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nailla“老婆,可不得了啦咱们楼又有两家被偷了,歹徒可真是胆大妄为”元莫莫一进门就冲着正在切菜的黄芸嚷嚷,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熊本元 战斗英雄?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熊本元  战斗英雄(熊人元莫莫)

熊本元 战斗英雄

作者:Snailla

“老婆,可不得了啦!咱们楼又有两家被偷了,歹徒可真是胆大妄为。”元莫莫一进门就冲着正在切菜的黄芸嚷嚷。

“怎么回事?”黄芸回过头来望了男人一眼。

“楼下贴了告示你还不知道?警察说最近咱们小区有三个惯犯频繁作案,专挑下午没人的时间下手。告示上的字那么大,你可——”元莫莫喋喋不休地说,说到最后,反而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回来时没注意,上了一天班,把人累趴下了,回家还要做饭,哪有心情看什么告示。”黄芸放慢了切蒜苔的速度。

“唉,让我说你什么好,总是对身边的事漫不经心,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到时恐怕哭都来不及——”元莫莫换了拖鞋,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

“出什么事?咱家又没什么可偷的,搬了电视去?搬了冰箱去?城市里谁家没有!人家就是偷,也得打听好了,专捡油水多的偷。”黄芸已经厌烦丈夫的神经过敏,因此不耐烦地说。

“那可不见得,还是小心点好。”元莫莫低声嘟囔了一句。他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门前,反复审视着门锁。这家伙妥当吗?他放心不下,听别人说,窃贼要是瞅准了哪家,只需五秒钟就可打开门锁。想到这里,他的脊梁骨忽地发凉,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当天夜里,他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进入不了梦想,都是焦灼的心理在作祟。虽然家里有防盗门,再加一个内门,等于上了双保险,可其它同样的人家照样被不速之客造访。忽然间,他想起了一件事——两天前同事毛毛借他耳勺一用,他没有多想,直接把钥匙扣解下来扔给了她,后来他忘记了,直到下班回家后才发现钥匙不在身上,第二天上班才跟毛毛索回。钥匙串上挂着家门的两把钥匙呢,我的天!躺在床上的元莫莫攒紧了眉头,心里后悔不迭。怎么能如此粗心大意呢!要是被她复制两把怎么办?应该不会吧,毕竟跟她是同事,也熟悉她的脾气性格,按理她不是那种小人啊。不过也难说,现在社会上时兴兔子专啃窝边草,人心隔肚皮啊,不得不防。赶明儿把门锁换了,心里好踏实。

换锁!换锁!睡梦中,元莫莫脱口而出。

翌日起来,他清晰地惦记着这件事,于是迫不及待地跟妻子说了。黄芸一愣,继而没好气地说:“你脑子进水啦?不是俩月前刚换了铁门的锁吗?一把锁少说也要一百多块钱。”

“可是——,你不知道,我把咱家的钥匙给过别人。”

“给谁?我明明见你的裤环上还系着呢。”黄芸听不明白。

“唉,是这么回事,前两天公司的小毛向我借耳勺,我把整串钥匙都给她用了,过了一宿才还给我。”元莫莫急着解释,嗓口堵着一把火。

“就这点屁事啊——很正常的呀,兴许是人家忘还你了,你就是老犯疑心病。”黄芸听后,既好气又好笑。

“俗话说的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为你两肋插刀的往往是不相识的英雄,在你两肋插刀的多半是亲戚朋友熟人。这你都不懂。”元莫莫坚信自己的观点。

“你懂、你懂,行了吧?反正我不同意。”黄芸生气了,不客气地顶了他两句。

“我知道你是珍惜这笔钱,但是今日不破财,将来就会有大灾。多花二百块钱,天天能睡踏实觉,家里的财产有保障啊。”元莫莫得罪不起黄芸,但他想做的事一定会坚持,是个倔驴脾气。

