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女人,你对我来说足够了。你对我来说就是所有的女人。可我需要一个男性朋友,如同你我是永恒的朋友一样,他也是我永恒的朋友。”这就是经典的双性恋情感纠结。
记得大学的时候读英国著名作家劳伦斯的小说《恋爱中的女人》,虽然晦涩难懂,但是,其中隐含的双性恋情节深深的震撼了我,书中戈珍和厄秀拉姐妹分别和伯金与杰拉德谈恋爱,最后双双成婚,但是,书里面随处都暗示了佰金对杰拉德的爱慕和追求,作为有同性性心理的人们经常在男女之间游走选择,苦闷无助,尤其是双性恋者,这本书让大家能够更加深入的了解双性恋心理的人们的情感,以及社会传统对他们的压抑,也给具有双性恋心理的人们指出了一条生活的选择。
第16章 男人之间
“你怎么又卧床不起了?”杰拉德握住伯金的手和善地问。他们之间总是杰拉德显出保护人的样子,以自己的体魄向伯金奉献出温暖的庇护所。
“不,你知道,”伯金说,“过得开心不开心?戈珍-布朗温怎么样?”
“她怎么样?”杰拉德脸上现出迷惑不解的神情。“哦,”他接着说,“我不知道。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是,上次见到她时她给了我一记耳光。”
而此时伯金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儿。他突然发现自己面临着另一个问题——爱和两个男人之间永恒的联系问题。这当然是个必要的问题——他一生中心里都有这个问题——纯粹、完全地爱一个男人。当然他一直是爱杰拉德的,可他又不愿承认它。
他躺在床上思忖着,杰拉德坐在旁边沉思着。两个人都各自想自己的心事。
“你知道吗,古时候德国的骑士习惯宣誓结成血谊兄弟的。”他对杰拉德说,眼里闪动着幸福的光芒,这眼神是原先所没有的。
“在胳膊上割一个小口子,伤口与伤口磨擦,相互交流血液?”杰拉德问。
“是的,还要宣誓相互忠诚,一生中都是一个血统。咱们也该这么做。不过不用割伤口,这种做法太陈旧了。我们应该宣誓相爱,你和我,明明白白地,彻底地,永远地,永不违约。”
他看着杰拉德,目光清澈,透着幸福之光。杰拉德俯视着他,深深受到他的吸引,他甚至不相信、厌恶伯金的吸引力。
“咱们哪天也宣誓吧,好吗?”伯金请求道,“咱们宣誓站在同一立场上,相互忠诚——彻底地,完全相互奉献,永不再索回。
伯金绞尽脑汁力图表达自己的思想,可杰拉德并不怎么听他的。他脸上挂着一种快意。他很得意,但他掩饰着,他退却了。
“咱们哪天宣誓好吗?”伯金向杰拉德伸出手说。
杰拉德触摸了一下伸过来的那只活生生的手,似乎害怕地缩了回去。
“等我更好地理解了再宣誓不好吗?”他寻着借口说。
伯金看着他,心中感到极大的失望,或许此时他蔑视杰拉德了。
“可以,”他说,“以后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的想法。你知道我的意思吗?这不是什么感情冲动的胡说。这是超越人性的联合,可以自由选择。”
杰拉德走近床边俯视着伯金。伯金仰躺着,脖颈全暴露了出来,凌乱的头发搭在眉毛上,眉毛下,挂着嘲弄表情的脸上镶着一双透着沉静目光的眼睛。杰拉德尽管四肢健壮,浑身满是活力,却被另一个人迷惑住了,他还不想走。他无力迈开步伐。
“就这样吧,”伯金说,“再见。”说着他从被子下伸出手,微笑着。
“再见,”杰拉德紧紧握着朋友火热的手说,“我会再来,我会想念你的,我就在磨房那儿。”
“过几天我就去那儿。”伯金说。
两个人的目光又相遇了。杰拉德的目光本是鹰一般锐利,可现在却变得温暖,充满了爱——他并不会承认这一点。伯金还之以茫然的目光,可是那目光中的温暖似乎令杰拉德昏然睡去。
第20章 格斗
杰拉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那说明你喜欢她喽?”他问。
“我想,我是爱她的。”伯金说着脸色变严峻起来。
杰拉德一时间感到很痛快,似乎这件事儿是专为讨好他而做的。然后他的神情严肃起来,缓缓地点头道:
“你知道,我一直相信爱情——真正的爱情。可如今哪儿才有真正的爱?”
“我不知道。”伯金说。
“极少见,”杰拉德说。停了片刻他又说:“我从来对此没有感受,不知道那是否叫爱情。我追求女人,对某些人很感兴趣。可我从未感受到爱。我不相信我象爱你那样爱过女人——不是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我相信你从未爱过女人。”
“你有所感觉,是吗?你以为我以后会吗?你明白我的意思?”说着他手握成拳放在胸脯上,似乎要把心都掏出来。
“我是说,我说不清这是什么,不过我知道。”
“那是什么呢?”伯金问。
“你看,我无法用语言表达。我是说,不管怎么说,这是某种必须遵守的东西,某种无法改变的东西。”
他的目光明亮,但神情很窘惑。
“你觉得我对女人会产生那种感情吗?”他不安地问。
伯金看着他摇摇头。
“我不知道,说不清。”
杰拉德一直保持着警觉,等待着自己的命运。现在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中去。
“不,”他说,“你我都不会。”
“我们不一样,你和我,”伯金说,“我无法给你算命。”
“是啊,”杰拉德说,“我也不能。可是,跟你说吧,我开始怀疑了。”
“怀疑你是否会爱女人?”
