史姓(同宗),挪步营申姓,吴寨吴姓,陈寨陈、周、黄姓,金寨金姓,孟家山李、徐姓,范寨范、廖、曹诸姓,季寨村季姓,汤谷村汤、谷二姓等,或明朝或清朝系“湖广填川陕”、“四川填陕南”而迁徙于此。在漫漫数百年繁衍生息中,烧柴火灶一直是祖祖辈辈沿续且未曾中断的习惯。柴火灶的印记已经融入到了家乡人的骨髓里。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得补上一句——“巧妇难为无柴之炊”呀!

我离开村子,参加工作,今已44个年头了。这些年,家乡人煮饭、烧菜的便捷、现代化炊具越来越多,蜂窝煤炉子、液化气灶、电磁炉、天然气陆续都用上了,但包括老家人在内的汉中乡村的柴火灶,许多农户的厨房仍存在,有的还在使用;一些“农家乐”场所还在做柴火饭。

柴火灶似乎离我们的生活渐行渐远,但不时又向我们走近。看到它,我立马想到了父母一辈和祖祖辈辈他们的不易,想到了大自然赐予人类柴火所释放出的一份温暖。从这一点讲,我们人类谁都应感恩天地,感恩火,感恩柴火、炊烟、柴火灶,感恩锅、碗、瓢、盆、勺。——它们,是伴随我们人类前行的温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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