“行了,不听你唠叨了。就是要换,也只能换木门的锁。铁门的锁还是新的,不能糟蹋钱,况且咱们也不是有钱人家,谁肯光顾呢。”黄芸被丈夫的唾沫星子溅得退让了,于是提出了个五五开的办法。

“也行吧。”元莫莫知道再争执下去,说不定黄芸彻底反悔,对刚才同意换木门锁的事儿不认帐。在他的骨子里,还是坚持要换掉铁门的锁。铁门是防盗的第一关,也是核心的一关,光换个内门锁,有什么用呢!他心里这么思忖,嘴上却示软了。

晚上,两个人都下班回来。元莫莫挪到门口,避开了妻子,打电话叫叫社区的钥匙匠提两把锁上来。五十多岁的老张很快到了七楼,三下五除二就把内门锁换了,他又卸掉铁门的锁芯,正要换。“你干吗?”黄芸换了宽松的衣裳从卧室走出来,看到老张捣腾铁门,感觉不对劲。“换锁呀。”老张回过头,笑眯眯地说。“谁让你换的?”黄芸压抑着火气。站在一旁的元莫莫有点尴尬,赶忙说:“是我要求的,我觉得还是换了好。两把锁一起换价格也便宜。”黄芸睥睨着丈夫,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回了卧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老张疑惑地瞧着元莫莫,眼神中飘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没事,继续干你的。”元莫莫勉强一笑,窘迫地说道。

两把月牙锁,看你们怎么对付?端详着新换的门锁,元莫莫摸着自己的心口,自我得意了一番。

之后,虽然少不了妻子的嘲讽,元莫莫却终于可以安枕无忧了。可是,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太长,大概一个月头上吧,新的担忧来了。住在楼上的一户人家一次上班走得急,门虽然锁住了,却把钥匙落在门锁上,这可真是地道的锁君子不锁小人的滑稽行为。等他们回来,发现家里被翻得一片狼藉,女人跑到卧室匆匆检查一番——钻石项链、戒指及3000块现金不翼而飞,她立马晕厥了过去。这则警示已经贴到楼下的张贴栏里,住户们议论纷纷。元莫莫的心倏地再次沉重了。

“你看到楼下的张贴没?”元莫莫回到家,问妻子。

“看到了。”黄芸瞟了他一样,懒洋洋地回答。

“以后咱们得注意点,免得跟他们一样。”

“凭元先生您的警惕心,怎么会发生这种疏忽呢!”黄芸讥诮地说。

“我当然不会了,怕的是你。”元莫莫不高兴地回答。

“好了好了,知道了,谢谢您的提——醒!”黄芸故意拉长了声调,叫他听了怪不是滋味。

从此以后,他的谨慎程度又添加了十二分。每天早上出门时,慢吞吞、煞有介事地锁上门,然后用手拉住门手使劲拽拽——确实锁住了。在走廊里走两步回头望望,慢腾腾的样子。“你还走不走?”黄芸看了看表,有些生气地催促。锁住了,应该锁住了。元莫莫自我证实道,像是安慰自己。走到电梯口,黄芸端详他的神态,甚觉好笑,忍不住逗他:“要不要回去再检查一遍?”只当是俏皮话说一下而已,她哪里想得到元莫莫真的又跑回去了。只见他打开铁门,推了推内门,然后重新关上铁门,神情凝重地用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圈。这个时候电梯到了七楼,黄芸自顾地闪进去,径直下了一楼,而元莫莫还在两步一回头地“艰难”挪向电梯口。

“莫莫,你看这条新闻,云山区有两个小孩放学回家途中被人贩子拐跑了,至今还没破案。”中午休息时,同事毛毛随便翻翻网上的新闻。元莫莫端着茶杯踱过来,大致浏览了一番,心里掠过一声太息。“这是什么世道啊,闹得人心惶惶。”他感慨地说。

