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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红爱老师写娘家人)(1)

先从父亲写起,我的父亲孙宝昌,今年86了。身体硬朗,每日锻炼,和母亲看各种电视节目,晒晒太阳,和老邻居们打打扑克,有时拉拉二胡唱唱秧歌。逍遥自在,安度晚年。

父亲对我的影响是巨大的。

(孙红爱老师写娘家人)(2)

从我有记忆起到现在,父亲没睡过一个懒觉,小时候也总是叫我们早起,所以我也基本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偶尔起的迟,就不好意思。

父亲一生好学上进,毅力顽强,少年时学习成绩优异,因为家贫上了太谷师范,毕业后当老师,六二年和母亲辞职回乡,父亲开始搞文艺,文革时期遭到批斗,直到改革开放父亲才得以重见天日,继续他的文艺改革,他改编旧秧歌,创写新秧歌,编快板,顺口溜,等等,能编能导能演,教了不少徒弟,得到各种奖项。老年时依旧好强,近70岁时还骑车从平遥到榆次,还要当天返回。在我这里住时还每天在体育场走十几里路,现在也要每天走三五里,他的毅力深深影响了我,当我遇到挫折气馁的时候,一想到他,就觉得自己有了力量。

父亲对我们兄弟姐们的教育很严格,我们家属于严父慈母型家庭,我小时候父亲经常召开家庭会议,教育我们有理想有目标有毅力有志气,他对我们说的话早已经刻在了我的骨子里,比如“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有志者事竟成”,“不怕倒了运,就怕失了信”,“今日虽然紧张,终究将来模范”。他自己首先是我们的好榜样。终身追求文艺并成绩斐然,晚年被平遥文联授予“终身荣誉奖”“平遥秧歌泰斗”,其事迹记录在《平遥县志》里。直到前不久省电台还采访他。

我想我高考不中继续复习直到考上大学,工作后考本科光英语就考了七次仍没有灰心,考心理咨询师论文答辩了三次,理论考了两回,前后三年,而今还愿意学习进取,这一切都因为我是他的女儿吧。

他一生勤勉,除了爱学习爱钻研他的文艺之外还爱干活,被子叠的整整齐齐,院子里要扫的干干净净,下雪后,他能连邻居家门口的雪都打扫干净,什么苦都能吃,也几乎什么活都干过,也许正因为这样,他和母亲非常知足,觉得他们无比幸福,他们的好心态也在感染着我,我在身体最糟糕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父亲的思想始终是向上的积极的,他一生热爱党,歌颂党,体现在他的文艺作品里,也体现在给我们兄弟姐妹的取名里,我们兄弟姐妹八个,名字都是父亲起的,里边都带一个“红”字,大姐叫孙红美,二姐叫孙红丽,两个双胞胎哥哥叫孙志红和孙中红,我是老五,女儿里老三,叫孙红爱,四妹妹叫孙红笑,五妹妹叫孙红妙,最小的弟弟叫孙满红,意味着满堂红。父亲就是要我们每个孩子都有一颗红心,知道爱党爱国,父亲,您虽然不是党员,可您比一些党员的觉悟高啊。父亲曾在中年一次病危时拉着村里干部的手说:“如果我走了,让我的孩子们都跟党走。”我很喜欢父亲给我起的名字,它成了我做人的宗旨。

父亲对我的爱更是说不完的。

小时候父亲抱我亲我我记不得了,但我能想象得到他是怎样待见他的每个孩子,包括从小爱哭的我。三岁有记忆起,父亲常常抱我;再大点,父亲常常背我;初二学数学费劲,父亲精心辅导我,等初二毕业考时,我几何代数双百分,还以全乡第四名考入乡重点中学,去乡里上学,遇到风雪天,我骑不动车,父亲自行车带我上学,在城里上高中住校时,父亲不时的会去看我,给我钱或着家里带的吃的,尽管家里经济一直很拮据。记得一次我上大学走时,父亲送我到火车站,出来站台,他又返了回来,问我身上钱够不够,又塞给我十元钱,才放心离去。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十元钱对我们家来说不是小数目。

我工作后,父亲逐渐老了,但还不时的从平遥来介休看我,尤其每年八月十五之后,会带上月饼来,还有我的生日,他怕我孤独,坚持要来给我过生日,写到这里,我眼里的热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我亲爱的老父亲啊,因为我的离异和身体的不好,我成了您和母亲心中最担忧牵挂的人。为了不使您和母亲担心,我也一定要好起来!

