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美兰和丈夫王施晔
1960年6月的一天晚上,在云南部队歌舞团一间礼堂里,本团小提琴手王施晔和云南民族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刀美兰将要举行结婚仪式。
这一对美满的新人究竟是怎样相爱的呢?
1950年,15岁的青年学生王施晔参了军,被分配到云南一个部队的文工团当乐队队员。这个自幼爱好音乐的青年人,随军到了西双版纳。
刀美兰
出生在南京的王施晔,当他看到西双版纳的山川林莽,风土人情,具有一种天然质朴的美,世外桃源般的恬静,让他迷恋上了这个地方,感觉有一种激情在胸中燃烧。
后来,王施晔所在的部队移防,远离了西双版纳。
刀美兰1944年出生于西双版纳景洪市宣慰街的一幢竹楼里,她的父亲和爷爷都是能歌善舞的民间舞蹈家,在父辈的影响下,她从小就沉浸在浓厚的舞蹈艺术氛围中。
年少时的刀美兰
1954年,云南省民族工作队到各村寨挑选文艺苗子,筹建西双版纳州文工队。刀美兰被选中了。那时,文工队虽然条件简陋,训练却一点不含糊。
由于太辛苦,加上风俗不同,家长们纷纷把孩子拉回家。一起去的伙伴,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在改编自傣族民间传说《召树屯》的舞蹈《召树屯与楠木诺娜》中,刀美兰扮演了“孔雀公主”。
这不仅开创了女子孔雀舞的先河,还对表演形式做了革新,去掉了面具,显出了“公主”美丽的真容。
当时,西双版纳州文工队因为舞蹈表演较有特色、出类拔萃,因此遇到重大活动,经常被抽调到昆明和北京演出,这就为刀美兰邂逅王施晔创造了条件。
1958—1959年,云南省歌舞团演出傣族舞蹈《赶摆》
1956年初夏。在昆明街头,王施晔快步向云南各族青年文艺汇演的招待所走去。他已经是解放军驻开远地区某师文工团的小提琴手,初次来昆明休假。
当时汇演办公室向驻昆明部队文化部门求援,希望抽调一些老文工团员去辅导各地来的演出队。部队文化部门知道王施晔正在昆明,便问他愿不愿意参加。
王施晔高兴地接受了这项任务,立刻赶到西双版纳自治州文工队去了。
刀美兰在舞台上表演
有一天,文工队排练舞剧《召树屯与楠木诺娜》。王施晔指挥乐队演奏,渐渐被这优美的乐曲所陶醉,并未仔细观看台上演员的表演。
一会儿,楠木诺娜(即孔雀公主)出场了。她是一个苗条的少女,舞姿十分优美,特别是与王子见面时,她含情脉脉,神态娇美,不知不觉把王施晔的目光吸引住了。
排练结束后,他去打听了“孔雀公主”的名字,乐队的人说她叫刀美兰,三年前考进文工团时,名叫依蝶提娜。
刀美兰舞台上的形象
刀美兰年纪虽小,但很刻苦用功,常常独自在休息时去排练场练舞。有天下午,王施晔悄悄带着一把提琴去排练场为她伴奏。
正在起舞的刀美兰听到琴声,回头一看,有些惊讶,原来这位在乐队面前挥舞手势的军人,还会奏出这么动听的琴声。
于是,她随着琴声舒臂、弯腰、移步、旋转,越舞越自如。她不时向这位军人投来欣喜的目光,自己的思绪也随着琴声在飘扬……
刀美兰和丈夫王施晔
之后,每当大家在排练完后,都会一起在食堂吃饭,由于没有什么餐桌,大家就端着碗在院子里吃。王施晔便不时与刀美兰搭讪几句,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
会演结束,刀美兰回到西双版纳,王施晔则回到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的开远市,但却一直关注着刀美兰的消息。
刀美兰在傣族民间舞《赶摆的路上》中的影像
两年以后,王施晔调到昆明部队歌舞团。有一位从西双版纳来的同事告诉他,刀美兰不仅舞艺超群,被称为傣家人的“孔雀公主”,而且人也长得更姣美了。
那位同事还告诉王施晔,刀美兰一直在打听他的去向,看样子,对他有意思……
王施晔忙给刀美兰写了一封信,很快地,刀美兰回信了。鸿雁传书,两地相思。
刀美兰在舞台上的形象
可是刀美兰不识汉字,王施晔也不懂傣文,双方的感情交流受到阻碍:王施晔满腔的话儿不能在信上尽情倾吐,刀美兰也羞于把内心的秘密向代写回信的姑娘诉说!