元莫莫六岁的儿子远在千里外的农村老家,虽然家乡也时有偷鸡摸狗现象,但毕竟没有城市里的人贩子这般张狂。

“家里都还好吧?”周末的时候,他打电话回家。

“挺好的,你们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别的不用操心。”接电话的是母亲。

“我和黄芸都挺好,每天上下班,有时逛逛街,还不是老样子。”

“对了,你们可要当心,听说城里有些老太太专门给人喷迷魂药,假装向你问路,然后将你药倒,趁机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扒光了。”母亲不放心地叮嘱,这些事情是她从街坊黄婆子嘴里打听到的。

“我们会小心的。”元莫莫安慰母亲。

“现在的世道很坏,人贩子猖狂着呢。上个月咱村的二傻又结婚了,媳妇是他爹花钱从广西买来的。”

“噢。”元莫莫有些吃惊,二傻五年前就从四川买来一个小媳妇,结果没俩月便跑掉了,白白掏了五千块,连个种都没播下。

放下电话,他感到头有点痛。自己的媳妇该不坏被坏人盯上吧?这个荒唐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他有些惊慌,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担忧——不会的,怎么会呢?黄芸可不是好惹的主。人贩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什么样的女人没操练过,她一个弱小的妇人又怎么是人家的对手呢?反复思虑,搞得元莫莫心里很烦,他的脑袋都要炸了。

“以后不要去菜市场了,太远,就在楼下的超市买菜吧。”元莫莫跟黄芸说。

“为什么?超市的菜多贵啊,菜市场步行也就十多分钟。”黄芸疑惑不解。

“去菜市场要经过黄龙街,那里很乱,都是些民工和混混。”元莫莫暗示道。

“那又怎样?”

“万一你被打劫了,破点财倒是小事,怕你被他们拐走了。”元莫莫说这话的时候,脸有些发烧。

“咯咯——你尽能瞎想!”黄芸被他无厘头的话惹得乐开了怀。

“我是说真的,你别不相信。”元莫莫一脸无辜的样子。

十一的时候,他们准备回趟老家,看望半年未见的儿子。但车票紧张,只买到了一张坐票。不得已,只能元莫莫一个人回去。他从农行取出三千块钱,用纸把它包起来。“干吗取出来呢?路上不安全。”黄芸嗔怪地说。“唉,老家附近只有信用社,银行远在百里外的县城。”元莫莫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晚上十点多的火车。元莫莫艰难地挤上了北上的列车,车厢里的水果味、汗臭味等羼杂在一起,闻起来很不舒服。他举着行礼包,躲过伸到过道的脚,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他把包塞进行李架,然后坐到靠窗的位置,旁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起来非常精干。下辈子再也不会投胎到中国了!元莫莫最恐惧乘坐火车了,尤其是硬座车厢,座位上堆满了旅客,过道上也站满了旅客,车厢交接处仍然拥着十几个民工。真不知道怎样才能捱过接下来的20个小时。他对民工素来反感,因为他们不讲卫生,还说粗话,爱贪小便宜。要不是被黄芸狠剋几顿,估计他对民工不友好的态度会上升为敌对状态。黄芸的弟弟就是民工,每天起早贪黑、拼死拼活,靠透支身体来挣钱,他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小舅子既同情又鄙视。黄芸总嘲笑他是背叛乡土的、坏到透顶的知识分子,在妻子面前,他不敢过分争辩。

