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夏秋,广东省湛江地区。

月朗,风清。

几只萤火虫在房橡下飞来飞去,萤光闪烁,仿佛在诉说着梦的故事。田生老汉辗转反侧,思绪很乱。越想着女儿小英子的幸福,就越发害怕最近刮来的阴风。

前两天,他到附近的墟镇买肥料,发现居民们每家们户都在门的上方挂避邪叶,贴画符,地上铺一层厚厚的鞭炮花。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一个衣服摊位前听到一个妇女嘀咕:

....这土狸精呀,白天是一副狗模样,晚上变成看不见、摸不着的精魂,若让它缠上,男的y径收缩,女的r房收缩,过不了几天呀。就被它弄死。

“有没有什么方法避邪?”一个姑娘谈虎色变地问。“当然有啰。在门上贴画符、挂避邪叶,晚上放鞭炮打锣,就能避邪。

年少之死(花季之死)(1)

  田生老汉想到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女儿小英子,一种不样之兆笼罩在他的心里,好象总有一场不寻常的灾难降临。

  原来小英坠地时,胎盘附着条两长酷似尾巴的东西, 村里一些人说, 这是狐狸尾巴,母亲就是她克死的,劝老汉扔掉她。

  他三十多岁才得一女,这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孩子慢慢长大了,老汉视她如掌上明珠,精神上有一种寄托。但每当她生日,他便自然面然地想起妻子,起小英胎盘上附着的尾巴,总是心悸。如今又.....

他挑肥进村,小英在门前等着他。 “我舀热水给您烫筋骨。 “不用了,你去备香。” “备香干嘛?”小英好不愕然。“祭菩萨。小英顺从地点燃香,插在堂屋的香炉里。田生老汉跪拜在菩萨前,不断地念道:“菩萨,保佑小英子平平安安,万事大吉....小英站在一旁, 望着爹那副虔诚相,忍不住咯咯笑了:“爹,我不是很好吗?”田生老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嘴中又念念有词对菩萨跪拜....

想到这里,田生老汉翻下身,又自我安慰的想:她不会有事的。她不是元旦结婚吗?总算有了个归宿。她未婚夫竹子勤奋好学,心地又好,正合小英的意,他俩相配,真是天上难找地下难寻!我总算对得起她死去的母亲了。他美滋滋地想着,一会儿便睡着。

年少之死(花季之死)(2)

竹哥,.......快跑,狐.....狸来了。”

田生老汉猛然惊醒,奔进西房一看,女儿和衣睡着,还在不断地惊叫。

“小英子,别怕!“他操起条扁担,环顾一下房内,又低头检查床底,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怪物。

“田大叔, 深更半夜,小英叫啥呀?门外响起邻居五婶的声音,老汗连忙去开了门。

“噢,五婶,没啥事。小英可能是作恶梦,不停地喊什么狐狸。

  这时,小英已坐在床上,神色恍惚,惊恐未定。五婶忙拉过老汉,附耳悄悄说:“大叔,你看小英那副脸色怎象作梦!准是土狐狸作祟!”

老汉心慌了。女儿是他全部希望、寄托和慰藉,他不能让她出一点差错!他心急如焚地问:“你看怎么办?”

五婶忙说:“你赶快去镇上买画符、避邪叶,我在这里救小英”。她象鹰抓小鸡似的扑向小英。

“五婶,您干什么?”小英惊恐地紧抱双手。

五婶扭开小英的手,然后将自己松树皮般的手,摸进小英的衬衣,紧紧抓住她的两个r房,小英疼痛难忍,拼命挣扎,但五婶哪里肯放?越是挣扎就越是用力抓住她的r房。

“天哪,我小英好端端地有啥过错?妖魔偏来缠她.....五婶喊天呼地十分动情。

田生老汉眉头紧锁,心如刀割。他顾不了这些,便疾步出了门。不顾道路坎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小英子要紧。

好不容易赶到小镇,他叩开小店的门,花十五块钱买了两张画符、两枝避邪叶。画符无非是两张红纸,纸上油印的字样,写看似梵文,但谁也难以辨认,避邪叶就是橘子叶:这物哪个村没有?似乎唯有这店才灵。

田生老汉连忙收拾好放进口袋,掉头跌跌撞撞往回走,膝盖碰破了,鲜血直流。

  

“英子!英子!”田生老汉失魂落魄般大步跨进屋。

  “爹”小英趁五婶不备,猛力挣脱出来。“抓住小英,抓住···土理精。五婶气喘吁吁,变音的呼喊着。

  小英被五婶折磨得面色苍白,疲倦不堪。 还没等她跑出屋,过路的乡亲近邻听到喊声,便蜂拥而入。

“你们抓住她的r房,别让它收缩了。我回家拿张鱼网来罩住她,妖精就不会作践了。”小英被按倒在地上,一双双象鹰爪似的手抓住她的两个r房。

小英想喊,但喊不出来:想挣扎,四肢无力,连呼吸也都越来越困难。

田生老汉目睹这惨景,怔住了。他觉得天旋地转,晕倒在地上。

当他醒过来时,只见一张鱼网罩住了小英,她仰躺在地上,呼吸困难。“土狐精被罩住了。”五婶舒出一口气, 然后说:“现在必须请人来捉妖才行。”

