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演个戏至于“犯忌”吗?
这是一段李大钊先生演讲时的一段黑白录像,也是如今唯一能找到的李大钊先生的视频影像,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秒,而且几乎听不到声音,但却让演员张颂文如获至宝。
因为他将要在电影《革命者》中饰演李大钊这个角色,而这个角色也是他演了这么多年戏所遇到的第一个如此有份量和重要的角色。
以至于导演陈思诚看完电影后这样说:“因为我跟颂文是老朋友了,我没想到你等了这么久原来在等这么一个角色,我觉得这是你真正意义上的,表演上的代表角色,恭喜你颂文!”
陈思诚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部电影和这个角色太受瞩目了。而就在此前口碑爆棚的电视剧《觉醒年代》中,演员张桐饰演的这一角色无疑已经得到了广大观众的认可。
在《觉醒年代》之后播出的《光荣与梦想》中张桐再一次饰演了李大钊先生,这也足以说明观众和业界对他的充分肯定。
俗话说先入为主,两个实力派演员在极其相近的时间去演了同一个角色,这就好比是双方在擂台上一次面对面的演技较量。而张桐的珠玉在前此刻就如同占了先机,摆在张颂文面前的便是无形的压力:
演好了,自己这20几年从跑龙套到演配角,再到前不久靠《隐秘的角落》《扫黑·决战》等几部优秀的作品所积累的人气和赞誉实至名归。演不好,就有可能在观众心中留下一个印象,张颂文的演技不如张桐。
而且由于李大钊先生这位重要历史人物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和影响力,如果演技配不上角色本身的魅力,或者说电影的效果不尽如人意的话,作为主演的张颂文都难辞其咎。因而张颂文坦言,在查阅了李大钊先生的资料后自己是打过退堂鼓的,他说:我何德何能去塑造他?
这话说得实在,纵使张颂文曾经为大家奉献出足以载入教科书级别的表演瞬间,纵使他在业内人士及广大观众中收获了超高口碑,但这部戏和这个角色对张颂文来说都是一把双刃剑。
因此,为了演好这个角色,张颂文仔细研读李大钊先生过往的文章,领悟李大钊先生的精神世界,在得到李大钊先生唯一的影像资料时如获至宝,即便没有声音,他也通过对这段视频的反复揣摩,得出一个表演依据:
李大钊先生在说话时,主题未必宏大,情绪未必激昂,但手势很丰富,说话时会用上手势的人,我觉得他必然是一个容易动情的人。
于是他把李大钊先生演讲时的气势演得十分有感染力,力求在外部形象,动作神态,内在精神上都能演出一个鲜活立体的李大钊。
然而仅仅做到这些仍是不够的,因为这些演员的基本功张桐在之前的《觉醒年代》中也都做到了。
因而张颂文决定“犯忌”,做些演员普遍不会做的“非常规”表演。
众所周知凡是表演都是假的,简单来说是一种对人类的表情,动作,内心,情绪,以及生理反应的极致模仿。比如表演疼这种生理反应演员不能真的让自己疼,比如醉酒这种生理反应演员可以喝点酒,但绝不能真的喝醉了失控,就连哭这种生理反应也是演哭,而绝不是真的哭得死去活来,这样的话演员的嗓子就会充血,台词就会受影响。
总之,如果演员的一切反应都要求是真实的,那么表演就失去了意义。因而在所有表演体系中,强调的都是真听,真看,真感受,体会后消化,然后再转化为表演,而不是真的去那么做。反之就是犯了演员的大忌。
这是作为一名资深演员和表演老师的张颂文再明白不过的事,但这次,为了演好这个角色,或许还有心中那份暗暗的较量,张颂文居然不惜“犯忌”。
在还原李大钊英勇就义的这场戏时,吊好威亚和保护措施的张颂文为求最真实地还原人的生理反应,他让绳子勒紧自己的咙喉,他说:“一旦你呼吸的时候,你的喉咙的骨头,会和绳子有个对抗,只要我的生理极限能承受得住,我就努力演完。”
在被绳子勒住脖子反复升降数次,终于拍完这场戏后,张颂文的脖子已经能看到一圈发红的勒痕,这让剧组人员都很担心,而张颂文却一直担心这场戏拍得到底如何?
不禁让人感慨,这位演员已经不是敬业了,而是“不疯魔不成活”呀。
在电影首映之后的主创见面会上张颂文坦言,自己到现在依旧非常紧张,甚至超过了之前从业这二十多年所有的紧张,因为他怕自己的表现会辜负李大钊先生。
他说,我不可以用张颂文(普通人)的逻辑去思考李大钊这个人物,如果这样80%的戏将不成立......所以这一次他放弃了所有的演戏技巧来塑造李大钊,因为在他看来,李大钊这个人物非常单纯,用任何技巧都是无力的,他只是用心去感受他,接近他。
最后张颂文还表示,这一次自己能饰演李大钊先生无上光荣!