临出门前,黄芸把钱给他塞到内裤的拉链带里。这样虽然安全,但走起路来,大腿之间感觉不是很舒适。小腹前鼓鼓的,叫元莫莫有些难为情。毕竟安全,他安慰自己。坐在窗前,狭小的空间使他转个身都倍感困难。列车驱动了,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估计他身旁的小伙子按捺不住,居然在车厢内燃了一根烟。列车上的乘务员走近时,年轻人很快把烟藏在腿下,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检查。对面坐着两个学生,彼此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年轻人,谁也没吭声。向来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元莫莫自然闭紧了嘴巴,把头扭向窗外。可怜的他偏偏逃不过一劫,年轻人弹烟灰时,不小心连燃着的烟头也弹了出去,恰恰掷在了元莫莫的私处。他惊慌地站起来,拼命拍打,烟头还是将裤子烧出了一个洞。年轻人看他狼狈的样子,似乎犹豫着是否要道歉,而元莫莫却误读了对方的表情。他重又坐下来,对着年轻人憨憨地笑了笑。年轻人不屑地瞧了他一眼,道歉的打算彻底收回了。唉,还是少滋事吧,免得出岔子。元莫莫虽然有些愤懑,但转念一想,破财消灾,一条裤子也值不了几个钱,如果拿它换一路的平安,也是非常划算的买卖。他盯着这个烟头烫出的小洞,居然出神了。洞口比指甲盖还小,然而他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它,感觉它越来越大,内裤似乎也被烧穿了,包钱的纸似乎烧着了,马上要引燃这3000块钱。他匆遽地再次站起来,使劲拍打着,这回年轻人和两个学生把注意力全聚焦在他身上了。他发觉了,感到非常窘迫,于是默默地坐下来,把头埋得低低的。不一会,他第三次站起来,转身往厕所方向去了。好不容易轮到了自己,他钻进厕所,迅速脱下裤子,将那包钱取出来端详了一番。还好,安然无恙!他松了一口气。如今他的裤裆处被烧出了一个洞,比较显眼,他决定要把它转移到身体的其它部位。他拿着它,怔怔地呆在厕所中。好一会,他想出了一个主意,于是蹲下来,脱了鞋,把钱搁在鞋底。踩上去试了试,两条腿一高一低,况且还有点硌脚。他失望地拿出来,又开始琢磨了。他把钱放进外套的内袋中,拍了拍,感觉鼓囊囊的。他干脆把外套脱下来,抟成一团,抱着它走到了座位上。他把行李包拿下来,然后将衣服放进去,再把包搁在脚下。他自认为刚才做的一切天衣无缝,于是不仅为自己的聪明而沾沾自喜。

晚上一点多钟,元莫莫昏沉沉地睡着了。大概过了三四个时辰,他被尿意憋醒了。他准备要上厕所,突然想到行李包中的钱,于是忍住了。迷迷糊糊中,再次进入颠簸的梦乡。早上七点时分,窗外的阳光把他唤醒了。他的尿意越来越强,感觉膀胱都快胀破了。再忍忍,他对自己说。他用手按住大腿,显得很痛苦。但这种痛苦并没有击退饥饿的感觉。列车服务员推着餐车慢腾腾地过来了,盒饭的香味飘了出来。“列车上的饭既贵又不好吃。”当他看到眼前的年轻人叫了一份盒饭,他禁不住说道,似乎是在安抚自己的肚子。年轻人放下筷子,狠狠地盯着他,他忙堆起了笑脸。

上午十点多钟的样子,他滴水未沾。他不敢喝水,因为饮水对他的膀胱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傍晚就到家了,再坚持坚持。元莫莫决定了的事,总会坚持去做的。他时刻惦记着自己的3000块钱。

旁边位子上的几个年轻人玩起了斗地主,欢声笑语回荡在车厢中。受够了!受够了!元莫莫难以忍受快乐的喧闹,这种声音愈使他的尿意迅速加剧。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天,以后再也不坐火车了!他在默默诅咒。

人的意志真是惊人,元莫莫竟然坚持到了傍晚。当他从火车上下来,拖着行李匆匆地走在通往站口的通道中时,终于没能坚持住,他的胯下像泄洪似的,热流滚涌直下,洇湿了内裤,洇湿了长裤。他行进的速度慢下来,裤腿贴在了他的肌肤上。

他默默地蹲下来,双手抱住头,哭了。他放肆地哭了,像个遭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无助地逗留在车站的通道中。这不是他平生的头一次哭。第一次哭是因为他说了一句“瞧你弟弟那熊样”,就被黄芸爽利地掴了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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