过了约一个小时,果真有人请来了一个“道士”。他头戴乌布帽,身被黑色袈装,脚着一双黑白相间的高跟布鞋,手上一副念珠,腰间挎个布囊,弥掌合什,虔诚礼拜,默念有词。他自称在峨眉山修身养性,是峨眉山始祖师的第八十三代弟子,法号山海。对此,乡亲们深信不疑。

年少之死(花季之死)(3)

“师傅,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女儿”。田生老汉哀求道。

  “道士”慈悲地点了点头,走到小英身旁,简直傻了眼:小英的脸虽然有几分憔悴,但仍不失风采灼灼,尽管双目闭合,却反而添了几分柔媚。这是天仙,还是睡美人?"道士”诡谲的眼睛一转,便唱了个喏:“此女妖魔缠身,魂魄失常,快贴画符,挂避邪叶,放炮仗。”五婶、田生老汉象接到玉皇大帝圣旨,将避邪叶小心翼翼地吊挂在门的上方,将画符贴在门上,“辟呖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

“诸位,法术不宜外露,请抬人进房。”

众人依了“道士”的话,抬小英回房内的床上。

“道士”闭着默念,道: "驱邪术生人不可见也。”田生老汉和五婶十分知趣地退了出来。

“老人家,听到叫喊别开门,以免魔鬼逃跑坏事。”“道土”说完,便关上了门,把两人隔在外面。

田生老汉和五婶跪拜在门槛外地面上,默默地祈祷。“不要......是小英的惨叫。老汉的心一阵紧缩。欲要开门,却又被五婶阻止。

过不了多久,“道士”开门出来了,“妖魔已除,平安无事了。”

  老汉急不可待地要进房,道士”忙拉着他说:“她魂魄未醒,非过两个时辰不能见她”,随手关上了门。

老汉和五婶千恩万谢,老汉掏了三十元钱,以谢“道士”的救命之恩。

送走了道士,田生老汉独自在门外等待,一副虔诚的样子。

太阳已经升到菠萝蜜树梢,密叶间摇晃着细碎的光波,像是在嘲笑村子里所发生的一切。

“铃、铃、铃....”一阵急促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刘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

没事没事!等一会儿就好了。“田生老汉拉刘竹坐下,一五一十地讲述事情发生的前后经过。

刘竹听这么一说,料到事情不妙.站起来就要推门。老汉伸开双手去拦阻,哪拦得住?刘竹一个箭步跨进去。“小英!小英! ”没有答应。

刘竹撩开蚊帐一看,怔住了。只见小英头发凌乱,上衣纽扣被解开,r房布满指甲印和吻痕,下体脱得精光,正在流着血水,人已昏迷不醒。

老汉象疯了似的,牙咬得格格响,吼道:“那畜生,我非砍死他不可!”说完到堂屋里操起一把大刀, 杀气腾腾地往外冲。

刘竹木鸡似地站着,内心经受闪电般的轰击。当他意识到老汉的行动时,大声而沉痛地喊:“大伯,救人要紧呀!”

  老汉听到叫喊,恨恨地扔掉大刀,折回房中,然后替女儿整理好衣服。

刘竹在小英的枕头边,发现一本《聊斋志异》,他明白了小英昨夜梦中喊狐理的原因。

小英被火速送进县人民医院。

又是黄昏。

在小村后面山腰上,多了一座新坟, 旁边跪着田生老汉。余晖在他皱巴巴的脸上涂了一层暗铜色,意加显得老态龙钟,他迟滞的日光注视着那个洁白的花圈。

“爹,您吃这块。

“香蕉收完了,我给你买部雅玛哈!

“我这条老命还想抱抱外孙哩!”

立体的声音时而似在很远的地方,时而又像来自心灵,始终在他的耳旁回荡、萦绕......“小英子,我..... 我..我....”田生老汉的喉咙象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多少话想说,但现在吐一个字都是那么艰难。好半天,他才颤声地说:“是我害了你呀,小英子!我是不可饶恕的罪人!”他眼里干枯枯的,呆滞的眼光望着苍天......

刘竹痴呆得象一尊木偶,凝固在坟前,心里却象海潮一般怒吼着:都八十年代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深信不疑那些神鬼迷信之说。让他的未婚妻就这样的白白冤死。

案件发生后,当地政法机关在群众的协助下,捉拿“道士”归案,并绳之以法。

  原来该“道士”是个流窜犯,曾因诈骗,强奸被判徒刑,在服役期间潜逃,乔装改扮,到处撞骗,大搞封建迷信活动。

在人们拍手称快的同时,使乡亲们感到愣然的是:五婶也被公安机关收容审查。

  参考文献:中国奇案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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