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真是个神奇的月份,原先预测大卖的电影未必如何,黑马倒是一个接一个。继哭翻影迷的《比悲伤》之后,上周末刚刚上映的《老师·好》又在影院笑倒一片。
按照既往经验来看,这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部会好的电影。监制兼导演于谦,最广为人知的身份,是郭德纲的捧哏演员;导演张栾,郭德纲的学生(艺名张鹤栾),之前唯一的电影作品是《相声大电影之我要幸福》(豆瓣2.9)……
于谦和导演在首映现场
而故事的讲述者王海,是郭德纲的经纪人。换言之,这好像又是一部德云社电影!而这个团体之前的电影成绩……不提也罢。
但谁也没想到,这部德云社班底、还经历了改档、改名的电影,居然成了上周末新片里的最大黑马!
《老师·好》
导演: 张栾
编剧: 张栾 / 徐伟
主演: 于谦 / 汤梦佳 / 王广源 / 秦鸣悦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上映日期: 2019-03-22(中国大陆)
片长: 105分钟
同一周有卡拉OK版《波西米亚狂想曲》抢风头,有柏林归来的《地久天长》,结果卖最好的,居然是一部没在教师节上映的教师电影。
但看过之后,你会发现这部电影对观众是如此友好。虽然是一个八十年代末的故事,但老师对学生的要求和教育方式都非常熟悉;而那些自以为成熟的学生,更会令如今的我们哑然失笑。
三十年了,我们和老师的“斗智斗勇”并没有什么变化,更永远不可能停止。
1
所谓最好的时光
回头看我们的青春岁月,所有鸡飞狗跳的日子,现在都成了最好的时光。
老话说“狗都不待见”的十来岁,谁没包藏点小叛逆的“祸心”?那些大课间背着老师去打篮球的日子,那些背后叫老师外号的张狂,那些课间操的时候愣愣看着隔壁班女孩的目光……
这种青春时代的不堪,成为现在无比怀念的过往。而《老师·好》的出色,就在于拍出了这种并不好的“好”。
电影里南宿一中这帮刺头学生,基本把我们少年时代的破事儿都干了。
打篮球?80年代这帮孩子直接跑到了舞厅,文明和建设还疯狂迷恋迪斯科,甚至还跑到老师办公室试图普及。
差生?更常有,学习什么的就不提了,上课看《鹿鼎记》的,卖小商品“投机倒把”的,出去搬砖攒钱买录音机的,更有上课揣着斧头、跟“X哥”混的“九龙二凤”……
躁动?他爱着她,她喜欢他,他不爱她她就告他早恋……观众会认为那个打小报告的女生“坏”,却没有人真的怪她,那只是少年时代一时冲动的残忍。
胆子大的,直接跟老师宣战!拆老师的自行车挡泥板,让老师衣服后面溅一串泥点子,都是这帮缺德孩子干的破事儿。
但那些美好却是无比真切的。刚刚被处分的差生,制造了把老师自行车吊上国旗杆顶的“惨案”、趁机溜进无人的办公室,观众都以为他要来偷自己的处分决定。
却没想到,他只拿走了那张被当作早恋证据的、被偷拍到和女孩在一起的照片。
《老师·好》之前的片名是《我们最好的时光》,虽然看起来是非常套路的青春片名,但电影难得地拍出了那种当时苦不堪言、只会存在于记忆中的“好”。
强烈的时代质感,并没有强行拉开他们和任何一代的距离。那些他们作过的妖、干过的破事儿,或许换了其他的形式,却真切地在一批批学生中延续着。《老师·好》触动我们的部分,正是这种共情。
当然,穿越时光打动我们的,还有那个横眉立目的老师——“苗霸天”。
2
宝藏中年“苗霸天”
即使放在整个华语影史的范畴内,我们也可以说,苗宛秋算得上是一个极为经典的教师形象。
给自己挣下了“苗霸天”这个江湖报号的他,第一次见面就瞬间唤醒了那些年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惧。当他跟着全体同学一起,调侃着自己的名字“苗宛秋”像女人,或许还有人觉得这老师好说话。
结果点名的时候,让吴海燕出去烫直了卷发,直接毁了关婷婷的口红,“道上”颇有名声的“九龙二凤”之一,被直接拦在教室外面喊了半节课“报告”……
于谦老师您怎么说得出口……
狠吗?真狠,直接放话“我小舅子是三马路派出所的,谁敢炸刺,咱们换个地方说话”,没见过世面的一帮小孩儿吓得噤若寒蝉。
爱学生吗?真爱。刘昊“投机倒把”被抓进派出所,他去领了人还带着吃面;骂到一半得知刘昊得了脑瘤,默然半晌回派出所跟小舅子吵了一架,拿回了刘昊被扣的“货”。
可爱吗?也可爱。老婆让他去找校长闹房子的事儿,甩出一句“何况吾辈孤且直”,言谈举止透着老知识分子的酸气。而他对学生的关怀,也正是来自这种酸秀才的良知。
那他是个好老师吗?
