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玮 综合整理
近日,“昱德堂藏扬州八怪精品展”在南京德基美术馆低调开展,共展出扬州八怪中14人的100件(套)博物馆级佳作,及16件他们使用过的文玩古物,据业内人士保守估计,展品价值超过10亿人民币。
除了惊呼这个展览够贵之外,“扬州八怪”这个组合的真实人数也令很多人吃了一惊。在中国古代艺术圈儿,“八”是个极具误导性的数字。“八大山人”是哪八位之谜估计困扰过不少人,同样的问题还有“扬州八怪”又是哪八个?
如同八大山人不是八个人一样,扬州八怪算起来也并非只有八位,而是有十五人之多!
八大山人
“扬州八怪”究竟指哪些画家,说法不尽一致。今人多以李玉棻《瓯钵罗室书画过目考》中的“八怪”为准,即罗聘、李方膺、李鱓、金农、黄慎、郑燮(郑板桥)、高翔和汪士慎。此外,据各种著述记载,从康熙末年崛起,到嘉庆四年“八怪”中最年轻的画家罗聘去世,前后近百年在扬州被称“八怪”的画家,还有陈撰、高凤翰、华嵒、闵贞、边寿民、杨法、李葂七位,总计有十五人。
十五个人为什么称为“八怪”,或许让人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在扬州人的语言体系里,这就不是问题了。原来“八怪”在扬州话里并不是指“八个怪人”,而是说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不合规范或不合时宜,便称这个人或这种行为为“八怪”。
金农自画像
所以“扬州八怪”并非什么怪异之人,但不合时宜却是真的。他们大多是经历了失败的仕途后才来到扬州以书画谋生。他们追求个性,不合俗流,作品标新立异,又以文人的身份公然标价卖画,受到当时主流文人画界的批评,想必是他们被称为“八怪”的主要原因。
高凤翰《松籁阁雪中对镜图》
除了高翔、罗聘之外,“扬州八怪”的其他成员都不是扬州人,他们为何选择扬州?
罗聘像
原因很简单,因为当时的扬州盐业兴盛,富甲东南,又有中国文人心中典型的江南文化情调,两淮盐商更是十分肯为艺术花钱,不管是急公好义还是投资有道,他们都愿意对艺术家慷慨解囊。
“扬州八怪”卖画,多为生活所迫。当时的主流思想是,“文人的事儿,怎么能谈钱呢?”所以“扬州八怪”的成员们不乏有“卖画心理障碍”者。
郑板桥
汪士慎是典型的曲高和寡又羞于言钱之人,他携妻带子弃家来到扬州卖画,似乎是日子过不下去了的最后一搏。他的赞助人马秋玉在赠他的诗中写道:“嗜茶定有茶经读,能画羞来画直酬”。很明显,他觉得卖画不够光彩,从来不好意思谈价钱。
汪士慎 《梅花图册》
郑板桥也曾在家书中写道:“大丈夫不能立功天地,字养生民,而已区区笔墨供人玩好,非俗事而何?”他还说自己“少而无业,长而无成,老而穷窘,不得已亦借此笔墨为糊口觅食之资,其实可羞可贱。”可见郑板桥也深感卖画失了文人的尊严。但他还是好意思要价的,还写了一则笔润为自己的画明码标价。
郑燮《行书笔润一则》轴
郑燮《竹石图》轴 纸本水墨
既然是谋生,“扬州八怪”作画就不得不考虑市场需求。当时的扬州,消费者是以商人为主的市民阶层,无论是生活方式还是审美趣味,都有别于一般的地主官僚。他们眼界开阔,能接受新鲜事物。“个性化、世俗化、新异化”是他们对书画消费的诉求。同处于市民阶层的这批画家,长期目睹底层人民的疾苦、吏治的腐败、官僚的虚伪,不免产生了与封建传统观念背离的思想。扬州八怪中的郑燮、李鱓、李方膺、高凤翰等都曾学优入仕,怀有一腔政治抱负,无奈仕途失意,才转而来扬州卖画为生,他们难免要在书画中一吐胸中块垒。无论是发明“漆书”和“六分半书”的金农和郑燮,还是不喜画人喜画鬼的罗聘,遭到主流文人画界的白眼实属自然。
金农《漆书四屏》之一
罗聘 《鬼趣图》局部
但“扬州八怪”诸家也尊重传统,只不过他们继承的是徐渭、陈淳、四僧等人的创作方法,追求“师其意不在迹象间”,拒绝死守古法。如郑板桥推崇石涛,他向石涛学习,也“撇一半,学一半未尝全学”。
“扬州八怪”从自然中发掘灵感,从生活中寻找题材,下笔自成一家,在当时是使人耳目一新的。他们的作品用笔奔放,挥洒自如,不受成法和古法的束缚,多少打破了当时僵的化局面,给中国绘画带来一丝生机,也对后来的赵之谦、吴昌硕、齐白石、徐悲鸿等人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据悉,“昱德堂藏扬州八怪精品展”展期为三个月,4月将有一次换展。有兴趣的话,读者不妨到德基美术馆一睹“扬州八怪”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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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展品欣赏:
闵贞 《洗象图》
郑燮《行书诗稿》册
李鱓 《松鹤延年图》轴
金农 《番马图》
华喦 《雪驼残雪图》
杨法《篆书六屏》
高凤翰 《殿春亭图》
黄慎《苏武归朝图》卷局部
陈撰《花卉图》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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