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儿还在山坡吃草，放牛的却不知道哪儿去了……”这首《歌唱二小放牛郎》曾经唱响晋察冀边区，唱遍了全中国，并一直传唱至今。您知道吗？这首歌诞生在平山，歌中的小英雄“王二小”原型之一也是平山人。时间过去79年，在石家庄这片红色热土上，继续传唱着“王二小”的故事……
在南滚龙沟村二道泉的悬崖边，矗立着一座“王二小”的雕塑，这里就是小英雄的牺牲处。
英雄事迹在家乡传颂
4月15日，记者来到平山县寨北乡南滚龙沟村。
这是一个有着浓厚红色历史的小山村。抗日战争时期，这里是晋察冀日报社（《人民日报》前身）、新华电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前身）和晋察冀军区五团的驻地。《歌唱二小放牛郎》这首歌中的小英雄“王二小”原型之一叫闫福华，也是该村人，而他的牺牲地和长眠地就在村子的后山上。
73岁的史兵联老人热情地陪同记者一行上山，寻访“王二小”的墓地、旧居、牺牲处，追忆革命先烈的足迹，缅怀逝去的英魂。
在南滚龙沟村史馆里，史兵联讲述“王二小”的故事。
“从我懂事起，就知道‘王二小’的故事，我也是唱着这首歌长大的，更是在他的事迹的鼓励下，投入到村子的建设和发展中的。”史兵联老人说，抗战时期，“王二小”的英雄事迹鼓励他们抗击侵略者；20世纪50、60年代，“王二小”的英雄事迹鼓励他们劈山、垫沟、修渠道等，周恩来总理还亲自给村子颁了奖，而她也因为突出的表现，成为远近闻名的“铁姑娘”。
四月，和煦的阳光照耀在山里，也照耀着“王二小”的长眠地。“墓地以前是个小土包，2001年进行了整修，这两棵树就是那一年种下的。”史兵联老人指着墓地前方的两棵柏树说。只见它们已经有两米多高，在岁月的洗礼下，始终如哨兵一样，守护着“王二小”的英灵。
在“王二小”墓地正对面，还埋葬着60位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牺牲的英烈，他们与“王二小”一样，都是平山县寨北乡人。史兵联老人告诉记者，每年清明节，社会各界人士都会来这里祭扫英烈，他们无数次在“王二小”的墓前唱响《歌唱二小放牛郎》，动人的旋律回荡在村子的沟沟壑壑……
“王二小”本名闫福华，由于在家中排行老二，村里人便习惯叫他“二小”。
1938年冬，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司令部、晋察冀日报社和边区银行进驻滚龙沟。随后，村里建起了游击组、妇救会、青抗先和儿童团等组织，闫福华非常踊跃地加入了儿童团。在儿童团，他因为不怕危险，办事干练，当选为儿童团团长。他经常在村庄附近的山上放牛，走东沟串西沟，不但路径熟悉，而且还知道很多军情。每次上山放牛，他都非常警惕，时刻不忘监视敌人的动静。
1941年9月16日早晨，一路日军进犯到南滚龙沟村。正在站岗放哨的闫福华被敌人抓住，敌人逼其带路寻找报社人员和物资。为保护边区党政军机关安全和群众的生命财产，他机智地领着日军转悠了6个多小时，最后在二道泉被日军用刺刀挑下悬崖，壮烈牺牲，年仅13岁。
动人旋律歌唱小英雄
“秋风吹遍了每个村庄，它把这个动人的故事传扬……”4月16日，在石家庄市东风西路小学的明远楼报告厅内，回荡着《歌唱二小放牛郎》的动人旋律。主席台上，一位老人饱含热泪，用颤抖的声音和台下的师生们一起合唱这首歌曲。
老人叫史林山，他正是“王二小”儿时的小伙伴以及遇害时的见证者，并义务为“二小哥”守墓多年。老人已经91岁高龄，可只要有人请他讲“王二小”的故事，不管多远、多累，他都会前去。“能将二小哥的故事告诉更多人，让二小哥的精神代代传播，我义不容辞。”
在石家庄市东风西路小学，91岁的史林山老人正在给师生们讲述他和“二小哥”的故事。
在石家庄市东风西路小学，史林山老人生动地为师生讲述了他是怎么样加入儿童团的，他和“二小哥”等儿童团的小伙伴儿是怎么样站岗放哨的，以及“二小哥”的牺牲过程等。尤其是讲到“二小哥”的牺牲过程时，老人压抑不住内心的伤痛，泪流不止。而台下的师生们，也被英雄的事迹感染，跟老人一起落下热泪。
