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毕业的梁致远第一天去卫生局报到时,找到办公室正在写文稿的吴过盖个章,吴过不耐烦地让梁致远下午再过来盖,刚出校门还未涉世的梁致远和吴过为此事发生了冲突,梁致远认为不过是随手盖个章的事儿,却还要麻烦自己下午再跑一趟,吴过则端着架子故意为难新人,正好被进来找吴过的闻局长撞见这一幕。

最厉害的谋略是洞察人心(岁月善于钻营的吴过)(1)

吴过见到闻局长态度立马发生360度的转变,笑嘻嘻地客气地对梁致远说这是个误会,跟了闻局长十多年鞍前马后的吴过,闻局长太清楚他的为人了,于是叫梁致远去他办公室谈话,欣赏他研究生的学历,卫生局要人事架构要年轻化,于是将高学历的梁致远留在了机关办公室,想为自己所用。

吴过见闻局长亲自接见梁致远,以为他和闻局长有“私交”,一毕业就能分到机关办公室和自己成为同事,吴过坚定地认为梁致远一定是之前就认识闻局长的,于是给他一张最好的办公位,还分了一间单间可以自己一个人住,高高兴兴地帮梁致远拿着日用品送到寝食里去,路上顺便再打听一下梁致远和闻局长究竟是什么关系,有多亲密。

性直孤傲不懂圆滑的梁致远有一说一,说自己的确不认识闻局长,还看不惯在工作中处处钻营又溜须拍马的吴过,未经世事的梁致远比起圆滑世故的吴过,同在一间办公室里工作,两人的差距因性格的原因在未来的十多年时间里开始发生显而易见的变化。

最厉害的谋略是洞察人心(岁月善于钻营的吴过)(2)

你愿意为自己的特立独行付出怎样的代价?

吴过的钻营与逢迎,在正直清高的梁致远看来,简直就是小人的行径,他揣着高学历不屑于这么做,也看不上身边靠着拍领导马屁工作的人。

自己办公室的水壶去开水房打水,吴过让梁致远去打,而他自己则拿着闻局长办公室的两个开水瓶去打水,连装水也不劳烦梁致远帮忙,哪怕他有事让梁致远帮忙打了水,也非要他将开水瓶认在那里不要去,由他自己提着给闻局长送去。

有一次不懂事的梁致远好心打了水随手给闻局长送了进去,等忙完的吴过来取水瓶时却发现梁致远已经送过去了,便埋怨他怎么去送了呢,以后一定要等他自己亲自来拿,此时还不懂得办公室这一套规则的梁致远只是觉得好笑又纳闷,在长时间的接触中,梁致远发现吴过的“两面派”作风以后非常反感,与他之间的矛盾在共同处理工作时产生严重的分歧。

最厉害的谋略是洞察人心(岁月善于钻营的吴过)(3)

其实吴过的性格就是典型的办公室油子形象,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梁致远则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见谁都一个样,不会因人而异其态度的不同,一视同仁,还不会察言观色,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

对比起吴过的圆滑来讲,其实真正在社会上行走的人,无论谁遇见吴过这样的人,第一印象都会选择与好打交道又会来事的吴过交往,而非木讷眼高于一切的梁致远。

可此时的梁致远却偏偏认为自己身上没有缺点,面子与尊严高于一切,让他去做这些心口不一的事,他做不来,也绝不屑于去这么做。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在感情上,梁致远认为,有问题都是别人的问题,自己没有任何问题,从小县城考入北京,研究生毕业的学历,赋予了梁致远内心最大的“高贵”,而他端着这份高贵从学校步入单位,内心的体面无法让他接受屈就于学历不如他的人之下,比如吴过。

现实却偏偏就是吴过不久后升为主任,梁致远在一次大会上发言直指局里经费紧张,闻局长却还要买两辆三十多万的小轿车这样的“漏洞”,当下让闻局长难堪。局里的同事人人对他避之如瘟神,而他却自认没错。

听不进任何人劝告的梁致远,还是为自己的“不懂事”付出了沉痛的代价,尽管自己给了自己台阶下,因受不了局里的冷言冷语,又无法接受吴过先于他晋升的事实,只能主动要求调离机关岗位,去到无事可做只有他一个人的部门分管中医学会的工作,每天可以养老地无所事事地一呆就是三年,直到在现实面前这一份“逃避后的体面”被撞击得体无完肤。

最厉害的谋略是洞察人心(岁月善于钻营的吴过)(4)

理想中的高贵者,现实中的无力者

吴过在人际关系中的圆滑,在领导面前的会来事儿,让他成了最初期的利益既得者。

当梁致远结婚后一家三代人还挤在那个单间过日子时,升为科长的吴过则可以很舒服地分到了两室一厅,论资排辈,吴过的孩子也有了提前上幼儿园的名额,梁致远的儿子则因为他在“清闲岗位”上的无作为而无法得到上幼儿园的名额,在家中由丈母娘带走,直到一天儿子因开水瓶烫伤了脸,吴过第一时间撞见后将他送进医院。

