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桥路今年119周岁了。它东起徐家汇老街（今华山路），西抵沪青平公路，全长9公里。2018年10月，重建后的虹桥机场1号航站楼启用，将迎宾一路改为虹桥路，虹桥路向西延伸至1号航站楼广场，全长10.5公里。这条由乡野公路变身都市通衢的老马路上，洒落着近代上海的历史碎片。
20世纪30年代虹桥路旧貌（来源：资料翻拍）
上海“虹桥”的地名源自明朝年间。古时夏季雨后，西乡（虹桥、新泾一带明清时期属高昌乡、西乡）乡民站在一座石桥上能看到西边天穹的彩虹，这座石桥便冠名“虹桥”，后世的“虹桥乡”也源于此。“虹桥”的桥址在吴中路与中环线交汇处，修筑中环路时桥基填没。
晚清时期，西方殖民者感觉租界范围已不能满足他们的生活所需，亟须向西郊拓展生活圈。洋人爱骑马，此刻沪上老裕泰马房开在离租界20里的西郊，信奉天主教的洋人要去佘山朝拜圣母大殿，也需要一条可供马车行驶的马路。这便有了1901年工部局的“越界筑路”，初名佘山路。规划东起徐家汇老街，西至松江佘山，后因财力不足，筑到沪青平公路处断头，因已筑就的马路在虹桥乡境内，遂改名“虹桥路”。
1986年，虹桥路上的上海农业展览馆（来源《长宁区地名办》）
农展馆地块建起的万豪大酒店和国际农展馆（摄影：姚志康）
今天，望着车水马龙的虹桥路，后人怎能想象它当年的冷清。改革开放前，沿路唯一的新建筑是建于1958年的上海农业展览馆（今万豪大酒店和国际农展馆）。笔者儿时在两侧的树丛里捉知了、钩皮虫（用树叶裹住身体的虫子）喂鸡，感觉这条马路很“乡下”。
20世纪80年代虹桥路姚虹西路口姚村旧貌（来源《长宁区地名办》）
新中国成立前，虹桥路是一条煤渣屑铺设的乡村公路。新中国成立后，虹桥路历经9次翻修拓建，但拓建范围仅从机场至古北路。20世纪90年代之前，虹桥路延安西路在古北路形成“Y”型交叉，从机场进入市区的车辆至古北路就驶入延安西路。因为，古北路以东的虹桥路还是两车道，路面坑坑洼洼。20世纪90年代，随着古北新区的开发建设，虹桥路全线得以拓宽翻建，并在古北路与延安西路形成“米”字形交叉，中间“一竖”是古北路。2010年地铁10号线竣工后虹桥路进行了第10次路面翻新。
20世纪80年代虹桥中学门前的虹桥路（来源《长宁区地名办》）
如果，把虹桥路的诞生称之为上海“虹桥”载入中国近代史的第一个历史事件，那么，虹桥机场诞生则是第二个历史事件。虹桥机场于1907年动工，断断续续，直至1921年3月竣工投用，前后花了14年时间。从它竣工之日计算，虹桥机场如今已是99周岁的“期颐老人”。史料记载：1929年7月8日，上海至南京开航，成为上海最早开通的民航航线。
同一视角虹桥路现状，虹桥中学改制为民营学校（摄影：姚志康）
1937年“8·13”事变的肇始就发生在虹桥机场。
日军以两名军官在虹桥机场附近失踪为由，强行闯入机场搜查，制造事端，发动了占领上海的战争。虹桥机场沦为日军军用机场。1945年9月抗战胜利，被国民政府收回。1946年至1949年虹桥机场为陈纳德航空公司基地。1949年5月25日起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上海机场之一，后改军民合用。1952年8月，上海民航开辟新中国第一条航线：重庆→武汉→上海。1953年，成立民航华东管理处，1959年扩大为民航上海管理局。
1963年，虹桥机场被国务院批准为民用机场，并进行改扩建。1964年4月竣工使用，正式命名为上海虹桥国际机场。1964年上海首条国际航线“中国上海→巴基斯坦卡拉奇”航线开通，第一架登陆虹桥的国际航班飞机便是时任巴基斯坦总统阿尤布·汗的专机。1974年上海与日本通航，这是上海第一条由我国民航飞往国外的国际航线。1994年，虹桥国际机场由中国民航局移交上海市人民政府管理，成为中国三大门户机场之一。
1986年，虹桥路与沪青平公路交汇处的“欢迎”雕像（来源《长宁区地名办》）
虹桥路上值得一提的，还有2381号的上海动物园，这里承载着新中国成立后几代人的成长记忆。它的前身是“西郊公园”，前身的前身是虹桥勺球俱乐部（上海高尔夫总会）。再往上追溯，是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英国侨民开设的“老裕泰马房”。马房是初学骑马和驯马的场所，但要举行赛马，仅凭100亩土地的跑道是不过瘾的。于是，“老裕泰”从新泾到华漕辟出一条乡间赛马土路，进行越野赛马。当年每遇洋人赛马，沿途乡村的百姓携老扶幼站在路边看闹猛。
老裕泰马房维系14年。1914年太古洋行、怡和洋行、汇丰银行等8家英商机构收购了“老裕泰”。1916年虹桥杓球俱乐部出现在这块土地上。1930年又增至417亩土地，这一规模维持到上海解放。当年洋人和华人中的达官显贵在高尔夫球场上挥杆，帮助拾球的是附近乡村的孩童。
虹桥路姚虹西路口的现状（摄影：姚志康）
1953年3月20日，外交部批准上海市人民政府关于收回高尔夫球场的报告。同年9月，上海市政府决定在原球场的基础上辟建公园，命名为“上海西郊公园”。1954年5月25日正式对外开放。1980年1月1日，更名为上海动物园。
上海动物园的故事中莫过于1972年轰动全国的纪录片《捕象记》。影片记录了1971年上海动物园捕象队深入云南西双版纳密林捕获一头幼年野象的驯化过程，这头大象取名“版纳”。“版纳”在上海动物园生活了46年，成为上海市民抹不去的记忆。
栏目主编：沈轶伦 文字编辑：沈轶伦 题图来源：长宁区地名办 图片编辑：项建英
题图：1986年，虹桥国际机场的航站楼
来源：作者：姚志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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