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认为,把“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这一范畴的含义局限于“社会主义伦理道德原则”方面,过于狭隘在西方文化背景中形成的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是马克思、恩格斯对历史上人道主义批判继承的产物,理应包含后者所涉及的基本方面但作为一种崭新形态的人道主义,它是建立在唯物史观基础之上,以集体主义为核心的关于人性、人的价值、人道的伦理原则和人的解放等方面的理论,是无产阶级的、革命的、积极的人道主义它的诞生,是人道主义理论的一次革命,使人道主义由抽象变为现实,从空想变成科学,为伟大的人类解放运动提供了重要指针,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刍议?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刍议
本文认为,把“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这一范畴的含义局限于“社会主义伦理道德原则”方面,过于狭隘。在西方文化背景中形成的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是马克思、恩格斯对历史上人道主义批判继承的产物,理应包含后者所涉及的基本方面。但作为一种崭新形态的人道主义,它是建立在唯物史观基础之上,以集体主义为核心的关于人性、人的价值、人道的伦理原则和人的解放等方面的理论,是无产阶级的、革命的、积极的人道主义。它的诞生,是人道主义理论的一次革命,使人道主义由抽象变为现实,从空想变成科学,为伟大的人类解放运动提供了重要指针。
在很长时期内,我国理论界曾将马克思主义与人道主义绝对对立起来,视为水火不相容的思想体系。谁要是将之联系起来,谁就是“篡改”或“歪曲”马克思主义。1984年,胡乔木同志在《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中突破了这一禁区,明确指出对“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这一范畴“使用马克思主义的人道主义的提法并无不可”,肯定了马克思主义与人道主义有相容的方面及“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这一范畴。同时,又强调限于在社会主义伦理道德原则意义上使用它,这似乎已成定论。
应该承认,作为追求人类解放和自由的科学思想体系的马克思主义,包含着自身的人道主义理论。这一点,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及其后继者的论著中不难找到。1983年,在《党在组织战线和思想战线上的迫切任务》一文中,邓小平同志谈到:“人道主义作为一个理论问题和道德问题,当然是可以和需要研究讨论的。”这里,我们需要进一步探究的是,应该如何界定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它究竟包含哪些方面内容?是否仅限于“社会主义伦理道德原则”?
一
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是对历史上人道主义批判继承的产物,在探究它的具体内容时,还得回顾一下以往各种人道主义,从而了解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同它们的联系与区别,具有哪些新的思想和特征。
在西方,人道主义是一种源远流长的思潮。英文Humanism(人文主义、人道主义、人本主义)系从拉丁文Humanus(人的、人性的)和Humanitas(人类、人性、教养、人道精神)衍化而来。古罗马哲学家西塞罗曾用后一个词指培养人的世俗教育或指个人才能最大限度的发展。这是人道精神的最初含义。演变到现在,在国外,英国和美国的百科全书将人道主义解释成“一种把人和人的价值置于首位的观念”和“指任何承认人的价值或尊严,把人作为万事的权衡,或以某种方式把人性及其范围、利益作为课题的哲学。”在我国,《中国大百科全书》将人道主义定义有“关于人的本质、使命、地位、价值和个性发展等等的思潮和理论。”
原先,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时期,神创造人、神贵人贱,以神性否定人性的神道主义和等级制度、君权至上的反人道主义在欧洲盛行。基督教制造上帝创世论,宣传人生来有罪,人的生活、感觉、情欲应该受鄙弃,以虚构杜撰的来世天国贬抑现实的世俗生活,用迷信压制理性,实施精神独裁。古希腊奴隶主思想家亚里士多德则宣扬人类天生不平等,主人和奴隶的区别自然造就。奴隶只是一种“会说活的工具”,奴隶主的“一种活的财产”,他们生来低于主人,应该服从主人、侍奉主人。奴隶制合乎人性、顺乎自然。意大利经院哲学家托马斯·阿奎那提出了上帝按照等级的阶梯创造世界的理论,最初为非生物,后依次为生物、人、圣徒和天使,最后达到上帝。每个低一级的存在形式都是高一级存在形式的质料,后者则为前者追求的目的,神位于宝塔顶端,人处于下层位置。他还反对把肉体的快乐当作人的幸福,认为追求物质享受会妨碍人们去接近上帝,而认识上帝才是人的最大幸福。随着生产关系、社会关系出现新的变化,也带来了观念的变化和新旧观念的冲突。关于人性及人的地位、人的尊严、人的价值、人的幸福、人的解放等等人道主义问题提出来了。