电影一开始,先告诉我们这是一位“优秀教师”,自行车是教委奖的,搪瓷杯子也是奖的,家里放着一面墙的奖杯和奖状,穿城过市的时候会有热情的群众跟他打招呼。
但随着剧情展开,我们看穿了这个“好老师”的底色。
他唯成绩论,独断专行。不顾同学呼声任命了成绩优异的安静做班长,自行车被拆了挡泥板直接认定是差生洛小乙,还阻止学生在高三参加艺术节。
而他对学生成绩的要求,其实是源自于自己的遗憾。当年作为省文科状元的他,却因为家庭成分被取消了名额,他未完成的高校梦,成了希望由学生传递下去的某种执念。
可他并不缺乏一个好老师内心的良知。当他发现学生安静在给矿山中学学生们补课,立刻把她赶回家复习之后,自己却把这群矿山的孩子带回了自己家,结果还因为“私办补习班”被捅到了教委。
苗宛秋这个人物的出色,正是来源于这种复杂性。他是我们印象中的“好老师”,却在现代眼光下许多地方不合格;他私心不少,却做到了许多教师做不到的事。
这个极其丰富的宝藏中年,带着那些年我们许多老师的影子。
3
平庸也可以很精彩
平心而论,《老师·好》并不是一个出奇的好故事,无论是学生们的状态,还是老师的人设,都更倾向于复刻,也就是呈现一个每一代人都熟悉的青春质感,从而唤起每代人的感动。
也正因如此,在电影需要做一个结尾的时候,整个基调因为强行煽情和强戏剧化,显得和前面轻快的节奏有点格格不入,甚至让一直在笑的我们不得不把笑僵在了脸上。
但足够好了。可以说,如今这部电影在豆瓣上高于7分的表现,正是由于它的“复刻”做到了走心与动情。或许这样的创作高度依然是平庸的,但被做到了相当高度的平庸,依然值得我们道一声精彩。
那些经典的时代元素,虽然略显刻意,但每每出现都令人兴奋。
吃过“萝卜丝儿”吗~
那些老师的经典语录,“你们是最差的一届”,“胡闹”,“老师只相信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每一句都会牵动我们的嘴角。
或许这种对往事的记忆略显刻板,但电影艺术本来不就是造梦吗?一个足够逼真的梦境,本来就是夹杂着记忆的重写。对我们记忆恰到好处的讨好,已经足够成为我们怀旧的寄托。
最后,集中吹一波于谦,完全是个惊喜!
早几年,我们对于谦的印象,还是郭德纲身边的“受气包”,“于老师抽烟、喝酒、烫头”的梗在德云社一传十几年。
老郭没少夸于谦,但那些带着调侃意味的话,什么“北京电影学院的高材生”,什么“北京摇滚协会副会长”,跟“相声皇后”这种评价一起说出来,谁也以为是开玩笑。
结果,这位可真是个宝藏!《缝纫机乐队》于谦去串戏的时候,被曝出来还真有“北京摇滚协会”这么个组织,他还真是副会长!而且,他真的毕业于北电导演系97级大专班!
《缝纫机乐队》剧照
他演过的角色,我们印象最深的就是《战狼2》里的超市老板。但其实,他在郭德纲主导的几部电影里真是什么都演过……
《三笑之才子佳人》之华夫人……
直到遇上苗宛秋,让我们真正见识了于谦的演技。
他可以是和蔼的,也可以是粗暴的。他演出了小知识分子的局促,也能表现作为文人的刚正不阿。
在你看到这个人物的第一时间,他已经让你完全忘掉了他是于谦。没说的,于老板,多演戏!
从片中的80年代到现在,无论你是哪一届的学生,都不妨看看《老师·好》。每一个和老师斗智斗勇的细节,都会让你会心一笑。
也不禁要感叹一声,老师与学生的斗争,看来真的是个“无限循环”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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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号:藤井树观影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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