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1978年入伍,在北京军区战友京剧团任美术设计。1984年部队精简整编,26岁的冯小刚转业了,去北京城建开发总公司工会当宣传干事,其实就是画黑板报。

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郑晓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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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兵时的冯小刚

冯小刚和郑晓龙结缘于一个让人笑掉大牙的故事:当时冯小刚的朋友和郑晓龙的妻子是同事,有次冯小刚去医院找朋友,见到郑晓龙的妻子,顿时被迷住了:“这女的挺漂亮的,还会抽烟,真有个性!”

冯小刚想“勾搭”一下她,结果一打听,是北京电视艺术中心副主任郑晓龙的妻子,立马打消了念头。郑晓龙多年后在采访中提起此事,笑哈哈地说:“他发现这女孩老公更厉害,就换人勾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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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龙出生于总后大院,是冯小刚羡慕的大院子弟。

出生于军人家庭的郑晓龙也当过兵,骨子里觉得自己是二郎神转世,恨自己生在和平年代没机会驰骋疆场。

郑晓龙当时在北京电视剧艺术中心主抓生产,谁想进中心,都要通过他。

冯小刚开始“转攻”郑晓龙,对郑晓龙毕恭毕敬,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谈工作谈理想。郑晓龙后来爆料,冯小刚当时的梦想就是在路边“盖一个大炮楼,收过路费,然后花姑娘的通通给我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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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龙

冯小刚很想调到北京电视艺术中心来,郑晓龙就说那你先实习一下吧,看看怎么样,不能嘴上说就调动了。

冯小刚在实习期表现不错,在郑晓龙的帮忙下,冯小刚终于调到北京电视剧艺术中心当了一名美工,总算正式成为影视圈的文艺工作者。

有记者采访郑晓龙:“为了调进中心,经常请您吃饭吧?”

郑晓龙说:“他哪有钱请我吃饭啊,都是我请他吃饭。他请我吃饭都是他们家做饭请我吃,我请他都是下馆子。他还跟我媳妇借钱买的摩托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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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群给冯小刚拍的照片

美工其实就是打杂的,冯小刚的主要工作是剧务,场记,打打下手。

电视剧《凯旋在子夜》有个角色是一上场就被击毙的越南军官,有人跟冯小刚开玩笑说,你长得特像越南坏人,不演这个可惜了。于是冯小刚自告奋勇上阵了,为了出人头地,演个坏人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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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旋在子夜》

1985年,冯小刚担任电视剧《大林莽》的美工,外景地在海南岛尖峰岭的原始森林。他在剧组没多少事可干,每天躺在芭蕉叶上发呆。

郑晓龙主任领着《人民文学》的编辑王小平来剧组探班,王小平后来成为郑晓龙的妻子,也是郑晓龙作品《刮痧》《芈月传》的编剧。

毕业于北大中文系的郑晓龙自幼养成了阅读习惯,来探班也不忘带上一摞文学期刊,每天躺在冯小刚为他铺好的芭蕉叶上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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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龙

有一天,郑晓龙一边读书一边笑,还骂道:“真他妈孙子。”

冯小刚好奇地问:“谁这么孙子?把你乐成这样?”

郑晓龙把书递给冯小刚,说:“王朔。我认识的一哥们儿。”

冯小刚接过书一看,是王朔小说《浮出海面》。

冯小刚读了《浮出海面》和《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也发出了赞叹:“真他妈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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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

王朔和郑晓龙是出生在一个大院里的发小,王朔的哥哥和郑晓龙弟弟是一个部队的,王朔的哥哥老跑到郑晓龙家要电影票,一来二去就熟了。  

冯小刚崇拜王朔的才华,一心想认识王朔,他知道郑晓龙和王朔是好友,拼命的在郑晓龙面前讲王朔的好话,郑晓龙为了满足冯小刚的粉丝心态,把王朔约了出来。

在郑晓龙的牵线下,1986年夏天的一个下午,冯小刚和王朔见面了,地点是冯小刚家里。

王朔和郑晓龙嘻嘻哈哈打着岔,冯小刚记不清当年王朔和郑晓龙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一上来就劈头盖脸把王朔猛夸一通,夸得王朔脸一阵红一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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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王朔说的一句话让冯小刚印象深刻,他说:“我拿到身份证了,哥哥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

