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失去汉成帝的宠爱(赵飞燕姐妹谋害嫔妃皇子)(1)

电视剧《母仪天下》中,汉成帝刘骜(ào),被塑造成是一个非常昏庸荒淫的皇帝。他不但专宠赵飞燕姐妹,还默许这对姐妹残害他的儿子,导致他绝后,最后不得不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侄子——即后来的汉哀帝刘欣。

《汉书》中对汉成帝杀害亲生儿子这件事,确实有记载,但也只有司隶解光的一面之词,并没有其他实质证据。或许是太缺乏史料为证,《汉书》居然将民间流传的歌谣“燕飞来,啄皇孙”都收了进去。

汉成帝在当时没有任何子嗣的情况下,会傻到让自己绝后吗?那只能从《汉书》中找答案了。

赵飞燕失去汉成帝的宠爱(赵飞燕姐妹谋害嫔妃皇子)(2)

01

根据《汉书》中的记载,汉成帝刘骜并不是没有生育能力。他的第一任皇后许皇后生过一儿一女,可惜都夭折了。许皇后的父亲许嘉,是成帝祖母许平君的堂弟。所以,许皇后算是汉成帝的表姑妈。近亲结婚果然不利于下一代。

久之,有一男,失之。乃成帝即位,立许妃为皇后,复生一女,失之。

——《汉书·卷九十七下·外戚传》

后来,班婕妤也生下过一个儿子,但也是数月就早夭了。

汉成帝到了43周岁的时候,即绥和元年(前8年)二月,估计是觉得自己不太可能再生出儿子了,于是,就将异母弟刘康的儿子——17周岁的定陶王刘欣,过继到自己的名下,并立其为太子。

定陶王欣於朕为子,慈仁孝顺,可以承天序,继祭祀。其立欣为皇太子。

——《汉书·卷十·成帝纪》

谁知到了第二年,即绥和二年(前7年)三月,汉成帝就在未央宫内去世,享年44周岁。根据《汉书·外戚传》中的记载,汉成帝当时并没有生病,早上起来后,却突然暴毙。因为汉成帝当时非常宠爱赵昭仪(赵飞燕的妹妹),于是,皇太后王政君便将罪责都归咎于赵昭仪,并令其自杀。

昏夜平善,乡晨,傅裤袜欲起,因失衣,不能言,昼漏上十刻而崩。民间归罪赵昭仪,皇太后诏大司马莽、丞相大司空曰:“皇帝暴崩,群众讙哗怪之。掖庭令辅等在后庭左右,侍燕迫近,杂与御史、丞相、廷尉治问皇帝起居发病状。”赵昭仪自杀。

——《汉书·卷九十七下·外戚传》

这位赵昭仪,就是大家所熟知的赵合德,不过,《汉书》中并没有记载赵昭仪的名字。如果说赵昭仪会谋害汉成帝,肯定是不可能的。汉成帝可是赵飞燕姐妹的摇钱树,她们怎么可能会让汉成帝这么早死去呢。

汉成帝去世之后,太子刘欣就继承了皇位。因为当年汉成帝刘骜挑选皇位继承人的时候,刘欣的祖母傅太后,曾经贿赂过赵飞燕姐妹,而赵飞燕姐妹也确实帮刘欣在成帝面前说了好话,所以,刘欣即位之后,不但封赵飞燕为皇太后,还封赵飞燕的弟弟侍中光禄大夫赵钦为新成侯。

赵飞燕失去汉成帝的宠爱(赵飞燕姐妹谋害嫔妃皇子)(3)

没过几个月,司隶解光就上奏说,汉成帝在世时,有许美人、女官曹宫,都曾经生下过皇子,可后来这2个皇子却消失不见了。解光派人找到了当时知道此事的人,并对他们进行了盘问。

后数月,司隶解光奏言:臣闻许美人及故中宫史曹宫皆御幸孝成皇帝,产子,子隐不见。臣遣从事掾业、史望验问知状者掖庭狱丞籍武,故中黄门王舜、吴恭、靳严,官婢曹晓、道房、张弃,故赵昭仪御者于客子、王偏、臧(zāng)兼等,皆曰宫即晓子女,前属中宫,为学事史,通《诗》,授皇后。