刀美兰不久也调到云南省歌舞团了,而且也学会了不少汉语。他俩相会了,心更通了。慢慢的他俩爱情的船儿扬起了风帆,驶向幸福的彼岸……
王施晔拉琴,刀美兰舞蹈
“哇——”一个初生婴儿的啼声,从产房的门缝中飞出来。王施晔在门口立即停步,下意识地呼一声:“啊!”
一位护士从产房里出来,她是在笑着告诉王施晔:“男孩,七斤重,母子平安。”
王施晔在长椅上坐下来,想品尝一下初次当父亲的滋味,可是,他的心情不能平静,一个问号突然闯进他的脑海:“孩子是属于汉族,还是属于傣族?”王施晔微微闭上眼睛,这个问号,勾起了他的思绪……
1962年东方歌舞团成立时周总理接见刀美兰(左一)
就在他初次见到刀美兰那年的12月15日,刀美兰随团到边境上的芒市,参加中缅两国边民的联欢大会。刀美兰获得了向周总理献花的光荣。
当天晚上,在芒市大礼堂举行交谊舞会,很多女演员来请总理跳舞,一个接一个,后来总理笑着对一位女演员说:“你去请缅甸的贵宾跳吧,我去请小同志跳舞。”
总理走到正挤在人群中观看的刀美兰面前,亲切地伸出手来说:“你是献花的小姑娘吧?来,我请你跳舞。”
刀美兰在会议休息时,应邀起舞
刀美兰见是周总理,小手连忙摆动:“总理,我不会跳舞!”她边说,身子边往后躲。
总理微弯下腰,和葛地说:“不会跳不要紧,来,我教你跳!”
刀美兰的小手刚够搭上总理的肩膀。总理低头数着节拍:“一、二、三,一、二、三……”慢慢地带着她在圆舞曲中旋转。
刀美兰在舞台上表演
渐渐地,刀美兰不紧张了,望着慈祥的总理,会心地笑了。跳完一曲舞,总理和她亲切交谈。
当总理知道她是个独生女儿,妈妈还等着她回家过节时,立即对一位傣族干部说:“明天一早派两个人用小汽车送她回家去看望妈妈。”
后来,她又一次参加了中缅两国边民共庆泼水节的联欢会。
刀美兰和老朋友沙里曼(左二)、左哈拉(左三)、玛利亚姆(右)畅叙情谊
当周总理和缅甸总理来到欢乐的人群中,刀美兰还没有认出穿着傣族服装的周总理时,周总理先喊她:“刀美兰,我们又见面了!”
6年不见,总理还记得我,刀美兰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连忙向总理泼点水,谁知总理却向她回泼了一盆,这是极大的礼遇!
刀美兰和丈夫王施晔
当天晚上,周总理看了刀美兰表演的舞蹈,又单独接见了她。总理知道她已经和王施晔结婚,风趣而关切地问:“他有没有大汉族、大男子主义?”
刀美兰忙笑着说:“总理,他很爱我,很尊重我,他是我们傣家的好女婿!”
总理爽朗地笑了,说:“你也是汉族人的好儿媳呀!”
刀美兰(右)和苗族歌手罗秀英在文代会上喜相会
王施晔想到这里,脑子里立刻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让孩子加入傣族……
产房的门打开了,王施晔忙迎上去俯在刀美兰耳边说:“给孩子取名叫岩翁汗好不好?”
刀美兰睁大眼晴,脸上浮起笑容,激动地说:“你真是个好人!”她情不自禁地喊一声:“岩翁汗!”
“岩翁汗!”多好的名字啊!“岩”和“汗”是表示傣族男性,“翁”就是宝贝的意思。
刀美兰在舞台上表演
1959年,由于她参加国庆10周年献礼演出,表演了《少卜少》、《赶摆的路上》,第一次走进了人民大会堂,还受到了毛泽东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
不久,东方歌舞团成立。在周总理的关怀下,刀美兰来到北京,成为东方歌舞团的一名演员。
王施晔知道这个消息后,忙写信给住在上海的母亲,请她老人家尽快去北京,照顾刀美兰和孩子!
