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3日,微博发布公告,终于禁言了“胡鑫宇事件”中最大的谣棍——“大V”宋祖德。
这位早年靠编造娱乐八卦新闻起家的大V,如今在微博坐拥393万粉丝,被认证为“新浪名博”。在过去的三个多月里,正是这位“新浪名博”,利用自己及微博的影响力,编撰了各种谣言,挑起了大量网民的关注。微博也成为胡鑫宇事件阴谋论谣言的发源地,并向微信抖音快手等平台蔓延。
11月18日,宋祖德发出了这样一条耸动的微博,称胡鑫宇被黑帮大佬看中,被黑中介绑架去做了器官移植。据笔者观察,宋祖德也是胡鑫宇事件中首个将器官阴谋论引入舆论场的大V。
器官移植的谣言似乎撞上了流量密码。
1月15日,宋祖德在上海出差,开始编造更为详细的事件细节:“我在上海,到一些医院去明察暗访,也找了一些外科医生,现在我了解的线索,小胡的‘零件’在10月14号当天晚上……直接送到了上海,直接送到了医院,直接送到了手术台上,而且买零件的人出的价钱非常高,几个亿呢。这帮人从一个小胡身上赚了几个亿……”
视频画面被各种搬运到短视频平台上。
随着这些微博文字和视频的流传,宋祖德开始坚定围绕“器官买卖”为胡鑫宇案的谣言添砖加瓦,先是质疑胡鑫宇学校是私立的,暗示学校老板涉黑,与私人诊所有交易,偷卖了胡鑫宇的器官。
靠造胡鑫宇案件的谣言,宋祖德的微博互动量从两位数逐渐提高到了三位数。开始给案件中各种角色“加戏”,比如胡鑫宇学校老板刘某某一定贪污敛财了,收了5000万的投资。
宋祖德的谣言激发了微博上越来越多网友在互联网上“查案”,有网友言之凿凿胡鑫宇学校副校长刘某某是日籍人,坐过牢;正校长是美国教授,还是做私人医疗的诊所,一切都和宋祖德的“器官买卖”谣言串起来了。
博取一定关注后,宋祖德开通了微博付费问答,从1月28日开始回答网友关于“胡鑫宇案件”的付费提问,标价98元,付费者近百人,收费和围观分成累计近千元。
微博官方坐视不管,让宋祖德的造谣越演愈烈。2月1日,江西警方通报了尸体DNA检验结果,确认胡鑫宇的身份。宋祖德继续在微博怀疑警方对胡鑫宇的DNA检验造假,不断暗示胡鑫宇自杀是假象,引导舆论质疑官方调查。
谣言说多了,总会有人信。官方一遍遍辟谣胡鑫宇的尸体完整,没有器官缺失,但相信宋祖德的网友仍不断怀疑,“怎么保证器官是原装的?”
那么,是微博没有能力应对谣言吗?显然不是,2月2日,在胡鑫宇事件发布会后,微博官方账号制作视频称,胡鑫宇案阴谋论源头是短视频平台,抨击短视频平台上造谣和阴谋论的行为,却只字不提宋祖德等微博大V带节奏的行为。微博上的大V也开始整齐划一地指责短视频平台放纵谣言,赞扬微博在事件中的优秀表现。
2月3日,在持续造谣109天后,宋祖德的微博账号终于被禁言了。宋祖德长达3个月的胡编乱造,以及微博全程的坐视不理,看似荒谬,实则正是微博在社会事件中屡试不爽的流量玩法。这套操作方式可以分成四步:
第一步,在一个公共事件发生后,迅速放大其中的争议点,可能是一段被掐头去尾的描述也可能是无中生有的谣言。
第二步,通过热搜运营设置议题,强制网友关注,期间通过挑动对立的观点,制造冲突,进一步推热事件。
第三步,在政府和媒体介入后,将澄清辟谣的内容再次推上热搜。
最后,另一批大V下场打扫战场,指责自媒体吃人血馒头,鼓动网友批判媒体/自媒体为了流量不择手段,并顺带表彰微博的自净机制。
这套打法在刘学州、唐山打人等事件中均展现得淋漓尽致。在胡鑫宇事件里,宋祖德就是扮演了微博流量“扳机”的角色。他所炮制的阴谋论谣言勾起了网民的关注,成为微博上各路大v的谈资,不管是支持还是反对,传谣还是辟谣,每一个点击、转发都为微博贡献了宝贵的流量。
如此也不难理解微博为何迟迟不愿封禁宋祖德,毕竟只要他能源源不断的贡献谣言,微博上就会有层出不穷的“辟谣”对象和源源不断的流量。一直到2月3日,事件已经彻底盖棺定论,宋祖德也失去了利用价值,微博的封禁才姗姗来迟。
在我们感叹这套流量手段高妙的同时,不禁要问:包庇造谣,避重就轻、挑动对立、混淆舆论,微博为了自己的商业利益到底要把我们的公共舆论带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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