“同学们，为了新中国，无数烈士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们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同学们要牢记先辈的光辉事迹，肩负起富国强民的责任。”史林山老人最后激动地说。
史林山老人一直忘不了“二小哥”，每一次听到《歌唱王二小放牛郎》这首歌，老人就仿佛看到了“二小哥”牺牲时的场景：在二道泉的山顶，“二小哥”忽然抱住身边一个鬼子的大腿，想要和敌人一起跳崖，可一把刺刀迅速从他的身后刺了过来，一瞬间，他被鬼子挑下了20多米高的悬崖……
史林山老人告诉记者，当时他藏在另一座山头上的一个小石洞，看到“二小哥”后惊呆了，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随着枪声响起，这群无路可逃的鬼子迅速被消灭。直到傍晚，他和村民才从崖底找到了闫福华的遗体，并将其安葬。“无论老人还是孩子，所有人都哭了。”老人满含热泪地说，当时崖底的河水，真真切切被染成了红色。
闫福华牺牲后不久，驻扎在滚龙沟村附近两界峰的西北战地服务团记者、诗人方冰找到史林山，详细询问了闫福华牺牲的过程。随后，一首由方冰作词、曲作家劫夫作曲的晋察冀边区第一个纪实性的故事歌《歌唱二小》（今名《歌唱二小放牛郎》）被迅速创作完成，并随后全文刊登在《晋察冀日报》1942年元旦副刊《老百姓》上。后来，它很快在整个晋察冀边区传唱开来，极大鼓舞了边区军民的抗日斗志。歌曲甚至传到了敌占区，敌占区的人民也偷偷地唱。
歌声唱响一代又一代
《歌唱二小放牛郎》诞生在硝烟弥漫的抗战岁月，它唱响了大江南北，并一直传唱至今，震撼着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的心灵。
老一辈中有很多人都清楚地记得，小时候每到9月16日这一天，广播电台就会播放《歌唱二小放牛郎》这首歌，并说“今天是王二小牺牲的日子，我们播送这支歌来纪念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王二小的原型到底是谁，渐渐出现了多个说法，涞源、顺平、行唐及山西顺平等地，都出现了“王二小”是本地人的说法。但在史林山老人的眼中，他的“二小哥”就是歌谣中所唱的王二小。“‘二小哥’长得虎背熊腰，很有正义感，是村里的孩子王。其实，这首歌应该是‘放牛的孩子王—— 二小’，后来慢慢就传唱成了‘放牛的孩子——王二小’。”
1995年，《歌唱二小放牛郎》的词作者方冰于《新文化史料》第四期上发表了题为《〈歌唱二小放牛郎〉故事歌的产生》的回忆文章，详细介绍了歌曲的创作过程。他写道：
一天我和劫夫坐在房前的台阶上晒太阳，谈起这大半年各自的经历，可歌可泣的人物和故事，实在太多了，彼此都感叹不止。于是大家相约把那些动人的材料写出来，纪念英雄们，也激励大家，同时给后人留下一个时代的见证。当时文具纸张奇缺，我取出一支钢笔尖，插在高粱秆上，蘸着红药水，在一张麻纸上写出了《歌唱二小放牛郎》等两个故事歌词。劫夫很快谱出曲子来了。第二天教给村剧团的孩子们唱，一下就传唱开了……
正如方冰所说，歌曲中的王二小并不是单一的小英雄形象，他是抗战时期无数像闫福华一样的少年英雄的集合，是一个时代的标志。所以，史林山老人说：“无论有多少个王二小，都是革命战争时代的英雄形象，都是全中国的骄傲！”
转眼过去79年，史林山已经不知道向多少人说过“王二小”当年的故事，但他却不知疲倦，老人还说，如今他们南滚龙沟村的生活越来越好，来旅游的人也越来越多，他要给更多的人讲“二小哥”的故事，让更多人学习这种精神，让《歌唱二小放牛郎》这首歌谣越唱越远。
《歌唱二小放牛郎》这首歌谣一直在石家庄传唱不息：在石家庄市建设南大街小学，有一支“王二小英雄中队”，一直学习英雄精神、传颂英雄故事，该中队先后荣获“石家庄市最美少先队集体”和“全国动感中队”称号；今年4月10日，河北省京剧艺术研究院、河北艺术职业学院联合创排的儿童京剧《少年英雄·王二小》，在石家庄大剧院上演，该剧还将在太行山革命老区平山县启动“童心向党”进校园巡回演出活动，随后赴石家庄县市区进行巡回演出……
来源：石家庄日报
记者：李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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