父亲,文字再多,表达不尽我们的骨肉亲情和我对您的感激之情。只求今生,我们父女安好,健康长寿,祈盼来世,我还能做您的女儿。

(孙红爱老师写娘家人)(3)

一提起母亲,心中就充满温暖,这两天,我照例在母亲这里,从初二住到初四,与其说母亲需要我,倒不如说我更需要母亲。

这是真心话,到了我这个年龄,愈发体会到在母亲身边的幸福了。至少我是这样。

该怎样描述我的母亲呢?姓李名淑玉,人如其名,温柔贤惠,美丽如玉,亲朋敬爱,邻里称赞,今年八十有二,依旧精神矍铄,每天坚持锻炼身体,看电视,做饭,照顾老伴,有时还练字,记笔记,算账特别清,脑子非常清醒,记忆力特好,只是耳朵有点背了,走路干活缓慢了。她早晨五点起床,晚上十点多睡,遇到逢年过节孩子们回来她就开心兴奋,就是一天不休息也不至于太累,像今天就是这样,刚才才休息了。说实话比我精神还好,教我好欣慰又好羞愧。

母亲对我的影响之大不亚于父亲,如果说今生对我影响最大的两个人,那必然是我的父母。从心理学上来说,这是原生家庭的威力。

母亲对我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日积月累的,自然天成的。

试想,我从出生就看着她每日忙忙碌碌,起早贪黑,做饭,喂猪,喂羊,喂鸡,做衣服,干农活,吃剩饭……

我1966年生于山西省平遥县西游驾村,母亲先后生了我们兄弟姊妹八个,家里的经济紧张状况可想而知。一盘炕要睡七八口人,高粱面和玉米面都不够吃,我还记得我跟上母亲磨面的情境,我七岁那年,父母盖起了新房,但生活更加窘迫,父亲经常在外,有时我会和母亲一起去井口挑水,一个水桶,我在前,她在后,水桶总是离她更近。我们兄弟姊妹都挑过水,只不过哥哥姐姐们能单独挑,而瘦小的我总是和妈妈或姐姐一起挑。

后来再大一点,我们兄弟姊妹还会和父母一起去地里干活,浇水,除草,锄地,收割庄稼,我都参与过。

母亲和父亲一样是文化人,都曾是老师,我们兄弟姊妹从小受着良好的家庭教育,母亲对我们总是和颜悦色,她不会骂人,更不要说打,我记得只有一次我不听话她锤过我的腰。但我还是不怕她,我们只怕父亲。

她很少给我们讲大道理,就靠着她的“身教”,让我平时捡到一分钱也会交给她,过年的一角钱装在兜里两天也会主动交给她,还有工作后不敢乱花钱,尽力多给她些,因为知道她撑这个家太不容易了。她爱说的一些话:“力气是奴才,息息就重来”,“忍一忍就过去了”,“知足者常乐”……不知不觉也成了我的口头禅。

少年时最开心的是和母亲一起看电影,连邻村也不放过,那是我们那个时候最大的精神享受吧。

还有和母亲一起听广播——《杨家将》,《隋唐英雄传》……其实只要有母亲在身边,就觉得温暖,快乐。

记得那年参加家庭音乐会晚上乘车头晕的厉害,后来倒在母亲的怀里,就放心了。

母亲高兴了会唱歌,最爱唱《四季歌》,《清粼粼的水蓝盈盈的天》,虽然唱的不大好听,还是喜欢听她唱。

那时候放学回家先看母亲在不在,如果母亲不在,就会问:“咱妈呢?”肚子饿了会向母亲叫喊:“妈,我饿啦”。有委屈第一个倾诉的对象是母亲,记得我小时候特爱向她诉委屈:“哼,好穿的给了姐姐,好吃的给了妹妹,去姥姥姑姑家也轮不上我”。母亲就逗我,“因为你是捡来的。”于是,我就当真了,一定要找我的“亲爸亲妈”,这样子有过好几回。

