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自1492年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发现”美洲开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殖民美洲的西班牙人都无法占领整个美洲大陆,因为当时愿意前往新大陆殖民的西班牙人人数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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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发现”美洲

而且大多数前往美洲探险的西班牙人对经营殖民地都没多少兴趣,并不想在新大陆开拓土地成为一个农场主,与之相比,他们更想赚快钱,只想赶快寻找黄金,或是快速劫掠美洲印第安人的现有财富,然后再带着抢来的黄金返回西班牙当富翁,当时的一位旅行者在笔记中这样记录道自己亲眼所见的西班牙殖民者特征:

“(西班牙殖民者)太骄傲、太不安定,不适宜做持久的工作。他们互相争吵,虐待印第安人,并老想去寻找经常听说到的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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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殖民者

对于西班牙政府来说,劳动力短缺一直是限制他们在美洲快速扩张势力的最大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西班牙殖民者开始奴役当地印第安人来为自己劳作,事实上自哥伦布见到美洲印第安人的那一刻起,哥伦布就为西班牙人想出了解决殖民地劳动力不足的完美办法,即奴役印第安人,下面是哥伦布写在他航海日记中的原话:

“(印第安人)他们一般都长得相当高并且模样好看,体格强壮。起先我相信,现在我仍然相信从大陆(指西班牙)来此岛的人可以任意使唤他们,他们会成为好的仆人和优秀的熟练工。”摘自《航海日记》 [意] 克里斯托弗·哥伦布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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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征服者和印第安人

哥伦布是这样想的,后来他带领的西班牙殖民者也是这样做的,为了弥补殖民地劳动力不足的情况,哥伦布不惜带兵捕捉印第安人当奴隶,还发布各种政策奴役印第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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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印度群岛上的印第安人大量灭亡

西班牙人试图奴役西印度群岛(加勒比海地区的群岛)的土著居民——印第安人,而且这一行为还成功了,因为武力羸弱的印第安人根本反抗不了西班牙征服者,但不幸的是,被西班牙人所奴役的印第安人就好像是美洲沙漠上枯萎的绿色玉米一样迅速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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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哥伦布于1492年带领一众西班牙征服者刚刚抵达伊斯帕尼奥拉岛(海地,又称“小西班牙岛”)时,西班牙人叹服于这座大岛的物产丰富和人烟稠密,据一位历史学家的估计,这座大岛在哥伦布未到达之前起码生活着高达二十万到三十万名的印第安人。可是之后因为西班牙人的一系列殖民活动,该岛的印第安人数量大为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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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人村庄

因为不堪忍受西班牙殖民者和殖民政府的肆意摧残,伊斯帕尼奥拉岛上的印第安人大量死去,人口急剧下降,一些无法承受西班牙殖民者繁重奴役的印第安人甚至故意吃下从木薯(有毒)里提取的毒素自杀,以作为逃脱悲惨命运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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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人捕捉印第安人当奴隶

仅仅四年后的1496年,伊斯帕尼奥拉岛上的印第安人族群就因为西班牙征服者的屠杀和残酷奴役,以及他们带来的天花、出血热、疟疾、黄热病,还有肺结核、流感、霍乱、鼠疫、麻疹、麻风、痢疾等旧大陆的传染病而损失严重(印第安人体内并没有这些病菌和病毒的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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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统计,伊斯帕尼奥拉岛上三分之一的印第安人先后凄惨死去,人口数量锐减。而这还不算完,到了1508年,西班牙人的统计数字显示,伊斯帕尼奥拉岛上的印第安人数量已经下降到了6万左右。到1510年时,岛上的印第安人数量则减少到了4万6千人。而4年以后,伊斯帕尼奥拉岛上的印第安人就只剩下不到1万4千人了,而且这一数字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不断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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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帕尼奥拉岛

在仅仅不到五十年的时间里,伊斯帕尼奥拉岛上曾经繁荣昌盛的印第安人族群就只剩下了不到500人(1548年西班牙殖民政府详细统计得出的数据),就这500印第安人中的一部分还是算上了西班牙人从美洲其他地区抓来的印第安人奴隶人数,伊斯帕尼奥拉岛上原本的纯土著印第安人已经所剩无几,最后甚至发展到一个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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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征服者残害印第安人

看着西印度群岛上印第安人的惨状,16世纪初,一位著名的西班牙神父——巴塞洛缪·德·拉斯·卡萨斯(下文简称卡萨斯)对西印度群岛上即将灭亡的印第安人充满了同情,勇敢地站出来为印第安人辩护、争取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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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印第安人因为传染病而死

这位温和善良、值得铭记的西班牙神父对可怜的印第安人充满了真诚怜悯,他仗义执言,谴责自己同胞的暴行,歌颂印第安人的优良品质。当时的许多西班牙殖民者在卡萨斯的感召下对自己残害印第安人的行为纷纷忏悔,向卡萨斯道歉和解释。但是美洲的西班牙殖民地缺少劳动力也是真实存在的事情,不奴役印第安人,西班牙人就无法快速殖民新占领的土地,种植园主也无法赚钱财富,这是双方的矛盾所在,为此卡萨斯决定为印第安人找一个“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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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黑人来代替印第安人