人道主义一词正式出现于14世纪末,这正是西欧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开始萌芽时期。14-16世纪欧洲文艺复兴运动中的人道主义,以人文主义形态表现出来。这一场以复兴古希腊、罗马文艺为名的文化运动,以意大利诗人但丁、作家薄加丘、画家达·芬奇、雕刻家米开朗基罗、法国散文家蒙田、英国空想社会主义者托马斯·莫尔、剧作家莎士比亚等为代表的人文主义者,针对以神为中心的基督教神学蒙昧主义宣扬的神“至高、至美、至能,”人是神的奴仆,人应当蔑视自己,从而否定人的价值的论调,他们提出“人的高贵……超过了天使的高贵”,倡导以世俗的人为中心,用人性取代神性,以“人道”反对“神道”,把人从宗教神学的封建文化禁锢中解放出来,在历史上第一次高举起人的旗帜。马克思说:“无神论作为神的扬弃就是理论的人道主义的生成。”①这一时期人道主义的基本内容有:一、歌颂人的伟大,突出人的地位,反对抬高神、贬抑人;二、肯定人性存在,提出理性、意志自由、追求享乐等为人之本性;三、追求人的个性解放和自由平等,反对宗教桎梏和封建等级制度;四、要求尘世享乐,反对禁欲主义和把幸福寄托于来世天国。
进入17、18世纪,处在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法国等国,兴起了启蒙运动,人道主义思潮是该运动的组成部分。这时的人道主义以理性人道主义形态出现在历史舞台。高举这一旗帜的思想家有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泰、卢梭和“百科全书派”哲学家拉美特利、狄德罗、爱尔维修和霍尔巴赫等。他们不仅将理性作为现存一切事物的唯一裁判者,宗教、社会、国家等都必须在理性法庭面前受到无情审判,批判天主教神学和封建特权,而且宣传人生来自由平等、权利与生俱来、主权在民,强调只有符合人的“本性”的社会制度才是“合理的”,等等,直接从政治方面批判封建专制制度。作为资产阶级革命思想武器的这个时期的人道主义,以“合乎理性”、“天赋人权”和“自由、平等、博爱”为中心内容。具体说来,一、把趋乐避苦、自爱自保和理性当作人的本性,要求现实的一切都要合乎人的理性;二、认为人们应享受生来就有的自由平等权利,反对君权神授和等级特权制度;三、倡导博爱,主张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应当爱他人;四、以“自由、平等、博爱”作为资产阶级革命的旗帜和追求的人道目标。
在19世纪,落后于英、法的德国,有了大工业的萌芽,资本主义开始逐渐发展。这时德国的以人为哲学最高对象和基本核心的,以人道主义人本主义形态出现,代表人物是费尔巴哈。受法国唯物主义和人道主义理论影响,他在反对上帝、反对把人融化在绝对理念的思辨哲学中重新确立了人的地位。费尔巴哈以人是自然界的产物的观点来考察人规定人,反对把人视作虚无缥缈的精神实体,认为人是一种有血有肉的感性实体,把被神学神化了的、被黑格尔哲学理念化的人的本质还原为人,规定人的本质在人自身。其基本内容有:一、人的情欲、两性关系和“理性、意志、心”是人的本质;二、人创造神,上帝是人的本质的异化,宗教的本质就是人的本质的虚幻反映;三、人与人的关系应建立在爱的基础上,以爱人取代爱神,以无神的爱的宗教取代信仰上帝的宗教。
19世纪40年代初期,在德国知识分子中流传了一种将人道主义与社会主义相混淆的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流派,它以“真正的社会主义”形态出现,代表人物为卡·格律恩、莫·赫斯、海·克利盖。他们用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哲学来阐释流行于英、法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文献和现实的社会主义运动,在宣称向世界揭示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真理中,竭力散布人道主义思想,断言只有人道主义世界观才可能开辟通向人类未来生活的道路,称社会主义不过是“实现真正的人的本质”,其基本内容有:一、认为爱是人的根本天性;二、自称代表人的本质的利益,即不属于任何阶级的一般人的利益;三、反对政治斗争,主张用非暴力实行“人性的社会主义”;四、鼓吹人类普遍的爱,视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为爱的王国。
总起来说,自14世纪开始出现的前三种形态的人道主义思潮,是伴随资本主义发展并适应其需要的产物,作为资产阶级反对封建专制制度和教会神权统治的思想武器,在历史上起过一定的进步作用。“真正的社会主义”是既反对德国封建贵族压迫、又害怕资本主义发展的小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把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变为“爱”的呓语,使其消融在人道主义之中,对工人运动起误导作用。作为一种人道主义思潮,它们均是建立在唯心史观基础之上、以个人主义为核心的关于人性、人的价值、人道的伦理原则和人的解放等的理论,具有抽象性、空想性的共同特征。