(孙红爱老师写娘家人)(4)

岁月流失,我在不知不觉中长大,自己当母亲后,才真正理解了母亲爱子的那份深情,真的是世界上最无私最彻底最深厚的。而今,母亲老了,我也五十有三,经历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咸,更珍惜这份母子深情。

2014年5月我右肩锁骨病理性骨折,被省肿瘤医院误诊为“多发性骨髓瘤”,我不敢告诉父母,后来母亲还是知道了,她总是牵挂着我并自责,说她怀上我心情不好,才导致我从小又瘦又小,长大后也身体不好。其实哪能怪她呢?

2017年11月,我左肩锁骨又病理性骨折,曾有几天想不开,觉得生不如死,当母亲知道我的情况后坚定的对我说:“孩儿,回来吧,到妈妈这儿来住吧,你放心,有妈妈照顾你……”

写到这里,我的视线模糊了……

母亲遗传给我太多优良品质:勤劳,善良,乐观,坚韧,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乐于助人,艰苦朴素,勇于吃苦,爱生活,好心态……

而今回到母亲身边,幸福感更强了,母亲的问寒问暖,母亲的爱怜眼神,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一次又一次深深体会到——“有妈的孩子像个宝,不论年龄大与小。”

如果上苍真的有灵,请听到我内心的祈祷:“母亲——妈妈,我爱您。我知道,您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我爱我的人,愿您天天快乐,长命百岁,幸福永远。咱们来生还做母女。”

(孙红爱老师写娘家人)(5)

我的大姐孙红美我写四小节

1960年农历六月十五日,23岁的美丽女人李淑玉生下了她和丈夫孙宝昌的第一个孩子——一个可爱的女婴,都是教师的夫妻俩仔细端详着他们的宝贝女儿,越看越觉着美,于是给女儿取名孙红美,小名呢,就叫小红。她,就是我的大姐。

小红不到一岁就会说话了,小嘴儿真巧,什么都会说,真是不负众望,不仅长的眉清目秀,越来越美,还很懂事,小小年纪,学会做很多事:割草,喂羊,做饭,看弟弟妹妹……

二姐出生比她晚三年,1964年她的世界里又诞生了两个双胞胎弟弟,又过去两年——1966年,我降临人世,1968年,四妹妹也来了……最后,我们家兄弟姐妹八人到齐。她成了当之无愧的兄弟姐妹中的老大。

于是,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几乎每天能听到爸妈对她的呼唤——“小红!小红!小红!“

小红几乎天天得割草。因为家里养着羊。

瞧,小红又割草去了,天黑了还不回家来。耳边传来爸爸的呼喊:“小红!小红——”

有时小红带上弟弟妹妹割草,又是天黑了才回来,不是贪玩,只是为了多割一些草。

黄昏的田间小路上,走来一串小小的身影,那是小红和她的弟妹们,小红背着满满的一袋草走在最前面,嘴里唱着歌,四周传来她歌声的回响,弟妹们有的也背着点草。有的拿着镰刀,有的拿着小锄,玩笑着跟在后面,或者也扯开嗓子……这个画面此时在我眼前不停闪现,那是儿时经常出现的画面啊!

耳边又传来父亲和母亲的呼唤:”小红!小红——“

那时,这声音几乎天天有,谁让她是老大呢?

有一回,爸妈很着急,原来小红喂羊时被羊踢得头破了,流血不止。

还有一回,三岁的我偷偷跑到了姥姥家,负责照看我的小红自然少不了挨打。(这是我长大后才知道的)

再一回,小红学会骑自行车啦,美美的得瑟,前面带上一个,后面再来两个,坐不下站起来,于是把弟妹们带到沟里去了——少不了又一通挨打!

