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六四年盛夏的一天二队在村东不远的地方有个大概三四亩地的菜园,已开了好几年,厚厚的树枝围成了个近似正方形的圈子,湿润的土地给了它们充足的水分和营养,好多的枝子没多久都重新扎根发芽长得是郁郁葱葱,发旺的有小碗粗细顶上的新芽有四五米高,每年春天园里要栽蔬菜时稍微砍砍插插就密密实实的既防风又防盗,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夯歌的情感表达 夯歌节选?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夯歌的情感表达 夯歌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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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六四年盛夏的一天。

二队在村东不远的地方有个大概三四亩地的菜园,已开了好几年,厚厚的树枝围成了个近似正方形的圈子,湿润的土地给了它们充足的水分和营养,好多的枝子没多久都重新扎根发芽长得是郁郁葱葱,发旺的有小碗粗细顶上的新芽有四五米高,每年春天园里要栽蔬菜时稍微砍砍插插就密密实实的既防风又防盗。

园子里的庄稼菜应有尽有,绿黄瓜红柿子尖辣椒圆茄子扁豆角细香菜一溜溜一排排红绿相间,那股清香里的甘甜被微风送出去,离老远就能闻到。

老人们说:一亩园十亩田,一点不假,只要粪肥充足豁得出工夫这几亩地既能为队里出息不少年终分红的现钱,还时不时的按人头给社员们分些调剂生活的各式蔬菜,每到那时喜气洋洋的老老少少们挎着大大小小的栁条篮子搭帮结伙的来到菜园领回属于自家的那一份,呈现在脸上的笑意象过节般甜蜜。

管菜园的是大伙投票选的,这里面事挺多算是个细活,既得对啥节气育啥苗,栽啥菜了如指掌,还得有好品质,心术正手还不粘,不然跟钱和物老也摘不清,不用说队长不干社员们也不选你。。

眼下管园子的是许汉九老爷子和一个人称草灯笼的细脖汉子。

许汉九虽是文盲性情却仔细而巧妙,什么庄稼活都精通,草灯笼这人干活不太着调但听话,老头让咋干他咋干,所以菜园经营的挺有章法。

说起来人世间有些事躲不了,成与破自有定数,本来挺平静的生活哪知二伯父会惹那么大的祸,连累当队长的爷爷被撤了职,跟许汉九调了个个,正好二丫头没人要,失意的爷爷遂带了他进了菜园,也就从那时起,干啥啥不行的他跟爷爷学了套种菜的本事,去农场时派上了大用场。

当然这是后话。

菜园的周围除了条直通的大道全是大庄稼,紧挨着园子西边有五六亩地的早玉米,是队里专门留着给社员们栽大白菜的菜地。

种庄稼讲时令,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芯里种荞麦,啥节气种啥庄稼,错过了种了也熟不了,耽误了地白费了力还搭了种。眼下是一年里最热的二伏,栽菜的黄金期,菜秧子在园里已养大,收割了这早玉米正好两不耽误。

今早上大兰子和莫大妈等十来个妇女先到菜园里顶着露水割韭菜

,摘净捆好码到小铺的背阴处,明天起早好让队里的车把式拉到沈店大集上去卖,不然伏里的韭菜如干草,多长几天就得割着扔了。

忙活到九点多才把十几个小坵的韭菜归置好,整整齐齐的码了好一大堆,老头子许汉九见女人们活做的利索心里高兴,亲手摘了一大木桶西红柿来犒劳大伙,鲜红的柿子用清凉的井水一过吃到嘴里又甜又凉。

劳累的妇女们抹掉汗水,洗净手脸,各找个地方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坐在用草帘搭的凉棚下大口小口快意的朵颐起这爽口而甜美的鲜果来。

女人们的汗刚落下去到村北大井边耪三遍的七八个男劳力在队长许旺的带领下回来了,好嘛,这帮大肚汉汗都没抹完木桶里的柿子就底朝天了,许汉九无奈只好又鼓着冒弄了一大木桶来,嘴里唠叨:没啦,没啦,这回是真没啦!小伙子志刚最好玩笑他从桶里挑了个又红又大的柿子狠咬一口拿腔作调的学道:多乎哉,不多也?然后用小褂还作势要蒙桶的样子晃晃脑袋:不多,不多…看他惟妙惟肖的样子,男女们轰的声都笑了。

年轻人上过学知道他在装谁,忍不住的乐,几个上了点年纪没读过书的看到他滑稽样是被逗乐,许汉九蹲在地上正磨镰刀没看见他的怪样,听大伙哄笑有点莫名其妙左右看看不解的问:笑啥呢?咋啦?