——《汉书·卷九十七下·外戚传》

据那些人供述,元延元年(前12年)十月,曹宫生下了一个皇子。赵昭仪和汉成帝派中黄门田客,命掖庭狱丞籍武,将曹宫、以及伺候曹宫的6个宫婢给杀了。那个出生没多久的小皇子,也被宫长李南抱走,不知所踪。汉成帝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却没有出面救曹宫和皇子。

元延二年(前11年)十一月,又有许美人生下了皇子。汉成帝先是下令派人好好照顾。据赵昭仪身边伺候的人说,他们听到赵昭仪有一天对成帝抱怨:“你每次都说自己是从皇后那里过来,那许美人的儿子是怎么来的?难不成许美人是皇后?”说完,赵昭仪就和汉成帝发脾气、耍小性子,一定要让汉成帝给她一个交代。

汉成帝为了平息赵昭仪的怒气,便命中黄门靳严,到许美人那里,交给许美人一封信。许美人按照信中的吩咐,将还是婴儿的小皇子放在一个小箱子里,交给了靳严。靳严拿到那个小箱子后,也没有打开看过。汉成帝命周围伺候的人都退下,和赵昭仪一起,拿着那个小箱子关在房间里。过了一会儿,成帝就让人将那个封好的小箱子拿走、埋掉。负责掩埋的,就是掖庭狱丞籍武。

整个过程中,除了许美人、汉成帝、赵昭仪,没有人看到这个小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因为,小箱子是用封条封好的。而且,许美人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更没有人听到所谓婴儿的哭声。可是,将小箱子交给籍武的中黄门吴恭却知道,那个小箱子里,装的是一个死婴。很神奇吧。

恭受诏,持箧(qiè)方底予武,皆封以御史中丞印,曰“告武:箧中有死儿,埋屏处,勿令人知。”武穿狱楼垣下为坎,埋其中。

——《汉书·卷九十七下·外戚传》

赵飞燕失去汉成帝的宠爱(赵飞燕姐妹谋害嫔妃皇子)(4)

02

其实,解光的这份奏疏,看似是曝出了深宫中的一个大瓜,但仔细想想,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虽然古代的刑侦技术手段没有现在先进,但是,既然负责掩埋许美人儿子的掖庭狱丞籍武还活着,那籍武就能指认出当年掩埋尸体的地方,解光至少应该让人将那具婴儿的骸骨给挖出来,好坐实赵昭仪的罪行才对

另外,既然知道当时抱走曹宫儿子的人是一个叫李南的人,解光也没有说这个李南被赵昭仪杀了,那也可以通过找到李南,从而查到最后曹宫的儿子到底被抱去哪里了、到底是死是活。可是,在解光的奏疏中,既没有提到许美人儿子的骸骨,也没有提到曹宫儿子的去向。

如果赵昭仪真有将曹宫、曹宫生的皇子、以及伺候曹宫的6个婢女、许美人生的儿子都杀了,那为什么偏偏放过了这么多的经手之人。如果汉成帝也有参与其中,皇帝总有权力处理这些人吧。

汉成帝又没有儿子多到不差一个两个的地步,他儿子的数量可是0。对于古代的帝王来说,无后可是大忌。如果仅仅是为了不让赵飞燕姐妹吃醋,汉成帝完全可以将别人生下的儿子,交给赵飞燕姐妹抚养,或者谎称是赵飞燕姐妹生的就好。

赵飞燕姐妹进宫多年,一直都没有生出儿子,难道她俩不着急?她们也应该清楚,等到汉成帝一死,如果没有儿子傍身,最后的下场肯定会非常凄惨。所以,与其费尽心思谋害皇子,还不如趁机抱养一个更实际。

赵飞燕失去汉成帝的宠爱(赵飞燕姐妹谋害嫔妃皇子)(5)

汉成帝没有亲生儿子继承皇位,王政君和王家人更是着急上火。如果汉成帝无后,那将来继承皇位的,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一朝天子一朝臣,与王家没有血缘关系的新皇,肯定不会给予王家过多照拂,没准还会对他们赶尽杀绝。王政君和汉成帝的舅舅们就是再没脑子,也不会看不明白这些。

