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大家分享一组重磅老照片,这是发生在1943年3月18日, 甘肃夏河拉卜楞寺的一场藏蒙通婚大典全程记录影像记录,本文中部分所配文字出自1947年6月《旅行杂志》,为何正璜先生回忆访问拉卜楞往事所写。
本次大典的记录者何正璜(女)先生在1943年随艺文考察团前往拉卜楞参加了这一藏蒙通婚大典。何正璜出身于书香门第,1937年感日寇侵华,山河破碎,愤然归国,参加国民政¥%府在武汉举办的中央军事干部训练团,准备投笔从戎,不久因武汉沦陷,旋辗转至陪都重庆。1940年9月参加教育部艺术文物考察团,任文书工作,大量文书档案资料多出其手。擅书法、绘画及艺术考古散文写作等。1950年后长期在陕西省博物馆(西安碑林)工作,著有数十部相关著作。
下面有请网友一起来围观这场77年前的盛大婚典。
为什么盛大那?先看看新郎新娘的身份。
新娘札喜才郎,即扎西才让亲王。父亲为第八代蒙古和硕特部(成吉思汗嫡绪)青海黄河南前首旗亲王(河南亲王),哥哥为第九代河南亲王。
她出生于1920年,1941年时年仅22岁的扎西才让继承河南亲王爵位,为第十代河南亲王,身份显赫。
“新娘札喜才郎,是一位标准的蒙古小姐。”,“她穿一件浅枣红色长缎袍,滚的獭皮边,项上带了好几串珊瑚珠,顶大的足有碗口大,并于胸前悬一金镜。”
看看这身打扮,先不说多么金贵,就这一身装饰的分量也不轻啊。
而且此次结婚,扎西才让不是出嫁,而是招婿入赘。入赘的丈夫黄文源(贡保朗吉)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将以扎萨克之衔共同治理旗务。
注:1966年,扎西才让辞世,年仅47岁,扎西才让亲王的灵塔供奉在拉卜楞寺白度母佛殿内。
接下来我们看看新郎的身份:
新郎恭宝郎嘉君(汉名黄文源),他的父亲是大权在握的黄正清司令,而他的叔叔是夏河拉卜楞寺众心所归的嘉木样活佛。
“新郎恭宝郎嘉君(汉名黄文源),已由其父母打扮停当,着黄缎暗花大袍,滚宽貂皮边,高底藏靴,头戴覆盆式高顶藏帽。容仪不仅端正,简直可以称得起轩昂。”何正璜形容道!
新郎新娘合照
“恭宝朗嘉君,有游牧民族的雄健体魄,同时又有受过良好教育的举止,确是藏族的英俊,并精通汉语,不知者初不信其为藏人。”
这场藏蒙联姻,为嘉木样世系家族与河南亲王家族的姻亲联盟,喜帖上所印的联姻介绍,一个是“淑懿温恭,蒙民倾心爱戴”,一个是“精通汉藏文语,思想新颖,英勇有为”,“蒙藏两族,既以同奉佛教,感情雍睦,复以历世秦晋相连,今又新缔婚姻,必能通力合作,建设边区,其意义尤为深长也。”
“子云为新人合画了一张像,并且送给他们。新郎高兴地举了起来,新娘也开颜一笑,这位蒙古的伊丽莎白公主,总算难得笑了。”
这段描述原载 《旅行杂志》1947年6月,为何正璜先生回忆访问拉卜楞往事所写。
以下为送亲的仪仗队伍送亲过程记录:
仪仗起动,三面缎制大三角旗领路,长号短笳,一齐吹奏入队,接着十三庄所属番兵三四百名,每人背长枪一支,也排成行列。新郎骑上一匹高头白色大马,由其叔(另一叔非活佛)在后骑马随送,父母送至门前,其母频频拭泪,我们才知道是入赘,公子从此要从蒙习了。”
其实女家的王府就在司令部不远的地方,互相可以望见,但因要表示新郎是从外面来的,特沿夏河向西绕行了十里,在返回时,王府也派蒙兵百余人及女家亲属多人,远远相迎。全寺喇嘛以黄伞长号出动,在王府附近迎接。
王府门外道上,均以红白颜色画成图案,颇为美观,让新郎在图案上走过去。入门铺大红毯,由红毡步入大厅,厅内布置华丽,灯彩四射。”
以下为新郎父亲保安司令黄正清府邸的婚宴现场记录:
“黄氏所居,亦为寺境内(拉卜楞寺)之一座大厦,名保安司令部。
前院中,见喇嘛持长短喇叭吹奏鸣鸣之乐,藏装少女多人,更作各式舞蹈,以娱客人。
客人络绎不绝,所送礼品大约均是现洋、豹皮、狐皮、猞猁皮、貂皮、獭皮及藏人手工所织之“褐子”等,我们立于廊下静观,一藏民自提名贵之皮毛捆,后随一衣着破旧之藏人,背一桶状物,内满盛雪白之银元,由接待送礼者引至大厅中,送这礼人将物放下后,即由招待在院中为其置一碗羊肉,一碗酒,几根似油条之食物,送礼者即坐下休息,一面吃酒,一面看舞蹈,吃毕即辞去,临行由招待拿出一只生羊腿,送礼人即藏入怀中,欣辞而去。
出门后,看见一路向司令部送礼的,不绝于途,我心中不觉非常难过,藏民背着沉重的现洋,提着名贵的皮毛,毫无表情地进去。现洋既未点数,皮毛也未开视,送多送少,送好送坏,实无人得知,并且始终没有留下姓名,送与未送也无人查问。
在这种情形中,他们并不考虑少送,甚至不送,相反的,他们仍旧抱着能开金石的虔诚,自动的、陶醉于宗教感召的,将几十年甚至于一生的辛苦储蓄,默默地都倾倒在那大厅里。然后用褴褛的衣服,拭着污秽的手,抱了一只全世界最昂贵的羊腿,回到那破旧的帐篷中。那帐篷远在“草地”,穷困随着他一同跋涉归去。”
关于这场藏蒙通婚大典大家有什么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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