梁致远的妻子秦梅见儿子这般模样,害怕以后毁容,将这一切的根源都怪罪到了丈夫梁致远的身上,怪他不上进,怪他拿不到孩子上幼儿院的名额,怪他没本事分到好房子,怪他没事没权……

儿子出事这件事就是一条导火线,彻底撕开了这个家庭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撕裂了梁致远一直以来自以为的那份体面,原来所有的假想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那些所谓的高贵与尊严,远不及现实赋予家人好的生活条件重要。

梁致远一直都看不上的吴过,不但在关键时刻帮了他,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也给了家人体面的生活环境。这一切将梁致远的自尊心击打地碎了一地。

所有的现实都在冲击着梁致远的内心,让他被迫发生改变。他开始学会提着礼物去给吴过家送礼,开始学会说一些感激客套的话,开始主动找闻局长认错,为自己曾经的自视清高而感到自悔与惭愧。

改变梁致远的其实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苦口婆心,只需要他一次次地在现实面前感到深深地无力,一次次地被现实蹂躏在地上搓磨,他自以为的那份体面与高贵,便会彻底瓦解,不得不屈服于现实,适应并融入外部环境。

最厉害的谋略是洞察人心(岁月善于钻营的吴过)(5)

吴过“精明”中透露出的入世法

梁致远最大的毛病就是,永远只看到自己的优点,顾及自己的面子,从来看不到别人的优点,总拿自己的长处去比别人的短处。

吴过这类人是知识分子最看不上的靠着圆滑逢迎上位的小人,可是现实里却是,在职场上,人只分为两种,有用的和没用的。你有才华有品格有心气,但对于单位无用,人不能创造出利于工作岗位上的优势,那么你的价值为零;你能力一般没有脾气懂得察言观色会来事儿,能够为领导挡明枪暗箭,会替领导分忧想在前面,那么你的价值就能在平庸的能力中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体现出你在人际关系与某一方面独有的“精明”,可往往这一份“精明”却是人世间中不可或缺的入世法。

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一个习惯特立独行,一个唯我独尊的人,一个无法与人沟通只看别人短处的人,只能生活在云端,而人世间则是接地气,生活在周围什么性格的人都有,什么事都会遇到的红尘里,人只能去适应环境,而不可能让环境来给你让路,这就是《沧浪之水》这部小说故事的终极思想。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即使外部环境如何变化,沧浪之水是清是浊,都不影响自己的生活,随时调整自己的心态,无论怎样的环境都可以为我所用,随遇而安,而非纠结无所适从。

最厉害的谋略是洞察人心(岁月善于钻营的吴过)(6)

人生于红尘,结婚生子工作,生于世就好好地入世,做一个懂生活知足顺势的“俗人”,如果做不到清心寡欲,不图不贪不求,那么就安心地去悟透“入世法”,学会与人交际,不要端着自己的那点儿清高就看不到别人的优点。

在梁致远最后醒悟过来转变自己以后,成功地接替了退休的闻局长的位置,吴过的“安于入世”依然为他自己的前路打好了通道,能屈能伸,也是他的“精明”之处。

就如闻局长对梁致远说的那样:“你可以不喜欢吴过,但是他却对你有用”。一个对自己有用的人,没有理由去排挤和不用,这就是吴过的长处和价值。

吴过:“我真佩服闻局长的眼力,他说我这辈子只是鞍前马后给别人抬轿子的角色,不具备领导素质,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照顾好领导,鞍前马后地跑一跑,说穿了也就这点本事,我上头必须得有一个领路人,原来是闻局长,现在就是您梁局长。”

梁致远:“闻局长也找我谈过一次话,他让我今后好好地关照你。”

吴过:“以前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希望你能原谅我,以后冲锋陷阵、挡枪眼的事我行,只要你不好说的话,我吴过来说;只要你不好做的事,得罪人的事,我吴过来做。别的不会,摇旗呐喊,挡子弹的事我会。我以前对不起你的地方,就算我吴过欠你的,你看我以后怎么报答你好不好。”

最厉害的谋略是洞察人心(岁月善于钻营的吴过)(7)

吴过是一个非常懂得事易时宜的人,心随境转,能很快地转换自己的角色,或许这种人可以被称之为“小人”,但吴过却又远非“小人”那么可恨,他有他的真诚与忠心,以前是对闻局长忠心耿耿,现在是对梁致远,放下过往的一切恩怨,忠心为主,这是吴过的“本事”。

吴过说过这样一句话:“人年龄越大,屈服的地方就越多”,这又何尝不是说的梁致远,人不但随着年龄会发生改变,也会随着现实的角色转换和遇到的现实压迫而屈服。现实就像一把鞭子,不停地抽打着你向它屈服,让你无力挣扎又无可奈何。

这部由阎真的小说《沧浪之水》改编而来的电视剧《岁月》,道尽了人在仕途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向现实妥协的无奈,人在世间,既然做不到彻底出世,那么就彻彻底底地做一个入世者吧,起码做一个有良知有价值的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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