为了拯救不适合进行体力劳动的印第安人,卡萨斯向西班牙国王提议用黑人来代替印第安人,理由是黑人在身体和精神方面都能承受由西班牙人控制的热带地区的掘金工作。

其实在对待印第安人的态度上,不同于残酷的西班牙殖民者,远在伊比利亚半岛的西班牙朝廷其实从一开始就将印第安人视为自己的属民,主张温和地对待印第安人。而为了推行天主教,发展更多的基督徒,以及推行自己的统治,西班牙朝廷还下令要求在美洲的西班牙殖民者和殖民政府善待印第安人,引导他们皈依天主教,成为天主的信徒和西班牙国王的臣民,西班牙国王在1493年5月29日写给哥伦布的敕令上如此强调:

“探索航行的首要目的是改变印第安人的信仰,探险者们必须极其善意并充满爱心地对待印第安人,促进印第安人与西班牙人之间的友好关系,惩罚任何虐待印第安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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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朝廷的政策要求是一回事,殖民者们当不当回事就又是一回事了,天高皇帝远的美洲殖民地上,真正愿意施行西班牙国王善待印第安人政策的殖民者很少很少,西班牙殖民者们不想让印第安人变成国王的属民,而是想让其一直当自己的奴隶,因此当地的印第安人处境才会如此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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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西班牙国王收到卡萨斯所写的关于美洲殖民地的真实情况后(如《西印度毁灭述略》),整个西班牙宫廷都大受震动,国王对印第安人的生存状况感到焦急,而为了弥补殖民地劳动力的短缺和拯救剩下的印第安人,西班牙国王决定从非洲进口黑人奴隶来代替印第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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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奴隶

公元1510年,西班牙国王下令将50个黑人运送到伊斯帕尼奥拉岛上的金矿里当奴隶(其实早在1503年,就有西班牙人将黑人带到岛上当奴隶了,但那是私人行为),以实验用黑人代替印第安人当劳动力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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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欧洲白人系统地将非洲黑人引入美洲殖民地的开始,之后的历史上,白人就为了殖民美洲将数以千万计的黑人运往美洲各地当奴隶,史称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简称“黑奴贸易”)。

小贴士:在哥伦布发现美洲之前,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在自己的本土,以及在加那利群岛、亚速尔群岛等地开设的殖民地上就已经开始奴役黑人、关切人来为自己的种植园服务了。在1450年到1500年的50年间,光葡萄牙人就从非洲获得了超过15万名黑人奴隶,因此西班牙人对奴役黑人这件事门清,有足够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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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欧洲人起初的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竟然是出于“人道主义”,我想历史上其他贸易都不曾具有这样“崇高”的起源吧,但这真是一个不择不扣的讽刺笑话,不过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这也能算是一种畸形的进步。

在当时欧洲白人的眼中,黄皮肤的印第安人在种族等级中的地位要高过黑人,因此用黑人来替代印第安人当奴隶在他们眼中算是“人道主义”,而且相比于不适合干重体力活的印第安人,在他们眼中,来自非洲的黑人非常适合当奴隶,不管是在种植园还是矿场里都十分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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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殖民者们还非常迷信黑人的体力和身体素质,认为黑人比其他人种都吃苦耐劳,最适合当奴隶,当时的一位西班牙殖民者在提到黑人时,这样写道:

“他们(黑人)的生命力很顽强,有人认为除非被吊死,否则黑人永远不会死亡,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这里)还没有一个黑人因体弱去世。”摘自《美洲奴隶贸易》[美] 约翰·伦道夫·斯皮尔斯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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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夸张描写,因为事实证明黑人也是人,在条件艰苦的西印度群岛殖民地里,黑人奴隶也跟印第安人一样大量死亡,尤其是当甘蔗在当地移植普及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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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奴隶在甘蔗种植园

西印度群岛上的甘蔗种植园主们发现奴役一个健壮的黑人奴隶劳作到死,远比养活他到老更划算,所能获得的利润也更高,因此他们对黑人奴隶的奴役非常残酷,当地黑人奴隶的死亡率居高不下,黑人新生儿的出生率则一直不高,西印度群岛上的种植园因此常年需要从非洲进口大量黑人奴隶,这养活了一个又一个奴隶贩子,而非洲则不断流失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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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印第安人

并且,即使白人从非洲进口黑人当奴隶了,那也不意味着他们从此就不奴役印第安人了,事实上,殖民者不但奴役黑人,也继续奴役着印第安人,在玻利维亚、智利和墨西哥等地的种植园和矿场里,一直以来都有大量印第安人劳作,不知道有多少印第安人凄惨死在了波托西的银矿之中,感兴趣的读者可以查一下米塔制,或者给小编点个关注,以后给大家详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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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波托西银矿中工作的印第安人

而后来卡萨斯也后悔了,卡萨斯晚年为自己曾主张在美洲用黑奴代替印第安人劳作懊悔不已,认为“奴役黑人就像奴役印第安人一样是不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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