发生在小红身上的故事太多了……

艰难困苦的岁月里,小红和她的弟弟妹妹们顽强的成长着。或许是习惯了,他们不觉得有多苦,反而觉得生活很美好。

就这样,小红和她的弟妹们长大了。

(孙红爱老师写娘家人)(6)

长大后的她向我们严正提出:“不要叫我大大(山西方言),叫我姐姐!”

于是, 乖巧的我开始叫她姐姐!

姐姐学习很好,可上高中排不上她,因为她是中农身份,不是贫下中农子女。

怎么办?

走文艺道路呗。

她几乎天天唱歌,早练出来金嗓子!何况父亲还叫她天天练武功。父亲早给她定下了出路。

她又那么懂事,争气,人见人爱。

于是,16岁的她以优异的成绩第三名考入了平遥培训班,因年龄超过就又考入了平遥轻骑队,不过只待了十天左右,让有后门的挤掉,但姐姐并没灰心丧气,县手管局宣传队也看好她,指名要人,1976年粉碎“四人帮”之后,我姐跟父亲代表平遥文化馆赴晋中地区调演秧歌现代戏《红灯记》获得好评,1977年又考入了榆次市晋剧团,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只有她自己知道

反正,我知道她16岁已经开始给家里寄钱,拿到她的寄歀单,那也是我最开心的事之一。

长大些的她爱问我:"大姐长的好看吗?"

“好看”。我答

她又问:村里人爱说我什么?

“他们都夸你呢。”

“夸我什么?”

“夸你长的好看,唱歌又好,又懂事,经常给家里寄钱,多啦。”

于是,我看到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我也笑了。

(孙红爱老师写娘家人)(7)

一转眼,大姐嫁人啦。

为了照看孩子,大姐忍痛割爱,改行当了工人。

大姐夫一表人才,他们是自由恋爱。我为大姐高兴。

再一转眼,我上师专啦,就在榆次。大姐二姐都在榆次。

这下好了,一到周末,我不是大姐家,就是二姐家,大姐二姐经常给我包饺子吃,有时还带回宿舍让我宿舍的姐妹们尝尝。

有时大姐还去学校看我。

高中时我丢了一辆自行车,上师专时又丢了一辆,都是大姐给我的。

有时我也去她的工厂——榆次市机械配件厂。

去了那里我看到,我的大姐在搬运很重很重的东西。好几次都是这样,她说他们的活就是这样。

我心疼起来:这是我那秀眉秀眼能歌善舞的大姐该干的活吗?

可生活就是这么残酷。

大姐不觉着苦,她很知足。

抽时挤空,她还学书法,织毛衣毛裤,她给家里好多人编织,我也不例外。

她教我做饭,第一回和面在她家,本来是饺子面,我却和的好硬,让姐夫好一阵笑话。

她教我如何为人处事,如何有眼色……

(孙红爱老师写娘家人)(8)

转瞬间,我工作了,也嫁人了。

我们姐妹来往的少了,各忙各的。

但,血脉相连,又怎么可能不互相牵挂?

我出嫁时,姐姐给我打扮。

我工作上取得成绩时,姐姐为我高兴,庆祝。

我要买房缺钱,姐姐解囊相助,上世纪九十年代初,8000元不是小数目,姐姐姐夫借给了我,一借好几年。

我要离异,姐姐尽力劝阻挽留。

我病了,姐姐来看我,帮我收拾家。

我身体不好,姐姐到处给我求医,逼着我去她那里治疗。

我骨折了,姐姐帮我洗头,洗衣服,陪我去厕所……

我的热泪流了下来……

如今,姐姐已退休,除了照看孙子,做家务,姐姐还重操旧业,演出排练,担当导演,谱曲作词,下乡演出,受到三晋父老的钟爱。更可喜可贺的是,大姐多次获奖,2018年6月2号,受凤凰电视台邀请,大姐去香港参赛,喜获银奖;2019年元月十号又被中央电视台《百姓春晚》选上,赴京演出《沙家浜》选埸《夜奔》,评为金奖。