二
在西方文化背景中形成的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是马克思、恩格斯对历史上人道主义批判继承的产物。他们既吸取了其重视人的地位和价值,维护人的尊严和权利,关心人的自由和幸福,主张人的个性和才能充分发展等合理因素,又批判其唯心史观和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本质,克服其抽象性、空想性与虚伪性的局限,用唯物史观建构了自身的人道主义理论。随后,其后继者依据革命实践和社会主义社会实际,丰富发展了这一理论。具体说来,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大致包含如下四个方面基本内容:
一、关于人、人性和人的本质的理论。它从一定的社会关系出发来说明人、人性和人的本质,用社会的、阶级的、历史的观点对之进行具体分析,为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确立理论立足点。
资产阶级人道主义者总是抽象地看待人。比如费尔巴哈就从来没有看到真实存在的、从事感性活动的人,而是停留在抽象的“人”上,视人为生物学、生理学上的自然人,并且仅仅限于在感情范围内承认单独的、肉体的人。马克思、恩格斯批判这一观点,声称我们的出发点是从事实际活动的人,肯定“人是最名副其实的社会动物”②,强调人是社会存在物,不是处于某种幻想的离群而居状态的,人只有在相互交往、相互合作中才能从事生产劳动和生活。于是,他们将抽象的自然人、肉体人和单个人变为社会化的人、“现实的历史的人”、“从事实际活动的人”。
以往的人道主义往往只承认先天固有的共同人性,并局限在人的自然属性和思维理性上。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则把人性当作与神性、兽性、物性相区别的范畴,表示人所特有的文明属性。它具有多层次的结构,是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精神与实践、群体性与个体性的统一,包括需要、欲望、自觉意识、自由、道德素养、美的追求等各个方面。现实的人性是在后天的实践和一定的社会关系中形成的。在不同的历史发展时期,不同的生活环境和不同社会集团之间,人性有分化,会演变,不是整齐划一、固定不变的。针对资产阶级人道主义者宣扬普遍的共同人性,马克思批判他们“硬要一切阶级在‘人性’这个炽热的思想面前消失”③,肯定在阶级社会中,人性尚有阶级性的差异。
在解释人性中的根本部分、人之为人的本质特征时,马克思说:“可以根据意识、宗教或随便别的什么东西来区别人和动物。一当人们自己开始生产他们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把自己和动物区别开来。”④他还提出一个著名的论断:“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⑤,把生产劳动和社会性概括为人的本质,从而实现了从自然属性、肉体本性的抽象人性和人的本质到现实的具体人性和人的本质的转变。
二、关于人的价值和地位的理论。它批判资本主义社会摧残人,把无产者降为工具,将人贬为物的非人道性,提出应将他们从资本奴役中解脱出来,使之成为历史的主体、社会的主人,为无产阶级争取人权和地位;在社会主义社会,它则以劳动与贡献作为衡量人的价值的主要标准。
在资本主义制度中,资本统治一切,一切当作商品。于是,人被作为物来处置,或当作商品,或当作工具,人与人的关系变成物与物的关系,物的世界统治着人的世界,而作为历史运动主体的无产者的价值与地位消失了。马克思、恩格斯曾揭露人被物化的种种表现:其一、资本主义工业把工人变成畸形物,贬为机器附件。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提出:“在资本主义体系内部,一切提高社会劳动生产力的方法都是靠牺牲工人个人来实现的;一切发展生产的手段都变成统治和剥削生产者的手段,都使工人畸形发展,成为局部的人,把工人贬低为机器的附属品”⑥。其二、人与物的关系发生了颠倒,物化劳动统治劳动,产品支配工人,以及商品和货币驾驭人们命运的神秘力量所产生的把它们当作偶象崇拜的现象——商品拜物教和货币拜物教。其三、把人的价值和尊严物化为商品和货币,用金钱衡量人的价值、赢得人的尊严。恩格斯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谈到,英国资产者用金钱确定人的价值,谁有钱,谁就值得尊敬;谁没有钱,就没有人的价值。英国无产者一无所有,就受到极其恶劣的待遇,等于“宣布了无产者不是人,不值得把他当人看待”。
