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易县小伙敬凌峰的家乡在狼牙山脚下,因此,他从小听着“狼牙山五壮士”的故事长大。这几位抗战老英雄在子弹打光、陷入绝境的情况下纵身跳下数十丈的悬崖,有三位壮烈殉国,而剩下的两位被山腰的树枝挂住,幸免于难。这挂住英雄的树枝,就是就是太行山的崖柏。

儿时的敬凌峰并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崖柏会成为自己的事业。

2014年,崖柏被文玩圈的人炒到了天价,正在这时,敬凌峰做起了崖柏生意,大学毕业以后,更是回到老家易县专职做起了淘宝店。

如今,他雇了12位雕刻家,将崖柏毛料雕刻成艺术品,在淘宝直播间里销售。

崖柏暴利(河北小伙在狼牙山下卖崖柏木雕)(1)

疯狂的木头

在敬凌峰小时候,太行山区农民的谋生之道无外乎三种:务农、放羊、外出打工。他有一位叔叔就在太行山脚下务农,2013年,这位叔叔成了一个“柏农”,开始去开采太行山上的崖柏。

太行崖柏生长在悬崖峭壁的石缝当中,早些年,没有人重视这种“奇怪的木头”。敬凌峰回忆,在自己儿时,太行山下有许多放羊人,他们经常能遇到从山上自然脱落的崖柏,但是捡都不捡。“因为不认识,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前几年,曾经有过一波“文玩热”,人们对紫檀、黄花梨、菩提子等名贵木料的需求激增。“几乎要人手一个手串。”在这波文玩热中,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太行崖柏翻价百倍。

“这当然是因为几位收藏家的宣讲,但更重要的是因为太行崖柏的品质,使人们重新发现了它。” 敬凌峰介绍。

文玩界有一种说法,“崖柏拧一圈就是一千年。”这种木头在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生长,因此生长速度极慢,油性很大,木头一剖开,香气就扑面而来,这种芳香乃是“千年沉淀”,因此,崖柏非常适合做成手串、摆件。


崖柏暴利(河北小伙在狼牙山下卖崖柏木雕)(2)

更重要的是它的稀有和珍贵。崖柏要上千年才能生长成型,属于不可再生资源,开采起来也是千难万险。敬凌峰曾目睹过柏农叔叔采柏的情形,简直像现实版的空中飞人,顺着尼龙绳荡下几百米高的悬崖,在悬崖峭壁间艰难地采到崖柏,下山以后双手常常伤痕累累。

正是这样的珍贵和稀少,使得之前只能卖几十块钱的崖柏手串,涨到了上千块甚至上万块。

风口上的生意

敬凌峰的第一块崖柏木料就是从柏农叔叔那里买到的,不大,只有2、3斤重。他把这块木头做成了几个手串,一边自己把玩,一边把图片发到文玩贴吧里售卖,没想到几天以后,真的被一个上海的买家买走了,赚到了800块钱,于是他又从叔叔那购买木头做成20多个手串,分给寝室的兄弟一起售卖。一晚上,几个人就赚了三、四千元。

尝到甜头的敬凌峰从此开始做起了崖柏生意。因为老家正是崖柏的产地,他开始“下乡”大量地收购崖柏毛料,和伙伴一起开车在太行山下的山路绕行,寻找货源。每路过一个村子,就向人打听谁家有崖柏。“几乎每个村子都有柏农。”

崖柏暴利(河北小伙在狼牙山下卖崖柏木雕)(3)

造访一位柏农的时候,柏农会把仓库里收藏的崖柏一字排开,任他挑选。敬凌峰一件件地看货、议价,然后把崖柏运出大山加工成手串,在周末的时候去保定的文玩市场摆摊,卖给来自天南地北的客商。那段时间,他积累了不少客户。“几个手机微信都加满了”,因为跑了几十个村子,也认识了不少柏农。

这期间,他还开起了他的淘宝店,直接在淘宝上引导成交。

大学毕业以后,敬凌峰白天在保险公司上班,晚上则经营淘宝。

“办公室工作每个月能拿到三千多的工资,而淘宝店每天晚上差不多都有五、六千的营收。”