大姐终于能好好放松,好好享受啦。姐夫很理解她,尽力满足她的愿望。正所谓老有所为,老有所乐,如今,大姐的生活可谓有滋有味,五彩斑斓。

亲爱的大姐,寥寥数语,不可能写尽你的故事,也不可能表达尽我对你的情感。你不仅是咱爸妈的小棉袄,还是我心中最美的大姐;你不仅是咱村的小美女,还是咱晋中的”红牡丹”(大姐的艺名)!来世尚未可知,愿今生余年,我亲爱的大姐能天天快乐,乐享晚年!

(孙红爱老师写娘家人)(9)

我的二姐叫孙红丽,小名彩红,1963年出生于平遥县西逰驾村,她比我大三岁。

小时候我常和她吵闹,现在想想小时候的我大概是这么想的:你才比我大三岁,却爱说我管我,我才不服呢。我记得和她拌嘴吵闹是常事,有时在一个被窝里都和她挤来挤去,又吵又闹。

当然,更多的时候我们还是友好的,毕竟她是我的二姐嘛,常常,我跟在她和大姐后面,割草,走亲戚,逛街,看热闹……我是她们的跟屁虫,大了也是。

我还和她们一起演出,那年我读一年级,她读四年级时,我们就在学校一起表演《传家宝》,她演奶奶,我演孙女,想起来很有意思。

渐渐的,我发现,她是很能干的。我兄弟姊妹八个,我排行老五,上面有大姐二姐,还有比我大两岁的双胞胎哥哥,下面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二姐她很能干,她比我和两个哥哥长得快,很快就长到一米六六,我两个哥哥最终长到一米六八,我最终才长到一米五三,唉;她力气也比我们大的多,十几岁就能一个人挑水,前后两个水桶呢,我可不行,我得和妈妈一起抬,还得让水桶的重心偏向妈妈那边;她还敢一个人骑车带上两个哥哥到城里上学;她还会做饭;她去地里干活总比我们干得又快又好,不论锄地还是收割庄稼……我真的很佩服她。

不知不觉中,我们一起长大了。二姐没赶上恢复高考,初中毕业就在村里劳动了,我和两个哥哥都上了高中,考上了大学。

二姐在生产队劳动很卖力气,还能在生产队吃饱饭,这大概也是她比我和哥哥们长的快力气大的重要原因。

改革开放后,父亲开始教秧歌,第一个弟子就是我的二姐,后来发展成平遥新星秧歌剧团,二姐自然是主力,她随父亲到乡下各地演出,成了父亲最得力的助手。

在这过程中她吃过怎样的苦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她没有少吃苦。印象中她和我一样爱笑也爱哭,不过我知道她比我吃的苦多的多。

她常常晚上了才和父亲从外面回来,有时一个人也要赶路;因为她干家务多,遭爸妈训斥反而比较多。记得有一回让她买东西她丢了五元钱,母亲打骂她,因为五元钱在当时是大数目;她去地里干活没日没夜,去跟父亲唱秧歌也没日没夜,白天唱了晚上还要唱,还要替父亲管理一切,想想都觉得辛苦。听她讲,如果晚上她和父亲赶路,父亲兜里又揣着挣下的钱时,她就骑车走在后面,好保护父亲。

唉,我可爱的二姐!

后来,父亲老了,不再办秧歌剧团,二姐接了父亲的班,办起了自己的秧歌剧团,任团长,再后来,大姐也参与进去,成了彩虹姐妹艺术团。二姐大姐都有了不少粉丝,都有了艺名,都出了名,和父亲一样成了我们当地的名人,成了三晋大地上盛开的两朵文艺姐妹花,得到了好多嘉奖。2017年12月,榆次区人民政府授予她“榆次区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