同以往的人道主义把人和人的价值置于首位一样,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也认为:“世间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个可宝贵的。”⑦面对工业资产阶级对待工人态度冷酷无情,工业剥削制度毫无人性,只是把工人当作机器,当作“手”来看待,恩格斯指出,要争回自己的人权,“工人只有仇恨资产阶级和反抗资产阶级,才能获得自己的人的尊严”⑧。马克思也提出为提高人的价值,争得应有的地位,“必须推翻那些使人成为受屈辱、被奴役、被遗弃和被蔑视的东西的一切关系”⑨。在进行无产阶级革命取得社会权力后,就利用它把资产者掌握的社会化生产资料变为公共财产,无产者可不再处于依附地位和受到贬抑。于是,“人终于成为自己的社会结合的主人,从而也就成为自然界的主人,成为自己本身的主人”⑩。
在社会主义社会,人的价值表现在两个方面:社会对个人的尊重和满足;个人对社会的责任和贡献。人的价值是权利和义务、享受和奉献、消费和创造的统一。在先为社会、为他人尽其所能的条件下,谋得社会对个人的尊重和满足。一个人的价值,主要用劳动和对社会、对人民的奉献来衡量,并在实现社会价值中实现个人价值。
三、关于人道的伦理原则的理论。它反对剥削制度对人实施非人道原则,也反对资产阶级人道主义抽象与空想的博爱原则,坚持人道原则与阶级原则相统一,未来的道德理想与现实的伦理要求相区别,为确立人道的相互关系提供了一个科学的伦理准则。
资产阶级“博爱论”主张“全人类之爱”、“对一切人施爱”,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对之持批判态度。恩格斯曾谈到“人道”、“自由”、“平等”、“博爱”等这些字眼固然很好听,但在历史和政治问题上却什么也证明不了,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根本无法实现,“无论如何它只能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幻想’”。就是说,在阶级对抗的社会中,主张“勿抗恶”,否认一切暴力,实施泛爱、博爱,企图调和阶级矛盾,这纯粹是幻想。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反对不分敌我、不分阶级的全人类之爱,主张对敌人要恨、对人民要爱,认为镇压坏人,保护人民安全,就是讲人道主义,肯定革命暴力的必要性,并认为只有无产阶级才能实施对待人的人道主义原则,确定人民间、民族间友爱关系。恩格斯就提到,“所有的无产者生来就没有民族的偏见,所有他们的修养和举动实质上都是人道主义的和反民族主义的。只有无产者才能够消灭各民族的隔离状态,只有觉醒的无产阶级才能够建立各民族的兄弟友爱”(11)。
与博爱论者将未来的道德理想当作现实的伦理要求有所不同,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认为,在阶级压迫和人剥削人存在的条件下,主爱是虚伪的,追求博爱是不现实的。“而共产主义的博爱则从一开始就是现实的和直接追求实效的。”(12)博爱只能是共产主义社会的道德理想,只是在消灭私有制和阶级差别,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高度发达的条件下,经过漫长的历史过程才能实现。
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不是空洞的说教,而是理论和实践的统一,有具体的实践要求和实行措施。在革命年代实施革命的人道主义,要求军队树立为人民解放而作战的宗旨,实行官兵平等、爱护百姓、救死扶伤,保持官兵关系、军民关系的人道性,同时也镇压反革命分子,不虐待俘虏,使其改恶从善。在社会主义时期实施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其核心是集体主义,提倡“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对人民奉献爱心”,要求尊老爱幼,扶助老弱病残,保护妇女儿童,实施社会保障,救灾济贫,在人民之间建立一种团结、互助、友爱的人道关系。同时也要求打击严重犯罪分子,给犯人以人道待遇,帮助他们弃旧图新、重新做人。这种人道主义从伦理方面体现了社会主义社会对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权利、人格的尊重与关心,而人与人之间的真正的人道关系也只有在无产阶级革命运动和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中才能得到真正体现。
四、关于人类解放和人的发展的理论。它以实现人类解放和人的全面发展为人道目标,要求进行社会革命和社会改革,发展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建立自由平等的生产者联合体的共产主义社会,并为此提出了理想的社会形式和正确的实现途径。