赵飞燕姐妹虽然一个是皇后、一个是昭仪,可是,大权还是牢牢掌握在太后王政君、以及王家外戚的手中。如果赵飞燕姐妹真的有迫害汉成帝子嗣的举动,王政君及她的娘家人,肯定不会让这姐妹俩有好果子吃。

例如,之前汉成帝的发妻许皇后的姐姐——平安刚侯夫人许谒(yè)等人,用巫蛊之术诅咒怀有身孕的王美人(最后王美人的孩子一定没生下来)、以及大将军王凤。这件事情被人告发,太后王政君便将许谒等人下狱拷问,并将许谒诛杀。

后姊平安刚侯夫人谒等为媚道祝诅后宫有身者王美人及凤等,事发觉,太后大怒,下吏考问,谒等诛死,许后坐废处昭台宫,亲属皆归故郡山阳,后弟子平恩侯旦就国。

——《汉书·卷九十七下·外戚传》

所以,解光奏疏中所说的,掖庭令吾丘遵因为觉得成帝的舅舅王根贪财、不会出面管赵昭仪谋害皇嗣的事,就没有将赵昭仪的罪行告诉王根,这条理由根本就不可信。

之前许皇后和班婕妤也生下过儿子,最后也没能养活。怎么没见人说那2个儿子也是被人害死的?即便真的有曹宫、许美人生下儿子,那2个小皇子的早夭,也可能是因为自身先天不足,并不一定是人为的。

赵飞燕失去汉成帝的宠爱(赵飞燕姐妹谋害嫔妃皇子)(6)

03

解光即便真的查出赵昭仪有谋害皇子,也不至于会将先皇汉成帝牵扯进来,借他几个胆子,他都不敢。但如果这一切,都是汉哀帝刘欣指使解光这么做的,那就说得通了。

解光在控诉赵昭仪谋害2位皇子之前,还上本参过太皇太后王政君的弟弟王根、及侄子王况。

解光说王根不但平时贪赃枉法,还在汉成帝丧期内,聘娶了掖庭里的女乐五官(官名),大摆筵席。而王况,也是在汉成帝丧期内,“聘取故掖庭贵人以为妻”。这都是大不敬的行为。

汉哀帝便下令,让王根离开京城,到封地上去。而王况则被贬为庶人,回到故乡。同时,那些由王根、以及王况父亲王商所举荐的官员,全都被罢免。

于是天子曰:“先帝遇根、况父子,至厚也,今乃背忘恩义!”以根尝建社稷之策,遣就国。免况为庶人,归故郡。根及况父商所荐举为官者,皆罢。

——《汉书·卷九十八·元后传》

汉哀帝登基之初,王政君就已经预料到,这个小皇帝会对王家人下手。汉哀帝自然要重用亲祖母傅太后、母亲丁姬家的人。于是,王政君便让侄子王莽主动提出辞职,别让汉哀帝感到不痛快。但那时汉哀帝刚即位,根基还不稳,所以,不同意王莽辞职,还装模作样地厚待王莽等人。

等到汉哀帝处理完王根、王况在朝中的势力之后,便找了个理由,又将王莽、王仁给赶出了京城。

后二岁,傅太后、帝母丁姬皆称尊号。有司奏:“新都侯莽前为大司马,贬抑尊号之议,亏损孝道,及平阿侯仁臧匿赵昭仪亲属,皆就国。”天下多冤王氏。

——《汉书·卷九十八·元后传》

除了清除王家的势力,汉哀帝最想做的,就是和明朝的嘉靖皇帝一样,认回自己的亲爹亲妈。

赵飞燕失去汉成帝的宠爱(赵飞燕姐妹谋害嫔妃皇子)(7)

与嘉靖皇帝朱厚熜稍显不同的是,汉哀帝刘欣,是在伯父汉成帝还在世的时候,就被过继到成帝刘骜的名下,再被册立为皇太子的。按照汉成帝的意思,刘欣应该和原先的那个家庭断绝来往,所以,成帝不准刘欣再见他的祖母傅太后、以及母亲丁姬。是汉成帝的母亲王政君,体谅傅太后将刘欣一手养大,不忍让他们祖孙分离,才特别准许傅太后住到太子宫里。