“嗯,是的,就是你说的真正的爱。”
“你怀疑吗?”
“开始怀疑。”
一阵很长的沉默。
“生活中什么事都有,”伯金说,“并非只有一条路。”
“对,我也相信这一点,相信。但我不在乎我的爱如何如何——不管它,我反正没感觉到爱——”他不说了,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态。“只要我还活着,它爱怎样怎样,可是我的确想感受到——”
“满足。”伯金说。
“是——是的,或许已经满足了。我的说法同你不一样。”
“但指的是一回事。
他仍能听得到说话声,似乎那是他分离出去的精神在倾听着,在他身后的远方倾听。不过他的精神愈来愈近了。胸膛里猛烈撞动着的血液渐渐舒缓了,允许他的理智回归。他意识到他全部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另一个人身上。他吃了一惊,原以为自己早就离开杰拉德了。他振作精神坐了起来。可他仍旧恍恍惚惚的,心神不定。他伸出手支撑着身体稳定下来,他的手碰到了杰拉德伸在地板上的手,杰拉德热乎乎的手突然握住伯金的手,他们手拉着手喘着气,疲劳极了。伯金的手立即有了反应,用力、热烈地握紧了对方的手。
他们渐渐恢复了知觉。伯金可以自然的呼吸了。杰拉德的手缓缓地缩了回去。伯金恍惚地站起身向桌子走去,斟了一杯威士苏忌打水。杰拉德也过来喝饮料。
“这是一场真正的角斗,不是吗?”伯金黑黑的眼睛看着他说。
“是啊,”杰拉德看着伯金柔弱的身体又说:“对你来说还不算厉害吧,嗯?”
“不。人应该角力,争斗,赤手相拼。这让人更健全些。”
“是吗?”
“我是这么想的,你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杰拉德说。
他们许久没有说话。一场角斗对他们来说意义深远,令人回味无穷。
“我们在精神上很密切,因此,我们多多少少在肉体上也应该密切些,这样才更完整。”
“当然了,”杰拉德说。然后他高兴地笑着补充道:“我觉得这很美好。”说着他很优美地伸展开双臂。
“就是,”伯金说。“我觉得人不该为自己辩解什么。”
“对。”
他们开始穿上衣服。
“我觉得你挺帅的,”伯金对杰拉德说,“这给人一种享受。
人应该会欣赏。”
“你觉得我帅,什么意思,指我的体格吗?”杰拉德目光闪烁着说。
“是的。你有一种北方人的美,就象白雪折射的光芒,另外,你的体型有一种雕塑感。让人看着感到是一种享受。我们应该欣赏一切。”
杰拉德笑道:
“当然这是一种看法。我可以这样说,我感觉不错这对我帮助很大。这就是你需要的那种‘血谊兄弟’吗?”
“或许是。这已经说明一切了,对吗?”
“我不知道。”杰拉德笑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感到更自由、更开诚布公了,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
“对,”杰拉德说。
第31章 剧终
伯金突然安静下来。可他仍然垂着头把脸埋在胸前,偷偷用手指抹去泪水。随后他突然抬起头,黑色、复仇样的目光直刺厄秀拉。
“他那时应该爱我,”他说,“我曾表示过。”
她脸色苍白,恐惧、咬着牙说:
“即使如此又会怎么样?!”
“会不一样的!”他说,“就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他撇下她,转脸去看杰拉德。他奇怪地抬着头,就象一个傲岸对待辱没他的人那样昂着头凝视杰拉德那冰冷、僵死的脸。他的脸发青,就象一根冷箭刺穿活人的心灵。冰冷、僵死的东西!伯金记起杰拉德曾热切地握住他的手表达对他的无限爱恋,那一瞬间说明了一切。只那么一下就松开了,永远松开了手。如果他仍忠于那一下紧紧的握手,死亡并不能改变一切。那死去的和正在死去仍然可以爱,可以相互信任,他们不会死,他们仍活在所爱者的心中。杰拉德死后仍旧同伯金一起在精神上共存。他可以和朋友在一起,他的生命在伯金身上继续存在。
“你需要杰拉德吗?”一天晚上她问他。
“需要。”他说。
“有我,你还不够吗?”她问。
“不够,”他说,“作为女人,你对我来说足够了。你对我来说就是所有的女人。可我需要一个男性朋友,如同你我是永恒的朋友一样,他也是我永恒的朋友。”
“我为什么让你不满足呢?”她问,“你对我来说足够了。
除了你我谁也不再想了。为什么你就跟我不一样呢?”
“有了你,我可以不需要别人过一辈子,不需要别的亲密关系。可要让我的生活更完整,真正幸福,我还需要同另一个男子结成永恒的同盟,这是另一种爱。”他说。
“我不相信,”她说,“这是固执,是一种理念,是变态。”
“那——”
“你不可能有两种爱。为什么要这样!”
“似乎我不能,”他说,“可我想这样。”
“你无法这样,因为这是假的,不可能的。”她说。
“可我不信。”他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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