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人道主义者看到资本主义剥削制度对人的压抑和摧残,劳动群众受到非人道待遇,也看到生产专门化和固定分工使人成为机器附件,只能得到畸形的片面发展,希求人能得到解放和智力与体力的全面发展,以此作为争取的人道目标。但是他们强调“个人解放”、“个性解放”,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则强调“全人类解放”、“无产阶级解放”,要求连同资本家在内的整个社会从现存的社会关系中解放出来,认为个体的解放也只有在人类的解放中才能获得彻底解放。又与前者离开无产阶级解放去空谈人类解放不同,后者把两者联系起来,认为只有先解放无产阶级,使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段,才能解放全人类;也只有解放全人类,无产阶级才能最终解放自己。
按照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论述,人类解放包括诸多方面:政治解放——推翻剥削阶级政权;经济解放——消灭剥削制度;精神解放——同陈旧的传统观念实行决裂;劳动解放——克服旧式固定分工的束缚。所谓全人类得到最后解放,就是“使每一个社会成员都能够完全自由地发展和发挥他的全部力量和才能”(13),以个人的全面发展取代旧分工下的片面发展。
马克思和恩格斯提出:“在共产主义社会中,即在个人的独创的和自由的发展不再是一句空话的唯一的社会中”(14),才能实现人类最后解放,因为它是“以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为基本原则的社会形式”(15),在这个以自由平等的生产者组成的联合体中,人受到全面的教育和培养,消灭了体脑差别和固定分工,能根据社会需要和个人特长选择工作、进行活动。这就是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所追求的人道目标。
资产阶级人道主义者往往鼓吹通过爱的说教和宣传理性,用一种和平的、仁慈的改良主义方法实现人的解放。对此,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持否定态度。恩格斯就批评“真正的社会主义”“以美文学的词句代替了科学的认识,主张靠‘爱’来实现人类的解放,而不主张用经济上改革生产的办法来实现无产阶级的解放,一句话,它沉溺在令人厌恶的美文学和泛爱的空谈中了。”(16)对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来说,人类解放不是一种抽象的空想,良好的主观愿望,而是建立在社会历史发展规律上的。它根据唯物史观,科学地阐明了实现共产主义这一人类解放的伟大人道目标的必要条件,这就是:消灭私有制和建立公有制;实现生产力巨大增长和社会财富极大丰富;消除三大差别;高度发展科学技术和文化教育事业;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和实现国家的消亡;培育共产主义新人等等,为通达人类解放和人的全面发展指出了一条正确途径。
总之,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是建立在唯物史观基础之上,以集体主义为核心的关于人性、人的价值、人道的伦理原则和人的解放等的理论,现实性与科学性是其重要特征。它的诞生,是人道主义理论的一次伟大革命,使人道主义 从空想变成科学,由抽象变为现实,从而使人道主义进入到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它是无产阶级的、革命的、积极的人道主义,构成马克思主义理论大厦不可偏废的组成部分,为伟大的人类解放运动提供了重要指针。
注释:
①(1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74页;第121页。
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2卷,第734页。
③《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第344页。
④(1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24页;第516页。
⑤(1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18页;第217页。
⑥(1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第707-708页;第649页。
⑦《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66年,第1449页。
⑧(1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500页;第666页。
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461页。
⑩《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第247页。
(1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2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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