刀美兰在歌舞片《东方红》(1965)中的影像
而刀美兰从此在国内外舞台上以婀娜多姿的舞蹈,以一个符号似的记忆,确立了傣族舞者的光彩与骄傲。之后还在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1965)中担任部分章节的领舞。
1969年底,“四人帮”想整垮东方歌舞团,下令全团人员下放到张家口外一个偏僻的农场长期劳动,不准回京,不准搞业务训练。
那时,刀美兰刚生下第二个孩子岩新汗,正处在喂奶期间,她以为宣传队的人会照顾她,不让她这个少数民族妇女到荒漠的塞北去种地。
团里一些演员被迫收拾行装的时候,她还坚持练功,以为不久还会让她上台。
有一天,她正在给孩子喂奶,唱着乡间民谣,宣传队的人来到面前,通知她也去农场。
刀美兰惊疑不解,指着孩子和已经70多岁的的婆婆,申辩着,甚至是乞求着。
可是宣传队的人说:这是上面规定的,统统都得去,若不去,就退职回家!
刀美兰和丈夫王施晔
王施晔这时去信给刀美兰:“回云南来吧!因路费太贵,我不能去接你,只好带着岩翁汗在柳州车站等你们平安回来。”
1970年1月的一天,大雪纷飞,寒气袭人。刀美兰背着小儿子,一手搀扶着婆婆,一手提着行李,悄悄离开了东方歌舞团。
到云南后,劳动部门安排刀美兰当了工人,而且和丈夫王施晔分配到同一个厂——云南省建筑机械厂。
刀美兰和丈夫王施晔
工厂的领导和同事们在工种分配上很照顾她,让她做了绘图员,王施晔则当上了车间主任。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王施晔和刀美兰也从未放弃对舞蹈艺术的追求。每当下班回到家里,劳碌一天后,他们的本职工作才真正开始。
因为有着一颗执着的心,他们坚信,中国不会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文艺工作者的春天肯定会再次到来。
刀美兰和丈夫王施晔站在“刀美兰独舞晚会”的广告牌下
夫妻俩的艰辛付出并没有等待得太久。1978年,她调到云南歌舞团,并和本团编导刘金吾一起,编了一个新的独舞《金色的孔雀》,自编了《水》、《春到版纳》等舞蹈。王施晔苦战了20多个日夜,为舞蹈谱写了曲子。
1980年,在大连举行的第一届全国单人舞、双人舞、三人舞比赛中,刀美兰的《金色的孔雀》、《水》都得了奖。
1980年傣族独舞《水》的剧照
最能体现“美兰味”的是1982年在北京、上海等十大城市上演的“刀美兰独舞晚会”。
观众对刀美兰在舞蹈中吸收、借鉴国内外优秀民族的表现给予鼓励和肯定,“我们在刀美兰所表演的舞蹈中,看到她吸收了很多国外舞蹈的东西,但她的一举一动仍然是傣族的,是民族化,而不是化民族”。
刀美兰每到一处都涌起一阵热潮,她还应邀到世界数十个国家和地区演出。刀美兰的舞蹈以她独特的艺术魅力倾倒了一代又一代观众,被誉为“金孔雀”。
刀美兰说,自己的成功离不开王施晔。因为两人在共同的人生理想和艺术追求下,他谱乐,刀美兰跳舞,用乐舞的完美结合,诠释了艺术、爱情和人生。
为此,在1994年,刀美兰和丈夫王施晔在云南西双版纳和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各创办了一所“刀美兰民族艺术希望学校”,希望借此发现和培养少数民族艺术人才。
刀美兰和丈夫王施晔出席活动
刀美兰说:“少数民族毕竟喜欢唱、跳,再漂亮的孩子,再能歌善舞的孩子,他也只能在山上放羊啊,种田种地啊,你要去发现他,就出来人才了。”
如今,已经79岁的刀美兰,抚今追昔,她更加感慨:“我能有幸与傣族舞蹈同成长,千言万语,万语千言,是因为我在新中国的阳光下。”
刀美兰在歌舞片《东方红》(1965)中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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