此前王朔没有任何证件,每次外出住店登记都费劲口舌也不能证实自己的合法存在。现在有了身份证,王朔天天盼着警察截道盘查,然后不慌不忙亮出公民合法身份。

用郑晓龙的话说,王朔那时候是社会闲散人员,说好听点叫自由职业者。  

当晚冯小刚为郑晓龙和王朔做了晚餐:酱猪蹄和椒麻鸡丝。

椒麻鸡丝还是郑晓龙老婆手把手亲授给冯小刚的,但冯小刚做的椒麻鸡丝远不如人家的口味纯正,因为郑晓龙老婆用的花椒是从四川带来的,而冯小刚的花椒是北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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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的马屁是一绝,最擅长的是趁你不在场时,在朋友面前讲你的好话。他靠这一招数在酒局上拿下了不少大佬,当然王朔也是这样被拿下的。

有人让冯小刚评价王朔,他说:“抬头望见北斗星”。

虽然王朔一开始对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很反感,但对冯小刚的马屁上瘾了,用王朔的原话说,冯小刚的话让人听着太舒服了,“甚至有点像高潮时的愉悦”。

王朔成了冯小刚的第二个贵人,伴随着他从冯裤子成长为冯大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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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 王朔

1989年,郑晓龙和王朔等人策划《编辑部的故事》的剧本。郑晓龙开会说,北京电视艺术中心正在投拍50集的室内剧《渴望》,估计播出后能引起很大的反响。《渴望》是让人哭的,咱们再弄一个让人笑的,就是王朔你们这伙儿攒的《编辑部的故事》。

郑晓龙希望《编辑部的故事》不是动作形体夸张的闹剧,而是语言机智幽默的、有文化品位的喜剧。

王朔补充道:“笑完了也不觉得自己无知。”

还是王朔聪明,理解领导意图特快。

郑晓龙和王朔两人互相敬烟点火:“不谋而和,我们算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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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介绍冯小刚认识葛优

冯小刚力主请葛优饰演《编辑部的故事》男主角李冬宝,郑晓龙说必须这么办,你去找葛优吧。

可是葛优已经答应在张晓敏的《大冲撞》里演配角,和《编辑部的故事》时间冲突了。

冯小刚说那好办,你上张晓敏的戏,得罪了我们,却只演一个配角;上我们的戏,得罪了张晓敏,却演得是绝对的主角,而且保证戏一出来就炸了。主意你自己拿,我们等你的信。

葛优最后还是选择了《编辑部的故事》,事后郑晓龙开玩笑说:他要不上咱们的戏,咱就封杀他。

《编辑部的故事》可以说是国内情景喜剧的开山鼻祖,播出时火爆异常,葛优获得第10届中国电视金鹰奖最佳男主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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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部的故事》冯小刚 葛优

《编辑部的故事》一共25集,剧本由王朔来写,快要开始拍摄的时候,剧本却弄丢了。在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刻,冯小刚自告奋勇站出来说:我记得剧本内容,我可以把剧本复原出来。

冯小刚能把王朔的小说一个字儿都不差地背下来,他还原的剧本以假乱真,和王朔风格一模一样。

郑晓龙和王朔对冯小刚刮目相看,就这样,冯小刚从小美工升职为编剧,模仿着王朔的语言风格又写了几集剧本。

郑晓龙后来回忆说:“冯小刚学王朔语言学得惟妙惟肖。学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他给你讲王朔的小说,比小说本身还要精彩,从那以后冯小刚也有了吃饭的本事。王朔的语言,跟人说话的感觉,写剧本模仿王朔的路数,这是他成为导演的基础。  

 

《编辑部的故事》冯小刚就想来,李晓明那时候觉得他不行,美工么。我就说那就算了甭来了,结果后来剧本写不下去,冯小刚又找我,让他写剧本看看,他写得是最像王朔的。

所以这25集里,他写了7集还是9集啊。他特别聪明,他跟王朔说都是哥们儿么,我写的也署你的名儿,你写的也署我的名儿,王朔也不在乎,觉得没关系。最后编剧就是王朔、冯小刚。

不管怎么说吧,冯小刚想打翻身仗、想改变命运,非常努力地在干活,一直很想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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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冯小刚便和郑晓龙一起联合编剧,90年代初创作出剧本《遭遇激情》和《大撒把》,均由导演夏钢拍成电影。其中1992年的《大撒把》让夏钢获得金鸡奖最佳导演奖,葛优获得金鸡奖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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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撒把》葛优 徐帆

姜文追看《编辑部的故事》时把饭都热糊了,以前看不上电视剧的他找到郑晓龙说:“你们这有点意思,我也想试试电视剧。”

