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艺绽君采访一位女演员,一身宝蓝色的连体裤裙,时尚、高挑、明艳,气质不凡的样子让人至今记忆犹新。当时,她不算太出名,同班同学倒有几个正当红。她说自己不缺戏演,但不能什么戏都演,还给艺绽君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是“龟兔赛跑”续集,兔子吸取了第一次赛跑偷懒的教训,第二次又去找乌龟比赛,一刻也不耽误地发足狂奔,结果还是输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女演员问。因为这次兔子跑错了方向。

温峥嵘陈凯歌陈红(敢在陈凯歌面前挑战陈红)(1)

温峥嵘陈凯歌陈红(敢在陈凯歌面前挑战陈红)(2)

这位女演员就是温峥嵘,而这个故事,正是她在电影学院上学时班主任黄磊讲的。

然而,她或许错了。

娱乐圈信奉“小红靠捧,大红靠命”,演员都是要搏的,眼巴巴的守株待兔,纵是珠玉也会蒙尘。不然,为什么温峥嵘28岁成名,有天资,够努力,演了20年戏却一直没能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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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十多年,见温峥嵘在《演员请就位》里登场,只拿到最低的市场评级B,坐在冷板凳,容貌已不复当年。她出场表演时,香港导演尔冬升竟有些不可思议地问赵薇,她是你“师妹”?她还在演戏吗?言下之意,温峥嵘的状态已经不太像娱乐圈的女明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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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温峥嵘会不会后悔?她就读的北电97班曾是不亚于中戏96班的神奇存在,出了很多实力派演员,比如海清、涓子、张晶晶、张棪琰、黄海波、李解……不得不提的是这个班的女生,多是标准大青衣脸,这完全区别于北电后来给人印象,好像只培养花旦型的女明星,如赵薇、杨幂、张嘉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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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女演员从外形气质上被划分为青衣和花旦,青衣是能撑住一部戏的大女主,花旦是娇俏讨喜的女配角。虽时过境迁各人时运不同,但从长远看,青衣类的女演员戏路更长,更宽,可以胜任的角色比花旦丰富。

比如,《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里演沈皇后的涓子,那份端庄雍容不是花旦演员能驾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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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里演莅阳长公主的张棪琰,和温峥嵘、海清同属一类,长脸型五官清秀,正、反派角色都手到擒来。她在《知否知否》里演的康姨妈让人很得牙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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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中,温峥嵘不仅专业拔尖,也很有个性。考北电时,题目是表现动作越小越好,她就出人意料一动不动,还说“如果你没看到是你不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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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系97班是黄磊研究生毕业后带的第一个班,那时黄磊已经是当红偶像歌星了,班里很多个性强的学生不服他,比如海清,就曾经担心黄磊当明星,没心思教学。黄老师就得想各种招数管教学生,因此成了学校里出名的严师。

为了不让大一的女生谈恋爱,黄磊总在周末加课,把同学拘在排练厅。那时正在热恋中的温峥嵘偷偷报复,踢黄磊车胎,车胎被踢后频繁报警扰民,很快就不让再停进学校里了。她还骗过黄磊的签名照,转手卖了钱换成演唱会门票。可谁又能想到,如此顽劣的学生,在毕业多年后还把黄老师的叮嘱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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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峥嵘一直不缺拍戏的机会。上大学第二年就被选中参演了一部反映北京高等艺术院校生活的电视剧《表演系的故事》,男主角是张嘉译。毕业四年后,温峥嵘接演《错爱一生》,第一次演主角,那年她28岁。《错爱一生》里的顾忆罗从小被外婆宠得像个公主,骄傲自私,心机善妒,把舅妈吓流产,赶走保姆,知道自己身世后一步步黑化。导演原本找她演后来韩雪的角色,乖巧可人的陈想男,可温峥嵘希望更有挑战,执意选顾忆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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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年轻演员接剧选角色互相攀比的是场次多寡,番位前后,但温峥嵘选角色,要演一部戏脊梁。《错爱一生》里韩雪的角色是妥妥的女一,人设自带天使光环,但时隔多年再回想,让大家记忆犹新的却是狠毒跋扈的顾忆罗,温峥嵘和冯远征一样成了80、90后的童年阴影。

《错爱一生》刷新了当年央视的收视纪录,却也把温峥嵘圈死在坏女人的框框里,后来她又演过几个坏到极致的女人,比如《千山暮雪》里的慕咏飞,《合适婚姻》里的齐菲。但温峥嵘没有随波逐流,选角色越来越精,她始终谨记老师教导,宁可少拍戏、不拍戏也不能乱拍戏,一技傍身,大青衣戏路可以很长,可以慢慢来。

然而风水轮流转,大青衣的天下很快就轮换到傻白甜小花当道,演员是一个被动的职业,没有适合的角色,演技再好也难出头。

《演员请就位》里,温峥嵘出场时竟不像个过气女演员,自我介绍时的傲气不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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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被评级到最低,她也只是惊讶了一下,绝不认同。工作人员问她对B级有什么看法,她答:“我会坐到S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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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选了《梅兰芳》里陈红的角色演给陈凯歌看。而那段戏本来也是高难度,导演尔冬升预判能演到五成就是好演员了。没想到,温峥嵘出场的前三句台词,就让尔冬升刮目相看,陈凯歌更是立马明白,来了个懂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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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戏是梅兰芳的太太福芝芳到孟小冬家,往俗里说,是大奶手撕小三的剧情,但两人竟然在几轮言语交锋之后体面漂亮地和解了,这在今天简直不敢想象。福芝芳的话术,几番曲折进退,不丢正房的仪态还顾全了孟小冬体面,难度可想而知。

陈凯歌回忆,台词里的“你敢”两个字,当年陈红和章子怡就拍了二十多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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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对比来看,艺绽君甚至觉得,陈红演得有些轻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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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陈凯歌的心爱之作演到他认可的水准,可不容易。曾经另一档表演节目《我是演员2》里,张钧甯、宋轶、刘欢在陈凯歌面前挑战过一次《梅兰芳》片段,简直就是灾难现场,陈导给差评毫不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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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郭敬明提出温峥嵘表演太用力,有点问题,陈凯歌马上出言回护。言下之意,不管别人懂不懂,你演出了我心中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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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峥嵘和黄梦莹的表演以压倒性优势赢了对手。起初质疑温峥嵘演员身份的尔冬升此刻倒觉得不够了,又把手里的最后一张S卡给她,助她连升两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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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在温峥嵘身上看到了中年女演员背水一战的孤勇,急且用力。但艺绽君却觉得她自始至终都带着一种女王归来的气势。不管市场给她如何定位,她想做的,就能做到,她想要的,就能拿到,简直太爽了。

温峥嵘说这是她第一次上综艺,因为这是一个研究表演的节目。她不是来找出路的,陈凯歌说她懂福芝芳时,她很激动,原来她是找知音来的。也许,她是来找答案的,乌龟在正确方向慢吞吞地一步一挪,走了对的方向,就能第二次赢了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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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作者、编辑:金力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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