二姐挣下的钱几乎全给了家里,当然也有点自己的小金库。我记得小时候和她一起看电影时,她给我们买瓜子吃,我好开心。

二姐挣下钱供我和哥哥妹妹上学,贴补家用,从我们家盖房买木料,到两个哥哥成家与弟弟成家等等,二姐都是兄弟姊妹中出钱又出力最多的,到现在也是,家里人无论谁有什么困难,二姐帮助最多,她还把在平遥买的住房让给老爸老妈住,她实实在在成了我们家的最大功臣,全家人都很尊敬她,感激她。

2014年5月我右肩锁骨病理性骨折,省肿瘤医院诊断为多发性骨髓瘤,二姐知道这个消息后,泪如雨下。她无微不止的照顾我的生活,日夜陪伴着我,甚至一口口喂我吃饭,那段日子我记忆犹新,今生难忘。

这几年我过生日,二姐总要和我一起过,并给我买礼物,有一年就是在她家过的生日。

平常,隔几天她就会打电话询问我的情况,我成了她心中很大的牵挂。我有了什么烦恼愿意向她倾诉,她也一样,愿意向我倾诉她的一切。有时,我们电话里都一起哭,一起笑……

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夺眶而出了,想来我的二姐看到这里也会流泪的。

我和二姐的感情越来越深。

二姐,我的好二姐,你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是我最挚爱的亲人!

多年前,二姐也得过重病——癌症,住院治疗几个月,她一直瞒着我,我后来才知道,等我去医院看二姐时,她已经渡过了难关。想起来真后悔,她关心我那么多,在她住院的时候我却没有在病床旁陪伴她。

如今,二姐靠她的坚强、乐观、锻炼加保养,已经恢复了健康,但毕竟是五十多的人了,不能再熬夜唱歌了。

二姐,我亲爱的二姐,好好保重。让咱们姐妹一起,开开心心,互疼互爱,共度幸福晚年!

(孙红爱老师写娘家人)(10)

下面写写我的双胞胎哥哥。

1964年八月中秋刚过,八月十六的夜晚,圆圆的明月普照神州大地,在山西的一个农家院落里,一对健康可爱的双胞胎男婴降临人世,他们就是我的双胞胎哥哥。

有文化的父亲给两个宝贝起名小将小帅,希望他们将来成为将帅之才,大名呢,老大叫孙志红,老二叫孙忠红,在那个年代其寓意也是一目了然。可是,姥姥和母亲见了两个孩子亲得不行,不叫什么小将小帅,总叫大牛牛二牛牛,后来,大牛二牛就叫顺口了,几乎所有的人都这样叫了,直到现在。

两年后,他们的大妹妹我如约而至降临人世。

于是,我们兄妹一起成长!

两个哥哥真是太可爱啦,不仅是他俩长得可爱,干什么总相跟着,在一起有说有笑,从不吵闹,而且,从不欺负我这个妹妹,从来没有。还对我爱护有加。这在农村乃至城市都是少有的。

我的记忆闸门打开,一幕幕儿时情境再现眼前——

农家院落里,我和两个哥哥还有其他孩子玩过家家,做切疙瘩;我们一起跟上爸爸妈妈去地里干活,跟上姐姐们割草,一起看电影,一起演电影里的“好人坏人”,一起玩孩子们爱玩的各种游戏……

瞧,两个哥哥上学去啦,背着书包,齐步并肩,说着话,别说外人,就是我,从背影看,也搞不清哪个是大哥,哪个是二哥。

再瞧,他们下学回来啦!这回不是相跟着啦,大哥回家悄无声息,二哥则在外面大声叫喊着:“小雷!”“小雷!”(大概是《小英雄雨雷》里的“雨雷”吧)

大哥二哥的区别有点见分晓了吧?大哥比较内向,二哥比较外向。

大哥爱编顺口溜:孙红美(大姐),下了学是不拉hui(平遥方言,火);孙红爱(我),下了学是“”捣块块”(捣块块是那个时代女孩子们爱玩的一种游戏)……哈哈哈哈,什么到了他嘴里都能编成顺口溜。

大哥还爱干活,垒鸡窝还是狗窝?看我大牛的。认认真真,又和泥,又砌砖,果真,半天功夫,垒好啦!很像那么回事呢。

大哥爱吃“”剩饭”,那个时代太贫穷了,尤其我们家,兄弟姊妹多,所以,每次做饭一大锅,哥哥总也吃不饱,每当有一点剩饭,大哥会高兴地说:“来我吃了吧。”

当然,大哥更爱的是吹笛子。

二哥好像不爱干这些,二哥爱干什么呢?