坚持了半年以后,敬凌峰在2016年的冬天决定放弃工作,回到老家专门做崖柏生意。

县城里的木雕直播间

敬凌峰回到家乡的第一件事,就是收购了一个崖柏毛料店,囤积了整整六、七吨的毛料。把它们粗加工成手串,放到淘宝店里去卖。当时,大部分本地商家都是这么做生意的,没有人考虑过深加工。

崖柏暴利(河北小伙在狼牙山下卖崖柏木雕)(4)

易县当地有一家很大的木雕厂,闲暇的时候,敬凌峰经常带着“天然资质”比较好的崖柏去厂里,委托厂里的木工师傅做成木雕,自己收藏。一来二去,和厂里的两位大师级的木雕师傅成了朋友。

过年前的两个月,两位师傅突然找到敬凌峰,说是要回江西老家,和他道别。他仔细一问,原来当地的木雕厂倒闭了,老工匠们也都被遣散回家了。

几个人沉默地吃了顿饭。临别的时候,敬凌峰突然留住了两人,说可以让他们试试来自己这里工作。

两位师傅决定留下来试试,一个月里雕出了40多件工艺品,其中一个山水摆件卖出了11000元的高价。

崖柏暴利(河北小伙在狼牙山下卖崖柏木雕)(5)

敬凌峰是学油画出身的。每个摆件都由他亲自设计,在通过雕刻师的巧手雕刻成型。“每一款都是独此一件,要我亲自过手、过眼。”

考虑到要全方位展示这些工艺品,他开启了淘宝直播间。“这样不但可以全方位地展示产品,而且直播间的看客都是潜在的买家。”

每天三场的直播紧凑而充实。看的人虽然不太多,但都是“懂行的”。大家在直播间里讨论各种崖柏的材质、好坏,其乐融融。敬凌峰说,直播间好像是大学时代逛的贴吧的“互动版”。

通过直播,他卖出了许多价值极高的“珍品”,其中最昂贵的是一个形状天然的“飞天”崖柏,卖出了八万元的高价,敬凌峰甚至亲自千里迢迢地开车把这个崖柏送到了广东。“因为它已经风化了,一碰就会碎。”

崖柏暴利(河北小伙在狼牙山下卖崖柏木雕)(6)

易县有不少崖柏小卖家已经开了直播,不过都是买一些毛料。敬凌峰的直播间是当地唯一一家卖木雕艺术品的直播间。

如今,这个直播间每个月的成交额有四、五十万。而最让他骄傲的,是这个直播间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

风口过后的崖柏人

和敬凌峰紧密合作的柏农有7、8个,他们大多是敬凌峰大学创业时代就结识的,“自己跑出来的老交情。”

李根生是敬凌峰结识的第一个柏农,如今已经合作五年了。当年崖柏火爆的时候,他全家的男丁都上山采柏。如今,只剩老汉一人偶尔上山去采一趟。通过这几年的合作,李根生赚了上百万,给儿子在县城买了房、配了车。如今崖柏的产量比过去减少了,但每个月他依然会定时给敬凌峰发照片。敬凌峰选好以后,李老汉会开车送到他的仓库。

2016年以后,崖柏的产量逐渐减少。柏农们常常是每天上崖三四次,也采不到一株崖柏。

李根生说,虽然现在崖柏不好采了,但敬老板定时收货,不拖钱款,这鼓励着他给儿子多赚点钱。

当崖柏火爆的时候,木雕师傅身价倍涨,如今市场冷下来了以后,很多人都回了老家。

崖柏暴利(河北小伙在狼牙山下卖崖柏木雕)(7)

因为敬凌峰的直播间,他们在老家也能“云办公”。敬凌峰不但雇佣了12位雕刻师,还跟50多位全国各地的雕刻师有合作。他们有的在浙江东阳、有的在江西南昌、有的在福建福州。他们各有所长,有的擅长山水,有的擅长人物,有的擅长花鸟。柏农们采来的崖柏经过他们的深加工,经由直播间销往全国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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