坐着旁边的大兰子说:大伯,他笑你是孔已己!

老头看看喜笑颜开的人们狐疑的问:孔已己?哪的人?干啥的?

哪的人?干啥的?被他这一问大兰子也懵了,她眨眨大眼睛:我…我哪知道他是哪的人啊?干啥的呀!

看看姑娘窘迫的样子他咧开大嘴乐了:傻丫头你不知道吧?我知道哇!

你知道?年轻的男女们都不信,志刚笑道:大伯你说庄稼活懂我不干跟你抬杠,这斗大的字你不识一萝筐,能知道孔已己是谁?说着扭头还对那几个年轻人撩拨: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几个年轻人成心逗老爷子起哄道:对呀?您说孔一己是谁干啥的?

志刚看看不在说话的老头耶谕道:看,没词了吧?不知这老孔是哪棵树上长的吧?

老头子望望这帮幸灾乐祸的小混蛋眨巴眨巴眼骂道:小兔崽子小瞧老子!以为我真不知道哇!

你知道,那你说孔已己是谁?几个家伙存心看他出丑忙不迭的追问。

许汉九抬手摸摸下巴横了他一眼: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老孔是谁呀?他不就是孔家的老大吗?孔老二他哥嘛!

看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人们都楞了片刻,等听懂了他的意思刚安静的人们哇的声都狂笑起来,有几个人连咳嗽带笑把西红柿都吐了出来,铺里铺外是人仰马翻,连最不爱笑的莫大妈也用手点指:你这老不正经的,整天不懂装懂,这不是狗带嚼子胡嘞吗!

乐子也起了柿子也吃了,队长许旺站起来;大伙歇的差不多了,咱把菜地收拾出来吧,紧着点手头晌完活,听见没?

说完拿了镰刀带头向玉米地走去。

于是乎男人女人们嘿呀呼叫的站起来,不情愿的跟在他的身后,虽然行动迟缓嘴巴倒没闲着,婶子真真假假的逗侄小子,小叔子嘻皮笑脸的逗嫂子,连说带笑热闹非常,进地干上活还相互嘻笑。

人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点不假,底层的百姓就是为劳苦而生,累死累活奔个温饱,少有闲情鲜有逸致,唯一解乏的手段就是快乐下嘴巴,算是来个苦中作乐。

女人们各占一条垄从青绿的秸子上噼噼啪啪的往下掰棒子隔不远扔一堆,好准备装车,几个小伙子每人两根垄跟在后面用镰刀啐吃咔嚓的割玉黍秸,再后面是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把玉黍秸捆好攒堆,待会来车好拉回队里轧了让骡马牛羊的尝尝鲜。

同往常一样,莫大妈和大兰子干活永远是女人群里的第一梯队,娘俩个都是不惜力气的利索手,进地不远就抢先了十多米,后面不时传过来男女们露骨的黄话,弄的大兰子耳红心跳莫大妈宽容的笑笑:这几个小没流的说上话就走板儿,闹个嘴把式,到一块儿就没了尺寸。

大兰子没回声,只是红着粉脸抿嘴轻笑。

往前掰了段玉米莫大妈看了眼大兰子悄声问:兰子,你娘的病咋样了?你爸还耍吗?听莫大妈提这话大兰子那双美丽的单凤眼里顿时禽满了泪水,小声道:我妈还那样,喘不过气来。我爸自达那天你骂了他一顿老实了不少,说我在您这不给他上好话,弄的他在大伙面前抬不起头。

听了大兰子的话莫大妈叹口气恨恨的掰下来两个棒子把外皮扒掉摘净扔在堆上,:你爸那人哪,出门槛怕树叶砸脑袋,进家门逞威风,咋说也白搭。今你来上班谁看着你妈呀?