瞧,二哥爱干的来啦。

六一儿童节要演出,谁演《沙家浜》里的郭建光?当然非二牛莫属啦。

“六一”那天,二哥和伙伴们在校园里精彩演出:“同志们!暴风雨就要来啦!”郭建光精彩亮相,十八名伤病员斗志昂扬,在郭建光的带领下高唱“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精彩表演获得大家热烈的掌声!

演出刚结束一会儿,天空就阴云密布,暴风雨就真来了!呵呵!

二哥学会骑自行车啦,上院里厕所都要骑上自行车。

二哥爱唱一首歌,走到哪里都唱这首歌。“我是个采煤的黑小伙,从早到晚乐呵呵……”听这歌声,保准是二哥。

二哥爱和大哥探讨一切,我有时候无意中也听听,什么鲁迅啦,郭沫若啦,人性啦,名人们的作风问题啦,足球啦……

当然,二哥更爱的是拉二胡和踢足球。

对于我这个妹妹,他俩毕竟才大我两岁,谈不上多照顾我,但我能感觉出来,他们还是从小就喜欢我欣赏我的。玩家家他们会抢着要我,他们俩打羽毛球,爱让我在一旁看着,他们做个什么,如果我跟在后面或者当个帮手,他们不仅不讨厌,反而很开心。有时候他们会欣赏我,一天傍晚,我回到家,他们说,你很像《苦菜花》里的杏莉,我听了开心极了,因为杏莉是我当时最喜欢的形象啦,有时候他们也逗我,我问他俩看什么电影来?他们说:《白跑小英雄》,《看不见的战火》……哈哈。

作为双胞胎,他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仅形象上酷似,连说话的腔调、语气,走路的姿势,衣服破损的地方,都很相似,性格上,他们都很善良,诚实,懂事,甚至有些胆小,谨慎,属于乖孩子一类,但又都很有主见。后来他们都各自改了自己的名字,大哥改成孙志峰,二哥改成孙中峰。

(孙红爱老师写娘家人)(11)

父亲怕我们没有前途,从小严格要求我们,让大哥学吹笛子,二哥学拉二胡。大姐二姐和我学唱歌。于是,每天早晨,我们一家人都是五点多就起来了(父亲会把我们叫醒),我家院子也算是个比较大的农家四合院,兄弟姊妹各选自家院落里的一个角落,练功就开始了,大哥那个吹呀,二哥那个拉呀。大姐二姐还有我甚至妹妹那个踢腿弯腰呀,开嗓呀,唱呀……我们家成了村里的广播站,村里人也适应了我们,有的还来观赏。那种情景持续了很久很久,三年五年也不止吧。

我们还有共同的爱好,那就是爱学习。

从小到大,他们都是班里的好学生,记得我小时候到过老师们的办公室,有好几次都听见老师们在评价他俩。偶尔看一看他俩的作业本,上面都是“优”。

果然,大哥初中毕业就考上了平遥中学,二哥虽然差了几分,可人家有拉二胡的特长呀,加之和大哥是双胞胎,长得又都那么可爱,平遥中学破格把二哥也录取了。

两位哥哥不负众望,大哥十六岁高中应届毕业就考上了全国重点大学——山西农业大学,二哥复习一年也考上了晋中师专。

我比他俩落后多了,复习好几年才终于扣开了大学之门。

我们兄妹一起长大了。

不到二十岁,大哥二哥都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了,都成了人民教师。大哥在中专,二哥在中学。

