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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一掌击晕
书接上回，已经简单裹好剑伤的大内都总管程全见蒙挚到了，可算是盼到了救星，急道：“大统领，先得让陛下静下来呀，这狂舞乱砍的，若不慎伤及龙体可怎么好呀！”
蒙挚见皇帝持剑乱劈，披散飞舞的长发已经丝丝缕缕被剑削断，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剑会不会砍在自己身上，确是危险得很，可是……若是旁人，自可一掌击晕，先让人静下来，再想办法治疗，但这是大梁天子呀！自己为臣子的，一掌将陛下打晕？这……这……这可是大不敬！不行……不行……怎么能行？
蒙挚正愁眉紧锁进退维谷间，静太后也闻讯从宁寿宫赶到了，一见爱子突然成了这般疯魔模样，痛呼一声“我的儿……”，泪水已刷地一下夺眶而出。
但静太后毕竟是沉稳睿智又屡经风浪之人，很快便强稳心神，对蒙挚道：“蒙卿，事急从权，先把陛下击晕安静下来，哀家来把脉诊治。”
“谨遵太后懿旨！”
得了太后懿旨，蒙挚又冲着颠狂的皇帝施礼道：
“请陛下恕罪，臣无礼了！”
大统领这才上前准备动手。
萧景琰见有人冲着自己过来，仿佛已根本不认得这是他最信任的禁军大统领，一瞪眼更加暴怒，挥剑便刺了过去，剑势还相当凌厉，毫不留情！可见他是彻底神智错乱了。
但大梁第一高手名不虚传，几下闪避，妙到毫巅，萧景琰剑势虽猛却招招落空。电光火石间蒙挚已欺身上前，一个掌刀劈向萧景琰颈侧。
蒙挚的功夫果然厉害，掌缘尚未碰到皮肉，力道浑厚的掌风已是将人一掌击晕！只见大梁皇帝双眼一闭，瞬间瘫软下来，手中宝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蒙挚忙扶住陛下失去知觉软倒下来的身子，又快速将人负在背上，匆匆背进殿内去。
静太后命侍卫们严密封锁养居殿宫院，任何人不得出入。接着也匆匆进殿去为儿子诊治，允许入殿的人只有蒙挚、程全、太后心腹宫女小梨等寥寥数人，其余人都不得入内。不多时，又宣报信的长林军游骑将军章怀德入内，想来太后是要询问梁王遇刺的情况。
一群宫人侍卫惶恐不安地候在殿外，心里都是担忧惊恐。
不知道太后娘娘能否医好陛下？这梁王死了，陛下又疯了，大梁要乱了吗？要变天了吗？千万不要啊！这几年陛下和梁王联手屡施善政，正眼看着家中日子越过越好了！
但其中也有两人例外，一是宫女红袖，她已经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惊变击懵，事情走向完全不是她憧憬的样子，她根本反应不过来，脑子里一片混乱，呆呆地瘫在地上，连身上被砍伤的疼痛似乎也感觉不到。而另有一个小太监也并不惶恐，而是激动兴奋，他的大笔赏银已经遥遥在望了！这喜悦足以抵销他的疼痛。
方才混乱之时，他也被砍伤了，但仍咬牙趁乱出去，找到在养居殿宫院外面打扫宫中道路的一个太监耳语几句又匆匆返回，混在倒地宫人中继续装模作样辗转呼痛。
时间一点点流逝，养居殿的殿门却始终紧闭，不知里面情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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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西面有一处角门，一群人正由太监们呼喝着往里搬运蔬菜肉食，忽然一队禁军赶到，高呼：“奉太后懿旨，即刻关闭宫门封锁宫城！”
这里领头的太监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忙催促搬运的人迅速将东西搬入，随即将这些人都赶了出去，角门立刻关闭。
这些给宫里送货的人来自几家不同的店铺，离开宫城后便各自散去，其中却有人拐到了衡国公府的后门……
屋宇重重，庭院深深，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小桥流水，人来人往，奴仆成群。偌大的衡国公府富丽堂皇，端的是豪门气派。
而家主衡国公的大花厅中此时却是人头攒动，气氛紧张。
衡国公季彦成已经年过半百，也算得是气度雍容相貌堂堂，只是身形肥胖，脸上油光可鉴，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享乐惯了的。
此刻他却双眉紧锁，在厅中烦躁地来来回回走个不停，平日围在身边侍奉国公爷的一群莺莺燕燕早就都被撵开，连享乐也顾不得了，显见是要有大事发生。
厅中除他本人和他的两个儿子，还有淮翼侯和保宁侯二人，以及各自的几个心腹下人。这次衡国公联络了十三家士族大户一起起事，淮翼候和保宁侯正是其中最坚定的追随者。他们两家一家将夜秦杀手带进金陵，一家提供一处庄园隐匿这些杀手，已经是深陷其中撇不清没退路了。
淮翼侯的脑袋跟着走来走去的衡国公转来转去，不多时已是脖子酸疼头晕眼花。忙定了定神准备发言，以免再这样下去，大事不成自己脖子先要断了。
他急着劝道：“季兄，该下决断行动了！这宫中内线都已传出消息，长林军游击将军进宫密报梁王梅长苏已死，而那昏君萧景琰受到刺激也已经疯了，见人就砍，蒙挚赶到才堪堪制住。太后也到了，吩咐封锁养居殿宫院，不许人进出，之后连宫城也封了，新消息也就传不出来，但可以想见里面定是一团糟，要不干嘛封锁出入？哼！这对昏君佞臣一死一疯，大快人心！我们此时不行动更待何时啊？那静太后是医女出身，医术听说甚是高明，宫里还有那么多御医，别让她再把儿子给医好了，那咱们可就错失良机万劫不复了！”
保宁侯也上前帮腔，道：“对啊，季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已派出人手联络支持我们的朝臣，并将梁王已死皇帝疯悖的消息散了出去，正是朝野动荡人心惶惶之时，该行动了！”
原来宫女红袖添入香炉的神丸，功效哪里是让皇帝想起什么与她的前世姻缘，而是让皇帝慢性中毒，平时无碍，一遇重大刺激便会毒发，神昏智乱至彻底疯魔！
于是今日一听到梁王梅长苏的死讯，武靖帝萧景琰就受不住打击，疯得乱劈乱砍连人也认不得了！若非被下了药，以他的坚韧心性何至如此？
那么红袖是怎么掺和到衡国公一伙的大事中的呢？且听小玉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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