于是,姜文成为《北京人在纽约》的男主角。

1993年,冯小刚转型成为导演,与郑晓龙一起执导了《北京人在纽约》。

冯小刚说:“头一个让我当导演的就是郑晓龙,所有人都反对,认为我没有这个能力,但是郑晓龙说,我觉得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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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冯小刚又认识了姜文,在姜文的导演处女作《阳光灿烂的日子》奉献了自己的银幕处女秀,演了个贼眉鼠眼的老师,他解释《中俄尼布楚条约》和在厕所撒尿的画面令观众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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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阳光灿烂的日子》

郑晓龙又想到一个创意,借鉴了港台贺岁片的概念,拍一部贺岁电视剧放在春节期间播出。郑晓龙对冯小刚委以重任,冯小刚琢磨了3天,用10天写完了剧本《万事如意》。

《万事如意》在1997年的春节播出了,收视率不低,开创了国内贺岁片的先河。冯小刚在自传中说贺岁片的始作俑者非郑晓龙莫属。

1997年8月,冯小刚把王朔小说《你不是一个俗人》改编成电影《甲方乙方》,一炮而红,开了国内电影市场贺岁喜剧的先河。

《不见不散》《没完没了》《一声叹息》《大腕》《手机》《天下无贼》陆续面世,冯氏喜剧成为中国贺岁片的金字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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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就这样通过郑晓龙从打杂的美工一步步混成了编剧、导演、演员,认识了王朔葛优姜文等大腕,步步高升。如今的他混成了国内重量级的导演,拥有强大的票房号召力,还拿下了金马影帝。

郑晓龙提起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冯小刚也很自豪:“刚认识冯小刚的时候他还是北京城建公司工会的宣传干事,每天的工作就是画画黑板画和宣传画。冯小刚很刻苦很聪明,那时候我把他叫到电影《大撒把》剧组做美工,当时他很用功去表现自己,后来在《编辑部的故事》《北京人在纽约》我都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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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人在纽约》冯小刚

郑晓龙有一次在采访中说:“以前我在北京电视艺术中心当主任的时候,我对有些导演不管拍什么戏都用自己老婆或者女朋友很不满,因为每个角色都是不一样的,你可以在全国选演员,就应该选最好、合适的。”

记者想到冯小刚经常用老婆徐帆当女主角,就问郑晓龙说的是冯小刚吗?

郑晓龙笑着说:“他可能真的觉得他老婆是最好的,而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可能他不断地老在看着她漂亮、她美,所以每部戏都用她,这个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如果他是真心的,那我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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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 徐帆

对于郑晓龙的提携之恩,冯小刚多年来一直怀着感激之心,他说:“郑晓龙是有恩于我的一个人,拍摄《编辑部的故事》,我第一次作为编剧;拍摄《北京人在纽约》,我第一次做导演,和郑晓龙的大胆启用和帮助,是分不开的。”

冯小刚还说郑晓龙是很有性格魅力的领导,托着一伙年轻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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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 郑晓龙

除了冯小刚,郑晓龙还提携了赵宝刚。1984年,郑晓龙把在钢厂当工人的赵宝刚调到了北京电视剧艺术中心,提携他做《渴望》的导播、《编辑部的故事》的导演,赵宝刚由此改变了人生。

冯小刚和赵宝刚都没有上过大学,1988年北京广播学院(现在的中国传媒大学)与北京电视艺术中心合办了一个大专班,就在食堂授课,请广院的老师一个星期讲几次课,让中心30多个没有大学学历的工作人员去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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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优 冯小刚 王朔 赵宝刚

有一次上课时间到了,郑晓龙去视察,结果就4个人在听课,郑晓龙想人都跑哪去了?于是挨个屋转,发现都在聊天,郑晓龙就在楼道里破口大骂:“他妈的都给我出来!你们当初怎么要求的,这花着钱请老师,你们在各屋聊天,擦!”这些人赶紧跑出来听课去了。

郑晓龙创造了中国电视史的许多个“第一”,拍摄了第一部长篇电视连续剧《四世同堂》、第一部长篇室内剧《渴望》、第一部电视系列剧《编辑部的故事》、第一部全程在海外拍摄的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金婚》、《甄嬛传》、《红高粱》、《芈月传》等重量级作品,在中国电视史上写下了重重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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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龙也发掘出了许多人才,王朔、冯小刚、葛优、姜文、赵宝刚等圈中大腕都曾经跟着他混!有人评价:如果没有郑晓龙,冯小刚可能还在工会里画板报、布置会场;赵宝刚还在首钢当工人。葛优演不了李冬宝,姜文也不是王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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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龙有多牛逼,看看下面这张图,就一目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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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郑晓龙导演、赵丽颖主演的《幸福到万家》即将开拍,让我们期待新作早日面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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