02 所有演员都走心了
不同于数十集的电视剧,对电影《革命者》而言,要将李大钊的一生浓缩在2个小时左右的故事中,最大的考验其实是视角的选择。
那么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依照前车之鉴,用人物传记式的“线性叙事”,按照时间罗列事件。以往的同类型作品也大都如此,不求有突破,但求无差错。
而电影《革命者》却采用了最有风险的“非线性叙事”的方式,就是打乱时间的正常进程,以李大钊先生就义前的最后38小时为主线,在1912至1927年间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中,选取了李大钊先生在不同革命阶段的数个高光时刻,分别采取倒叙,插叙,回忆,闪回的讲述方式。
并且从敌人,战友,朋友,家人等不同人的视角展开回忆,最后再回到正常的时间线。于是,在成泰燊饰演的张作霖的口中他是别看他只有一张嘴皮子,一根笔杆子,但留不得的人。
在彭昱畅饰演的张学良眼中他是在租界,面对气焰嚣张的洋人总董义正词严地喊出:租界是上海的,上海是中国的!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中国的!迫使洋人严惩行凶暴徒的人。
而在佟丽娅饰演的妻子赵纫兰眼中他又是每次都能回家,干大事的丈夫。
电影《革命者》的演员选择很慎重,成泰燊饰演的张作霖阴鸷,彭昱畅饰演的张学良彷徨,佟丽娅饰演的赵纫兰明事理。
演员的发挥也很到位,以至于观影后的陈思诚都忍不住夸赞前妻,并直呼“丫丫”。
“没想到一部主旋律电影能完成成这样子,真的出乎我的预料。每一个演员,包括李易峰,包括丫丫,包括今天来的,都出乎意料的好。”
而观影后的孙红雷则直接以“质问”的语气问导演徐展雄,对于京师监狱长这个角色,你为什么用于谦而不找我啊?
我在电视剧《新世界》中是演过京师监狱长的呀。
可见大家都十分想参与到这部电影中去。而演员韩庚无疑是幸运的,他此次在电影中饰演了蒋介石。
对于韩庚饰演的这个角色,不但陈思诚肯定他演的太棒了,妻子卢靖姗在看完后说:“作为一个香港出生长大的女孩,很感谢主创团队给我这个观影机会,让我通过这样的影像更加了解我们祖国的历史。那些为了国家和民族牺牲的伟人们,会永远铭记在我们后辈心中。他们的牺牲和奋斗,让我们有机会拥有现在的幸福生活,我们一定要珍惜。同时也很感谢大家给韩庚这个机会让他的演技被看到,让大家知道他真的是个演员。”
是的,在家人的眼中,自己的亲人永远是最棒的。
03 从史料中挖出来的浪漫主义情怀
在《革命者》中,李大钊在家人的眼中同样是位深爱妻子的丈夫,疼爱孩子,弹着钢琴,教孩子们唱歌的慈父。
是的,在电影《革命者》之前,大多数观众的认知里,从不知道李大钊先生会弹钢琴。
导演徐展雄说:“大家可能没有见过李大钊弹钢琴,可能会觉得这是不是编出来的情节?但恰恰不是,先生家里真就有一架钢琴,他会给家人弹奏钢琴,也会教孩子们唱歌。”
因而,《国际歌》和《友谊地久天长》两首歌曲多次在电影中出现,当它们被李大钊在狱中以口哨的形式,在家中以弹琴的形式出现时,给予了观众不同的感受。
虽然在塑造李大钊先生这位大家熟悉的历史人物有很大的挑战,但电影《革命者》的创作思路也非常大,极力避免空泛地去谈思想,而是透过李大钊先生的日常生活,工作,透过他的发言,透过他跟同事,家人在一起的细枝末节,来从中传递他的思想。
电影在工友,朋友,战友的眼中分别体现李大钊在他们心中的样子,他是读书人,勇敢的导师,干大事的丈夫......
于是,在电影《革命者》中,以李大钊的多重身份和社会角色,像拼图一样逐渐地呈现在观众面前,将这个人物的形象鲜活,立体起来。这对演员是个考验,对观众也是个挑战。
不用心地跟着电影走的话,就会感觉故事有点儿“乱”,但仔细欣赏的话,就会觉得这样的李大钊不再是“活”在文献史料里的一个名字,而是活在一粒一粟,一血一泪当中,有血有肉的人。
正如他的扮演者张颂文对这个角色的思考:“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伟人”。
无疑,这位在电影《革命者》中具有烟火气的李大钊是成功的。
以至于,看完《觉醒时代》后,我心中李大钊就是张桐的样子,而当看完张颂文扮演的李大钊后,他也成了我心中的李大钊。
演员虽不同,但他们通过自己的理解与表演,所呈现出来的都是让人信服的角色——充满信仰,用一生践行信仰的李大钊先生。
就连电影的最后,由韩昊霖饰演的11岁的李大钊对着观众露出笑容时,大家会觉得和中年李大钊先生的笑容一模一样。因为这个笑容中带着先生心中永不褪去的青春!
1916年的春天,27岁的李大钊先生正是“青春”的年纪,在那个水深火热的时代,他由季节上的春天想到了人生命中的青春,渴望中国能够摆脱腐朽衰颓的局面而重新找回国家的青春。
于是李大钊提笔写下了《青春》一文:
吾愿吾亲爱之青年
生于青春,死于青春
生于少年,死于少年也
进前而勿顾后,背黑暗而向光明
为世界进文明,为人类造幸福
以青春之我,创建青春之家庭
青春之国家,青春之民族
青春之人类,青春之地球
青春之宇宙,资以乐其无涯之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