二兰今礼拜不上学,她照看着呢!

兰子你呀,往宽里想长里看,谁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慢慢的啥火焰山都过的去。

我就是看我妈太难受了成宿的坐着喘,觉都不能睡我真怕她那会儿一口气上不来呀……

说道这大兰子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嗐,兰子甭难过,人有时就得来啥办啥!现在是新社会了讲究团结互助,你家有事儿大伙都会伸手的。再说你汉生大舅他们就在旁边怕什么,那可是个实靠的人家。人吧遇事儿越大越要有自个的章程,说到这莫大妈意味深长的往后看了一眼:要不会有嘎咕人钻空子的!

大兰没敢往后看,她抬手用胳膊上的套袖抹了把擦擦泪用眼角扫了扫莫大妈见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忙慌乱打点了点头,心里砰砰的直跳。

队长许没挡这些日子很是恼怒。

在他看来小小的许家套村东说话村西听,没瞒的着人的事儿,自家的条件在村里数不第一也是头排户,自个除了脾气不好爱犯点混外也算是有点份量----四个生产队八个队长被村人戏称的八大金刚之一,凭这从哪说个媳妇不说挑挑拣拣也是易如反掌。

说起来家沉人值,又是说媳妇的年龄家里外头给他提的多少亲事都被他推脱单,弄的好多人莫明其妙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其实他早有了目标,谁呀?就是风华正茂的大兰子。

本意为她家还是本人见自己有这意思不说是投怀送抱也得受宠若惊吧?哪知从拐弯抹角的表示到直接了当的提出,除了李志民那怂货是副求之不得的样子外,剩下一家子不惊不怪,特别是大兰子不但没激起她丝毫的热情反而见了还躲躲闪闪,跟人一打听才知道大兰子和许建军打小定过娃娃亲,只是还没摆过定婚的宴席。这么大的事自己楞不知道。

难怪大兰子跟自己冷冷淡淡,原来早就名花有主了。

本欲作罢却发现自己黑天白日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晃然大悟的他背地里急的抓耳挠腮,恨得咬牙切齿,真是愈欲罢不能。

瞅着健美的大兰子他像是饿狼看到只鲜嫩的羔羊,吃不到嘴里他天大的不甘心。

对于二伯父许建军许旺没放在眼里,之所以没下手明火执仗的横刀夺爱他在村里唯一悸惮的是大伯父许建国。

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时间长了村里好多心细的人都看出端倪,只是慑于两家在村里的威望谁也不敢乱嚼舌根。

前些天他被支书王长友找去谈话

准备让他到大队来当民兵连长,要是以前许旺会乐的蹦起来,现正为情所困听了表面欢喜暗自着急:真若离了生产小队少了接触恐怕大兰子这只天鹅可就真飞了。

凭自己的智力,家里的实力他非得把这朵鲜花采到手不可。

用什么办法把她快速搞到手呢?这让他很苦恼。

厚重的双王牌儿镰刀被他有力的臂膀挥起砍的玉秸哗哗作响,虽然许旺听不到前面娘俩说的话,但是对莫大妈太了解了,这个敢说敢做的老女人可不是善茬,连工作队的人在她面前都得斟词酌句,自己做为更是若指掌不定给大兰子上啥课呢!

娘的,没事净跟老子作对等把大兰子搞到手,专去请你喝喜酒,看你还有啥话说!

夏天的阳光强烈而炽热,越是接近晌午气温越高,原野上不时刮过阵阵的微风,它带给人的不是清凉而是波波的热浪,幅射着白光的太阳犹如巨大的火炉向大地抛洒着无尽的能量,劳作的人们汗如雨下,从额头流到脸上顺着下巴掉在地上,浑身的毛发湿漉漉的爬伏在皮肤之上,汗水湿透了人们的裤褂,被手抓过的棒子和秸秆之处都被洇湿了,古诗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恐怕就是当下最好的写照了。

好在人们已适应了大自然赋予的严冬炽夏,日积月累习已为常,他们不时用头巾或衣袖擦去流进眼里的汗水在酷暑中劳作不休。六七亩地的棒子和秸秆在噼里啪啦的脆响中被男女们说笑着放倒。