诏傅太后与太子母丁姬自居定陶国邸,下有司议皇太子得与傅太后、丁姬相见不,有司秦议不得相见。顷之,成帝母王太后欲令傅太后、丁姬十日一至太子家,成帝曰:“太子丞正统,当共养陛下,不得复顾私亲。”王太后曰:“太子小,而傅太后抱养之。今至太子家,以乳母恩耳,不足有所妨。”于是令傅太后得至太子家。丁姬以不安养太子,独不得。

——《汉书·卷九十七下·外戚传》

即便像宋仁宗这样,从小是刘娥太后养大的,但当他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李宸妃之后,还是去认回了亲生母亲。刘欣是在傅太后的重点培养下长大的,怎么可能会不认自己的亲生祖母、及亲生父母。

汉哀帝让解光翻出“汉成帝害死自己子嗣”的罪状,为的就是让汉成帝名誉扫地。这样,汉哀帝才好有理由说,成帝这样的人不配当他的父亲,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认回自己的亲生父亲刘康了。

所以,解光曝出汉成帝的丑闻、要求将赵昭仪的家属连坐,看似是想打击赵飞燕、及她的家族势力,可是,在解光的奏疏中,却一点都没有提到赵飞燕和谋害皇嗣的事情有牵扯。赵飞燕是皇后,赵昭仪如果真的要谋害皇子,身为姐姐的赵飞燕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如果解光上奏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扳倒赵飞燕一族,不是应该将赵飞燕一并带上,效果才会更好吗?

而在建平元年(前6年)正月,汉哀帝虽然将赵飞燕的弟弟新成侯赵钦、侄子成阳侯赵䜣都贬为庶人,家属迁往辽西郡,却没有处罚身为皇太后的赵飞燕。

哀帝於是免新成侯赵钦、钦兄子成阳侯䜣,皆为庶人,将家属徙辽西郡。

——《汉书·卷九十七下·外戚传》

建平二年(前5年)四月,汉哀帝刘欣就正式下诏,去掉父亲刘康“定陶恭皇”前面的“定陶”二字,并在京师为其立庙;祖母傅太后尊为帝太太后;母亲丁姬尊为帝太后。

夏四月,诏曰:“汉家之制,推亲亲以显尊尊。定陶恭皇之号不宜复称定陶。尊恭皇太后曰帝太太后,称永信宫;恭皇后曰帝太后,称中安宫。立恭皇庙于京师。郝天下徒。”

——《汉书·卷十一·哀帝纪》

只可惜,汉哀帝年纪轻轻就病死了,并且,和他的伯父汉成帝一样,也没有儿子。看来是这一家子的基因有问题,才会使得子嗣都这么单薄。

当了6年皇太后的赵飞燕,在汉哀帝死后,立即被王莽贬为孝成皇后,罪名就是之前解光说的——赵昭仪杀害皇家子嗣。过了一个多月,赵飞燕又被贬为庶人,当天就自杀身亡。王莽迫害赵飞燕,当然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是因为赵飞燕之前巴结拉拢傅太后,而使得王政君及王家势力遭到了打压。

哀帝为太子,亦颇得赵太后力,遂不竟其事。傅太后恩赵太后,赵太后亦归心,故成帝母及王氏皆怨之。

——《汉书·卷九十七下·外戚传》

赵飞燕失去汉成帝的宠爱(赵飞燕姐妹谋害嫔妃皇子)(8)

结束语

人们总认为那些不得宠的妃妾,就势必人品正直、深明大义;而那些得宠的妃妾,一定是心术不正、心狠手辣。所以,史书对那些宠妃,都没什么好评价。

因为从西汉手中篡权的王莽,是汉成帝母亲王政君的侄子,所以,大家便将怒气都撒在了王政君儿子——汉成帝的身上,受汉成帝宠爱的赵飞燕姐妹,自然也成为了被攻击的对象。当然,这里面也有汉哀帝的功劳。

(注:本文由[头条@热爱瘦身的鱼]原创,禁止抄袭,违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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