而我,还在读书,上学。

大哥更爱看书学习了,他大学学的是理科,却看开了我的历史、地理书。

二哥工作后喜欢买书看了,他买下的书自然也成了我的最爱。每一本书都能被我反反复复啃了又啃。二哥可能还不知道,他买的那些书潜移默化地滋养了我的精神,丰富了我的思想感情,也增添了我对文学和生活的热爱。

大哥更爱笑了,我们一起看电视时,看到开心的地方,大哥常常笑得前仰后合。

二哥更爱打扮了,出门时常常照照镜子,捋捋头发。

大哥二哥在一起,开始谈论找对象的话题了,两位哥哥都憧憬着美好的未来,都渴望能找到理想的伴侣。

有福之人不用忙。很快,大哥二哥都找到了如意伴侣——我现在的大嫂二嫂。

我的两个哥哥成家了。

再后来,我也成家了。

大嫂二嫂都是大学毕业,通情达理,又贤惠能干,又都生了很优秀的男孩,大哥二哥是幸福的。

只不过,他们和我一样,都在承受工作和生活的压力,而他们是男人,所以承受的更大一些。

2014年5月,我右肩锁骨病理性骨折,医生怀疑是肿瘤,建议到省城去看,二哥知道这个消息后,马上花500元钱雇专车送我去太原看病,并一再吩咐司机:开车慢慢的慢慢的;大哥听到这个消息,早早守候在省城三院门口,然后,开始帮我找住宿,住院,做各种检查,连掀门帘都小心翼翼,怕伤着我。后来我悄悄出院,气坏了大哥大嫂,大嫂气得睡不着,大哥找到我理疗的地方,跟人家竭力争辨,唯恐我上当受骗;我要出院时,二哥和他儿子大然从平遥赶到太原,把我送到我要去的地方,二哥给我置买好锅碗瓢盆,直到一切妥当,二嫂也专门去看我……

其实,这些年来,两个哥哥对我的关爱,都在点点滴滴中,岂是一两件事几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这两年,大嫂身体欠佳,累坏了大哥,衷心祝福我的大嫂身体越来越好,祝福大哥一切如愿!好在侄儿小然不仅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而且品性优良。相信大哥的小家会越来越好!

二哥的小家很好,二嫂曾是全国人大代表,想想其素质该有多高。儿子儿媳都是重点大学毕业,工作都很好。今年大然又生下了儿子,二哥光荣的当上了爷爷,我们家四世同堂。祝愿二哥之小家我们之大家都如芝麻开花——节节高!

我喜欢那个爱编顺口溜爱笑的大哥,我愿意看到我的二哥继续开心的歌唱,开怀的大叫……

好想回到从前,继续跟在他们身后,跟他们一起去地里除草,看电影,玩……

忘不了大哥吹的笛曲《扬鞭催马运量忙》,《牧民新歌》,那悠扬的笛声犹如余音绕梁,常驻我心田;忘不了二哥拉的《赛马》,《二泉映月》,那战马的奔腾犹如生活的号角,那与命运抗争的不屈心灵是多少人生命的写照……

如今,大哥是校中层领导,山西省中等职业学校学科带头人,高级讲师,除了教书还编写教材,到各地讲课,还要照顾家; 二哥早就是山西省学科带头人、晋中市首届功勋教师、晋中市首届教书育人楷模,又是校领导,忙了教研忙后勤,顾了小家顾大家……

大哥抽时挤空吹他的笛子,二哥则太忙啦,二胡拉得少了……

大哥二哥,你们不愧是我的好兄长,我的好榜样!我为有你们这样的双胞胎哥哥而骄傲!

无论为了小家还是大家,你们俩都要好好保重身体!我和你们的兄妹情缘还想长长久久呢!

大哥啊,再来一曲《扬鞭催马运粮忙》吧,生活需要扬鞭催马,更离不开音乐的陶醉;二哥啊,忙里偷闲,把你的《赛马》拉起来吧,妹妹真的好喜欢,相信大家都喜欢。

今生今世,孙宝昌家三姑娘的心里,永住着两位可亲可爱的双胞胎哥哥,这是上苍赐予她的福气——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孙红爱老师写娘家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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