这时两辆插了闸板的双套胶皮軲辘大车在把式的吆喝声中挞挞的来到了地里。

眼看接近晌午掰完棒子的女人们马上順堆装车,男人们则赶紧捆扎玉米秸将其攒好。

等最后一辆装满玉米的大车在众人的推搡中上了大道天已正了。

许旺在地里草草的转了一圈,将人们落下的两个棒子扔上车,然后挥挥手示意大伙回家吃饭,自己从棒子秸上拿下绿军衣背着手渡进旁边的菜园子。

看菜园的两人晌午饭轮换着吃,今许汉九在前随大伙一起走了,剩下草灯笼在后看园,他正坐在凉棚下拿把破蒲扇乱摇,见许旺从外面进来急忙站起来殷勤的递过个小板凳和蒲扇,然后略带神秘的晃晃手反身进了小铺,片刻出来左手拿了个兰边大海碗右手提着个小铁桶里面用井水泡了几个鲜红的大个西红柿,别看草灯笼干活稀松溜须拍马一流,他嘻笑着把大碗放在那张三条腿的破桌子上,从下面的斗里摸出把小窄刀三招两式满满的切了一大海碗西红柿,然后从口袋儿里掏出来个不大的纸包小心的打开里面居然是坨雪一般的白糖,草灯笼洒在碗里的西红柿上一半,另一半重新包好装回口袋儿,不舍的用嘴嘬了嘬手指上沾的几个糖粒儿。

许旺歪了脖子不解的问:四叔,你平常都是抠一指嘬两指的人,哪来的这细货?

草灯笼嘿嘿的乐了:你也忒瞧的起你四叔了,我哪这稀罕玩意呀?你忘了这不是上回咱爷俩在

在你家喝酒临回家时你给我了装了一罐头瓶带回去了嘛!

噢,噢那都是多天的事儿了,你咋还留着呢?

我这叫细水长流,要不借花献佛你咋吃到洋柿子拌白糖啊!

许旺翻了翻紧眼皮从篱笆上掰了根树枝一撅两段用袄胡乱擦擦,伸到碗里夹了块柿子搁进嘴里畅快的嚼了几下咕咚声咽下,用筷子点点草灯笼:你呀,四叔这不叫借啥给和尚,这叫拿野猪还愿,对不对呀?说着俩人对脸坐下惬意的夹着又凉又甜的柿子大口朵颐起来。

刚吃了没几块篱笆门一响,草灯笼的小儿子抹着鼻涕满脸惊慌的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爸,快回家趟吧!咱家的猪圈墙塌了,你上集买的小猪跑了,我妈撵不上你快追去吧!

草灯笼听了儿子的话脸都白了忙对许旺说:好侄子,我还等着过年用它来对户呢!它丢了我可就没咒念啦,这样你替我顶会,我去去就来!说完从桶里捞出两个大柿子塞给儿子,然后拉着他一溜烟的跑了。

妈的,猪崽跑了你的魂就没了,要是老婆跑了你还不找个歪脖树上吊哇?真他妈的没出息!许旺看着爷俩的背影不满的骂道。

他扭身在凳子上坐好把海碗拉到眼前稀哩呼噜的猛吃起来。

没用多时鼓冒的一大海碗雪压火山便进了他的肚内。

也许是天太热,也许是吃了拌糖的西红柿胃里鼓胀胀的,他满足的打了个长嗝,趿拉着鞋关了排子门准备在凉棚下睡上一觉,无意中往刚收割好的地里瞅了一眼,这下不要紧让他睡意全无,宽大的胸膛里心儿乱蹦,他激动的在凉棚里转了两圈左手握拳右手伸掌,相互敲击几下嘴里念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有啥算啥吧!

他提好鞋从桶里拿了俩红柿子顺着园里的小道往北急走,到了北边的篱笆边用手扒个豁口钻将出去猫腰进了外面的玉米地,稍作停留定了定神这才像要扑捉猎物的虎狼蹑足潜踪的悄悄顺着垄沟向前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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