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临摹比较,书法创作中点画的形与意,从表象上看,并没有产生质的变化。比如颜真卿《勤礼碑》类型,强调点画的横细、竖粗,意态上强调点画的厚重、饱满。《石门颂》强调点画的粗细基本均匀,一波三折,舒卷自然,野逸洒脱,意态上强调点画的节奏感,韵律美及线性张力与弹性。再比如张瑞图的方折、排叠,黄庭坚的遒劲;《大盂鼎》的精致典雅,《散氏盘》的粗乱茫苍,《毛公鼎》的厚重、端庄种种,都是建立在以“形”为根基的准则之上而对其“意”进行挖掘追加和再创造。

事实上,从审美立场看,书法创作或者说创造的对书法点画形与意的设置情景、追加手段及完成的艺术效果是不同的。

书法的临摹,以“准确”(也称对临、写实临摹)衡之,是以古典法帖为根基,依样葫芦,做古典“奴隶”,在强化外在形态“形似”的同时,力求其内在意态的意合。从某种意义上说,准确的临摹是以“形似”为标尺衡定而兼顾意合。如孙过庭《书谱》中的“初学分步,但求平正”。准确临摹阶段,书写者的笔意墨韵、个人情感、文化学识等都处于一个从属(古典法帖)的位置。

书法点画力度的四个审美标准(书法点画形和)(1)

书法点画力度的四个审美标准(书法点画形和)(2)

书法点画力度的四个审美标准(书法点画形和)(3)

原文:近奉违,亟辱问讯,具审起居佳胜,感慰深矣。轼受性刚简,学迂材下,坐废累年,不敢复齿缙绅。自还海北,见平生亲旧,惘然如隔世人,况与左右无一日之雅,而敢求交乎!数赐见临,倾盖如故,幸甚过望,不可言也。

所示书教及诗赋杂文,观之熟矣。大略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态横生。孔子曰:“言之不文,行而不远。”又曰:“辞达而已矣。”夫言止于达意,即疑若不文,是大不然。求物之妙,如系风捕影,能使是物了然于心者,盖千万人而不一遇也,而况能使了然于口与手者乎?是之谓辞达。辞至于能达,则文不可胜用矣。扬雄好为艰深之辞,以文浅易之说,若正言之,则人人知之矣。此正所谓雕虫篆刻者,其《太玄》、《法言》,皆是类也。而独悔于赋,何哉?终身雕篆,而独变其音节,便谓之经,可乎?屈原作《离骚经》,盖《风》、《雅》之再变者,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可以其似赋而谓之雕虫乎?使贾谊见孔子,升堂有馀矣;而乃以赋鄙之,至与司马相如同科。雄之陋如此比者甚众,可与知者道,难与俗人言也。因论文偶及之耳。欧阳文忠公言:“文章如精金美玉,市有定价,非人所能以口舌定贵贱也。”纷纷多言,岂能有益于左右,愧悚不已。

所须惠力法雨堂字,轼本不善作大字,强作终不佳,又舟中局迫难写,未能如教。然轼方过临江,当往游焉。或僧有所欲记录,当为作数句留院中,慰左右念亲之意。今日至峡山寺,少留即去。愈远,惟万万以时自爱。

元符三年(1100)五月,苏轼由儋州内调,九月过广州。谢民师以诗文求教,二人相处甚洽。此卷为苏轼离广州后写给谢民师的第二封信。信中表达了自己的文学见解,特别阐发了艺术传达的规律:一是要“文”,“言之不文,则行而不远”;二是要“达”,“辞至于能达,则文不可胜用”。但艺术传达是有条件的,这就是“使物了然于心”、“了然于口与手”。艺术传达还要讲求方法,他主张以平和的言辞抒情达意,“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可不止”,就会“文理自然”。批评了扬雄“好为艰深之辞”、只在雕篆上下功夫的作法。这些见解都是十分精当的。现存墨迹已阙文章篇首部分。

谢民师,名举廉,新淦(今江西新淦县)人。元丰八年(1085)进士,后在广东任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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